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啊?王安雅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紅木床,竟是清代京式家具的風格,很是繁縟華麗。這是從哪兒弄來的“高仿”貨啊。差點把自己蒙過去。要不是自己買家具時轉過很多家具店,聽人家解說員椎骨速進的介紹過一番,知道點家具的曆史。嗯?再一看那紅木床,其造型之嚴謹安定、典雅秀麗,工藝水平之高超,簡練、明快、自然的風格特征。天啊,這就是清朝初期的京式家具啊!往地麵上一看,繡工精美的平底鞋。老天!王安雅趕緊穿上它,走到那個梳妝台前。看一下那模糊的鏡麵。現在技術再落後的廠家生產的鏡子也比這個回紋雕刻的梳妝鏡清晰。從模糊的鏡麵裡可以看出的摸樣還是自己的,是小時候的自己。捏捏自己的臉,鏡中的人也做著同樣的動作。再彎下頭,看看自己的胳膊腿。這就是網上說的“穿越”嗎?還是魂穿。現在看來,自己穿越到的這具身子的主人和自己長得很象,就是不知道名字是不是也一樣了?但不管這具身體的身份如何,遭遇如何至此。從此我就是她了!隻是彆人穿越不是失魂落魄的車禍穿,要不就是突然掉下個硬物砸到自己的腦袋穿。那自己呢?工作累了,睡的正香呢,也穿了?這時進來倆丫鬟朝著王安雅跪下,張口道,“主子吉祥!奴婢同喜(同貴)給主子請安!”看著這兩個神色沉穩,但眼中透露出擔憂、焦急的丫鬟,王安雅心想,這兩個丫鬟和原身主人的感情挺近,應該是原身的貼身丫鬟之類的吧。剛想著,一個身著青綠色上衣,下著顏色略沉些的同色裙子的女子急匆匆的朝著裡間快走過來,口呼:“大姐兒,你醒了!”聲音中的驚喜、輕鬆與歡快夾雜。等女子近前來,觀其年紀也就20出頭,再看其能在一個小姐的房內行走自如,而沒有丫鬟仆婦相隨,那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我的奶嬤嬤。“雅姐兒,你可醒了!著急死奶娘了。”奶嬤嬤一進來就好好的端詳了一下我的麵色,看到我的麵色已是好轉。驚喜之餘鬆口氣,放緩了她小碎步急行來的喘息。“你沉睡了3天了。太醫都你要是再醒不過來,就……”奶嬤嬤好似再提起一次太醫的診斷,就重新經曆那危急時刻的絕望傷心無奈似的,都不願再提,“二姨娘也在這兒守了你3天,可擔心死姨娘和嬤嬤了!”奶嬤嬤摸索著我的手,像是確認我好好的。看來原主的這場大病可是嚇壞了她了。“還沒夫人和姨娘報喜呢。”奶嬤嬤指揮著同喜、同貴,“你們快去給夫人和姨娘報喜,就說大姐兒醒了。”“唉!” 同喜、同貴爽快的應答一聲。又朝我福了福身子,口稱“女婢告退!”轉身去報信了。我醒來沒有原身的記憶,等一會兒人來了,對不上人來可怎麼辦?想來,現在也隻能求助奶嬤嬤了。“嬤嬤,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我現在腦子裡是一片空白。”我儘量無助的的對視著嬤嬤,想到自己從熟悉的21世紀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孤零零的。我心裡真的無助起來。“連老爺是誰都不知道了?”奶嬤嬤瞪大眼睛吃驚的盯著我。我搖搖頭。“那還記得二姨娘嗎?”奶嬤嬤換一個熟悉的人喚醒者我的記憶。但我的記憶隻停留在21世界,對這個世界的記憶還是零。“姐兒,那你還記得嬤嬤嗎?”奶嬤嬤提了下自己,畢竟自己可從大姐兒快出生時,就預備到府裡的。從大姐兒一出生,就是自己奶的,伺候的。自己就沒離開過大姐兒一天。想到剛才同喜、同貴行事再急,可禮儀卻是毫無半點含糊疏漏。想來這個府上也是個規矩森嚴的。“我腦裡隻記得一個青色的年輕婦人在奶一個小娃娃。再待細看,卻又看不清了。”王安雅似是極力回想道。“這就對了。”奶嬤嬤一想這青色婦人那可不就是自己嗎?姐兒都不記得老爺和姨娘了,還記得自己。可是不枉自己奶大姐兒一場。又細細叮囑著,“姐兒,一會兒太太肯定還要請太醫來給你好好再看一下,你一定要說什麼都不記得了啊!”老爺正值壯年,膝下現在就有2兒2女,將來肯定還會有彆的兒女,姨娘雖有姐兒一個,姨娘可比老爺小好幾歲呢,說不準將來也還會有。太太更是掌握著姐兒的婚事呢。可不能讓姐兒失了生身父母和太太的心。姐兒的院子離著太太的正院和二姨娘的華裳院,有段距離呢。可以先把府上跟姐兒說道一下奶嬤嬤忖度著,開口道:“府上為王府,府上老爺出自金陵王家。老爺的父親和寧國公、榮國公一起隨從當朝世祖開國立業,曾任杜太尉統製,掌握重兵,聲名赫赫,後朝廷被封杜太尉統製縣伯。金陵王家和被封寧國公、榮國公的賈家、被封保齡侯的史家、被封“紫薇舍人”的薛家,並稱四大家族。”奶嬤嬤臉上也增添了色彩。春秋以後,南京就有了“金陵”的彆稱。金陵王家,金陵一戶姓王的人家嘛。很好理解。再等嬤嬤說到寧國公、榮國公、“紫薇舍人”。王安雅就呆了。隻要看過紅樓夢的都知道這四大家族。天啊!自己傳到王熙鳳的娘家來了。再聽,“伯爵爺已仙逝了。老夫人也跟著去了。現在府上就有老爺、太太、脘大爺、騰二爺、雅姐兒、賢姐兒六個正經主子。四個姨娘。老爺現任京營節度使,世襲正一品子爵。平常白天都呆在軍營,不大在家。太太,出自王家世交的趙家。脘大爺和騰二爺,都是太太所出。大姐兒,就是雅姐兒你,出自老太太賜給老爺的二姨娘丁氏。賢二姐兒,出自太太的三姨娘卞氏,府上還有是一個老爺的同僚送的四姨娘劉氏。四姨娘無出。四個小主子,一起論,姐兒的年歲排在脘大爺之後,騰二爺排在姐兒後,賢姐兒最後。”聽到這兒,王安雅終於知道自己穿到紅樓的哪一段了,紅樓前傳啊。就是不知道那個頂頂大名的王夫人是府上哪位妹妹,這位就沒想過有可能是她自己。王熙鳳到底是哪個兄弟的女兒。視線轉移到正院,一位頭梳如意髻,頭簪一根珊瑚蝙蝠簪,上著正紅皮子披肩,下套一件黑絲褶裙的貴婦。其就是,趙氏夫人。觀其神態之穩,眉目之疏朗。絲毫不像剛從報信的同貴那裡得知庶長女熬過天花的消息。“大姐兒,是個有福的。起來吧。林媽媽,派人去請吳太醫,再給大姐兒好好看看。”語畢,帶著卉珍、卉珠、如容、如德、如言、如恭,往著石榴院的方向來。“給太太請安!太太吉祥!”“給太太請安!太太吉祥!”“給太太請安!太太吉祥!”請安的聲音一聲聲傳來,王安雅無措的看向奶嬤嬤。奶嬤嬤看著以前或活潑爛漫的雅姐兒,變得膽小無錯。心酸不已。“姐兒,你喊母親就可。”說著,示範一下福了福身。趙太太快到跟前了,安雅福身問安,“給母親請安!母親吉祥!”趙太太好好看了一眼大姐兒,道:“看來大姐兒可算醒了。”轉身坐到屋裡的扇形椅上,“好好收拾一下,待會兒吳太醫過來給你請脈。”“恭喜夫人,小姐的都發出來了。就是大好了。我現在開一調養的方子,隻需按方調養一個月就可恢複素日康健。”吳太醫恭敬道。“真是菩薩保佑!”趙太太雙手合十祈禱著。“那就麻煩太醫了。”趙太太客氣道,看了卉珠一眼。卉珠會意走上前從右袖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吳太醫。送走吳太醫,趙太太吩咐道大姐兒屋裡的奶嬤嬤,“王嬤嬤,好好照顧大小姐!”又叮囑道安雅,“好好休養,等養好了身體。再去正院請安。母親也會吩咐下去,不讓人過來打攪你,這一個月,你就好好調養一下吧!”語畢,帶著丫鬟離開了。“嬤嬤,母親這是?”王安雅疑惑地看著王嬤嬤。怎麼自己身體好了。反而不能出院了。“沒事,吃完藥。彆想那麼多,太太就是讓你把身體養好點。不想讓兩位少爺和二小姐打攪你,好好休息吧。”王嬤嬤伺候著安雅喝完藥,扶著她躺下,掖好被子。王安雅點點頭,合上了眼。夢裡的雅姐兒,也是幸運的熬過了天花。9歲時,同母弟弟掉到水裡淹死了。二姨娘很快也失寵了。到了快定親的年齡,榮國府宴請各府的適齡小姐。宴席上,史夫人一直都很是稱讚自己。回來後,三姨娘卻通過王老爺把賢姐兒記在了嫡母名下。這時,紫薇舍人也來為他的孫子求親。賢姐兒訂給了榮國府的賈政。自己卻訂給了薛家。再後來就是出嫁,夫早亡,帶著寶釵進京參選,薛蟠惹禍。寶釵出嫁,寶玉出家。猛然驚醒,我穿越成了薛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