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麗娜也一眼就看到了方揚。因為三排的位置是最好的,一般都是留給貴賓的。而現在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整個三排空空蕩蕩的,方揚三人坐在那裡自然十分顯眼。“他怎麼來了?”邢麗娜不安地看了方揚一眼,對科勒說道,“親愛的,他該不會也是衝著那把古琴來的吧?”邢麗娜見到方揚自然而然就聯想到了古琴上。因為那天就是她在柳絮麵前得意洋洋地賣弄,說科勒不惜一擲千金要將那把古琴拍下來送給自己。而邢麗娜現在都還蒙在鼓裡,以為方揚是柳絮的男朋友。所以她下意識地就以為方揚這是要給女朋友出氣,故意來將古琴搶走,當麵打臉呢!科勒輕輕地拍了拍邢麗娜的手,安慰了她幾句。這把古琴並不是曆史名琴,科勒認為以自己的實力拿下並不是什麼問題——當然,那些曆史名琴動輒幾千萬甚至上億的價格,他即便是有錢也不可能給邢麗娜買的。除非腦子進水了。說白了邢麗娜就是他在華夏的一個性玩物而已,花那麼大的血本,都可以在歐洲包一個名模玩玩了。科勒擔心的是方揚知道他要拍那把古琴,待會兒故意攪局,把價格抬高然後抽身離開。而且方揚居然能坐在第三排,這也讓科勒隱隱有些不安,他雖然頂著韋爾夫家族的名頭,但在這樣的拍賣會中依然拿不到方揚那麼好的位置,難道方揚真的很有來頭嗎?帶著滿腹的疑問,科勒與邢麗娜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來。方揚看到科勒依然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就知道石磊那邊肯定還沒有出手,否則這小子哪裡還有心思給邢麗娜買禮物討她歡心?當然,方揚並不知道,科勒來這個拍賣會還有彆的目的。拍賣會還沒有開始,方揚三人都悠閒地坐在位子上翻看著畫冊,白岩大師忽然開口問道:“小方揚,我剛才看了一下,這把古琴的起拍價是三百五十萬元,估計最後成交價格可能不會太低。你資金準備得夠不夠?”“老師,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問題不大。”方揚微笑著說道。韓文海聽了師生兩人的對話,不禁詫異地看了方揚一眼,忍不住問道:“方揚,你想買的東西就是那把古琴?”“是啊!”方揚不以為意地點點頭說道。“花幾百萬買一把琴?”韓文海感覺有些看不透這個小表弟了,“你這是錢多燒的吧!”方揚淡淡地笑了笑,糾正道:“現在價格還不清楚呢!如果競爭的人比較多,幾百萬可能還打不住啊!”韓文海不禁一陣無語。白岩大師聽了哥倆的話,也笑嗬嗬地說道:“小韓,古琴的價格一直都是非常高的。彆說這種明顯就是有一定曆史的古琴了,就是出自現代一些名家之手的琴也是動輒十萬甚至幾十萬了。而一些有曆史價值的名琴價格更是不菲,去年拍賣的晉代‘狼嘯青蘿’琴,最後的成交價格就將近兩千萬華夏幣了。如果‘大聖遺音’琴拿出來拍賣的話,甚至價格會超過億元的。”韓文海聽了也是一陣咋舌,畫冊上看那把古琴黑不溜秋的,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彆的,起拍價就達到了三百五十萬,韓文海剛才還在腹誹呢,心說這琴就是黃金做的也不值這麼多錢啊!所以方揚說自己心儀的拍品是這把琴的時候,他才會那麼的驚詫。而經過白岩大師一解釋,韓文海才知道原來這個起拍價已經很厚道了,跟那些天價琴比起來,這樣的價格簡直太親民了!而方揚也笑嘻嘻地說道:“大海哥,古琴收藏與一般意義上的藝術品投資、甚至是投機不同,是件俗不得的事。收藏古琴,需要懂得琴,以人心解琴心,以琴心修人心。所以遇到自己喜歡的琴,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此言大善!”白岩大師撫須笑道。韓文海聳了聳肩,表示無法理解。他笑著說道:“看來我還真就是個俗人,反正覺得花那麼多錢買一件樂器,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不過隻要你自己喜歡就好了!”韓文海知道,以方揚現在的資產,偶爾玩一玩票,搞搞高雅藝術,也是承擔得起的。三人坐在位子上低聲聊天,也不時有白岩大師的熟人過來打招呼,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就在發布會快要開始的時候,大廳門口又出現了兩個人,前麵還有一位佳得拍賣行的工作人員在為他們領路。不少人都把目光投了過去,因為其中一人是菲恩國際集團華夏區總裁揚克爾,在京城商界名氣也不小。而揚克爾身邊的那位年輕人雖然麵生,但也器宇軒昂。最重要的是,揚克爾隱隱的還落後半步,而且對那年輕人態度十分客氣,可見那年輕人的地位很不一般。方揚剛好抬頭看到了兩人進來的一幕,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來。韓文海同樣也看到了兩人,不禁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失聲叫道:“方揚,那……那不是住在咱們家的那個德國工程師嗎?”方揚笑嗬嗬地說道:“可不就是他嗎?不過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德國菲恩家族的繼承人,在漢斯公司當工程師隻是玩票性質的。”菲恩國際集團也是一個全球性的大公司,菲恩家族更是古老的德國家族了,比起韋爾夫家族來還隱隱略占上風。而且菲恩國際集團進軍華夏市場的時間要遠早於韋爾夫集團,所以在華夏國內的知名度自然要高許多。韓文海聽說菲恩是菲恩家族的繼承人,也是被震驚到了。他楞了幾秒鐘才喃喃地說道:“一個資產上百億歐元的大公司繼承人,居然跑去一家機械公司當工程師……實在是難以理解。”“大海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錢人更是有一些奇怪的嗜好,類似的例子在華夏國內還少嗎?”方揚笑嘻嘻地說道。“那倒也是……”韓文海嘟囔了一句。就在方揚與韓文海聊著菲恩的話題時,坐在第九排的科勒也一眼就看到了臉上帶著淡淡笑容的菲恩。他不禁臉色大變。剛剛看到方揚時的那絲不安得到了印證。科勒見到方揚時,心中就一直在擔心,畢竟方揚跟菲恩顯然是關係不錯的朋友,方揚注意到了這個拍賣會,難保菲恩不會也關注到。那個古董酒杯他是勢在必得的。可是現在菲恩這個古董酒杯收藏狂人也出現在了拍賣會,科勒頓時感覺壓力山大。論經濟實力,菲恩絕對不會輸給科勒的。菲恩銳利的目光首先就找到了科勒,菲恩朝他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科勒的臉色更陰鬱了。該死!他肯定就是衝著那個古董酒杯來的!邢麗娜注意到了科勒臉色變得很難看,不禁關切地問道:“親愛的,怎麼了?”“沒什麼……”科勒沉著臉說道。邢麗娜看了看科勒,繼續問道:“科勒,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要不要我……”“麗娜,我想安靜一下,好嗎?”科勒打斷了邢麗娜的話說道。此刻心煩意亂的科勒感覺喋喋不休的邢麗娜實在是有些討人嫌。邢麗娜見科勒有點要發火的跡象,立刻就閉上了嘴巴。這邊菲恩與揚克爾在拍賣行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徑直朝著第三排的貴賓坐席走來。很快菲恩就看到了坐在中間的方揚,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方揚正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望著菲恩。菲恩苦笑了一下,越過拍賣行工作人員,快步朝著方揚等人走了過來。“方,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菲恩訕笑著拽了一句文。“菲恩,你不是說出去逛街的嗎?”方揚裝作十分驚訝地問道,“怎麼跑到拍賣會來了?你是怎麼進來的?”方揚吃驚是有一些,不過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強烈。他早就知道了菲恩的身份,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巧,菲恩也會來到這場拍賣會。看來他是相中了什麼拍品了。方揚想道。“馬克,這是你朋友嗎?”菲恩國際集團華夏區總裁揚克爾也快步跟了上來,他問道。“揚克爾叔叔,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在華夏最好的朋友方揚。”菲恩連忙說道,“方,這是我的一位家族長輩,揚克爾叔叔。”方揚站起身來禮貌地說道:“菲恩先生您好!久仰大名了!”揚克爾的全名是揚克爾菲恩,他也是菲恩家族的一員。隻不過他雖然貴為華夏大區總裁,在家族中的地位卻依然比不上菲恩這個繼承人。“方先生,幸會幸會!”揚克爾直接用略顯生硬的中文說道。工作人員見雙方認識,乾脆就將揚克爾兩人安排在了方揚身邊的兩個位子上。大家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分彆坐了下來。菲恩坐在方揚身邊,他的右手側則是揚克爾。“菲恩,這個拍賣會準入門檻挺高的,你是怎麼進來的?”方揚“好奇”地問道,“對了,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你在華夏還有家族長輩呢!”菲恩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他低聲說道:“抱歉,方,我之前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什麼?菲恩,難道你不是漢斯集團的員工?”方揚誇張地叫了一聲,然後問道。“我當然是漢斯公司的員工!”菲恩連忙說道,“隻是我向你隱瞞了我家族的情況,其實我是德國菲恩家族的繼承人……”想到自己一直在方揚麵前偽裝外國**絲,菲恩也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同時他也擔心方揚會生氣,在他心中可是將方揚當做非常好的朋友的。因此菲恩說完之後就緊張地望向了方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