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回京城儀式鬨的是盛大無比, 就是皇帝凱旋也不見這樣的排場, 雍正竟然叫了廉親王帶著文武百官在德勝門前迎接年羹堯。大將軍真是立馬橫刀威風八麵騎在馬上,看也不看那些跪倒塵埃的文武百官徑自的進城了。八阿哥看著年羹堯囂張跋扈的樣子心裡冷哼一聲“這個奴才隻怕是沒幾天能活了,自己還是坐山觀虎鬥, 看著自己的皇帝四哥和自己的前所未有的出類拔萃的可愛大臣鬥法去吧。”果然是好花不常開,在皇帝親自設立的宴會上, 年羹堯在酒酣耳熱之際就被皇帝輕輕鬆鬆的把西北的兵權收回去了。年羹堯被那些奉承話鬨的頭暈腦脹的,看著雍正親切的眼神, 完全不知道自己答應的是什麼。等著年羹堯到了坤寧宮見著舒雲的時候還是昏昏沉沉的, 舒雲隔著簾子看著地上跪著的年羹堯,隻是清淡的說一些場麵話,就叫太監送年羹堯到承乾宮見年氏去了。年羹堯的烈火烹油, 花團錦簇叫人們眼紅心熱的, 聽著隱隱約約傳來的年氏在後宮最為受寵的消息,議論著盛大的入城儀式, 還有的人信誓旦旦的說著隻要是年羹堯上奏折的事情, 皇帝都是準許的。一時之間,年羹堯和年氏就好像成了必楊貴妃和楊國忠還要炙手可熱的人物。舒雲在翊坤宮幽深寧靜的宮室裡麵聽著這些話,嘴角忍不住顯出一個微笑。現在舒雲完全適應了皇宮的生活,這樣的生活好像是王府放大版,年氏和文杏不對應該是熹妃了, 還有齊妃李氏那些人的心思舉動舒雲還是能第一時間知道的。聽著傳來的消息,李氏還算是有點腦子,知道雍正不待見八阿哥那些人, 弘時進宮請安的時候李氏總是要提點嘮叨一些。可能是以前弘時一直在李氏的眼皮子底下被管束的死死的緣故,現在弘時終於自己搬出去了,脫離了李氏的管束,一下子變得放鬆起來,再也不看聽李氏的話了。所以在李氏看來自己的兒子不聽話可是自己心裡深處那一點點奢望怎麼辦?李氏見著弘時越發的嘮叨起來了。文杏和李氏一樣甚至心思更深一些,在慈寧宮杖斃太監的事情舒雲可以肯定一定是那個文杏的手筆,故意的叫太監無視規矩領著年氏和她的娘進太後寢宮外麵的大廳,聽見太後那些話,又叫舒雲和太後看見,或者是太後一氣之下遷怒舒雲管理不嚴格。就算是不能牽連上舒雲,給年氏難堪也是不枉此行。舒雲特彆花心思在文杏身邊布置不少的眼線,或明或暗的放在文杏的延禧宮裡麵。果然文杏很快的找著借口將明處的眼線拔掉了。舒雲更是對著文杏另眼相看了。這個女人在曆史上看著很低調,其實一肚子的主意。可惜文杏的心思細密,弘曆實在是有點叉燒的傾向,整天在年氏的承乾宮裡麵混著,對著文杏不過是麵子上的事情,就是請安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連弘時也趕不上。弘時雖然厭煩了李氏的嘮叨,可是還是每天給自己額娘請安,這個弘曆小小的年紀,住在東三所竟然經常不見文杏。舒雲想弘曆不是很標榜自己的孝順,原本那都是假的!弘晝和弘曜給舒雲的感覺就是自己要是沒有被兩個孩子氣死,弘晝和弘曜就算是孝順了!弘晝還是那個小霸王的性子,太後倒是喜歡放縱著弘晝胡鬨,說什麼看著弘晝現在的樣子就好像看見十四小時候一樣了。結果招的一邊的十四對著雍正瞪著眼睛說:“皇上這話不是這樣說的,臣弟小時候雖然淘氣,可是有皇上經常板著臉教訓著,也不敢鬨出拿著成千隻蟈蟈養在身邊,鬨的彆人不得休息的事情。額娘想著也是偏心了!”太後護著弘晝和弘曜對著氣勢洶洶要教訓孩子的雍正和舒雲說:“額娘什麼時候偏心了,十四小時候也是淘氣的,你還跟著弘暉搶東西吃來著!倒是你那些兒子,都被你唬壞了,一點靈氣也沒有。還是這兩個寶貝招人喜歡!以後不許對著孩子瞪眼睛了,你看看弘春弘明他們都是被你這個老子嚇成什麼樣子?”舒雲看一眼十四,又看看一邊臉上難看的雍正,原來自己的孩子淘氣的能把人氣死的基因是這樣來的,一定是太後或者是康熙的基因有問題!雍正無奈的看著自己的額娘,偏心到這個程度真是少見,還好不是偏在十四身上,想到這裡雍正稍微安慰一下。雍正板著臉狠狠地瞪著躲在太後身後兩個孩子,拉著無語望天的十四離開了。十四和雍正的想法一樣:和這樣失去理智的額娘沒什麼溝通的了,隻等著兩個孩子成霸王就行了!看見四大爺終於走了,弘晝和弘曜歡呼一聲撲進舒雲的懷裡,擰著身子說:“皇額娘,那個蟈蟈是給皇瑪嬤解悶的,那些花也不是我們故意鬨成那樣的。我們就是想看看一隻貓和一隻狗拴在一起會發生什麼!”會發生什麼,就是貓狗大戰了,禦花園整個被一隻貓和一隻狗鬨的一塌糊塗,把管事的太監心疼的簡直要哭出來。舒雲氣的狠狠地捏一些兩個孩子的臉蛋,叫來教養嬤嬤和諳達訓斥一番,叫兩個孩子下去寫檢查去了,還一定是一千字以上的,弘晝加倍。看著孩子離開的樣子,舒雲覺得以後弘晝和弘曜寫作能力一定能提高,他們現在可是經常寫一些文章懺悔自己的錯誤的。“弘晝看著就好像十四小時候在永和宮裡鬨的寸草不生的,先帝來的時候都是被這個小子纏的沒辦法的。弘曜那個孩子活脫就是老四小時候的樣子,看著安靜得很,其實就是個拐孤孩子,我有一次實在是想的不行了,悄悄地到了貴妃的宮裡看他,遠遠地站在門口看著在人前老四總是規規矩矩的,可是等著一轉眼又是鬨得不知哪裡去了。”太後看著遠處地毯上的花紋,好像是對著舒雲說話,又好像是自言自語的樣子。舒雲明白了太後對著這兩個孩子的寵溺,一定是把以前的十四和四大爺放在這兩個孩子身上了! 時間要是一直停留在那個時候該多好?可是那時不現實的。現在弘暉都已經是做了阿瑪了。後宮看起來在舒雲的領之下還是安靜平和的,可是前朝就不是一派鶯歌燕舞的大好形勢了。年羹堯被京城的繁華盛景鬨得暈沉沉的,和在承乾宮囑咐了自己妹子一些事情就走了,年遐齡看著自己的兒子簡直是位極人臣,不能再富貴的權勢已經叫年遐齡完全忘記了什麼叫做天道昭彰有借有還了,整天沉浸在曠世名臣的光環裡麵。年羹堯除了對雍正還能態度恭敬,剩下的完全不在年羹堯的眼睛裡,八阿哥和九阿哥就成可笑的可憐蟲?我年某人為什麼給你們賣命?等著我妹妹的福慧當上皇帝,我就是太上皇,你們不過是等著被皇帝收拾的可憐蟲罷了,巴結著我不過是就為了自保。這些話甚至傳進八阿哥這些人的耳朵裡,氣的九阿哥摔了自己珍愛的白玉玩意。年羹堯完全自我膨脹,甚至對著十三和弘暉和隆科多這些人表示自己的不滿和看不上,屢次在雍正麵前不屑的說著十三的辦事能力,說著弘暉的稚嫩,甚至話裡話外的說著福慧的聰明和福氣,這些話,舒雲是知道的,過不了幾天後宮裡麵就傳著年羹堯打算把福慧弄成太子的消息,年氏身體忽然好起來了,臉上神采飛揚的走來走去。文杏和李氏看著年氏和福慧的眼神叫人不寒而栗。舒雲在一邊看戲,看著福慧經常的生病,看著年氏超然的在後宮出風頭。弘暉似乎是走著以前四大爺的路線,和十三在一起幫著辦事情。整個軍機處和戶吏部那些衙門漸漸地全有了弘暉的班底。隻是這一切都是悄悄的,好像大家都把弘暉給遺忘了時候進行的。弘晝還是一如既往的胡鬨,不過也不見皇帝怎麼訓斥,很多人都是認為弘晝完全是被慣壞的孩子。聽著這些輿論,舒雲覺得有點放心了。福慧先做靶子吧,希望能夠抵擋時間長一些。舒雲雖然覺得這樣不是很厚道,可是愛自己的孩子還是戰勝了那一點點的聖母,舒雲安心的看戲了。年羹堯剛回到西北就被大臣們上了奏折給彈劾的厲害,不是囂跋扈,貪財斂財,就是賣官鬻敗壞官聲,在任上搜刮地皮,僭越皇帝的依仗和用度等等。這下年羹堯曆年的事跡全都被放在陽光下拿著顯微鏡一個個的找毛病了。彈劾年羹堯的折子就好像是雪花一樣,飛進養心殿和軍機處,禦史們現在最熱衷的事情就是給年羹堯告狀。果然皇帝聖旨很快的倒了西北前線,年羹堯成了杭州將軍,即日就到杭州不準停留!看著除了自己身邊的親信,那些將軍全都是離著自己遠遠的,於是年羹堯帶著大包小包的開始了赴任之路。這個消息在京城就好像是炸開鍋一樣,那些以前熱火朝天趕著拍年羹堯馬屁的人立刻是翻臉不認人,甚至開始上書彈劾年羹堯了,好些年羹堯舉薦的官員都是被彈劾下馬,有的甚至被關起來,問罪了。後宮和前麵的總是關聯的,每天請安的時候李齊妃李氏和熹妃這些人臉上都是帶著洋洋得意的神色,等著看小年的失寵。舒雲最不耐煩的就是看小年那個德行,以前小年仗著自己家裡的勢力整天都是幸福的目中無人,連給舒雲請安都是不來的。現在年羹堯倒黴的消息傳來,自己的額娘隻知道哭哭啼啼的,小年這些年早都知道那些人沒一個對著自己和善的,更不肯出門給舒雲請安,被白白的諷刺了。因為齊妃那些人嘲笑的眼神就叫小年受不了。加上年遐齡的夫人不隻是那裡不正常的,和自己的女兒說要小心彆人害福慧,於是小年就好像被貓追的耗子一樣,拉著自己的福慧整天關在屋子裡,對著身邊伺候的人充滿著懷疑,經常打罵或者換換掉伺候的人。短短的一個月,福慧身邊的奶娘和嬤嬤就換掉了三批了。年羹堯一路上的種種行為很快的出現在皇帝的桌麵上,雍正看著年羹堯出格的行為,狠狠地把年羹堯的官職一降再降,等著年羹堯到了杭州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個副都統了,還是架空的副都統。這個時候杭州將軍成了驥遠,他的任務就是死死地看著年羹堯,不能叫他有翻身的機會。年羹堯成了被放在板凳上準備殺的豬,隻能慢慢的看著明晃晃的屠刀向著自己逼近。本以為是能夠安靜一下,可是八阿哥這裡又是找麻煩來了,先是雍正找見機會把廉親王狠狠地訓斥一番,接著便傳出來皇帝心胸狹小,不能容下自己的弟弟的傳言。看著朝廷裡麵又開始的人心浮動,雍正有點鬱悶了,年羹堯的事情還沒有徹底的解決,自己的弟弟們又出來鬨騰了。雍正也是經過政治風雨鍛煉的人了,完全不在乎那些謠言,先是宣布了康熙去世的時候反複交代自己要好生的照顧被廢掉的太子,既然現在形勢穩定了,雍正把弘皙釋放出來,封為理親王。以前太子在通州的莊子叫內務府看看,把違製的東西改掉交給弘皙住著。太子以前被康熙關在上駟院,雖然房屋什麼的都是不錯的,可是畢竟不好聽,現在挪到鹹安宮好了,還有大阿哥,康熙雖然對這個建議自己父親乾掉自己弟弟的兒子深惡痛絕,不過眼看著大阿哥是瘋的不成樣子了,也跟著廢太子一起關在鹹安宮養老好了。以前鬨得不可開的兩個人成了鄰居。皇帝既然能給以前的政敵的兒子封爵位,要是再說皇帝尖酸刻薄可就是有點過不去了。雍正表麵上把八阿哥抬得高高的,可是漸漸地把八阿哥手上的權利全都架空了。有些看得清形勢的大臣甚至自己主動的上書彈劾八阿哥的錯處,證明皇帝教訓八阿哥是完全應該的。看著在朝政上自己的勢力被雍正一點一點的消除,八阿哥這些人隻好是蟄伏起來等著下一次給自己皇帝四哥添堵的機會。經過一番的整治,朝堂上還是麵目一新,雍正逐漸的找到了當皇帝的感覺。既然有了閒暇,皇帝就要管管自己的兒子了,弘暉和十三在一起,幫襯著十三做事情。舒雲真是很心疼自己的兒子,要知道十三就是被雍正使喚的過勞死的,舒雲可是不想看著自己的兒子跟著十三一起被雍正累的半死。可是舒雲也不能跳出去對著四大爺說“不準你勞役我的兒子!”舒雲隱約的感覺到,在雍正的心裡弘暉就是那個屬意的繼承人。現在福慧的聲勢小了,比起整天都是晃蕩著和八阿哥這些八爺黨摻和在一起的弘時,弘暉身份和現在的位置更顯眼,更敏感。弘晝還小,舒雲倒是覺得相對安全,至於弘曜還是個快活的孩子,整天不是在上書房蔫壞,就是在太後身邊撒嬌。雍正給弘曜指了鄂爾泰家裡的孩子作伴讀。文杏看著自己的弘曆整天和福爾泰稱兄道弟的,簡直是氣的要死,可惜弘曆對著文杏越來越疏遠,對著年貴妃卻是很親近的。這天舒雲在太後身邊說笑著,一邊等著孩子放學。正商量著曉曉的嫁妝,太後掏出來不少私房給曉曉添妝,隻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弘晝和弘曜進來給太後請安了。看著自己一直寵愛的孩子,太後笑眯眯的叫了兩個像模像樣行禮的孩子起來,一手拉著一個問:“可憐見的,整天被你們皇阿瑪關著念書,你們皇阿瑪小時候就是個執拗性子,現在又來折騰你們了。”說著太後問了今天上了什麼課程,渴不渴,餓不餓。弘晝嘟著小臉好像有點不高興,太後看出來了,以為是誰給了自己心肝寶貝氣受了,趕緊問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可是課堂上不聽話被師傅給打了?”那個張廷玉的弟弟應該也是個有學問的人,怎麼竟然也是學會了打孩子了?弘曜扯著太後的袖子說:“不是張師傅,那個張師傅真的很好,講課什麼的都是很有意思的。也不是叫我們整天死記硬背的,今天是弘曆哥哥,”說道這裡弘曜不出聲了,舒雲想著一定是孩子們在課堂上鬨矛盾了,可是弘晝和弘曜不用擔心他們被欺負,一定是他們欺負了彆人了。弘曜在舒雲的追問下知道了弘曆竟然仗著自己皇子身份欺負九阿哥和十四家裡的孩子,八阿哥的獨生子弘旺上前勸解,結果是被弘曆教訓一番,還是拿著八阿哥的種種事情說事,把弘旺給氣的差點當時哭起來。那些管事的看著被欺負的都是八阿哥一夥的孩子,也不敢上前很管的。弘晝和弘曜看不上,上去勸解了結果被弘曆拿著哥哥架子教訓一番,爾泰和大鼻孔在一邊看著幸災樂禍的。舒雲聽見這話心裡不舒服了,本來大人的事情為什麼牽扯上孩子?還有十四的兒子在裡麵,太後聽見能舒服嗎?舒雲本著麵孔立刻叫了上書房的管事狠狠地訓斥一番。太後聽見弘曆這樣的行事有點不喜歡了,以前弘曆在太候這人麵前都是老老實實的,看著也是個聽話的孩子,誰知背地裡竟然是這個樣子的。十四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孫子,弘曆為什麼這樣勢利眼?“叫了弘曆來!”聽見太後生氣了,小太監趕緊出去到東三所找弘曆去了。可惜那個小太監好半天才一個人回來,太後生氣的問:“你這個奴才這點事請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那個小太監嚇得趕緊在地上磕頭說:“回太後的話,奴才找了東三多,四阿哥身邊的人說四阿哥出去了,好像給娘娘請安去了。可是熹妃娘娘不見人,奴才和宮人打聽了,不在這裡,在年貴妃的承乾宮。結果奴才去了承乾宮,聽著年貴妃身邊的人說四阿哥和年貴妃說了話又跟著爾泰出去了。好像是到了宮外去了。”太後聽著弘曆不給自己請安就算了,誰知連舒雲也不請安,就是自己的生母也比親近,反而是和年氏那個賤人在一起。慈寧宮的空氣變得凝重起來,自己這個孫子看著通情達理的,前些日子熹妃還在自己跟前誇獎著弘曆的好學上進,文武雙全的,誰知竟然這個樣子。舒雲看著太後生氣的樣子對著弘晝和弘曜說:“不要生氣了,今天你們四哥教訓你們長幼有序,四阿哥教訓的話你們聽著就是了。明天叫皇額娘身邊的的總管帶著你們上學,安慰一下弘暄他們,下了學帶著他們來。不管以前現在什麼樣子,你們都是兄弟,這樣你們皇瑪法在天上看著心裡才舒服。”弘晝和弘曜答應下來,舒雲叫著做功課去了。太後看著舒雲這樣善後很是滿意的拍著舒雲的手說:“還是你是明白人,隻是十四今天晚上知道了又該是傷心了。”舒雲笑著說明天叫了十四和十三進來,太後勸解一下,上書房的事情,都是些孩子,那有個不鬨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