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菜到家時已快七點半。葉慈將菜拎到廚房,邊係圍裙邊對侯域說:“茶幾上有零食和水果,你如果餓了就先吃點墊墊肚子,我很快就好。”她本來說這麼晚了就在外麵吃得了,可侯域堅持要吃她做的菜,沒法,隻能讓他先餓著。侯域跟著她來到廚房門口,問:“需要我幫忙嗎?”葉慈打趣他:“你分得清蔥和蒜苗麼?”侯域愣了愣,笑道:“你沒聽出來麼,其實我隻是在找借口想和你呆一起而已。”葉慈心中一暖,趕他:“好了,你去沙發上坐會兒吧,免得待會兒弄一身油煙。”“ok,那你忙吧。”侯域其實也就說說,並不是真想幫忙,聞言轉身回客廳,到處轉了一圈,他這還是第一次有機會這樣仔細打量葉慈的住處,這地方全部加起來估計都不會超過50平。兩室一廳,還帶獨立的衛生間和廚房,分配下來,可想而知,臥室和客廳有多小。不過空間雖小,卻被葉慈收拾得非常乾淨整潔,看起來極為溫馨。不到兩分鐘他便已將整個屋子參觀完畢。回來後侯域敲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廚房裡忙碌不停的葉慈,葉慈今天穿的是一身非常修身的職業裝,紅白條紋襯衫配黑色一步裙,令她看起來既清爽乾練又不失嫵媚性感。侯域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細致地打量她,葉慈那兩條漂亮的長腿令他有些著迷,腦子裡的思緒也跟著發散開來,幻想著哪天能從後麵抱著她,將那裙子扒了,在她嫩白的肌膚上烙下屬於他的痕跡。葉慈做事向來麻利,不到四十分鐘便搞定了三菜一湯。她出來時侯域正在翻相冊,相冊裡全是葉慈和另一個男孩子的照片,從合照上不難看出,兩人非常親密,感情非常好,好到侯域都有些嫉妒了——葉慈都還從未在他麵前笑得那麼開心過。葉慈端著菜出來看見他手裡的相冊時愣了一下,並未介意,喊道:“吃飯啦。”侯域將相冊放下,走到桌前,看著桌上賣相頗佳的菜肴,笑道:“本來還沒那麼餓的,這會兒看著這些菜倒是頓時有種餓得不行的感覺。”葉慈將筷子遞給他:“都是家常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侯域夾了塊賣相最好的脆皮蛋豆腐,那豆腐色澤金黃,外酥裡嫩,口感細滑,非常不錯。他朝葉慈豎起大拇指:“很棒。”然後又夾了塊紅燒肉。這道菜算是葉慈的拿手菜,因為以前葉城特彆愛吃,挺久時間沒做了,感覺有些生疏,賣相沒有以前做的好看,不過味道倒是沒差分毫。侯域嘗了嘗,入口軟糯,卻肥而不膩,而且口味濃鬱,他連夾了幾筷子,不禁對葉慈連連稱讚:“沒想到你做的東西這麼好吃。”他一直以為葉慈雖然性子溫軟,但是骨子裡其實是個女強人,從她對事業那份追求就看得出來。在他的認知裡一般事業型的女孩子都不太喜歡下廚,不想葉慈卻是個例外。世間山珍海味他吃過不少,味蕾早已被養刁,葉慈這手藝絕非一兩天就能練得成的。他發現相處越久,他從葉慈身上挖掘到的優點就越多。葉慈就像是他在探寶路上意外發現的一塊質地上乘的原石,他以為裡麵包裹著的會是色澤通透、質地細膩的冰種翡翠,不想鑿開後看到的卻是價值連城的玉中極品。這讓他很是驚喜,也頗有成就感。葉慈被他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喜歡就好。”侯域眉眼彎彎,心情舒暢,開始大快朵頤。葉慈捧著碗,慢條斯理地往嘴裡送東西,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侯域的飲食喜好,他發現侯域不太愛吃比較粉的東西,比如那盤乾鍋土豆他就完全沒伸過筷子,還有湯裡的山藥,他也沒吃過一口。她將侯域這喜好默默記下,想著以後再給他做東西時便不買這些他不愛吃的菜。自從當年出國後侯域便再沒吃過這種家常菜,這頓飯,他吃的格外滿足。晚飯過後,葉慈去洗碗,他倚在門邊看她,看她纖細的腰肢,筆直的長腿。越看越心癢,越看越想伸手去抱她。於是他也這麼做了。葉慈被他嚇了一跳。兩人第一次這麼親密接觸,被侯域抱住的瞬間,葉慈腦子裡條件反射般飛速閃過一個猙獰邪惡的麵孔,她心頭一顫,回過神來,想著是侯域,驚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甜蜜和羞澀。她有些不自在地掙了掙:“你彆鬨,我在洗碗。”侯域雙手收緊,將下巴擱在她肩上,討好道:“我就想抱抱你而已,你洗你的,我不鬨你。”葉慈手上有泡,也不好推他,無奈之下隻得由著他了,索性侯域還算老實。過了一會兒,葉慈漸漸放鬆下來,自顧自忙活著。侯域為她這認真勁兒而著迷,用下巴有意無意地蹭著她的肩膀,在腦中回憶剛看到的照片裡葉慈以前的模樣,其中有一張是葉慈站在一片薰衣草地裡照的,笑得特彆燦爛,他很喜歡。“葉慈。”“嗯?”“你們以前經常出去旅遊麼?”那些照片基本上都是在旅遊景點拍的,主角隻有葉慈和葉城。每次提到葉城,葉慈的情緒多少都會受影響。她頓了頓,“嗯”了一聲,而且似乎永遠都不願多談葉城。這點侯域倒是能理解。他知道葉城坐牢是因為葉慈,兩姐弟感情那麼好,葉慈心理對葉城肯定是極其愧疚的,葉城就像是她心中的一道疤,經年不好,她卻無可奈何,提一次痛一次,隻能不提,卻又忍不住想念。葉慈緩緩吸了口氣,平靜的語氣裡有一絲傷感,她說:“以前家裡條件還成,父母又特彆寵我倆,所以每年暑假,或是長假,都會叫我們出去走走,說是讓我們多看看外麵的世界,能增長閱曆。”父母開明,家庭和睦,姐弟情深,可以想象,葉慈以前的生活有多麼的幸福。可惜都被唐紹給毀了,可悲的是,她還沒法去找他報仇。好在葉城也快出來了,被噬骨的悔恨和內疚折磨了四年,隻有葉城出來了才能令她稍微喘口氣。侯域感受到了葉慈的情緒,他不想讓這事兒破壞此刻美好的氣氛,便溫聲對她道:“等後麵你空了,我們也去旅遊吧,這次換我來陪你,好嗎?”葉慈聞言,心頭泛起暖意,輕輕“嗯”了一聲。“真乖。”侯域滿意她的乖順,獎勵般在她臉上蹭了蹭。他鼻間的熱氣儘數噴散在葉慈臉上,混著那低低沉沉的笑意,淪肌浹髓,全是曖昧。葉慈身子一僵,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紅,連耳垂都透著粉色,她吸了口氣,想竭力平複好心緒,開口時聲音卻還是帶著絲絲顫栗:“侯域,你抱著我,我不好洗碗,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侯域這還是第一次聽葉慈叫他的名字,那幾近哀求的溫軟嗓音跟催|情藥似的,令他小腹一陣燥熱,他喉結動了動,不但沒鬆手,反而故意用嘴唇輕輕蹭著她的麵頰,一路輾轉到耳邊,柔柔地喊她:“葉慈。”葉慈快哭了,身體緊繃如石。侯域的唇蟻行般細細摩挲著她的肌膚,在她耳邊柔聲低述,他說:“葉慈,我想這樣抱著你。”“葉慈,我喜歡你……”那嗓音如魔咒一般,低啞醇厚,溫柔纏綿,極其煽情,繞在葉慈心間,經久不散。男人滾燙的雙唇緩緩貼了上來。葉慈隻覺腦子裡轟然炸開了鍋,暈眩不已。她下意識地就想推開他,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在極力製止她。那聲音說:“葉慈,這個男人喜歡你,所以才會想要吻你想要擁抱你,那都是一個正常男人再正常不過的表現,你為什麼要推開他?你不是也喜歡他麼?喜歡一個人不是就會打心底裡想要與他更親密接觸麼?那你為什麼又要抗拒?而且你如果推開他,他會傷心,你想看他傷心嗎?”侯域淺吻片刻,感覺葉慈雖然全身緊繃,極其緊張,卻並未推開他。他心中一喜,將她的身體轉過來,碾著她的唇加深了這個吻。這個吻與以往的吻不同,不再溫柔纏綿,這個吻同他身上的純男性氣息一樣,極具侵略性。葉慈被他有力的臂膀和寬厚的胸膛罩在懷中,微微顫栗,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