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鬼!你這是什麼意思?”章三瘋頓時不滿地大聲叫道,同時也有些緊張地望著方揚,說道,“小娃娃,何老鬼可曾經是大乘期的高手啊!你能拜他為師簡直是上輩子燒了高香啊!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何若愚聞言哈哈一笑說道:“章瘋子,老夫說句實話而已,你著什麼急啊?我這未來的弟子修為還不夠高,渾身上下更是窮得叮當響,你這個當前輩的,怎麼著也得意思一下吧?”“狗屁!老子能有你家當多?”章三瘋怒道,“再說是你老小子收徒弟,又不是老子收徒弟,憑什麼我給見麵禮啊?”“我當然也會給!”何若愚微笑著說道,“我所有的一切將來都是我這弟子的,我可不會像你章瘋子這麼小氣!”“老子怎麼小氣了?”章三瘋氣道,“在第八層的時候,若不是老子及時出手,你這寶貝徒弟早就身殞道消了,哪裡還輪得到你教唆他來敲詐我!”“說你小氣你還不承認!不就是一塊紫金玉髓嗎?看你心疼成啥樣了!”何若愚麵露譏誚地說道。“放你娘的狗臭屁!”章三瘋氣得破口大罵。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爭鋒相對,誰也不肯讓誰,搞得方揚在一旁苦笑連連,說道:“兩位前輩,你們先彆吵了……能不能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方揚一開口,兩人頓時停了下來,何若愚望向方揚,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說道:“乖徒兒,有沒有嚇著你啊?我和章瘋子在這乾坤塔裡太久了,而且這裡也沒有第三個人,所以我們倆見麵的時候,不鬥鬥嘴都感到渾身不舒服……”章三瘋也大大咧咧地說道:“小娃娃,何老鬼雖然做人不咋地,但是他的修為還是不錯的,當你的師父那是綽綽有餘啊!”何若愚一聽就不乾了,叫道:“什麼叫做人不咋地?章瘋子,這一千多年我可曾虧待過你?”“廢話,抓老子當了一千多年的苦力,你還敢虧待我……”章三瘋立刻爭鋒相對道。方揚一看兩人又要嗆嗆起來,連忙說道:“兩位前輩請稍安勿躁!要吵架的話也請待會兒再吵,現在還請兩位先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我可一直是一頭霧水啊!”章三瘋撇了撇嘴說道:“哪有什麼來龍去脈?這事兒簡單得很!何老鬼上了彆人的當,沒多少日子可活了,硬撐著想要找一個衣缽傳人;而我則是上了何老鬼的當,被他困在這裡一千多年……”何若愚聽了章三瘋的話,不禁冷哼了一聲,不過卻破天荒地沒有反駁章三瘋的話,隻是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接下來,章三瘋和何若愚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伴隨著各種互掐,總算是把整件事情的大致脈絡同方揚講清楚了。原來何若愚與章三瘋都是來自一個叫做神庭星的修真星球,何若愚的修為恐怖的大乘期,而且他是神庭星三大宗門之一的五行宗掌教,在整個神庭星都是處於金字塔頂端的人物。按照正常的軌跡,何若愚應該會在神庭星度過最後一段歲月,然後飛升仙界。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會出乎人的意料。何若愚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包括五行宗的後續發展,他都做足了鋪陳,並且指定自己的三弟子為下一任五行宗主。這一切本來都沒什麼的,三弟子的修為並不是最高的,但卻是所有弟子當中管理能力最強的,而且情商很高,在五行宗內也深得弟子們的擁護。可是就是這個指定繼承人的事情,卻讓人暗暗懷恨在心。這個人就是何若愚的大弟子孟堂。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認為師父飛升之後,五行宗的掌教之位定然是他的,絕對不可能旁落。然而何若愚卻指定了他的三師弟當這個掌教,對於孟堂來說這無異於晴天霹靂。深受打擊的孟堂越想越不平衡,最後竟然大逆不道,對何若愚起了殺心,目的就是為了奪取暫時還在何若愚掌控中的五行宗掌教信物——乾坤塔。於是孟堂設了一個局,在五行宗外的絕命穀中設置下了殺伐大陣,並且找了一個理由將何若愚騙了出來。何若愚對於自己的大弟子那是完全沒有任何防備之心,而且以他大乘期的修為,在整個神庭星也是數一數二的了,因此他可以說是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安全問題。何若愚跟著孟堂就來到了絕命穀。有心算無心之下,何若愚竟然被區區分神期的弟子孟堂暗算,困入了孟堂提前布置下的殺伐大陣當中。這個殺伐大陣集天地之威,甚至比當初何若愚度過的天劫還要凶險。何若愚幾乎沒有什麼抵抗的能力,就已經被殺伐大陣轟成了重傷。生命危急關頭,何若愚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寶——乾坤塔,自己遁入乾坤塔內,利用乾坤塔堅固的外觀抵擋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同時也不斷嘗試著破陣。在僵持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何若愚終於找到了陣眼所在,利用乾坤塔的威勢破陣而出,在孟堂難看的臉色中,乾坤塔帶著何若愚衝破了大陣的束縛,如閃電一般遁走。乾坤塔神奇無比,一旦速度全開的話,連孟堂也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因為之前在殺伐大陣中被轟成了重傷,再加上孟堂依然在大陣的保護之中,隨時都可以催動大陣對何若愚發動攻擊,所以何若愚也是根本不敢停留,甚至也不敢回五行宗,就這麼一路地逃竄。章三瘋正是在何若愚逃跑的途中遇到的倒黴蛋。何若愚見到章三瘋,順手就將章三瘋收進了乾坤塔中。因為何若愚意識到自己的傷勢可能永遠都好不了了,而且他的身體愈發的虛弱,他需要一個人來幫助他完成乾坤塔的控製。也是活該章三瘋倒黴,偏巧就行走在乾坤塔前進的方向上。何若愚用儘渾身力氣催動乾坤塔,幾乎是一瞬間就將章三瘋束縛住,並且直接送入了乾坤塔中。對於早已煉化乾坤塔的何若愚來說,乾坤塔內部簡直就是他的後花園了。而對於章三瘋這樣的外來者來說,何若愚簡直是想搓圓就搓圓,想揉扁就揉扁,根本不需要消耗什麼力量,就可以絕對地掌控。所以,章三瘋就悲催地被困在了乾坤塔內。開始的時候他也試圖打破乾坤塔的桎梏,逃脫到外麵去,而當何若愚出現的時候,他更是暴怒著朝何若愚出手。可是這裡是乾坤塔,在乾坤塔內,章三瘋朝何若愚出手,那簡直就是自找苦吃。被何若愚狠狠地教訓了幾次之後,章三瘋終於老實了下來,他也死了這條心——他知道若是何若愚不肯的話,他根本沒有任何可能逃出這乾坤塔。於是,認命了的章三瘋就成了這乾坤塔的大管家。何若愚與章三瘋約定好,章三瘋供何若愚使喚一千五百年,若是一千五百年內章三瘋能給何若愚找到一個衣缽傳人,那何若愚就立刻放章三瘋離開,若是一千五百年內無法為何若愚找到合格的弟子,那章三瘋就要做好一輩子困在乾坤塔內的準備了。因為何若愚感覺自己若是不再動用靈氣,全身心投入到休養當中的話,還能夠存活大約一千五百年的樣子,超過這個時間,即便是找到合格的傳人,也已經來不及了。在外界,何若愚甚至操控著乾坤塔,破碎虛空跨越無比漫長的距離,來到了地球——何若愚知道,自己下落不明,沒有了這一層的威懾力,恐怕孟堂回去就回對他的三師弟下手,很快五行宗就該姓孟的當家做主了……唯有躲到地球這種遙遠、偏僻的“修真荒漠”,才可能是最安全的。到了地球之後,剛開始自然是到處閒逛,尋找合適的傳人。何若愚將乾坤塔的部分權限交給了章三瘋,可是章三瘋做事情率性而為,自然不會麵麵俱到。所以一千多年來地球上有記載的好幾次UFO事件,實際上都是章三瘋操控著乾坤塔,不小心被人看到,甚至拍了下來。之後,章三瘋就陪著何若愚開始了長達千年的選徒。千年來,兩人可謂是不停的吵架,頗有點兒歡喜冤家的感覺。不過吵歸吵,兩人依然在千年中建立了深厚的友情——整個乾坤塔內就他們兩個,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時間長了自然就會處出感情來了。而且兩人都無法離開乾坤塔,章三瘋是被何若愚困在此地,而何若愚則是根本無法離開乾坤塔,隻有靠著乾坤塔不斷吸收天地靈氣,溫養他的身體,他才能勉強撐到一千五百年,若是離開之後,恐怕生命力立刻就會大量流逝。隨著歲月的流逝,乾坤塔甚至將本就靈氣不多的地球差不多吸乾了,以前地球上多少還能出幾個渡劫甚至大乘修士,自從乾坤塔降臨地球以後,地球上就連元嬰期都很少有人突破了。方揚和鐘越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他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地球的修真界凋零至此。然而,千年來何若愚的傷勢自然是不斷惡化,可更讓他揪心的是,這合適的傳人卻一直都沒有找到。章三瘋也算是儘心儘力,稍有潛力的都被送入乾坤塔的奇特空間中參加考驗,然而能九關全部通過的卻是一個都沒有。準確地說,最基本的一個要求——入塔的時候要做到七色全亮——都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按照何若愚的標準,若是入塔時未達要求,依然會賜予他們繼續闖的機會,能闖到第幾層,一樣會獲得相應的好處,但是他們也就沒有機會可以登頂九層,見到何若愚了。所以這些人在通過第六層的時候,就已經有選擇的權力了,他們可以直接離開,或者留下來繼續闖關。大部分修士都選擇了繼續闖關。方揚的出現其實也是一個偶然,乾坤塔正趁著夜色趕路,章三瘋突然就發現下方兩個修為都不弱的修士在打鬥——這幾年因為靈氣貧乏的緣故,章三瘋經常是陷入找不到弟子的尷尬。章三瘋自然是將他們吸入了乾坤塔內。然而,當方揚真正踏上那條考驗的“不歸路”之後,給何若愚的感覺那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本來以為自己恐怕真的找不到合適的傳人了,沒想到上天立刻就送了這麼好的苗子進來。最難能可貴的是,方揚直接將七種顏色全部點亮,成功進入了乾坤塔內。這一刻,何若愚與章三瘋都是無比激動,這就是他們等了一千多年的傳人啊!方揚後續的表現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他用史上最短時間闖過了九關,成功地通過了何若愚設置的考驗。何若愚之所以擇徒標準這麼嚴格,主要是和他主修的功法有關係。何若愚修煉的是五行宗最至高無上的寶典——《五行決》修煉《五行決》的條件相當苛刻,其中讓絕大部分人都出局的一條就是:要同時身具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的力量!這個在大部分人看來是相當苛刻的條件,在何若愚和章三瘋眼中卻沒有什麼稀奇,因為達不到這個標準的人,即便修煉《五行決》,那恐怕也是成就相當有限。有很多時候,天賦真的相當重要,這決定了一個人今後飛的高度。聽著章三瘋與何若愚有一搭沒一搭的描述,方揚總算是鬨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禁有些感歎——人世間的緣分真的是很奇妙!何若愚與章三瘋本來素不相識,現在卻成了好朋友。而他方揚本來極有可能會在一場爆炸中喪生,然而卻因為章三瘋一念之差,把他和香川一郎收入了乾坤塔中,使得他不但逃過了一截,而且修為更是突飛猛進。到現在為止,方揚都好像是在做夢一般。這時,何若愚輕哼了一聲說道:“章瘋子,你就彆藏著掖著了,我知道你好東西還不少呢!趕緊給我乖徒兒那見麵禮!你好歹也是堂堂散仙啊!”方揚聽到“散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如同石化了一般愣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