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還下著雪,我就那樣蜷縮在大街的角落裡半睡半醒著凍的瑟瑟發抖。不時睜開眼睛,每次睜開眼睛我的眼中都流出悔恨的淚水。如果,我當初聽白起的撤退該多好痛苦的閉上眼睛,我恨不得我已經死了。身上還帶著傷,我就這樣在大街上像個流浪漢一樣睡了一夜。到第二天我的腿上發作,我的雙腿痛的我整個人痛不欲生。有早起晨練的人看到我躲的遠遠的,有早起上學的學生看到我躲的遠遠的。不遠處,我看到一對學生情侶甜蜜的拉著手。看到我盯著他們,他們趕緊悄悄將手分開。從我麵前走過,男生又主動拉住了女生的手。看到他們甜蜜的樣子,我的眼睛不禁濕潤了。如果這個不是有太多的人渣,我想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人是會因為環境變的,我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究竟是怪我們自己,還是怪我們身邊的人?敗了,我們徹底的敗了,我們什麼都沒有了。就這樣吧,這樣的下場對我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果。白虎幫的人是惡棍,我們也沒比他們強多少。變成今天這樣,也算我們的報應。我們已經一敗塗地,從今以後再也不可能對白虎幫構成什麼威脅了。曾星跟何美玉他們雖然被抓了,但何美玉家裡也是省城裡的大人物。就算沒有我,何美玉家裡也會想辦法把他們弄出來。我這個老大,已經是廢物了。身上很臟,我就那麼一直在雪地上呆到中午。到了中午,我如一個行屍走肉一般四處遊蕩著。“你們這,要人嗎?”看到一個飯店,我走進去呆呆的問。“不要。”瞥了我一眼,飯店老板露出厭惡的神情。“哦”點了點頭,我走出飯店。大約走了十幾個飯店,沒有一個飯店要我。當我走進一條破敗的街時,我又走進一個飯店,“你們這要人嗎?”“不要。”看了看我身上帶著血的臟衣服,我又被趕出來。苦笑,我現在已經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了。心中難過,我的眼中再次流出了眼淚。“喂,你過來。”身後,一個女人好聽的聲音叫了我一聲。回頭看去,我身後是一個穿著紅毛褲長相普通的女人。女人三十左右,她下麵穿著紅毛褲上麵穿著一件羽絨服。她長的很普通,即使臉上的妝畫的很厚她依然長的很普通。“你找工作啊?”女人問我。“恩。”我點點頭。“會做飯嗎?”女人問我。“會。”我說。“嗬嗬,你叫什麼名字?”女人問我。“我叫白起。”我說。說完,我擦了擦眼淚。咬著牙,我心中隻當那個白浩已經死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沒臉再去見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白起,名字挺好聽。你給我們做飯、洗衣服、收拾屋子,一個月給你八百,你乾嗎?”女人問我。“恩。”我點了點頭。點過頭後,我抬頭看了一眼女人的店子。微微足療屋。注意到她們的店子,我又吃驚的看了一眼其它店子。緊挨著微微足療屋,附近是什麼小美發廊,玉足足療屋等小店。這,這是錦州的發廊一條街,紅燈街?看著熟悉的街,我心中又是一陣刺痛。就在昨天夜裡,我在這樣一個地方損失了一條街的兄弟。現在,我又來到了這樣的一條街。“快進來吧。”女人凍的有些發抖。再次看了我一眼,女人走進發廊。跟著女人走進發廊,我因為身上臟不好意思坐著。女人穿著棉拖鞋給我踢來一個板凳,她示意我坐在板凳上。等我坐下後,女人點了一隻普通的黃鶴樓。點煙的時候她問我會不會抽,我接過了她的煙。“咱們這是小店,給不了你太多錢。現在外麵飯店做的東西都貴還埋汰,我們幾個想做飯沒有會做的。我們就是想找個保姆,我看你長的挺帥的也不像什麼壞人。你要是想在這乾也彆嫌少,姐妹們有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抽著煙,女人說話時的風塵味很濃。“恩。”女人說話時一直好奇打量著我,看著我身上的血漬,女人突然問我,“白起,你不會是逃犯吧?你到底犯啥事了你好好跟姐說,姐不怕你。”“我是高中生,我跟我對象處對象處的好好的她爸不讓我們處。她爸是個社會人,我被她爸找人打了,然後我就不敢回去了。”我很會說謊,我隨口編了個謊言看著她。“社會人?你不會是得罪了張三吧?”女人驚恐的看了我一眼。張三我知道,他是錦州的社會大哥。搖了搖頭,我對女人說,“我是丹東的。”“哦,那還行。你一個學生不好好上學太可惜了,你看著在這乾吧,想什麼時候回去跟姐說聲。”女人熄滅煙頭。將煙頭熄滅後,女人在小廳的櫃台後麵翻著什麼。翻了一塊新毛巾和一個洗澡筐,女人將東西遞給我說,“你這身上挺濕的得老難受了吧?趕緊洗個澡吧,姐去給你整套衣服。來了都是一家人,你以後就在這呆著吧。”結果女人給我拿的新毛巾和洗澡筐,我心裡感動的說不出話。我們這雖然民風彪悍,但是善良的人一樣很多。女人為什麼讓我來她這打工我知道,她是可憐我。雖然她隻是一個小姐,但是她的心要比很多人都乾淨。足療屋不大,也就一百二十多平米。洗澡的地方是個小廁所,廁所很小,隻是勉強能洗澡。在這樣一個狹小的足療屋中總共有六個小隔間和一個廁所一個小廚房,房間都是用木板子隔的。給我分了一個小房間,房間中隻有一張床和一個小桌子。房間下腳的地方很小,我今後的日子就要在這種小地方度過了。換下身上已經壞掉的西服,我穿上了女人給我找的一套普通運動服。運動服是她以前男朋友的,她又在街上的超市給我買了一套線衣線褲和內褲、襪子。遞給我乾淨的衣服,女人說有功夫出去給我買件棉褲和毛衣,這兩天我就先彆出去了,屋裡暖和就在屋裡呆著吧。女人對我很熱情,她也不管我會不會真的做飯就這麼把我留下了。中午女人讓我給她們燉大白菜,大白菜是普通百姓冬天經常吃的菜。我會做飯,在家的時候我沒事總做。跟趙歡歡在一起時,我也經常給她做菜。我們的夏氏集團是餐飲企業,我一個夏氏集團總經理不會做飯那真是讓外人笑掉大牙了。燉了一鍋大白菜蒸了一鍋米飯,在她們吃飯的時候我見到了足療屋中其他幾個女生。這個足療屋總共是五個人,老大是微微姐,就是招我來的女人。女人在足療屋中扮演的角色是媽媽,她自己不管接客隻收錢。剩下的四個女孩子年齡在十九到二十八歲之間,姿色全都一般,唯一一個能看的上眼的叫貝貝。“做的是比咱強。”蹲在地上吃著小桌上的飯菜,一個女生稱讚我的手藝。“姐找來的,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啊。”微微姐笑著說。在外麵混我們吃的是山珍海味,什麼穿山甲大雁還有省城裡的滿漢全席我們幾乎全吃過。出入的是各大高級酒店高級會所,開的是名車。看著幾個女生圍著一盆燉白菜吃的很香的樣子,我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一夜之間從社會的頂層被打到社會的最底層,我心中那種大起大落的滋味難以言喻。到了晚上,我跟微微姐借電話說想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平安。聽說我要跟家裡聯係,薇薇姐很高興。將一個紅色小電話遞給我,我熟練的撥出了曾星的電話。“你們現在怎麼樣了?”我問曾星。“浩哥,我們沒事了,你在哪呢?”聽到我的聲音,曾星大喜。“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鬆了口氣,我掛斷電話。就這樣吧,像現在這樣也很好。我累了,不想再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