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費:六十八。保溫杯:六百八十八。陪護四個小時,護工費:兩百。是市場價了,楚瑤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竟然會知道這些。周辰對楚瑤了解太少了,這個人在短短一段時間裡,到底經曆了什麼?他回複信息:“不必這樣吧?”消息發出去,猶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楚瑤回到房間,一頭紮進被子裡,抱著保溫杯。胃裡翻騰,其實今天不該跟周辰聊那麼多,她拉起被子蓋住頭。還是受了溫景安的影響。以後還是離他們遠遠的吧,所有人都不想見。明瑞要去b市參加文學交流會,他現在野心勃勃,在籌備網站。打算做電子出版影視ip推廣一體,參加完開機發布會就飛到了b市。楚瑤在s市影視城養了一周病,飛回江城。程菲的案子已經移交檢察院,這個案子接近尾聲了。查了這麼久,楚雲海乾乾淨淨,涉嫌故意傷害的是董明鑫和董星藝。楚雲海逃過了這一劫,不代表他能逃得了所有。雲飛集團財政問題,上麵已經介入調查,楚瑤過幾天還要飛b市一趟,跟鄭超見麵。楚瑤跟陳律師結完尾款,碰上顧煙。顧煙剛去送完程又貞抄襲案的補交證據,抄襲案也快開庭了。兩個人下午都有時間,就約上去做spa。“程又貞徹底涼了,現在幾家出版社都停止了跟她合作。”顧煙舒舒服服的趴著,嗓音慵懶,“星辰文化現在也涼了,資金周轉不過來,他們原本想賣給景文,景文不買了。現在也沒人敢接盤,要不是靠著你的舊書賣了一波,已經宣布破產。不過現在,也是硬撐著。”在預料之中,明瑞帶著骨乾編輯跑路了,也帶走了合作商。明瑞文化和星辰同類型,現在有了楚瑤的大ip支撐,搶走了星辰的作者,用不了過久,就能取而代之。楚瑤唇角上揚,“最近你還好嗎?”她跟顧煙認識的時候,顧煙也在辦離婚。“談戀愛工作賺錢吃喝玩樂。”顧煙笑著歎一口氣,道,“好的不能再好了,你呢?”“如願所償。”楚瑤想要的都有了。“人生終極追求不過就是如願所償。”顧煙笑的散漫又瀟灑,道,“聽到一個八卦,關於你前夫的。”“什麼?”楚瑤並不關心溫景安怎麼樣,不過對於溫家的八卦她還是可以聽一聽,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溫震先病了。”楚瑤轉頭,把下巴擱在手臂上,“嗯?”“應該是沒救,現在溫氏集團打的很激烈。目前來看,溫景安優勢不大,大溫總在總部待了這麼多年,根深蒂固。溫書琪跟老大一條船,現在溫景安單打獨鬥。”溫震先要死了?那溫家就要爆發了,之前溫震先壓著,還有人偷偷搞動作,整的彆人家破人亡。現在溫震先要死了,這是沒有顧忌的廝殺。溫景安和老大老二一定會打起來,這是必然。就當年周欣那個上位史,一旦溫景安落了勢,他們母子都得被整死。溫家那點破事,醜的不堪入目。“大溫總上位的話,溫景安就要考慮怎麼活下去。”顧煙嘖了一聲,道,“生在豪門,身不由己。”“老爺子給溫景安留了後路,景文給了他,就是讓他活。”楚瑤閉上眼,說道,“奪權失敗,這是退路。其實退出去也能活,欲|望才是罪魁禍首。”“我看你前夫沒那麼脫俗,他肯定不會退。”溫景安是死是活跟楚瑤沒有多大關係,她也不想多問。楚瑤原本和顧煙約了晚飯,顧煙臨時有事,換完衣服就走了。楚瑤開車回家,走到一半,明瑞打電話叫她去吃飯。他約了幾個出版業大佬,楚瑤去露個臉就行。明瑞訂了江月私廚,湖邊彆墅,文化人追求雅興。楚瑤下車前噴了一身的防蚊水,這個季節來水邊吃飯,八成會被咬一身包。穿過長長的走廊,到達吃飯的地方,這裡環境是很好,水榭華庭,傍晚暮色之下水波粼粼。遠處荷花滿塘,楚瑤沒什麼欣賞的興致,隻怕蚊子。她體質敏感,蚊子叮一口要腫好幾天,又癢又疼。明瑞來接,下台階就看到楚瑤窈窕身姿,穿一條紫色長裙,每次見楚瑤,都是新的驚豔。“這裡怎麼樣?”明瑞選的這地方**性好,又很有逼格。“挺好。”“你可以在這邊買房,環境好,寫書也更有質量。”明瑞明裡暗裡的催稿,楚瑤寫書再快點就好了。楚瑤認真的考慮過買房,江城最好的彆墅區就是湖邊彆墅和明悅,溫景安住在明悅,楚瑤不想看到他。選擇就更少了,她環視四周,道,“很多蚊子。”楚瑤掃興第一名。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就到了吃飯的彆墅。彆墅內十分高雅,全中式裝修。今天宴請的人,平均年紀四十歲以上。□□和出版業方麵都有,明瑞要做網站,得跟□□打交道。楚瑤腸胃炎剛好,不太能喝酒。喝了兩杯,明瑞就把剩餘的酒擋下來。楚瑤儘可能融合飯局,交際應酬她也不是不行,就是不太喜歡。酒過三巡,楚瑤借著去洗手間的機會,出門去湖邊抽煙。剛拿出煙盒,另一邊一陣兒喧嘩,楚瑤聽到沉悶的腳步聲,她轉頭猝不及防跟一身黑的溫景安對上視線。這麼晦氣,出來吃飯能跟溫景安撞上。楚瑤移開眼。溫景安也頓了下,似乎詫異。但很快他就恢複如初,凜步而來,楚瑤往後退了半步想讓開路。溫景安一把攥住楚瑤的手腕大步往前走,楚瑤甩了兩下沒甩開,怒道,“你是不是有病?你乾什麼?”溫景安俊美一張臉冷沉,黑眸陰翳。“你放開我?”溫景安拉著楚瑤穿過花園小路,到一個一米高的籬笆前麵,轉身打橫抱起楚瑤放過去。楚瑤一爪子扯住他的衣領,清脆的衣料裂開聲音,溫景安的襯衣扣子繃掉了兩顆,大片肌膚裸露出來。“你想綁架嗎?我報警了。”楚瑤警惕的退出一米,往後看,後麵是一條寬敞的大路,但不知道通往哪裡。她的手機落在房間,手裡隻有一個煙盒。有些慌,溫景安真綁架的話,她怎麼報警?尖叫有沒有人聽見?楚瑤雖然來這裡吃過飯,但沒有來過花園深處。溫景安筆直長腿跨過欄杆,把車鑰匙遞給楚瑤,往一輛黑色奔馳前走,說道,“我不會開車,幫我開車。”溫景安不會開車?楚瑤能笑到明年。“我為什麼要幫你開車?”溫景安的司機呢?秘書呢?他的前呼後擁呢?夜色深沉,天地籠罩在黑暗之中。路燈間隔很遠,灰黃的光落過來,溫景安一張臉冷刻,嗓音緩慢,“你收了我一個億,不能白收吧?送我到機場,各走各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分手費吧?”“我們談過戀愛嗎?”溫景安冷沉嗓音淩厲,抬了下睫毛,黑眸黑的純粹。“我退給你。”沒見過給分手費還反悔的人,他也知道沒有談過戀愛?之前裝什麼呢?“我不要錢。”溫景安抬起手腕看手表,眉頭緊蹙,“還有三分鐘,三分鐘內出不去。我今天死在這裡,誰都不會好過。”“你先告訴我,是什麼事?”楚瑤現在根本不能開車,溫景安是不是腦子不好?“溫書玉的人在前麵。”“法治社會,他能怎麼樣?”迎麵一個車鑰匙扔過來,楚瑤不接就砸臉了,她接過來,“我跟你不是一條船上的——”“是不是現在都是了。”溫景安拉開車門,說道,“從西門走,快一點。”楚瑤回頭,燈光落進車廂,溫景安從後排拿醫藥箱。肅白的手指上沾滿了血。他的膚色太白,血光刺眼,哪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