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向北給喬薇薇打了止痛退燒針後,喬微微一直昏睡到中午才醒。睜開眼睛的時候,胃部依舊微痛,身上的淡青色雖然已經消褪,整個人看起來卻依舊虛弱無比。搖搖晃晃爬坐起,看著一襲黑衣對窗而立的涼薄,她的心又不自覺地抽了一下。此刻的他正靜靜看著窗外。欣長的背影,充滿了落寞。她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十二點了……她能夠陪著她的時間,就隻剩下三十六個小時了。三十六個小時候後,她就會離他而去。她赤足下了床,走到他身後,從背後抱進了他,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的淡淡薄荷氣息。他,隻任由她抱著自己,卻並沒有回頭。一張帥氣/逼/人的臉,籠著重重的煩躁與不安。此刻,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痛與難受……“看外麵陽光正好,薄爺,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臉緊貼著他的後背,無力地動著兩片唇瓣,說道。“好,你說乾嘛我們就乾嘛。”他無力地苦笑,用那極致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去換件衣服,然後化個妝,等我……”說著,她便鬆開了他,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了衣帽間。看著她離去的方向,他的眼眶漸漸沾染上了一層紅暈,心中,一片荒涼。換好了衣服,化了一個足以遮蓋住臉上憔悴的濃妝後,她便與涼薄出了門。在外麵吃過飯後,兩個人來到了海邊。冬春交替的海邊,依舊冷風刺骨。澎湃的海浪不斷拍打著金色的沙灘,演繹著讓人心驚肉跳的節奏。沙灘上,他從背後緊緊抱著她,與她一起看著對麵波光粼粼的海麵,心中,卻都是千頭萬緒。“此生,太多的人因我而死,我這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我想我死了一定到不了天堂,一定會下地獄,聽說地獄很冷,我這麼怕冷,不知道能不能適應那個世界。”她緊握著他的雙手,身子後靠,眯眼看著頭頂並不那麼灼熱的陽光,說的很是傷感。她的話,再次讓他紅了眼眶。“我說過,有我在,你不會死。”“嗬嗬……薄爺,不要再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很快就會死,很快就會離開這個繁華的世界,離開你。獨身一人,前往那個冰冷而又淒涼的地方。”說到最後,眼淚終是模糊了她的視線。“女人,天堂也好,地獄也罷,我涼薄都會陪你去闖,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讓你孤身一人。”他深情款款地說著,心,再次擰成了麻繩。“薄爺,我又疼了……”話音剛落,她便徹底癱軟在了他溫暖的懷抱,肌膚迅速變青,兩片唇瓣瞬間青紫,眸底的紅也越發的刺目,身上的溫度,好似沸水般滾燙,胃部,好似有千萬隻手在撕扯,痛得無以複加。“我抱你去車裡,我們去找歐向北。”說著,他便心疼地將她橫抱起,欲往車停泊的方向前行……“薄爺,不要,我不要去車裡,我也不要去找歐向北,我不要打針……求你,就陪我在這裡看看海,好不好。我說過,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她無力地乞求,聲音有些顫抖。“不行,我不能看著你這樣。”涼薄果斷拒絕,加快了步子。“薄爺,若我最後的時間全都浪費在了睡覺上,那我一定會很遺憾的。這一生,一直是如此轟轟烈烈,我不想再最後的時刻,給自己留下遺憾,給你留下遺憾。薄爺,我求你,放我下來,好不好?”她無力地抓著他灰色的大衣衣襟,看著他盛滿了悲傷的眸,再次乞求,豆大的汗珠自毛孔裡翻滾而下。她真的不想把自己最後的時間浪費在睡覺上。她想好好地陪著他,跟他說說話,談談心。他聞言,頓住了步子。深不見底的眸死死鎖著她因為疼痛而皺在一起的臉,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抱著她,坐在了沙灘上。他緊緊地抱著她,好似抱著剛出生的嬰兒那般小心……她強忍著疼痛,滾燙的雙手無力勾著他的脖子,看著他的臉:“薄爺,謝謝你。”“你個傻女人。”他心疼地看著她,手,輕撫著她的胃部,輕輕打圈按摩,說道。“額……我想,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就是在茫茫人海遇上了一個叫涼薄的男人。此生能夠如此轟轟烈烈地愛這麼一次,真的足夠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我沒能給你留下一兒半女。”滾燙而發青的臉緊緊貼著他的衣襟,她無力地閉著眼睛,艱難地說著,好似在跟他做最後的告彆。即便隔著厚厚的衣服,他依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滾燙的溫度,還有她身上的輕顫。“啊……”她開始不斷地痛/吟,汗如雨下。全身的每一粒細胞都在瘋狂喊痛。隻是一瞬間,滾燙的汗珠便浸濕了她的衣衫。衣服被汗水浸透,冷風一吹,她立即開始瑟瑟發抖。她還想再說話,可是,眼前,一陣一陣的暈眩卻讓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下一秒,她整個人徹底厥了過去……“女人,女人……”他的呼喚,並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他立即起身,橫抱著著猶如深冬枯樹一般的她,往車子停泊的方向狂奔。上了車後,他立即撥通了歐向北的電話,道:“薇薇又開始疼了,你馬上到公寓等著我,我們現在就回去。”不等歐向北回答,他便掛到了電話,發動了車子,往公寓的方向奔馳。公寓樓下,當涼薄抱著喬薇薇欲往樓內走的時候,剛好看見歐向北開著寶藍色的蘭博基尼過來了。涼薄頓了頓步子,看著朝他緩緩而來的寶藍色蘭博基尼,一臉的沉重。歐向北下了車後,便快步跑到了涼薄的麵前,看著涼薄懷中昏厥中的喬薇薇,伸出手,摸了摸她有些灼人的額頭,道:“趕緊上去吧,給她打針。”涼薄點頭,抱著喬薇薇轉身進了大樓,歐向北緊隨其後。……回到公寓,歐向北為喬薇薇打完了針後,便與涼薄退出了臥室,一前一後走到了客廳茶幾前,麵對麵坐了下來。“明天一天若是再拿不到解藥的話,恐怕薇薇就不行了。”歐向北長歎了一口氣,手,煩躁地拍了拍額頭,道。涼薄並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靜靜從口袋裡取出一根煙,點燃,抽了起來。他現在心裡麵亂的很,迫切的需要用尼古丁來麻醉一下自己的神經。“對了,搜救隊剛剛在海底打撈出一部手機,說可能是孫小然的,然後就給我了。不過手機進了水,根本打不開。”說著,歐向北便將口袋中的粉色鑲鑽女士手機丟在了茶幾上。涼薄伸手,將熟悉的粉色鑲鑽手機放在手中仔細地看著,道:“這的確是孫小然的手機,隻是,她人都死了,我要這一部進了水的破手機有什麼用?”話音剛落,粉色的鑲鑽手機便被他無情地丟在了一邊……他現在煩躁的要命,哪有心思去管孫小然的破手機。“叮咚,叮咚。”門鈴聲,劃破了一室的凝重。涼薄不耐煩地起身,捏了捏眉心,快步走到門口,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周楚榆與蘇清城寫滿了關心的臉。“進來吧。”涼薄無力地說著,說完,便轉身,再次步入了客廳,坐了下來。周楚榆與蘇清城長歎了一口氣,都沒說話,換了拖鞋,便肩並肩走進客廳。從兩個人走進客廳開始,歐向北的眼神就定格在了周楚榆的身上。周楚榆能夠感受得到他灼熱的目光,卻並沒有看他一眼,隻是快步走到涼薄身邊,坐了下來。蘇清城分彆看了三個人一眼後,走到歐向北的身邊,也坐了下來。歐向北一臉嫌棄地瞥了蘇清城一眼後,便向旁邊挪了挪身子,與蘇清城拉開了一段距離。蘇清城對歐向北的心思心知肚明,卻隻是不動聲色地低下了頭,沒說話。“薄爺,怎麼樣了。還是沒有白珊的消息麼?明天可就是最後一天了。”周楚榆看著涼薄,問道。想到喬薇薇可能會死,周楚榆的眼淚便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暫時還沒有。”說罷,涼薄又深深地抽了一口煙,閉上雙眼,優雅地傾吐著煙圈。涼薄的話,讓周楚榆有些絕望,xiong口,好似被什麼東西堵著,壓抑,又煩躁。而蘇清城與歐向北的臉,也跟著陰沉了下來。“嘟嘟嘟……”涼薄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涼薄拿出手機,看見是寧墨瞳的電話,便立即按下了接聽……“喂,墨瞳,是不是有白珊的下落了?”涼薄蹙眉,問道,眼睛裡,滿是期待……^^^^^^^^^^^^^^^^^^^^^^^^^^^^^^^^^^^^^^^^^^^^^^^^^^^^^^^^^^^^^^^^^^^^^^^^【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