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養兒子與養女兒(1 / 1)

林黛玉出嫁之後, 史家看賈家還沒有給賈寶玉定親的意思, 自己的姑娘也快過定親的年齡了,總不好跨過史湘雲這個堂姐,給自家姑娘先定親。於是叔父史鼎讓其夫人去看望了賈母, 結果發現現在賈家的事情並不由賈母一人決定,賈母不能完全左右賈寶玉的婚事, 王夫人隻推托說有貴妃娘娘做主,好歹也是忠靖侯夫人, 自有幾分脾氣, 當下就帶了史湘雲回家,並把在賈家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給自己的丈夫學了一遍。史鼎一陣氣惱,當時姑姑說得好聽, 是要把湘雲配她家寶玉的, 自己就沒有給湘雲定親,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還惹人垢話, 再怎麼說史湘雲都是自己親侄女,兄嫂早逝,自己在怎樣,還能虧待了她不成?賈家真是給自己張臉啊?氣惱過後,史鼎有了主意, 嚴厲警告史湘雲以後不許再去賈家,自己要給她找婆家。沒過幾日,果然就傳出史湘雲跟衛家公子衛若蘭訂了親的消息。史湘雲定親的消息不是史家人親自給賈母說的, 賈母就知道自己娘家對自己有了意見,於是對王夫人更加不喜。絲毫沒有考慮薛寶釵做自己的孫媳,大觀園中隻剩賈寶玉、賈探春,薛寶釵三人,賈母就用寶玉已經大了的說法,把寶玉挪了出來,單獨給他設了院落,並打壓他房中的丫頭,不許再讓‘親戚家’的女眷進入,賈母開始張羅著給賈寶玉找親家。親戚家的女眷,是人都知道現在賈家也隻有薛寶釵一人,薛寶釵當然不好意思再在大觀園繼續住著,隨即搬回梨香院。自此賈探春也不可能一個人住在大觀園,也就搬回賈母身邊,大觀園隻留自己維護的丫頭婆子,基本處於關園狀態。偌大一個院子無人居住,這能空著,還欠了親戚家的錢財,這讓賈母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修這麼大了……自從林黛玉隨著傅簡外放之後,劉妍就不再把賈家當成威脅,現在林如海是對賈家恨之不已,自己的孩子就不用說了,自然將來賈家出事,就完全不關林家的事了!積極的張羅著兒子的婚事,過了年,梓軒就要大婚了……梓軒婚後要住的院落早就修好了,石家也早就量了房子的大小,準備著給女兒的嫁妝。“賈貴妃懷了龍嗣了!”這天來串門的陳夫人悄悄給劉妍說。劉妍驚訝了一下,她把這件事早就忘光了,隻記得好像孩子沒保住,大人也沒了……於是隻是用很平淡的口吻道:“懷就懷了,早就聽說貴妃娘娘頗得聖寵,這不是遲早的事麼?”“女人懷孕自是天經地義,可是這個賈貴妃自從懷孕後,就用體弱為由,不太到皇後跟前奉承了,一個人躲在自己的鳳藻宮,就怕彆人害了她似的……前段時間一個貴妃娘娘把自己整的跟個宮女一樣,在皇後娘娘麵前,處處奉承服侍,這不從皇後娘娘那裡皇上見得多了,也就用了些心思,結果人家一有身子就不再像以前一樣,開始擺起主子的款來了,不光是太醫天天瞧,連給皇後請安也不積極了。”陳夫人嘟嘟囔囔給劉妍說道。劉妍歎口氣道:“在那種地方生存本就不易,這是這貴妃娘娘如此小心,娘家卻……”“可不是,那賈寶玉聽說還跟忠順王爺喜歡的戲子有染,甚至還把那戲子給藏了起來,王府的人還找上賈家了呢!雖然忠順王現在失勢了,可人家畢竟跟皇上一奶同胞,還有一個太後娘娘還在宮裡呢!賈家那個公子怎麼敢?”陳夫人不恥道。“賈家二公子不是一向自稱憐花之人麼!想是那個戲子長相不錯吧!”劉妍笑道,估計是自己蝴蝶的原因,現在很多事已經不太一樣了,畢竟這次賈寶玉就沒有挨打,因為賈政不在!陳夫人撇撇嘴,道:“貴妃娘娘有孕,賈家又得瑟起來了,聽說正在給這個公子挑親家呢!”“自然,孩子大了總要成親。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對了,心琪的親事定的是哪家?”劉妍不想再說賈家,趕緊轉移話題問道。“也不知道我家老爺和爹爹他們是怎麼想的,定給了尚彥良將軍的小兒子,聽說以後也是要上戰場的,我家心琪以後……唉……”陳夫人看來似乎對這樁親事極不滿意。劉妍沉思了片刻,道:“尚小公子聽說也是個不錯的,想必陳老爺也是千挑萬選才給心琪挑的,你就彆多心了,再說聽說在家裡極為受寵,即便是上了戰場,也有父兄照看著,出不了什麼大事,你就放寬了心吧!”陳夫人歎道:“也是!我們老爺說他挑的是人品和家風。再怎樣總比賈家那個二姑娘強,那孫紹祖年近30,先夫人也過世好幾年了也未續娶,他們之前也不打聽打聽是什麼原因,就把姑娘嫁過去。先前那個夫人聽說就是被折磨死的,那孫紹祖就是一粗人,不通文墨,性格暴躁,為人……唉……好好的姑娘家嫁出去,這不是羊入虎口麼?”劉妍垂下眼睛,欠銀的事,已經算是幫了賈迎春的忙,在婚前補上了,先前黛玉進賈府的時候,賈母為了氣派把晴雯指給賈迎春,再加上有沒有內部抄家,司棋也是陪嫁的,有兩個忠心厲害的丫頭陪著,賈迎春還是過得不好,就沒有辦法了。自己不爭氣,彆人也沒有辦法。劉妍隻淡淡地說了聲:“那個姑娘隻是庶女,性子又有些木納,怎麼能跟心琪比,心琪可是你跟陳老爺的掌上明珠,陳老爺想必有自己的考慮吧?倒是你爹爹都同意了,你就不用這麼擔心了,不是麼?”“那也是!爹爹看人還是很準的。”陳夫人笑道。晚上林如海回來,還給劉妍說起了賈元春懷孕的事,劉妍笑稱自己已經知道了,兩人又聊了會,誰也沒提賈家,倒是劉妍拿出了林黛玉給林如海寫的家書,倒是讓林如海驚喜不已,看過信後,林如海道:“總算到了,我還想路上用了這麼久,不知道怎麼耽擱了,到了也就放心了。”“是啊!一直沒到,我的心也懸著呢!接到信一看才想到,孩子們到了,寫信再送回來也是需要時日的,把這茬給忘了,真真的好笑。”劉妍隨著林如海的意思笑道。林如海想想也笑了,道:“雖說是‘兒行千裡母擔憂’,可是這父親心裡也是有些擔心的。這教養孩子還真的聽為難的,嚴了孩子不舒服自己心裡也不好受,鬆了又恐養的不好,以後孩子吃虧。左不是右不是,父母難為啊!”“可不是,我訓子晴兩句,她就特委屈,小嘴一扁,鼻子一抽,那淚珠子就跟斷了線的往下掉,我就心疼的不行,可是還是得訓,讓她記住教訓,依舊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還得硬下心腸裝作沒有看見。”劉妍皺著眉頭道。林如海抱著她,取笑道:“是啊!事後你在私底下對著我淚珠子也是掉個不停,我又心疼子晴,還得擔心你……”“討厭!”劉妍瞪了他一眼,道:“要不下回,子晴有什麼不是的,你來訓?”林如海忙搖頭,道:“對著梓軒、梓涵、梓睿我還能說兩句重話,對著子晴我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不說子晴是個姑娘,就是看著她的小臉,聽著她撒嬌叫‘爹爹’的聲音,我心裡就軟乎乎的,怎麼也狠不下心,還是妍兒你多勞吧!大不了事後我給你多擦幾回眼淚。”劉妍笑道女兒一見林如海就撒嬌的樣子,心知他定是高興不已的,假裝不高興道:“練刺繡,繡的東西沒人看出是什麼,你還說好看;寫個字,歪七扭八的,你都說比哥哥們都強;瘋啊鬨啊,你還說孩子天性……我看啊!讓你養孩子,指不定管處個刁蠻霸道的主兒。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嗯……是說‘如果你生了一個兒子,不好好教導他,那你就是害了你全家。如果你生了個女兒,不好好教導她,那你就是害了彆人一家。如果誰和你有仇,那你就生個女兒,然後慣壞她,把她嫁給你仇家的兒子,那你仇人一家便死定了,大仇也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便報了’。”林如海愣了一下,道:“這話有些意思,仔細想想還真有些道理。可是我怎麼會把女兒嫁給仇人呢?既是仇人,定是不會想理會的,還把女兒嫁到他們家,又有些說不清了。不過倒是真的教養出個蠻橫的主兒,嫁了人,即便親家是朋友也會變仇人了。”“所以啊!為了自家和彆人家著想,不管是兒是女都要好好教養,不僅是為了孩子將來著想,就算是為了自己以後少操心,不墜家風,也是必要的。”劉妍道。“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不想我太膩著子晴,才說的。”林如海想了想,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於是道。劉妍點點頭,道:“女兒家要嬌養,沒有錯啊!可是你看看,你對她不是寵愛了,是溺愛,什麼都依著,什麼都隨她,這怎麼行,孩子還小,有些壞毛病可不能慣的。”“嶽父嶽母以前就是這麼管你的麼?”林如海問道,林黛玉自小聰慧,規矩什麼都是賈敏教的,自己也就教教她詩詞,帶她出去轉轉,她雖喜歡自己,但也有些含蓄。到沒有像子晴這般,是不是把‘最喜歡爹爹’這樣的話掛在嘴邊,幾個兒子也是從沒有這般抱著自己的腿,使勁的撒嬌,粘著自己。劉妍皺著眉頭,想了想,記憶裡父母是怎麼對自己的?來這裡二十年了,很少想起他們,一直都不敢想,怕一想自己就沒有堅強的理由,漸漸地連他們的容貌也模糊了。隻隱約記得對自己比對哥哥好,自己要什麼爸爸都給自己弄來,媽媽總是做自己喜歡吃的飯菜……劉妍垂下眼睛,有些苦澀道:“都很寵我,家裡雖然並不富裕,可是我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得不到過……一家人圍著小圓桌吃飯的時候,好吃的總是擺在我麵前的……衣服什麼的,也不必旁人差……”林如海靜靜聽她說,沒有打斷她,記得之前母親調查過,劉妍家的情況並不怎麼好,但是劉妍的父母對這個女兒很是疼愛,也看得出來劉妍很滿足那樣的生活。正是因為她知足,所以母親才幫著自己定下的她。想到這裡,林如海心軟了,想在兒子成婚前給她一個驚喜。“老爺,你帶我去祠堂做什麼?”林如海這天沐休,一早起來就帶著劉妍往祠堂走去。劉妍不解,問道。沒有回答劉妍的話,林如海隻拉著劉妍往前走。到了祠堂,劉妍才看見祠堂旁邊多了一個小房子,林如海徑直帶著劉妍往裡走,一推開門,劉妍一眼就看見兩個牌位高高立在桌子上,前麵有貢品,還有蠟燭。劉妍走上前奇怪的看著兩個牌位。一個是先父劉之山之靈位,一個是慈母劉林氏之靈位,低頭想了一下,劉妍才想到這個身體的父親卻是叫劉之山的,自己之前還刻意背了許久的。“爹爹和娘親的牌位?”劉妍抬頭盯著林如海道。林如海點點頭,道:“以前說過要帶你去蘇州祭拜的,可是一直沒有時間,就想著在這裡設個牌位,你就可以好好祭拜了。等以後有了時間,再去墳前祭拜,他們的墳我也讓人幫著重修了,逢年過節也讓人幫著去拜一拜……”劉妍嘴角抽了抽,輕言道:“謝謝老爺,你費心了!”然後務必僵硬的跪在蒲團上,心裡默念: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一家團聚,穿越到你們女兒的身上,並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會好好的生活下去,也希望你們一家人能投好胎,以後還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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