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揚打電話的時候,黑豹等人大氣都不敢出,就在一旁恭敬地等待著。但是電話的內容卻是一字不落地傳入了他們的耳朵裡,包括躺在地上的吳明也聽了個一清二楚。吳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但是親耳聽到方揚以一種很隨意的口吻吩咐呂棟梁對付君安駕校的時候,心中還是泛起了深深的悲哀。他現在悔恨無比,如果不是他對蘇荷的美貌起了覬覦之心,就不會有今天發生的一切。哪怕是自己在任何一個環節稍微收斂一點,不要一條道走到黑的話,也不會有如此結局。但是人生沒有如果,再多的錢也買不來後悔藥吃。這兩年順風順水的生活讓吳明失去了應有的謙恭,認為老子天下第一。今天他才知道,自己過去的想法是多麼可笑。在方揚眼中,自己就是一隻可以隨意踩死的臭蟲而已,可笑的是自己居然還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對付他。吳明現在已經沒有心思擔心駕校的事情了,因為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還有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這次把豹哥拖下了水,以豹哥的作風,今天自己即便是不死也要脫層皮。方揚掛掉了電話。黑豹立刻討好地說道:“方少,你要對付君安駕校嗎?不用那麼麻煩,交給我們兄弟幾個就好了,我保證他們今晚就連夜關門!”方揚淡淡地瞥了黑豹一眼,說道:“我說過了,我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打打殺殺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是是是……”黑豹訕笑著附和道。他看了看吳明,試探性地問道:“方少,這小子居然敢冒犯您,而且我聽他說,還想要利用您的生命安全來威脅您女朋友,讓她……”說到這,黑豹不敢再說下去了,他相信方揚肯定能聽得懂是什麼意思。果然,方揚聞言之後,眼中閃過了一絲精芒,冷冽的目光投向了死狗一般的吳明。吳明被方揚盯著連大氣都不敢出,渾身顫抖垂下頭不敢與方揚的目光接觸。黑豹見方揚沒有說話,又問道:“方少,該怎麼處理他……還請您指示!”如果依著黑豹的性子,吳明八成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但是方揚剛才已經兩次強調自己是“良好市民”了,這些殺氣騰騰的話黑豹也是再也不敢說出口。方揚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黑豹,淡淡地說道:“這個人想要買凶襲擊我,不過陰謀沒有得逞,我也不想報案了……你們怎麼處理我管不了,但最好不要鬨出人命來,對了,他找你是想要打斷我的兩條腿,而且還打我女朋友的主意是嗎?”黑豹會意是說道:“方少,小黑明白了!”方揚微微一笑說道:“我可什麼都沒說……”“是是是,您什麼都沒說……”黑豹連忙說道。方揚伸手摟住蘇荷的纖腰,擺手阻止了要上來幫忙的黑豹,親自拎起了地上的大小購物袋,然後說道:“那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先走了!”“方少慢走!”黑豹和手下的小弟們齊齊躬身說道。方揚摟著驚魂未定的蘇荷朝不遠處的停車位走去,沒走幾步遠,就聽到身後傳來了清晰可聞的兩聲“喀嚓”聲,緊接著就是吳明鬼哭狼嚎的慘叫:“啊!我的腿……我的腿啊……”方揚連忙對蘇荷說道:“彆回頭……我怕你做噩夢!”蘇荷嬌軀有些顫抖,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聽話地忍住沒有回頭看。不過她自然也猜測出了身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有些害怕,但是蘇荷對吳明卻沒有一點同情。從她剛入駕校開始,吳明就一直借機接近自己。今天上午更是過分地借練車的時候對自己動手動腳。更可恨的是竟然扣下了自己的準考證,甚至事後還找了人來對付方揚。如果不是方揚剛好認識這些人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兩人上車之後,迅速離開了大洋廣場的地下停車場。而黑豹則看著痛得在地上打滾的吳明,眼中沒有絲毫溫度,吩咐道:“把他拖到車上去!”吳明一邊哭嚎一邊說道:“豹哥,饒命啊!饒命啊!我的腿已經斷了,求您放過我吧!”黑豹輕蔑地說道:“放心,方少發話了,我不會要了你的狗命的!不過你的債還沒有還完,咱們找個地方慢慢玩兒!”說完,黑豹手一揮,斜眼和老細兩人自告奮勇地上前去,拖死狗一般地將吳明拖向了他們的麵包車。斜眼現在憋著勁要將功贖罪,吳明這個酒肉朋友自然無足輕重。上車之後,黑豹對開車的老細說道:“去城北倉庫。對了,先給電音基地的小東打個電話,讓他帶兩個壯漢先到倉庫等我們!”“是,豹哥!”老細一邊掏出電話來,一邊玩味地看了看坐在後排的吳明。吳明早已麵色大變,不由自主地感到菊花一緊,甚至連傷腿的疼痛都暫時忘卻了。電音基地是榕城著名的酒吧。之所以著名,是因為光顧酒吧的顧客都是gay,如果哪個人不小心帶著女伴進去,立刻就會被禮貌地請出去。豹哥讓老細從電音基地找人,意味著什麼,吳明自然非常清楚。方揚臨走前說了,吳明企圖找人打斷他的兩條腿,而且還不忘打蘇荷的主意。言下之意所有人都聽出來了。黑豹自然要不折不扣地落實下去,當場打斷吳明兩條腿隻是開胃菜。既然他敢膽大包天到覬覦方少的女人,那就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不但是吳明,車內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一直忐忑不安的斜眼更是渾身顫抖了一下,感覺菊花一陣不自在,豹哥要了兩名壯漢,該不會是……黑豹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了斜眼一下,淡淡地說道:“斜眼,給你那個開影樓的哥們打個電話,讓他帶兩台攝像機過去,今天豹哥請他拍大片!”“是!”斜眼低頭應道。他也不敢多說話,連忙也掏出了手機開始聯係。他的那個哥們本來也是在外麵混的,聽說是豹哥親自交代的事情,根本不敢怠慢,連聲答應了下來。“豹哥……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吳明無力地哀求道。沒有人搭理他,麵包車駛出了地下停車場,彙入了華燈初上的榕城車流當中。……方揚開車帶著蘇荷回到彆墅之後,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就各自回房休息了。蘇荷雖然看到那些流氓混混對方揚如此恭敬有些擔心,但她對方揚是絕對信任的,知道方揚的人品,也知道他不會去做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因此對於今晚的事情,她也並沒有多問。至於方揚,在他眼中蘇荷就是一朵純潔無暇的蓮花,他根本不希望一些社會的陰暗麵汙染了她潔白的心靈,因此也沒有對蘇荷多做解釋。第二天上午沒有課,於是方揚帶著蘇荷驅車來到路寬車稀的三環路上練車。剛剛接觸汽車的人都會有車癮,即便是蘇荷這樣性子淡然的女孩子也不例外,因此當方揚提出去練車的時候,她也非常高興地答應了。從彆墅小區到三環路的途中,蘇荷就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方揚看得有些好笑,不過他知道蘇荷現在還沒有任何實際駕駛經驗,在車水馬龍的上班高峰期,還是自己開車比較安全。很快到了三環路上,方揚和蘇荷兩人換過位子。蘇荷先是一絲不苟地調整了座椅的高度和距離,接著又將後視鏡也調到了自己最舒服的位置,這才掛上“D”檔,戰戰兢兢地駕駛著車子往前開去。三環上麵車子不多,蘇荷駕駛的奧迪Q7越野車以二十碼的速度在最右邊的慢車道上蝸牛一般地前進著。在駕校練車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以一種很慢的速度,車子長時間處於怠速狀態,所以剛剛出駕校的人,對於車子提速之後總有一絲恐懼。方揚在一旁說道:“蘇荷,不用緊張,慢慢加速……對……你的眼睛不要盯著車子前邊,視線放遠一點就不會這麼累了……記住,車速越快,你的視線要放得越遠……變道的時候要下意識地通過後視鏡觀察後方車輛的情況……”有了方揚的鼓勵,蘇荷漸漸地信心也足了起來,車子慢慢提速。她的手也不會再死死地握緊方向盤了,操控開始變得自如。沿著三環開了幾公裡之後,方揚讓蘇荷嘗試著以更快的速度駕駛,並且不斷地變道。一整個上午,方揚和蘇荷兩人沿著榕城三環路開了好幾圈。有的路段還沒有貫通,方揚就讓蘇荷從輔道繞過去,下麵的路況複雜多了,但是蘇荷除了開始的時候有些緊張,後來都能應對自如了。中午回彆墅也是蘇荷開的,雖然在車子多的時候蘇荷還會有些手忙腳亂,但總體已經非常好了。兩人下車之後,方揚笑著說道:“蘇荷,再練習幾次你就可以獨自開車去學校和上下班了!”“不行不行!”蘇荷紅著臉說道,“你不在旁邊我肯定會緊張。”“沒事兒,這車就是給你練手用的。”方揚滿不在乎地說道,“開車刮刮蹭蹭是不可避免的,刮蹭幾次你技術自然就提高了!”蘇荷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麼貴的車,刮一下多心疼啊!”方揚哈哈大笑道:“不是有保險嘛!沒事兒,你隨便開!”蘇荷本來還想推辭,但是方揚的電話響了起來,於是就把話給憋了回去。方揚朝蘇荷笑了笑,走到一旁去接起了電話。“肖哥,找我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