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到了園子安頓下來, 四阿哥徑直叫人把舒雲的東西放在蓬島瑤台上, 四阿哥看著舒雲張著嘴要說什麼的樣子,搶先開口說:“福晉身子不比以前了,還是就住在爺這邊, 每天有什麼事情還能照應一下。以前那個武陵春還是叫弘暉住著好了,嫻雅不是你也要接過來的?”舒雲看著四阿哥, 有點為難的說:“嫻雅和弘暉成親這幾年了,現在總是有了身孕, 嫻雅是個老實孩子, 本想著接過來放在妾身身邊照顧著。誰知妾身現在自己都是難以照顧自己了。想著女兒還是和額娘最親近的,昨天妾身已經做主叫嫻雅回娘家幾天,或者是請馬齊的夫人過來照顧嫻雅幾天。想來是嫻雅跟著自己額娘住在那便弘暉的園子裡。”舒雲本想著自己能夠安靜的休息幾天, 誰知四阿哥還要和自己黏在一起。四阿哥聽見舒雲的話, 臉上神色沉吟一下說:“咱們家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家,嫻雅是個賢惠孩子, 跟著弘暉很放心。既然是這樣就按著你的意思辦了。”說著四阿哥不由分說拉著舒雲一起過橋向著蓬島瑤台走去。看著新修的折腰橋, 舒雲有點疑惑了,以前這裡是沒有橋的,來往都是要坐船的。這個橋是什麼時候修好的?自己竟然不知道。“你現在身體沉了,坐船不相宜,爺叫他們趕著把橋修好, 每天早上福晉不是喜歡在水邊走走,等過上幾天水裡麵的花開了更好了。”說著四阿哥拉著舒雲一邊低聲的囑咐著:“走的仔細點,這是新趕工出來的, 有的地方還是咯吱咯吱的,不礙事,隻管放心走。”新的橋板還在磨合期,走起來確實是咯吱咯吱作響。進了院子叫舒雲吃驚的還在後麵,自己的東西和四阿哥的全在東廂房放著,看來四阿哥打定主意是要整天守著自己了。舒雲忽然想起什麼對著四阿哥說:“這次真是妾身疏忽了,竟然沒帶著芳官她們過來,府上郭氏張氏她們是沒事的,很改過來疏散幾天。省的爺沒人伺候了。”要是德妃和康熙知道了四阿哥整天守著自己,還不要把自己活吃了。四阿哥不以為然的哼一聲,看著舒雲可憐兮兮的眼神,拍著舒雲的肩膀說:“咱們園子裡麵都是仔細篩選過的人,誰敢著主子的事情亂嚼舌頭?爺這幾天沒那個心思,你還是好生的養著身體。爺準備齋戒一段時間,皇阿瑪的意思叫爺過幾天要上盛京謁陵的。”舒雲想想正在躊躇的時候,四阿哥接著說:“要是福晉真的不放心,過一段時間再叫她們來伺候就是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舒雲也不想看著那些女人天天生事,接受了四阿哥的好意,“多謝爺體恤了,妾身可是要受用幾天了。”四阿哥看見舒雲臉上輕鬆的表情,心裡一陣輕鬆,攬著舒雲一起進院子去了。晚上舒雲躺在床上,身邊四阿哥已經呼呼大睡了。四大爺真的轉性了?舒雲很是疑惑,以前自己懷孕或者是以前府裡隻有李氏宋氏和自己的時候,李氏她們懷孕,德妃擔心自己的兒子沒人服侍,往往是給四阿哥選了一些女人送來,在這個社會,德妃的行為完全是正確的,是母親疼愛兒子的表現。甚至舒雲要主動的提出來,給四阿哥找彆的女人,要不然就是不關心自己的丈夫,沒有做好本職工作。要是膽敢不叫四阿哥接納彆的女人就是和八福晉一樣的嫉妒了。這次四阿哥帶著自己來園子,那些鶯鶯燕燕的全都扔在府裡,舒雲有點吃不準,是四阿哥有什麼機密事情不想叫彆人發現,還是真的改邪歸正,明白自己的老婆很不容易要守身如玉的?不過舒雲很快否決掉了自己第二種想法,在四阿哥自己的眼裡,恐怕這位四大爺已經是守身如玉的典範了。也是按著這個時代的規範,四阿哥沒有整天和那些江南美人混在一起,也沒有養著無數的歌姬,還真是個好男人了。園子的晚上還真是有點涼爽,舒雲閉上眼睛漸漸睡去,早上醒來的時候兩人互相偎依在一起,還真是叫人恍惚之間覺得真是一對恩愛夫妻啊。四阿哥一早上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身邊還在熟睡的舒雲,可能是懷孕的關係,舒雲早上變得很嗜睡,以前四阿哥很少見到舒雲早上睡著的樣子。幾乎每次都是自己睜開眼睛,都是能看見舒雲已經梳洗整齊,微笑的看著自己,甚至是輕輕地拍著自己的後背,很溫柔的叫醒自己的樣子。每次這個時候,四阿哥總是叫自己多享受一下自己福晉的溫柔。在四阿哥記憶的深處,自己小時候上上書房念書,自己的皇額娘都是這樣拍著自己起身的。雖然舒雲身上的氣味和自己皇額娘身上的氣味完全不一樣,但是在不知不覺之間,舒雲身上淡淡的清香已經叫四阿哥很熟悉了,完全就像長在自己心裡一樣。看著躺在自己懷裡的舒雲,四阿哥輕聲的歎息一聲,舒雲懷孕了,自己是很高興的。可是太醫跟自己說了,福晉年紀畢竟是大了,雖然以前生產都是很順利的,可是這一胎一定是要仔細的養身體。舒雲以前懷孕的時候也不是眼前這個勞累的樣子,於是四阿哥決定還是保險起見,帶著舒雲來了園子躲安靜。輕輕地給舒雲蓋上被子,四阿哥一個人儘量不弄出聲音的起身。在外麵守著的容嬤嬤和蘇培盛趕緊上前問安,四阿哥一邊在蘇培盛的服侍下穿上衣裳,一邊對著容嬤嬤和舒雲兩個新來的丫頭說:“福晉現在身子沉了,爺這幾天有事情,大半時間都是在書房安歇的。你們好生伺候,茯苓和青梅都是新上來的,要是福晉使喚不習慣還是叫出去嫁人的丹桂和玉竹進來伺候幾天。”容嬤嬤聽見四阿哥如此態度心裡高興,趕緊蹲身答應下來。四阿哥梳洗了,出門去了,這裡容嬤嬤看著舒雲的情況,悄聲的叫人準備早飯和熱水不提。其實舒雲在四阿哥起身的時候就朦朧的醒過來了,等著四阿哥的聲音傳進來的時候,舒雲一字不漏的全都聽見了。今天早上可能是終於安靜下來,舒雲一下子睡的很沉,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晚了的,舒雲覺得自己這個時候起身怪不好意思的,乾脆接著睡覺了。聽見四阿哥那些話,舒雲還是一怔,這個人還真是關心孩子勝於一切。舒雲的生活很輕鬆愜意了,四阿哥還真是有事情,經常是在外麵書房和十三或者是那些謀士班底開會,眼開著四阿哥現在的行動時越來越頻繁了,雖然舒雲在後麵,前麵的局勢成了什麼樣舒雲並不能完全了解的,可是還是有消息傳來。八阿哥現在處境真是難上加難,康熙不管八阿哥的死活叫生病的八阿哥回到京城自己府裡養病,還停發了八阿哥的俸祿銀子,其實八阿哥不缺那一點錢,可是明顯是康熙和八阿哥要斷絕父子關係的前兆。好些見風使舵的大臣全都轉了風向,開始給十四唱讚歌了。尤其西藏已經出事了,策妄阿拉步坦帶著兵殺到了拉薩,殺死了西藏汗,康熙不能不有點軍事動作了。十四當大將軍王的呼聲最高,甚至隱隱約約的有傳聞,康熙要是叫誰給做將軍王,誰就是下一任的皇帝!難怪現在四阿哥也是有點焦躁起來了,不過四阿哥還真是磨練出來了,就是這樣的局勢,四阿哥麵子上還是保持著自己一貫的清流形象,除了康熙交下來的事情,四阿哥一一認真的完成,剩下的時間四阿哥還是給人富貴閒人的樣子,甚至在圓明園裡麵真的開荒種地去了。舒雲本來是一時興起,叫人種蔬菜什麼的給自己換口味,誰知四大爺還真的要辦農家樂,認真的耕種起來了。舒雲每次看著四阿哥忍不住內心的急躁要發火的時候往往找出一些事情,拉著四阿哥到田裡看看,甚至把弘晝和曉曉接回來,叫兩個孩子纏著四阿哥,一起下地體驗生活。弘暉現在很幸福,自己的妻子懷孕了,沒事的時候整天陪著嫻雅在一起,兩個小夫妻正幸福的等著孩子降生。弘暉現在的位置很微妙,在康熙身邊以前高調受寵的孫子的地位已經交給弘晝這個人見人搖頭的頑皮小鬼,現在隻要一說起皇帝身邊的皇孫,大家都會想到那個康熙聽政的時候端著點心和茶水對著康熙說:“皇瑪法身體要要緊,要好好吃飯,不然個子長不高。”的弘晝了。弘暉似乎是淡出人們的視線,那個跟在康熙身後英俊的少年在不知不覺之間不見了。舒雲曾經找機會和自己的大兒子好好地談了一次,舒雲對著已經滿臉成熟的弘暉說:“小時候額娘最不放心你,覺得把你放在皇上身邊總是虧待了你。你喜歡皇宮裡麵的生活嗎?”“額娘,不要覺得虧待兒子了,其實開始的時候兒子很想家的,但是阿瑪送兒子進宮的時候和兒子說了好些話,我想著既然阿瑪是長在宮裡的,我也可以的。後來我發現隻有皇瑪法能夠教訓阿瑪的時候,我真是高興極了,看見阿瑪被皇瑪法教訓,那個感覺真是太好了。”弘暉說著臉上顯出很懷念的樣子,自己坐在康熙的腿上吃著水果,看著自己的阿瑪再也不敢板著臉拿著老子的架勢教訓自己,反而是被康熙罵的唯唯諾諾的,那個感覺不是一般的好!舒雲想到哪裡忍不住笑一下,舒雲看著弘暉的臉認真的說:“可是你阿瑪回家氣的暴跳如雷,多虧了你有一個做皇帝的瑪法,要不然你就危險了。孩子權利是個天下最鋒利的武器,可是一個不謹慎,你要付出血的代價!你明白嗎?”弘暉沉默一下,自己小時候在宮裡雖然被保護的不錯,可是高牆之下可能除了皇帝,誰都會看見陰謀和鮮血的。跟著康熙身邊弘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尤其是現在,眼看著自己的叔叔們龍爭虎鬥的,弘暉已經漸漸地感覺到了很多人堆自己窺視的目光。自己是個大人了,自己阿瑪和自己說的事情,自己看見的事情,弘暉有什麼不明白的,在皇帝身邊的日子,弘暉感到了權利的誘惑,自己有什麼立場阻攔著阿瑪不參加這場鬥爭?就是自己難道就真的放棄身為皇孫的驕傲,隻是做一個每天琴棋書畫,和自己妻子過著世外桃源生活的紈絝子弟?“額娘,我明白額娘的苦心。兒子會小心的,現在兒子長大了,不是以前那個孩子了。”弘暉靠在自己額娘的肩膀上,心裡下定決心不叫自己的額娘傷心。這以後,弘暉變得低調起來,康熙似乎也是漸漸淡忘了自己曾經手把手教導的孩子,隻是派了一些簡單,瑣碎的事情給弘暉。看著弘暉的光芒悄然消失,那些窺探的眼神也是很少了。舒雲看著弘暉整天認真的辦差事,剩下的時間不是陪著自己懷孕的妻子,就是黏在自己身邊。這個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深沉起來?這天四阿哥拉著弘暉,帶著曉曉和直搗亂的弘晝乾脆是下田裡乾活了。舒雲身漸漸的沉重起來,日子還是真的很快,眼看著文杏和小年的生產的日子也快到了。還有嫻雅的生產的日子,舒雲真是有點手忙腳亂的感覺。就算是嫻雅能夠有自己的額娘幫忙,可是年糕和文杏,還真是有點頭疼。正算計著什麼時候回府裡,忽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福晉,福晉不好了,年格格和鈕鈷祿氏格格不小心摔傷了,現在肚子已經疼起來了。”一個小太監驚慌失措的出現在舒雲麵前,看來他是騎著馬趕來的,臉上頭上都是塵土和汗水。舒雲站起身對著身邊的人吩咐:“來人趕緊把爺請來,叫人準備車子,咱們回去看看。”下人趕緊跑出去安排了,舒雲震驚下來看著那個小太監厲聲的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仔細的說清楚!”“回福晉,奴才是側福晉身邊傳話的,今天的事情奴才沒有親眼看見。隻是聽裡麵傳來消息的人說,今天鈕鈷祿氏格格在院子裡散步,後來到了側福晉的院子裡做著說話的,誰知從側福晉院子裡出來的時候遇見了年格格,兩個人說了一些話。也不知怎麼的,忽然那個年格格就發瘋一樣的拉著鈕鈷祿氏格格,接著兩個人就摔在一起了。”小太監說話還算是清楚,舒雲點點頭,正在這個時候,四阿哥黑著一張臉進來:“不是叫年氏好生養著?怎麼還是亂走?你身子不方便,爺還回去看看。”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四阿哥還是要回去看看的。舒雲歎息一聲對著四阿哥說:“罷了,妾身還是不放心。誰知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妾身還能坐在這裡等著消息?要是有什麼閃失都是妾身的不是了。”舒雲覺得老天是看不得自己舒服幾天,要是那兩個孕婦有事情,自己難免逃不出不賢惠管家不利的名聲。四阿哥叫人準備了轎子,反複說了要穩當,舒雲和四阿哥一行人進城不提。等著舒雲到了府裡的時候,李氏宋氏和熱鍋上的螞蟻上,來來回回的走著,這段時間府裡的事情還算是平穩,李氏就等著四阿哥回來的時候表現一下,也得一些誇獎,在四阿哥的眼裡爭取一下自己的分量。誰知竟然出事了!正在著急的時候,隻聽見外麵的小丫頭說:“爺和福晉來了。”李氏愁眉苦臉的迎接四阿哥和舒雲進來,四阿哥剛要問怎麼回事,舒雲搶先說:“文杏和年氏怎麼樣了?”話音未落,隻見一個小丫頭進來說:“文杏格格生了一個小格格。”舒雲趕著問:“孩子和大人情況如何?”“回福晉的話,母子平安,隻是太醫說小格格不足月份,身子弱,要仔細著。”小丫頭看著舒雲說了太醫的診斷。舒雲和李氏放鬆下來,舒雲看著四阿哥說:“雖然事情危險些,畢竟是好了。恭喜爺了。”李氏在一邊笑著說:“這是四格格了。奶娘都是準備好的,叫她們仔細著。”四阿哥鬆了一口氣不過生了一個女孩子,四阿哥還是有點失望的。正在亂著發賞錢,安排奶娘等等,年氏身邊的嬤嬤驚慌失措的跑進來:“不好了,年格格見紅了。”小年大出血了,那個身子,舒雲趕緊扶著丫頭說:“快去看看。”誰知四阿哥冷哼一聲:“你們不好生的照看主子,這回喊叫什麼?福晉還是先歇著,爺看看去。”說著四阿哥帶著一身冷氣走了。舒雲靠在靠背上,容嬤嬤看著舒雲神情黯然,端上一杯茶說:“福晉這是人參茶,還是先潤潤。四爺是擔心福晉被衝撞了,現在福晉是雙身子,不能到那些忌諱的地方去。”舒雲正要說什麼,隻聽見外麵一個聲音傳來:“年格格生了一個小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