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是十年。王安雅雖看著不顯老,但大兒薛蟠,早已成了武榜眼,也定了親。就是後來生的老二薛螭也已經中了舉人了。現下正蒙聖上旨意,回京述職。“太太!”以前的同貴,現在成了嬤嬤,依舊跟在安雅身邊。“怎麼了?”安雅雖是心裡有些底兒了,但到底還有著幾分奢望。“那翟姑娘已經有了。是老爺的。”安雅聽了這話,放下那衣物,順勢坐在身旁床邊上,隻覺得遍體生寒,腦子發冰。喃喃道:“哪會是老爺的!指不定是哪家老爺不敢領進府,托咱們老爺照看的。哪會是咱們老爺的!”貴嬤嬤一看太太這般失神的樣子,心裡一陣酸楚,老爺求親時立下的承諾自己和同喜,也是知道的。眼看著老爺和太□□恩愛愛的過了十多年,就是太太有孕時,老爺也不曾有過人,到了現在,大爺馬上就要成親的時候,多出一個庶出弟弟或妹妹。太太哪能接受的了啊。但到底還得跟太太說清楚,免得最後生在外麵還以為太太不賢呢。“三個月前,老爺跟秦大人去過一次天香樓,那天晚上老爺沒回來,翟姑娘就是那一晚上伺候的。現在正好懷胎三個月,正好就是那晚上懷上的,翟姑娘正好是清倌。”“人生若隻如初見!卻道故人心易變!”安雅道,“那孩子確實是老爺的?”貴嬤嬤道:“自伺候了那一晚,第二天早上老爺就讓金栓在府裡旁邊街上賃了個院子,給翟姑娘贖了身,讓翟姑娘住進去了。”安雅聽了,也沒再問。等薛擇回來了,假托為著兒子操辦婚事累了,趕薛擇去書房歇著。薛擇笑道:“那非得去書房,我等你一會兒,你這不就快忙完了嘛。”安雅到底還存著一份希望,“老爺,真是遵守諾言,待我十幾年如一日,不曾納妾不曾設通房不曾去青樓不曾養外宅!”最後幾個字更是咬牙。薛擇聽了,心裡一頓,但到底還是接受了妻子的恭維,沒說話。安雅和薛擇躺在床上,薛擇想向以前那樣攬著妻子入睡。安雅忍著惡心,故作睡熟了的樣子轉身朝向了牆。“這是媽媽的私產。現今留下一成做我的花銷,剩下的按七三分分給你們兄弟。”王安雅把鑰匙賬本的盒子分彆放在倆兄弟麵前。“媽媽,這不是最後才分的嗎?”薛蟠和薛螭是知道的父母定下了七三分意思。原想著最後才分呢,哪會想到現在就分。“蟠哥兒,都是我的孩子,還非得七三分,就是為了維護你的長子地位,你也要有長子的風範,管理薛家,為君儘忠,友愛兄弟。”安雅道。薛蟠雖聽著有點兒像遺言,但看著媽媽氣色不錯,平時請的大夫也沒說什麼,隻能放下心裡的疑問。但還是應下了。九月十六日,一大早,薛蟠就和新婚妻子武氏,就來銘恩院來請安。“年嬤嬤,太太起了嗎?”薛蟠問道。“大爺,這是太太留下的信。”以前的習年,現在的年嬤嬤道。薛蟠奪過信來:“吾兒,薛蟠見信如晤:媽媽向來喜潔善妒,至今,不能秉持賢惠,為你父納下妾侍,心中甚是慚愧。現有翟氏女,溫柔可人,我已待你父納為妾侍,望你幫忙轉告你父。至於,家中事務,你妻武氏甚是賢良能乾,吾兒可將後院之事交付給武氏,另你弟螭哥兒的婚事,隻要出身良家,其人正派,儘隨你弟心意。現我兒已成家立業,螭哥兒也身有功名,你父也有一片前程,媽媽心中已是再無牽掛。唯有山水,為母多年在內宅,不曾親近。現你們父子,皆有人照顧,為母私心私願,近山近水,還望吾兒體諒。母王氏留”武氏百般才乾,也沒想到婆母一早沒等自己請安就走了,看著丈夫的臉色,心中惴惴不安。“怎麼了?”薛擇看著一大早兒子的黑臉,出什麼事兒了。拿過兒子手裡的紙,看完後,看著年嬤嬤:“太太呢?”年嬤嬤看著老爺憤怒的臉,心中怨恨,要不是,太太也不會走,哪用到現在太太一人在外。但到底不曾把怨恨表露出來,隻道:“太太隻給大爺留下這封信。隻是太太說自己是拿著放妻書走的。”薛擇聽了更是心裡發慌,“那翟氏,是誰告訴太太的?”薛蟠聽了,不言不語。武氏更是靜聲。年嬤嬤道:“沒人告訴太太,是太太在去秦府做客的路上,看到金管家給翟姨娘請安,心裡疑惑,派人去打聽,才知道翟姨娘,因大爺馬上就要娶親了。太太隻是把翟姨娘接到府裡好生安頓,打算等大爺娶了親,再安排翟姨娘敬茶。”原來是外宅,怪不得以前不曾聽說過。武氏打量了一下翟氏,挺六個月大的肚子,還是不損其原來的風采,怪不得能從獨寵十幾年的婆母手裡奪食。翟姨娘從知道自己這胎是個姐兒後,就安分下來,哪曾想得太太這般善妒,竟是連兒媳的麵也不曾就離了去。現在隻希望大爺和不遷怒到自己身上。薛蟠領著武氏給父親行了全禮,給弟弟薛螭行了平禮,看了一眼翟姨娘,就帶著妻子武氏回自己院,薛螭連忙站起來,給父親行個禮,就追上哥哥薛蟠去了。“我說過,不讓你露麵,平時隻呆在院裡,一應用度,我會讓金栓派人送過去。怎麼會讓太太瞧見你啊?”說著,薛擇氣憤的那茶杯朝翟氏腦袋扔過去。翟氏正好彎腰行禮,拿茶杯恰好從翟氏的腦袋上飛過,落在翟氏身後的地上,啪的一聲響,“妾身平時不曾違了老爺的吩咐,隻是那時妾身在院裡呆了快三個月了,再加上有身子,心中煩悶,邊讓丫鬟陪著在門口散散心,哪曾想正趕上金管家過來送東西,讓太太瞧見了。”薛澤聽了,雖知其中哪有那許多巧事,但到底自己錯了,隻是擺手讓翟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