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往側麵看去,是石筱。我將剛才的失落悄然藏與眼底,勉強的扯過一絲笑容:“石經理,好巧啊。”打完招呼,我便不再看他,繼續往前走。“小狸”石筱橫在我麵前,擋住了我的去路。“小狸,你不要這樣叫我,一個空有的虛名而已,沒有最愛人的分享,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簡直狗屁不如。”我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他:“你想怎樣?”“小狸,我好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石筱低著頭,說著這些肉麻的話。“想我?哈!”我不禁有些想要嘲笑他,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對不起,小狸,當初我是有苦衷的,你相信我。你聽我解釋。”石筱說道這裡,猛然的抬起頭,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疲憊,神情也充滿了哀怨。“很抱歉,我沒有空閒的時間聽你的解釋,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抬頭挺胸,我略有些傲氣的看著石筱。對於石筱,我太了解了,他是一個很自私,很自戀的男人,儘管我們已經離婚,但他依然覺得,隻要他招招手,我就會屁顛屁顛的搖尾乞憐。搶來的就是好的,這幾乎是所有人內心的想法。倒不是因為所搶之物本身存在多大價值,而是,侵略者為了征服獵物,從而獲得滿足感和微不足道的虛榮心而已。如暮雪,如石筱。我知道,在石筱的心裡,更多的,是不能接受我的視而不見,畢竟,在他眼裡,我還是一年前那個以他為天,以他為主的傻女孩。我曾在最懵懂的年紀遇上了他,以為甜言蜜語就是愛情,以為相夫教子就是婚姻。然,時過境遷。我早已不在是當初的那個傻傻天真的女人。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但侮辱了我的感情,更是滅絕人性縱容小三殘忍的殺害了我的孩子。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然後將雙手插在褲兜裡,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小狸,彆生我氣了。我知道,是我錯了,我該死,我不是人。我作惡多端,我禽獸不如。但小狸,不管我怎樣混蛋,我都是為了我們以後的未來啊!我全是因為你啊!小狸。”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句話用在石筱身上在合適不過了。“因為我?哈!”我無語的斜了他一眼,仰望天空,這一刻,我才發現,以前的我,該是怎樣的瞎眼才會看上這樣的男人。如此喪心病狂的行為在他看來就一句情非得已就可以饒恕。“小狸,我知道,你怪我,你怪我害了我們的孩子。我也不想的。那是我們的孩子啊,我也愛他的。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必須得有一定的能力,才能坦然接受他的出生,如果沒有,我寧可他不要來到這個以金錢衡量一切的世上。所以,小狸,我必須那樣做。我隻想給你們更好的生活。”石筱的眼神充滿了無奈和無辜。他不提孩子還好,這一提孩子,我頓時感覺怒火衝天,氣血上湧。一年前所有的怨氣、恨意一股腦的衝向腦門。“石筱!你真不要臉!真的好惡心!你知不知道,當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多賤!你親手害了你自己的兒子,到了今天你竟然不敢承認。你以為你是什麼玩意,你以為我唐狸還是一年前那個好哄好騙的小丫頭麼?你還以為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你出門的時候沒照鏡子吧,要不要自己撒泡尿看看你的豬頭狗臉?想當初你是如何做到連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都不肯放過的?如此喪心病狂,泯滅人性,事到如今,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還覺得一切理所當然。你還真是個牆頭上跑馬——不回頭的畜生!!!”對於石筱,我真是恨的咬牙切齒。也不是說損他我就一定會快樂,但,不損他我肯定會難過。也許有人會說,既然離婚了,那就應該學著放下,可我不是聖母白蓮花,在他和小三連某害死我未出生的孩子之後,還要對他笑臉相迎。石筱的臉色一白,眼中一絲怒氣一閃而過。雖然很快,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小狸,如果這樣罵我能讓你開心,能讓你原諒我,那你就罵吧。這樣,我的心裡也能好受些。”石筱雙手用力抓住我的肩膀,皺著眉頭,紅著眼睛,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我,極努力的想對我表達他的愧疚和認真。“放開我!有病啊!”我不耐煩甩開他的鉗製,與他保持安全的距離。“是,我是有病!小狸,這一年,我想你想的已經病入膏肓了。你不知道這一年我有多內疚,有多自責。小狸,我依然愛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有病你去治啊,你找我乾嘛?”我瞪著他,極為嚴肅的控訴他讓他離我遠點。興許是我的拒絕太過決絕,他低頭沉默片刻。“是因為他嗎?”石筱質問話語裡還有幾分不甘。“跟你有關係嗎?”我不屑的回答。“你們不合適!”石筱的聲音陡然提高。“合不合適不管你的事。”我拉下臉,嚴肅明確的告訴他。“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盛世!他玩過的女人都能排成一條街,你知不知道?何況你們門不當戶不對!你們之間的差彆有多大你到底清不清楚?”石筱收起剛才做戲的表情,一臉的認真,看起來倒真有些是為我著急。“你調查過他?嗬。”我先是一怔,隨著釋然一笑,“就算我們之間的差彆隔著一條銀河係又怎樣?何況我們不求門當戶對,隻求感覺到位!”隻顧著與石筱保持距離的我卻不知一場危險已悄然來臨。甚至來不及反應,我隻能在石筱驚恐的眼眸中看到一輛紅色跑車向我們所在的位置疾馳而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向石筱的方向躲去。卻哪知,石筱為了讓自己跑的更遠更快些,他不惜推我一把借用慣性讓自己更為的安全。就這樣,原本可以逃脫的我現在隻能閉上眼睛等著車子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撞向自己。這個剛才還口口聲聲的說想我愛我,談後悔的男人在真的危險來臨之際,卻是下意識的利用我來換取他的安危。這就是他,我所認識的石筱。那個自私自利隻愛自己的男人。認命的我並沒有等到該有的疼痛。而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扯向一邊。隨後那輛紅色跑車猛烈的撞在我身後的牆麵上,發出一聲巨響。劇情轉變的太快。所有事情幾乎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從地上爬起來後,我一動不動的瞪著車上的人下來,等她的一個解釋。卻在下一個瞬間,我被人擁在懷裡:“小狐狸,你有沒有受傷?”將我上下檢查一遍確定我無恙,他才鬆口氣,拍著胸口說:“嚇死寶寶了。”這個就是袁寶,我的閨蜜之一。“喂!小狐狸,你不要嚇我啊,你這一動不動的是穿越了嗎?”袁寶拽著我的衣服輕輕搖了搖。不理會袁寶的調侃,我的眼睛始終定在那輛車上。終於車門緩緩打開,一雙紅色高跟鞋最先著地,黑*,惑的絲襪隨之擠進人的眼球。一身紅色超短洋裝裙時尚大氣。隻可惜,映入眼簾的那副尊容實在是不敢恭維。滿頭的金色波浪長發已經雜亂不堪,原本精致的妝容也因為過度驚嚇而變得扭曲。眼中的恨意更是肆意彌漫。“暮雪?”石筱低聲驚呼。沒錯,這個從紅色跑車上下來的女人正是石筱現在的女朋友暮雪。“天啊,開車的竟然是這個女的,如果剛才她是故意的,那她豈不是連她的那個姘頭也要一起撞死?果然,最毒婦人心,嚇死寶寶了。”袁寶故作驚訝和害怕的驚呼。一雙蘭花指翹的實在令人汗顏!不過,那雙手側麵的傷口倒是十分的醒目。我站在旁邊,看著石筱因為袁寶的話,臉色變得鐵青,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他們一個心狠,一個絕情,到真是天生的一對!“唐狸。”暮雪並沒有先走到石筱麵前詢問他是否安好,或者是解釋剛才為什麼開車撞人。而是走到我身邊,對著我壓低了聲音。以示我傾身聽音。我照做後才發現,她並不是想好好跟我說話,而是想抽我。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著,“唐狸,你真他媽賤。你之前不是還說他是漱口水麼?怎麼?現在不覺得漱口水惡心了?還是到現在才覺得石筱其實是塊璞玉?”“璞玉?”我無語的嗤笑,“那麻煩你趕緊把你的璞玉牽回去吧。”情人眼裡出西施,估計就算他是一個垃圾,在愛他的人眼裡,他也是一個被包裝的高大上的——垃圾。“牽回去?哈!唐狸,難道在你眼裡,他石筱就是一條狗嗎?”暮雪瞪著眼睛,滿臉的嘲笑,不知是在嘲笑我還是在嘲笑石筱又或者是在嘲笑她自己。“他連狗都不如!狗若愛你,就會永遠愛你,不論你做了什麼事,發生什麼事,經曆了多少時光。它會為了一頓飯對你搖尾討好,它會在你窮困潦倒時對你不離不棄。可石筱呢!他隻會愛自己,也隻肯愛自己。他自私自利自以為是,驕傲自戀自大狂妄。老人常說,不能拋米撒麵不能拋妻棄子!可他呢,他不但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骨肉喪命與自己之手,也可以棄我的生死與不顧。你說說看,他石筱怎麼能和狗相比?”即使我沒有看石筱也可以想到現在他的臉色,一定是難看極了。我的一番話可謂是真的半分情麵也沒留,真的是什麼難聽說什麼,準備了一年的話,終於能有機會說出來。“唐狸,你現在真是有種了!想當初你跪在地上求石筱放過你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神氣?這麼能言善辯?這麼巧舌如簧?”暮雪的眼睛裡流露出的不屑能將我淹死。“我曾經是求過他,那是因為我的孩子是無辜的。是可憐的。而我,手無寸鐵,毫無還手之力。求他隻是想保住我的孩子。可他最終對我的孩子見死不救,所以,他注定會有報應的。”我的話音剛落,暮雪快速的揚起手對著我就要打下去。“小狐狸!”“暮雪!”石筱和袁寶同時出聲叫出不同的名字,卻是在做同一件事,就是阻攔暮雪。袁寶走上前將我護在身後,石筱更是一把將暮雪扯到一邊。“暮雪,你理智點!”石筱訓斥暮雪。暮雪的眼睛瞬間變的通紅,像是有說不儘的委屈。我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切,心裡一陣揣測,他們兩個這是要鬨哪出?“小三就是小三,就像永遠扶不正的阿鬥。”袁寶撇撇嘴,一臉被惡心到的模樣。“你說誰是小三?!”暮雪好像對這句話非常的敏感。瞬間就像炸了毛的母雞一樣。“我又沒提名道姓,你那麼緊張乾什麼?莫非,你就是小三?”袁寶不緊不慢挑釁的問。“我不是小三!”暮雪立刻激動的反駁。“那你剛才對號入座乾什麼?嗤!”袁寶不屑的嘲笑。“哼!我不管你和唐狸是什麼關係,但我好心奉勸你一句,她可不是什麼正經的好女人,就在前不久,我還親眼看到她和彆的男人勾肩搭背的。”暮雪瞟了我一眼,一副彆有深意的說。“她不是好女人?難道你是?你先是勾引彆人老公上床,然後設計讓這個蠢男人親手毀了自己的婚姻,攤開來說,讓小狐狸墮胎,倒不是說你有多容不下這個孩子,而是,你想讓他們老死不相往來!暮小姐,為了這個計謀,你費了不少腦細胞吧。”說完,袁寶頭一揚對石筱說:“石先生,這下你可撿到寶了,女諸葛啊!恭喜恭喜啊!”石筱的臉色瞬間僵硬。回過頭,袁寶看著我,略微慵懶的說:“小狐狸!蚊子咬你一口,你雖然不能咬回去,但!你可以拍死她!”說著還刻意的睥睨一眼暮雪。“恩恩!”我認真回應。“噗嗤……”袁寶輕哧一笑,露出兩顆俏皮的小虎牙。“你他媽的罵誰呢?”身邊的暮雪狂怒!用手指著我和袁寶咆哮:“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指桑罵槐!罵誰是蚊子呢?你一個大老爺們罵我一個女的,你好意思嗎!”“罵人的時候,你可以不把我當男的!”袁寶伸出自己那雙又細又長的雙手,十分嫌棄的撫摸了手指上早已結成疤的傷口。“你!”暮雪被袁寶噎的臉色蒼白,“你這個不男不女的賤男,人渣!!我詛咒你斷子絕孫!”說實在的,我一直覺得和袁寶對罵是一種非常不理智的行為!袁寶的眼神裡滿是戲謔,不溫不火的回到:“家裡有你這麼一個閨女還真不如斷子絕孫,你媽生你就是為了讓你更好的滿足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吧,看你這身打扮整的跟二戰前淘汰下來的慰問婦似的。”我強忍著笑意,拉了拉袁寶的衣角,滿臉認真的說,“其實,她穿的挺喜慶的。就是有點騷,哪裡像慰安婦了?”“是啊!江山如此多嬌,小三如此風*。”袁寶嘲笑到。我收住笑意,嚴肅了一張臉認真的對暮雪說,“暮小姐,當小三並不可笑,可笑的是你當了小三卻留不住男人!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了,因為每當我看到你,心情總比上墳還要糾結!至於今天這場刻意的車禍,這筆賬我先給你記下!希望你好自為之。”就在我和袁寶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感覺耳邊一陣疾風而過,我下意識的偏頭一閃,用力抓住已伸到眼前的胳膊,順勢一擰,將她的胳膊背在自己背後,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