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子豪死之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他人生的最後一個小時,絕對是最黑暗的一個小時,他也真正知道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感覺。方揚的若水劍在範子豪身周飛舞,不斷地劃過一道道美妙的弧線,流光四溢的樣子煞是好看。但是範子豪卻無心欣賞這美景,因為若水劍每劃過一道流光,就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血痕,隨之而來的自然是切膚之痛。**的痛苦尚可忍受,最讓範子豪崩潰的,是來自精神層麵的煎熬。方揚的神念衝擊著範子豪,讓他感覺靈魂仿佛被放在火中炙烤一般,無時無刻充斥著那來自靈魂深處的疼痛。淒厲的慘嚎在乾坤塔九層足足響了一個小時。最後方揚才不帶絲毫感**彩地操控著若水劍給了範子豪致命的一擊。當若水劍劃過範子豪的喉嚨時,他沒有一絲對死亡的恐懼,有的隻是解脫。那樣的折磨足以令任何一個人精神崩潰,死亡對他來說已經是至高享受了。靈劍飛回來,劍身上沒有留下一滴血痕,依然若秋水一般剔透。方揚隨手一指,火靈氣蓬勃而出,****至範子豪的屍身上,一團火焰轟然而起……少頃,方揚操控著乾坤塔來到了永定河上空,心念一動之下,範子豪的骨灰飄灑而下,這個在生於京城長於京城的範家子弟終於塵歸塵土歸土。而方揚也徹底掃除了一個心頭之患,甚至感覺念頭都通達了不少。再次回到韓家老宅,偷香竊玉已經無望,方揚隻能無奈地回房去睡覺了。……東北某航校。遠處的山頭還殘留著皚皚白雪,飛機的轟鳴聲此起彼伏,一架架教練機在航校上空翱翔,不斷有飛機在航校跑道上起降。一架軍綠色的初教6飛機在塔台的指揮下駛入跑道,加速、騰空……然後迅速按照訓練計劃飛抵指定空域,完成訓練大綱安排的內容。機場。一個穿著軍大衣的倩影就站在距離跑道不遠的地方,一邊輕輕跺腳,一邊雙手捂著嘴巴哈氣。她的目光追隨著剛剛升空的那架初教6,眼神帶著一絲憂鬱。初教6的飛行員顯然已經不是剛剛接觸飛機的菜鳥了,飛機的姿態控製得相當漂亮,幾次低空通場都控製得非常好,機翼上的火紅軍徽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引擎的轟鳴聲也不絕於耳。在自由翱翔了幾分鐘之後,初教6加入了起落航線,穩穩地降落在了機場跑道上。飛機滑行、減速,停穩之後地勤人員迅速為飛機架上梯子。艙蓋打開,前艙飛行員脫下頭盔露出了一頭烏黑的秀發——這是一個女飛行員。下了飛機之後,女飛行員先是對後艙教員表示了感謝,然後便小跑著衝向了跑道邊那穿著軍大衣的女孩。“清雅姐!”女飛行員叫道,“今天怎麼這麼有空,過來看飛行訓練啊?”“在宿舍呆著也悶得慌,乾脆就出來散散心了……”清雅姐微笑著說道,“若曦,飛得不錯嘛!”原來,這兩人正是方揚的紅顏知己顧若曦與徐清雅。方揚失蹤後,得到消息的顧若曦也暫時中止了飛行訓練,第一時間趕到了京城。苦等了一個月沒有任何消息,她才在眾人的勸說下回到了航校。而徐清雅更是悲傷欲絕,她想起同病相憐的顧若曦,乾脆請家中長輩出麵,將她的工作也調動到了顧若曦學飛的那所航校裡,當了一個氣象教員。至少兩人在一起還能有個伴兒,這是徐清雅當時的想法。這一呆就是九個多月。東北的冬天又特彆冷,雖然宿舍裡有暖氣,但是依然感覺涼颼颼的,這主要是心理作用——沒有方揚在身邊,徐清雅變得特彆害怕獨處,隻要一個人呆著,就特彆容易想起方揚,勾起她傷心的往事。所以她也不愛在宿舍呆著,沒事的時候更喜歡到機場來看看飛機。顧若曦自然知道徐清雅心裡的苦,實際上顧若曦也是同病相憐,聞言也是眼神一黯說道:“清雅姐,彆一直鑽牛角尖了,人還是要向前看……”說著說著,顧若曦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這些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如何勸慰徐清雅?隻要一想到方揚,一向快樂的顧若曦都會變成一個深沉憂鬱的女人,她那從來都是無憂無慮的眼睛也時常充滿了悲傷。哪怕事情已經過去將近一年,這種思念的感覺不但沒有減淡,反而是與日俱增。“我沒事的……若曦,我看你應該很快就可以去飛行部隊改裝新的機型了吧?”徐清雅笑了笑岔開了話題。“還有兩門考核,如果都通過了就OK啦!”說起飛行的事情,顧若曦又變得有些興奮起來,“我做夢都想去飛行部隊,這學院裡呆著多無聊都不知道!”顧若曦是方揚通過自己的人脈,特彆安排進航校學飛的,自然不需要像其他學員那般經過整整四年的學習。不過飛行是一件事關生死的嚴肅事情,航校方麵也不敢在考核上馬虎,所以顧若曦還是要和普通學員一樣的標準接受考核。什麼時候飛上戰鬥機,就得看她自己通過考核的速度了。隻有從航校出去,飛行員才可以改裝戰鬥機。航校裡輕飄飄慢吞吞的教練機已經無法刺激顧若曦的神經了,她無比向往速度更快、攻擊性強大的三代戰機!“你呀!”徐清雅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時,遠處傳來一個叫聲:“徐教員,原來你在這兒啊!我這一通好找……”徐清雅回過頭去,隻見一個掛著少校軍銜的乾部正快步走過來,她認出了來人,連忙問道:“陳乾事,有什麼事嗎?”“胡政委有請!”陳乾事說道,“咦,小顧也在這兒啊!那我就不用分頭通知了,小顧,你也一起到政委那邊去一下吧!”“知道是什麼事情嗎陳乾事?”徐清雅問道。“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好像看到政委辦公室有客人……”陳乾事說道,“徐教員,你們兩人趕快過去吧!彆讓政委久等了!”“哦,好的,謝謝你陳乾事!”徐清雅說道。然後她與顧若曦兩人一起快步走向場外,坐上徐清雅開來的車,朝著學院辦公樓疾馳而去。在上樓的時候,顧若曦心裡還是有幾分忐忑地問道:“清雅姐,會是什麼事兒啊?”“我也不知道啊!”徐清雅說道,“怎麼會同時要見我們兩人?難道是京城那邊來人了?”兩人說著話,一會兒就來到了政委辦公室。“報告!”兩人同時脆生生地叫道。“請進!”徐清雅和顧若曦推門而入,隻見政委並沒有坐在辦公桌後麵,而是在待客區的沙發上坐著,正在親自用茶具泡茶。待客沙發的正中坐著一位大約四十多歲的少將。徐清雅仔細看了看,自己並不認識這位少將,心裡更是打了好多的問號。“政委,您找我們?”徐清雅問道。“哦,小徐和小顧都來了!快坐!坐坐坐!”政委含笑說道。“謝謝政委!”徐清雅與顧若曦同時說道。兩人挨著在政委對麵的沙發坐了下來。政委這才指了指那位少將,含笑介紹道:“小徐、小顧,這位是省軍區參謀長何先兵少將,今天是他找兩位有事。”說完,政委轉向了何先兵,示意道:“何參謀長……”何先兵微微點了點頭,向政委表示謝意,然後才看向了徐清雅與顧若曦,說道:“兩位,我今天是奉命前來接兩位回京城的!”“回京城?奉命?”徐清雅一頭霧水,問道,“請問您奉誰的命令?”何先兵說道:“命令是西京軍區韓司令員下達到我們軍區的。”不久前韓淩飛以軍區司令員的身份,打破慣例被增補為軍委委員,理論上說他還真是可以給全軍任何一隻部隊下命令,隻不過一般情況下他不會那麼僭越罷了。但是何先兵卻是韓老爺子的老部下了,韓淩飛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節。而徐清雅和顧若曦聽到“韓司令員”幾個字的時候,身子都不約而同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兩人飛快地對視了一眼。徐清雅顫聲問道:“何參謀長,請問韓司令有沒有說為什麼讓我們回京?”何先兵微笑著說道:“韓司令員沒有具體說,不過隻是讓我轉告兩位,你們等的人已經回家了,正等著你們去京城與他團聚……”徐清雅和顧若曦兩人頓時熱淚盈眶。由於是在政委辦公室,所以徐清雅和顧若曦都輕輕咬著嘴唇,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半晌徐清雅才顫聲說道:“何參謀長,我想馬上回京,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何先兵顯然早有準備,他看了看表說道:“一個小時之後,軍區空軍有一架運輸機要飛京城南苑機場,我已經安排好了,咱們現在動身剛好來得及!”“那我們快走!”徐清雅直接就站起身說道。此刻的她心都早已飛到了京城……鷺島市。類似的一幕也在上演。鷺島警備區的政委親自來到了乾坤集團拜訪寧巧倩。此時已經是乾坤集團常務副總經理的寧巧倩對於鷺島軍方二號人物的來訪,顯得十分意外。這些年乾坤集團早已洗白,違法亂紀的勾當是從來都不做,乾坤集團就是一家合法經營的大型集團公司而已,跟軍隊更是沒有絲毫瓜葛。警備區政委也沒有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地告訴寧巧倩,他是奉命前來接寧巧倩去京城韓家與人團聚的。寧巧倩的反應和徐清雅、顧若曦一樣,先是呆愣了半晌,然後就是發自內心的狂喜,就連她性格這麼要強的人,都忍不住熱淚盈眶。沒多久,鷺島國際機場一架國航的班機起飛,寧巧倩與一名警備區女乾部就坐在這班飛機的頭等艙中——雖然寧巧倩已經多次推辭,但是警備區方麵依然堅持派出一名身手相當不錯的女乾部護送寧巧倩。而且警備區還專門去走了相關程序,這名女乾部被特批攜帶槍支上了飛機。警備區可謂是極端重視。實際上寧巧倩也是練氣期修士,根本不需要什麼女子特種兵的保護。但人家一番拳拳盛意,總歸是不好拒絕的。……第二天中午,方揚的紅顏知己們就已經在韓家齊聚了。蘇荷、徐清雅、柳馨瑤、方喬、寧巧倩、楊柳依、顧若曦七女,個個都是明豔動人,同時又各有各的特點,有的沉靜,有的活潑,有的溫婉,有的賢淑,有的冷豔……就連韓雪華都已經有些看花了眼。不過她心裡卻是樂開了花——不得不說兒子雖然花心了那麼一點點,但是眼光委實不錯,這七個兒媳婦兒一個比一個漂亮,若真是隻能要一個,讓韓雪華選,恐怕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取舍呢!想到這,韓雪華似乎有些理解兒子的“煩惱”了。紅顏知己們同方揚相見,自然少不了一番又哭又笑。不過很快她們姐妹幾個就嘰嘰喳喳地聊到了一起,反而是把方揚冷落在了一邊。方揚失蹤之後,她們恨不得以身殉情,整日以淚洗麵;方揚回來了,她們反倒是不愛搭理了。人就是這麼矛盾的動物。當然,實際上紅顏知己們還是想和方揚說說話的,尤其是徐清雅、顧若曦以及寧巧倩三人還剛剛見到方揚。但是看到其他姐妹這樣,她們又擔心自己如果太粘方揚,會遭到其他姐妹的笑話,所以也隻能隨大流了。於是方揚就苦逼了。隻能看著自己的七個媳婦兒聊得熱火朝天,自己就隻能在一邊看熱鬨。後來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寶寶醒來,方揚本想逗弄孩子來打發時間,沒想到紅顏知己們見到寶寶醒了,一個個都大呼小叫地跑過來逗孩子。簡直是怎愛都愛不夠啊!方揚再一次被無情地推到了一旁,幽怨地望著自己的媳婦們。距離吃飯還有一點點時間,方揚乾脆就把秦天找了過來。“師叔,有什麼吩咐嗎?”秦天問道。他看了一眼陣容龐大的“太太團”,對方揚的敬仰也是猶如滔滔江水一發而不可收拾。方揚問道:“你有沒有什麼熟悉歐美商業法律的律師朋友?幫我介紹一個。我近期要到歐洲和美國辦點兒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