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 你腦子壞掉了?路淵想這麼問,不過鑒於他的嘴巴暫時沒空, 隻能在心中暗罵。“唔……”想掙開的,卻不知為何用不上力——周易, 你是不是用了暈眩技能。灼熱、氣促的氣息噴灑在臉上,心彷佛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讓人喘不過氣。“……你他媽、發什麼瘋!”終於被放開,路淵猛然推開周易,抬手擦嘴唇。而那種被攪得翻天覆地的感覺卻如何也擦不掉。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預料,而想象中不應該是這樣的——泣血城防守駐地那天,他好奇地在不遠處觀望。看彆人浴血和自己浴血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受, 而後者比抽世界上最好的煙還要爽上n倍。但是看見本該成功守住的南門被疑似秋城成員引來的怪物群衝破, 路淵有些不爽,當看到那個高大的騎士一次次化作白光又在原地重生,路淵的不爽升至最高點。召集精英滅了南門的一切怪物包括秋城的會員隻是一時衝動,路淵放任自己的這種衝動, 因為他找到一個很好很合理同時很偏激的理由——最強勁的對手, 理當由自己親手打敗,而不是倒在被陰險的第三方腳下。作為一定意義上的救命恩人,泣血城的線下聚會,淺藍以友好盟會會長的身份參加了。以他的八麵玲瓏不應該醉在聚會上,但泣血城的人似乎對他的出現顯得格外熱情,幾乎人人都來敬酒,所以醉是注定的。路淵不明白, 為什麼他睜開眼就發現周易的臉近在咫尺,唇上貼著一個軟綿綿的東西。那雙眸子裡本該有的淡漠變換著,升起暗色的仿佛要灼燒一切的火焰。料到路淵會掙紮,周易早一步捏住他的手,靈活的舌頭也趁勢向溫熱的口腔鑽去。路淵一時震驚,忘了動作,讓周易成功襲擊。從沙發上逃開退了幾步,路淵看清楚了四周的東西,幾張沙發,一張矮幾,應該是休息室,他側頭看了看,門被鎖得好好的。周易隻是站在原地,默然注視著他。路淵深吸一口氣,“你,知不知道你在……”瞥見周易清醒無比的神色,路淵頓了頓改口,“為什麼?你……”周易嘴角微翹,“你知道的。”路淵略帶惱怒地看向他,“我怎麼知道?”慢慢地靠近,周易眼神輕飄飄掃過路淵的臉,“你知道,而且你也做了回應,不是麼?”路淵莫名,“回應?我回應什麼了?”“路淵,你那麼聰明。”所以即使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意,也能做出取悅自己和對方的事。聰明的路淵腦海裡隻是慢慢浮現著與周易相遇的點點滴滴——尤其璀璨裡兩人刷級那些天,綠蔭下天涯柔和的笑容,竟然那麼深刻。路淵不記得自己當時和周易究竟爭辯了些什麼,反正最後就那麼回事了。腦子裡不能理解為什麼,但很想去試試。對那天晚上的印象隻有擁抱的溫度,和周易低沉的輕笑。久而久之,好像可以理解為什麼有人會甘願與同性在一起。相近的能相互理解的思想、相同的有共同語言的愛好、相似的可以彼此包容的生活習慣……不過,再怎麼默契,也總會偶爾產生摩擦。男人嘛,骨子裡的暴戾怎麼也消除不光的。“我說了,搬去我家不好?”“沒說不好,”周易翻動了一下勺子,“隻是覺得沒必要。”路淵抱手靠在廚房門邊,“有必要,你以為我經常這樣跑不會累啊?”周易轉身拿起盤子,將炒好的菜盛進,“你可以搬來我家。”路淵聳了聳肩,“你家這裡離市區太遠,買東西不方便。”周易麵不改色,“是離pub有點遠。”路淵心裡翻了個白眼,手一攤,“說了我對那些女人沒興趣。”“哦?”周易微微挑眉,不再說話。廚房裡隻剩下鏟子與鍋相碰的聲音。“就這樣,明天收拾東西。”路淵轉身離開,周易放下鏟子,“我不搬。”路淵腳下不停,“好,那我搬。”“路淵。”猛地轉身,周易微長的眼中帶著薄怒,“不要胡鬨。”“胡鬨?知不知道每次來你家我要開兩個多小時的車?”“那你可以搬來我家,冰箱那麼大,什麼都可以一次買齊,距離市區遠些有什麼關係?”“我不喜歡這裡的氣氛!”路淵轉身,“你就怕我去pub混才不願意搬?”“你是覺得我家太過簡陋?”周易索性停下,彎腰把天然氣關了。“容不下淺藍大會長?”路淵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周易,我不想和你吵,我這就走。”剛抬腳走了沒兩步就被周易攔腰摟住,“走什麼,你彆動不動就發脾氣好不好?”“我沒有發脾氣,”路淵拉了一下周易環在他腰間的手,緊的拉不動,“我有點厭煩了我們這樣老是互相攻擊。”以至於,感覺以前的心悸和衝動都那麼遙遠——或許決定在一起本就是個錯。“路淵。”周易的聲音低沉,“累了?”路淵聽見他的語氣,心口一緊,“隻是覺得,當初的考量似乎有些欠缺。”腰間勒著的手更加用力,“後悔了是嗎?”路淵沉默。該怎麼說?因為我不想你住這麼簡陋的地方,不想讓你一個人住在這麼冷清的地方,不希望每次過來時你才把眼底的落寞掩下。但路淵說不出口。“是不是覺得我總是很有勇氣?”周易慢慢鬆開手,“但你隻是看不到我的忐忑,不安,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隻能慢慢揣摩。”說完輕輕歎息。“記得上個月九號我去你家嗎?”路淵微微挑眉,“你幫我送東西那天?怎麼了?”周易按著太陽穴,“遇見了你爸和你媽,他們很奇怪為什麼我會出現在你家。”“他們說什麼?”“沒說什麼,隻是問了我和你是什麼關係,我說是你公會的同事。”周易抬手按在路淵肩上,“路淵,我不想你為難。”路淵轉身望著那雙墨黑的眼睛,忽然笑了起來。“真是……”邊笑邊搖頭,路淵從包裡掏出電話,按下一個號碼。“有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威嚴的男低音。路淵看了一眼周易,“隻是想通知你們一下,我不會結婚了。”“什麼意思?”那頭的人微微皺眉,疑惑的目光看向旁邊的周易。“意思是你們不用再擔心我成天鬼混,我已經找到讓我收斂的人了。”嘴裡說著收斂,路淵的目光卻一直沒有收斂地望著周易。周易的手微微握緊,臉上是一貫的溫和笑容。“您好,伯父。”那頭的人似乎嚇了一跳,隨即恢複冷漠的表情。“同事?”“我的選擇。”“胡鬨!”看著屏幕上怒氣衝衝的人,路淵勾起嘴角,“是不是胡鬨,您心裡很清楚。”那邊喀拉掛了電話,路淵撇嘴將電話放回口袋,頭剛抬起來,唇便被攻占。“路淵……”你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