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母鬨得動靜太大了,惹得許多學生都出來圍觀, 白鈺幾個關係好的學生從教室裡邊衝了出來, 就連旁邊辦公室裡的班主任一眾老師都急忙跟了出來。幾個老師上前急忙將喬嵐護在後邊,又快速通知了保安, 保安急忙趕了過來,將吵吵嚷嚷的喬母準備拉走。喬母一邊撕扯一邊指著喬嵐一通大罵,罵她沒心沒肺見死不救, 說要不是父母給她這麼漂亮的臉蛋這麼聰明的腦子,她能有今天的日子。保安使勁要將喬母拉走,結果一不小心被喬母撓了好幾把。周圍學生議論紛紛,喬嵐靜靜的站著注視著喬母的方向一動不動。好不容易喬母終於離開了, 班主任等人一回頭就看見被郯墨緊緊攬在懷裡的喬嵐。“咳咳”,正要說話的班主任頓時很尷尬, 雖然他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喬嵐和郯墨的小戀愛了, 可必經當著這麼多學生的麵子, 班主任還是覺得自己要管一管。“那個,喬嵐啊”, 班主任又咳了一聲, “一會兒來辦公室一趟。”喬嵐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郯墨攬在懷裡, 喬母的到來讓她感覺很累,而貼著背的胸膛又讓她覺得難得安心, 這一刻喬嵐真的想就這麼一直靠在郯墨懷裡。隻可惜她不能,現在周圍的環境也不允許。喬嵐不是書中真正的喬嵐不是喬家真正的女兒,但喬母今天的行為還是讓她憤怒到情緒失控。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成為父母?不對, 他們確實是全心全意為孩子的父母,為了喬源什麼都能做,隻不過除了喬源以外其他的女兒,在他們心裡大抵根本算不上自己的孩子。換腎,這麼荒謬的事情,喬母居然能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喬嵐跟著班主任去了辦公室,留下一眾議論紛紛的學生與目光緊緊落在她身上的郯墨。等喬嵐從班主任的辦公室出來後,辦公室裡邊的幾個老師都被喬母氣到肺疼,班主任左想右想實在氣不過,想起上次喬母通過他找喬嵐好像留了電話號碼,轉頭給喬母打電話想做做思想工作。結果被喬母一通撒潑給懟了回來,喬母一口一個我們家的事情關你什麼事情,還說班主任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班主任掛了電話大罵,喬嵐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有這麼操蛋的父母?同學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等過了兩天,凡是了解八卦的學生幾乎都聽說了,因為喬母想方設法的混進學校裡來找喬嵐,就像喬母說的那樣,不得成目的自己不好過,那就絕對讓喬嵐也不好過。喬母在遇上喬源後簡直就像一個瘋子,而且因為喬嵐的拒絕,單方麵偏執的認為,喬嵐一定可以和喬源適配,所以行為越發激進。正好這一段時間高三在補課,學校的警衛管理沒有之前那麼好,又被喬母鑽了兩次空子,後邊實在防著進不來,她又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喬嵐的電話,還有喬嵐宿舍另外一個關係好的朋友的電話,每天不是打電話就是發短信。喬嵐自己被騷擾也就算了,但是因為自己的事情打擾到了彆人,這就是喬嵐不能忍受的了,尤其還有項小寒,本來對喬嵐有意見,最近借著機會沒少嗆喬嵐,說能不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喬母打擾到了她的學習。大家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對喬嵐不友好的學生還聽信了喬母的話,以為喬嵐不孝順不仁義,說她人品不過關。等後邊喬母鬨得多了,大家終於知道了事情原委,從此也再沒人說喬嵐的不是了。必經為了親弟弟把自己的腎貢獻出去這種事,簡直讓人無法理解,很多人都感歎喬嵐怎麼有這樣的父母。十八班本班的學生知道的更多一點,比如喬嵐宿舍的所有人都知道,喬嵐的家裡已經有兩年沒給過喬嵐一分錢,喬嵐所有的學費都是自己打工賺的。郝英想起當初喬嵐拒絕自己時的理由,他說她沒有時間沒有功夫和它談戀愛,她沒有他想象中活的那麼輕鬆,那時郝英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現在終於明白了。她真的遠比他想象中活的辛苦的多,而知道此事的陳曜陽也為此沉默了許久。和喬嵐關係好的同學都開始想辦法給喬嵐支招,有人讓她不要管,有人說讓她報警,也有人說要不就去醫院試一試,指不定根本不適配呢。但馬上被其他人反駁了去。如果不適配那自然萬事大吉,但是如果真的適配呢?那不是直接把喬嵐往火坑裡推?報警,根本行不通,喬母是喬嵐的親人,警察不會管這些事情;還有彆理會喬母不要管,怎麼能不管,喬母現在就像個瘋子,喬嵐現在高三就剩最後半年,如果任憑喬母這麼鬨下去,喬嵐的學習效率一定會大受影響。就是因為喬嵐和喬母之間斬不斷的血緣關係,讓這件事變得越發棘手。有天和陳曜陽擦肩而過時,陳曜陽突然喊住了喬嵐,喬嵐停住腳步,陳曜陽看著她好半天才道,“如果需要幫助...需要錢,可以找我。”喬嵐微微詫異。因為一開始陳曜陽對喬嵐的態度太惡劣,喬嵐一直對陳曜陽印象不好,後來兩人也沒什麼交集,所以陳曜陽突然這樣說,喬嵐實在沒想到。喬嵐真心實意的謝過了陳曜陽,但還是說了拒絕。之後郝英也找她說可以借錢給她。“你媽媽不就是缺做手術的錢嗎,我可以借你,雖然不是太多,但是聊勝於無......”十幾萬幾十萬他是拿不出來了,父母怕他亂花錢不會給他太多,所以郝英也沒有辦法。喬嵐依舊謝過了郝英說了拒絕。她知道這是大家的好意,可她不喜歡欠其他人的人情不喜歡麻煩彆人,更不喜歡所有人以一種可憐她的態度去幫她,她還沒有走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喬嵐想打起精神好好聽課,但還是有點難,她真的很累。她將腦袋埋進胳膊,腦子裡全是喬母的事情。喬嵐想的遠比其他人想得多。除去最緊迫的換腎,喬嵐想的還有如何真正斷絕和喬家的親屬關係,或者想辦法能剝奪喬家人對她的撫養權還有監護權。就算這次的事情處理完了,她不能保證喬家人以後還會繼續做什麼。如果實在不行她可以去求助法院,雖然會很耽誤時間影響學習,但如今已經這樣了,最壞又能壞到哪裡去。郯墨轉頭看著喬嵐,想了想從書包裡拿出一根棒棒糖,遞給了喬嵐。喬嵐接過糖,將糖紙撕開,甜甜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味蕾。喬嵐呼了口氣,腦袋依舊枕在胳膊上,臉轉向郯墨那邊看著郯墨。“墨墨”,喬嵐叫了郯墨醫生。“嗯”,郯墨認真看著她。“我好累啊”,喬嵐道。她不想在外人麵前示弱,可郯墨對她而言並不是外人。郯墨是她最重要的人,最親密的朋友,最親近的家人,也是她,放在心裡小心翼翼喜歡的人。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喬嵐從來都是一個人,沒有父母沒有依靠,從來不會依賴其他人,從小缺愛的女孩最清楚的一個道理就是,靠人永遠不如靠自己。可是在這裡,她認識了郯墨,這個曾經一直被她保護依賴她的男孩,現在長大了長高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慢慢發生了變化,喬嵐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對郯墨有多依賴。喬嵐想起幾天前郯墨將她攬在懷裡的時候,她感覺背後空無一物,往後退一步就會陷入一片黑暗,可就在那個時候郯墨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她退了一步,身後不是黑暗,而是溫熱的胸膛。就像現在,她真的好累,她不想和其他所有人示弱,可是卻想在郯墨麵前這樣,這個分明比她小了好幾歲的男孩子,現在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依靠。她想和上次那樣抱一抱他,或者想讓他碰一碰她,喬嵐知道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可是卻是控製不住。人在脆弱的時候,太需要溫暖需要依靠了。喬嵐直直的看著郯墨,正想說些什麼,郯墨卻突然伸出手。溫熱的手自喬嵐的視線中上移,最後落在喬嵐的發間。郯墨輕輕的摸了摸喬嵐的頭發,輕柔而又認真。“累了閉上眼睛休息吧”,郯墨道,“沒事的。”沒事的。累了那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切都有我。少年看著女孩的麵容,是溫情,是憐惜,是所有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深到骨子裡的喜歡,可等離開學校後,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那雙眸子隻剩陰霾。陳伯在前邊開著車與郯墨道,“已經聯係好了。”郯墨嗯了一聲,低頭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四十八分,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四十二分鐘。不緊不慢的吃完飯,又拖過了約定的六點半,郯墨這才姍姍來遲的來到與人約定好的地方。一家喬父喬母這輩子也沒有來過的高檔餐廳。這裡最大的好處,安靜,保密。喬父喬母看著周圍精致華麗的裝潢,又看看菜單上價格驚人的菜品,嚇得到底沒敢動。六點半過去,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直到將近七點的時候,外邊終於走進來兩個人。一個與喬嵐年紀差不多的相貌非常出色的少年,一個跟在少年身後的中年人。喬父喬母急忙站起來滿是諂媚道,“沒想到聯係我們的人這麼年輕這麼帥氣...”郯墨似笑非笑的看了喬父喬母一眼,喬父喬母頓時拍不出馬屁了,喬父使了個眼色給喬母,喬母迫不及待卻又小心翼翼道,“那個...你說你可以幫我們給源兒找到匹配的腎.源,還,還幫我們出錢,不是開玩笑的吧。”郯墨抬眸,“開玩笑你們就不來了?”“那肯定不是開玩笑的!”喬母急忙又道,“唉吆我就說我源兒吉人自有天相,這世上到底好人多,真的是太太太感謝您了。”“先彆急著感謝”,郯墨淡淡道,“我可以幫你們,但是有條件。”“什麼條件?”郯墨抬眼,看著掩不住急迫的夫妻兩。兩人為了兒子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郯墨想起喬嵐無措卻又疲憊的樣子,心中隻剩心疼。“放棄對喬嵐的監護權撫養權,與喬嵐分戶”,郯墨道,“從此和喬嵐斷絕一切關係,如果能做到,”話音未落喬父已經迅速表態,“能做到!”這有什麼做不到的!“彆著急”,郯墨垂眸,緩緩喝了口水才繼續道,“從此以後你們家的任何一個人,不許見她不許找她,從她眼前消失的乾乾淨淨,如果你們能做到,那大家都相安無事,如果做不到,”少年淺褐色的眼眸眯了起來,一字一句道,“如果做不到,我就讓人將裝給你兒子的腎重新挖出來,怎麼把腎裝到你兒子身體裡,到時候就怎麼把它弄出來”,少年看著嘩然變了臉色的夫妻兩,悠悠道,“我說完了,現在,你們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了。”作者有話要說: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