舒雲聽見這個消息眼前一黑, 險些暈過去, 容嬤嬤一下急了,趕緊扶著舒雲一連聲的叫著:“福晉,福晉, 快點請太醫。”舒雲這邊亂的一團的,那些下人都顧不上小年了, 紛紛亂著出去請太醫的,叫人通知四阿哥的。一時間四阿哥聞訊趕來, 舒雲坐在椅子上臉色不好, 正在慢慢的喝著一杯紅糖薑茶。舒雲其實這幾天是新年陪著吃飯,大魚大肉的吃了不少,晚上看著自己好像有變胖的趨勢, 舒雲心裡著急, 這幾天隻是一個勁的減肥,控製飲食, 加上大量的運動。每天舒雲都是在院子裡或者房子裡使勁的走路。今天早上吃的哪一點粗糧餅乾根本沒熱量, 所以是猛的站起來頭暈眼花的。不知道還以為小年要小產把舒雲的給急壞了。看著舒雲掙紮著站起來,四阿哥寒著一張臉對著舒雲說:“年氏那裡自有太醫和穩婆看著,現在兵荒馬亂的,福晉身子不好大過年的還是歇著吧。這個事情還是看上天的意思。隻是這幾天年氏的身體好了,太醫都說是那些好藥材起了作用了。怎麼見著家裡人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叫年羹堯和年希堯進去再院子候著, 叫人把年氏叫來。我倒是要問問這是怎麼回事?”舒雲現在緩過來,心裡想著年氏的孩子折騰這幾天總是走到了儘頭,不過在年家人的麵前出事了, 這下年家無話可說了。四阿哥坐在一邊先叫人請來太醫給舒雲診脈。太醫趕來給舒雲診脈,其實舒雲身體沒事,那個太醫隻是說年底下事情多,福晉這是勞累了,年前生了一場病身子虛弱,隻要休息休息就好了。太醫開了方子出去了。底下人忙著收拾,一個丫頭領著年夫人和年詩音進來了。小年的親娘看起來就是一個單薄的樣子,不過渾身上下收拾很有情致,隻是嬌嬌弱弱的,好像是一個做夢的少女一直保持著做夢的狀態隻是時光在她的臉上留下一些印記罷了。舒雲已經從年羹堯的嘴裡知道了這個年夫人以前是年遐齡的小妾,一直跟在年遐齡的母親身邊,後來給了年遐齡的。還真是婢做夫人,雖然身上的打扮什麼都還算可以,可是一舉手投足就露出姨娘的本色了,始終是有點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氣,一雙眼睛驚慌失措,看著誰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一點大一點的聲音就能把她嚇得好像是被貓追著的小雞一樣唧唧呱呱的亂飛。原來小年的樣子是遺傳,年夫人畏畏縮縮的向著舒雲和四阿哥行禮,渾身哆嗦的好像是一片秋葉一樣。年詩音倒是正室夫人悉心教導出來的,端莊賢淑,儀態萬方的給舒雲和四阿哥請安,動作真是標準優雅。看著眼前優雅的年詩音,舒雲忍不住悄悄的看看一邊的四阿哥,心裡想著四阿哥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康熙要指給四阿哥的是這個年詩音吧。悲摧的四大爺,沒想到真正的年氏變成一個一簾噩夢的失意,可憐啊。不過舒雲可不喜歡這個太完美的年詩音,主要是這個年詩音要是進府了,就真的是自己未來的對手了。年詩音身體健康,長相性子和家世都不錯,以後加上年家的勢力,自己的孩子怎麼辦?雖然不是致命的威脅,可是防人之心不能沒有,萬一年詩音心懷天下的,自己不是危險了?四阿哥看著年詩音倒是神情自若,沒有覺得什麼可惜的。現在四大爺的腦子全在年羹堯身上,正想著借著事情敲打敲打年家這些心大眼大的奴才了。“這是怎麼回事?年氏身子不好,這幾天好容易拿著皇商賞賜下來的珍貴藥材培養了好些天總算是有了起色。年氏一直念著想家,你們進去見年氏的時候我已經囑咐了,年夫人你是老人了,怎麼這樣沒輕重?”舒雲把責任全扔在年家人的身上。聽著舒雲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年夫人一下跪在地上磕頭哭哭啼啼的說:“都是奴婢不仔細,四爺和福晉對詩意是沒話說,可是奴婢們真的什麼也沒說啊。說話都是小心的,講的全是家裡高興的事情。奴婢們就是早不知輕重也不敢在詩意麵前亂說,福晉四爺請明察秋毫,奴婢們真的是什麼都沒說啊!”還真是家族遺傳,舒雲趕緊揮手叫丫頭扶著年夫人站起來:“罷了,你雖然是爺門下的奴才,我可是受不起你這個二品大員夫人的頭。這要是傳出去我就成了不知所謂的野人了。叫年氏身邊的王嬤嬤進來,說當時是怎麼回事!”年夫人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這樣沒體統的在舒雲和四阿哥麵前磕頭真是不懂禮數,還叫人看著好像是自己嫌棄四阿哥和四福晉虧待了年詩意。可是年詩意的樣子不像是被虧待,倒是飛揚跋扈的厲害。年夫人心裡得意,可是現在小年不知生死,年夫人隻剩下擔心和失望了。年詩音扶著年夫人坐下來,王嬤嬤進來了,身上的衣裳有點褶皺,可是神情還是一絲不亂的。對著舒雲和四阿哥福身之後,王嬤嬤慢慢的說了事情的經過。年氏這幾天就等著見自己的家人,今天早早的起身,一切都是正常的。太醫早上來診脈,還說一切都是平穩的。接著年夫人帶著年詩音和兩個嫂子進來了。年羹堯和年希堯都是正室所生,兩個兒媳婦看不上這個被公公扶正的姨娘,對著年失意也是不大看得上,這次不過是看在四阿哥的麵子上才來的。年夫人進門之後兩個人見麵自然是高高興興的,拉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在一起親熱的說話,年夫人和年詩意說的都是些身體如何的話,年詩意可是向著自己的娘炫耀著自己的幸福生活。年詩意叫丫頭們把那些珍貴的藥材展示給自己的娘和嫂子姐姐看,接著又拿出來不少舒雲賞賜下來的錦緞和首飾要分給年夫人和年詩音和嫂子們。年詩音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既沒有說話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小年和自己的娘說了話,嫂子們都是敷衍著寒暄幾句,說些懷孕之類的事情。小年忽然發現一隻躲在一邊的年詩音,很熱情的叫年詩音坐在自己身邊,拉著姐姐說年詩音出嫁以後的事情。年詩音對著小年刻意保持著距離,遠遠地坐在自己嫂子身邊。小年開始心疼遺憾的說姐姐沒有能參加選秀真是可惜,自己能夠嫁給四阿哥是多好多好的,四阿哥是皇子,對自己多好。自己在府上多受寵愛,什麼四阿哥和自己的甜蜜生活,花前月下的。這些私密的事情小年竟然說的有聲有色的,年夫人聽著很得意,;兩個嫂子都是鄙夷不屑的覺得這個妹妹怎麼這樣丟人現眼?!年詩意聽著臉上很平靜,好像年詩意說的是彆人事情。年詩意看著這個表現更是興致勃勃的,一個勁的說著自己的幸福生活等等等等。年詩音等著年詩意說:“姐姐真是可惜,要是那個事情沒出來,一定比妹妹現在強。那本胡什麼的真是委屈姐姐了。”年詩音本來是不跟著陷害自己的妹妹一般見識,今天要不是自己的爹和哥哥們說了,自己絕對不會來的。沒想到這個年詩意處處給自己顯擺著,給皇子當小老婆很張臉是不是?現在體會到了平常夫妻的生活,年詩音覺得以前自己想著給皇帝或者那個皇子當小妾的理想真是可笑。於是年詩音淡淡的說:“胡鳳年不能和四爺比,我在胡家也就是個小媳婦,雖然現在婆婆把管家的事情交給我,可是我還是有點手忙腳亂的。妹妹倒是好,什麼事情都有上麵的福晉和側福晉頂著,自己舒舒服服的叫人羨慕。我本來是和婆婆推脫來著,可是我的婆婆說你是這個家的少奶奶,胡家明媒正娶的媳婦,就是以後鳳年身邊伺候的人多了,誰能越過你去?你要拿出管家奶奶的氣派來。姐姐隻要硬著頭皮接過來,真是累極了,妹妹一定不知道的。”兩個嫂子都在一邊看笑話,年希堯的妻子笑著說:“以前太太清閒慣了,妹妹也不知道。不過大姑奶奶有什麼難處和嫂子商量,娘交給我不少的東西,大姑奶奶也是學會不少的。”年希堯的妻子說的是年詩音的親娘,年遐齡的正室妻子。這些年夫人和小年的臉上就訕訕的不吭聲了。小年還是不死心,接著炫耀著自己得四阿哥的寵愛,自己懷孕了身邊伺候的人是多麼的多,自己一腳出八腳邁的。年詩音笑著說著自己生產懷孕的事情,胡鳳年是怎麼捧著自己,整個胡家都是對自己笑嘻嘻的,孩子是如何健康可愛,自己懷孕和生產很順利等等。這些都是女人喜歡的話題,於是兩個嫂子都是說著自己懷孕的趣事,和丈夫之間的互動。看著三個女人露出來的幸福神情,不知小年那裡被刺激著了,忽然臉色大變的捂著肚子叫喊著疼,眼看著身下就是鮮血淋漓。聽著王嬤嬤說完,舒雲不動聲色的看著一邊的年詩音,泥人也有土性的,年詩音因禍得福,生活比以前好得多,看來是不想再跟著小年計較了,誰知小年在哪裡炫耀,還拚命的踩年詩音的痛腳。誰知年詩音比小年幸福多了,一定是氣急敗壞的緣故。這個年詩音真是個大小姐啊。四阿哥對著王嬤嬤揮揮手說:“明天你進宮照著這個實話和額娘說。年氏本來身子不好,福晉叫太醫慢慢的調養就是了。這些事情爺交給福晉放心了。”說著四阿哥看著年夫人哼一聲走了。四阿哥前腳出門,就聽見院子裡小太監的聲音:“年格格已經小產了,年遐齡領著年希堯和年羹堯在書房院子跪著給爺請罪呢!”年夫人聽著這話渾身又哆嗦起來。舒雲打發掉了年夫人這些女眷,雖然小年的事情出來了,年夫人老實的跪在地上給舒雲磕頭認錯了,都是自己家裡人不小心,見著格格太高興了,忘記了福晉囑咐的話,叫小年太激動,流產了。既然小年流產的責任年家背起來了,舒雲還是很溫和的給個年家的女眷不少賞賜,叫她們回去了。小年小產之後簡直是一個眼淚包,整天哭哭啼啼的,簡直要哭死孟薑女!四阿哥礙著麵子看了小年一會,結果大過年的輕鬆全叫小年給哭走了,四阿哥氣的一甩袖子走了,再也不肯看小年去了。大過年的誰也不願意看哭喪的,小年的孩子很無辜,可是也不能這樣和死了親爹娘一樣啊。舒雲也就是叫人給賞賜什麼的,好好照顧年氏。李氏這些人也就是走走過場,就再也不肯去看。年氏自己哭哭啼啼的,舒雲還是有點不忍心,那個孩子本來是不能存活的,可是小年那個樣子,舒雲隻能敬而遠之了。正月十五眼看要到了,舒雲正想著是不是要少點熱鬨,省的小年聽見傷心。正在躊躇著,四阿哥進來看見舒雲皺著眉頭歎氣。“可是有什麼事情?福晉這樣愁眉苦臉的。”四阿哥被小年哭怕了,見不得誰歎息。舒雲緩緩地說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已經給好些弟妹說了,十五的時候來府上熱鬨的。還有耿氏現在叫妾身關在院子裡,不敢叫她知道年氏的事情。萬一被衝撞了可真是難上加難。”“年氏還是叫她好生休息著,耿氏那裡福晉看著辦,加些人也是使得的。十五的時候還是照著以前的想法辦就是了。為一個年氏就得罪了那些妯娌像什麼樣子?明天進宮見額娘你仔細說清楚。”四阿哥也不想彆人認為自己專寵哪一個女子。舒雲鬆了一口氣,一切按著已經製定好的計劃辦。李氏這些人更是高興,樂子沒少,小年沒了孩子雙喜臨門!第二天早上舒雲帶著一串美人進宮給德妃請安了。德妃看著舒雲身後的規規矩矩的李氏文杏和武氏宋氏很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家道興旺的樣子,妻妾和睦很好。德妃留了午飯,帶著舒雲這些女人下午到寧壽宮給太後請安。太後正閒著,抓著德妃和舒雲坐下來玩牌。李氏帶著文杏在舒雲身邊伺候著,一派和樂的樣子。舒雲出去散散,李氏就得到了和太後玩牌的殊榮。等著舒雲回來的時候,還沒進去裡麵就聽見李氏的聲音:“那個年氏,整天的號喪,盼著福晉和我們早早的沒了,她好和爺一心一意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