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點煙的樓夜抬起頭,隔著正在收拾餐桌的傭人,看著沐凡,道:“她剛動完手術,不能去。”樓夜不喜歡孫小然出門,在她恢複記憶之前,他不想讓彆人知道,她還活著。這是出於對她的一種保護,當然,也有他自己的私心在裡麵。“樓夜,我去吧,我天天在家都要悶/死了……”“你要去爬山,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彆的地方……”樓夜又道。孫小然蹙眉,道:“沒關係的,我會帶好墨鏡的,不會讓彆人認出來的。”沐凡自然明白,樓夜孫小然在怕什麼。她道:“放心吧,我不會帶她去人多的地方的。”“那行,明天我陪你們……”樓夜又道。“你一個大男人天天跟在女人身後轉,像什麼話?凡凡也不會把她弄丟,明天,你來找我,早上八點,我約了x氏的老總打高爾夫……”樓竹道。“我不去……”樓夜搖頭。“想讓我不反對你們倆的事情,想讓我對你們的事守口如瓶,你就給/我/聽話點!”樓竹厲聲嗬斥。“行了,知道了。”樓夜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吃過午飯後,樓竹、沐凡、任潔三個人便離開了。樓夜與孫小然兩個人窩在家裡彈琴,跳舞,享受二人時光。晚上,吃過晚飯後,兩個人早早地就躺了下來。一/番/雲/雨/過後,兩個人沉沉地睡了過去。剛剛進/入/睡眠狀態,孫小然就開始/做夢。她又在夢裡看到了自己從懸崖墜入深海的畫麵……那天晚上的風,特彆的冷。海水,特彆特彆冰。她整個人很快就被海水吞沒……“啊……”孫小然尖叫著坐起,睜開眼睛,卻發現,隻是一場夢。而她身/上的睡衣,早已被冷汗/濡/濕。樓夜緩緩睜開了雙眼,拉開g/頭/燈,看見雙手抱膝坐在那裡,不斷發抖的孫小然,立即起身,將她攬入懷中,道:“小然,你怎麼了?”“我……我又看到我跳海的畫麵了,那天的夜好黑,風好冷,海水好涼,樓夜,好恐怖。”孫小然無力靠在樓夜身/上,如同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小貓。樓夜心下一疼。他緊/緊/抱著她,如同哄小baby一樣地哄著她,輕/撫/著她已經被汗水濡濕的後背,道:“乖,沒事兒了,隻是夢。”“樓夜,你說,當初的我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為了涼薄去跳海。我現在真沒覺得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孫小然用力抓著樓夜身/上的睡衣,淚如雨下。“傻瓜,好了,彆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樓夜,有你真好……”孫小然緊/緊/抱著樓夜,道。“乖,我給你唱歌?”“嗯,好……”孫小然點頭。樓夜開始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唱著歌,哄著她睡覺。很快,孫小然便靠在他的懷裡,安靜地睡了過去。纖長的睫毛一下一下刷著他赤/luo/在外的xiong/膛,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感覺很是舒/服。這樣抱著她,他感覺自己好像抱著全世界。他真的很滿足。確認孫小然睡著之後,樓夜小心翼翼放下了她,然後,將枕頭墊在了她的腦後。她睡得香甜,而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了。他安靜靠在g頭,交疊著修長的腿,一下一下輕/撫/著她清爽的短發,道:“丫頭,你說,等你恢複了記憶以後,你還會像現在這般待我麼?”想到這裡,樓夜的心,好像被什麼狠狠地刺了一下。翌日。上午九點,沐凡的車子穩穩橫停在了樓夜彆墅門口彆墅大門口,四名黑衣保鏢看見沐凡的車子,立即朝她恭敬頷首。沐凡看都沒看保鏢,直接用力按了幾下喇叭,催促裡麵的孫小然趕緊出來。很快,孫小然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今日的孫小然,一身荷葉粉七分袖及膝連衣裙,黑超遮麵,可愛簡單。沐凡坐在車內,看著孫小然,一張臉漸漸冷了下來。不管她是不是失憶了,她都不能把她留在這個世界上。孫小然,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在這顆炸彈爆炸之前,她必須先毀了它!很快,孫小然就上/了車。係好安全帶後,她側過臉,看著沐凡,道:“走吧?”沐凡點頭,臉上的冷漠漸漸融化,眼睛裡,染上/了一層虛假的笑容。沐凡迅速發動了車子,然後調轉方向,狠踩著油門風速離開。孫小然半下了車窗,任由慵懶的陽光,與和煦的秋風,一並灌進車內。車子,越開越偏僻……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靠近自己的孫小然卻依舊,興奮無比。一處荒山下,沐凡停下了車子。眼前的荒涼,讓孫小然感覺似曾相識。她試圖努力去回憶,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她不敢繼續想,她怕自己的頭,會再次像炸開那樣的疼痛。沐凡停下車子後,孫小然側過臉,看著山腳上那刻著‘s’的石碑,道:“沐小/姐喜歡來這種地方登山啊?s山?這個山名可真是特彆啊。”沐凡笑,道:“是,這種地方沒有人……”沒有人、而且偏僻的地方,適合作案不是麼?沐凡繼續笑。孫小然點了點頭,道:“雖然荒涼了點兒,不過還不錯。安靜,嗬嗬……”雖然心裡感覺沐凡的愛好有些奇怪,但孫小然還是下了車。孫小然下了車後,便開始獨自一人往山上走。沐凡坐在駕駛座上,雙手狠狠抓著方向盤,看著她的背影,道:“孫小然,今天,我/要讓你死在我的手上!”很快,她便下了車,跟上/了孫小然的步子……兩個人肩並著肩,開始沿著崎嶇的山路,往山上走。一路上,孫小然的話特彆多,而沐凡卻始終隻是沉默,或是笑著點點頭。到了山上後,孫小然站在最上麵的大石上,興奮地看著腳下的景象……站在這裡,孫小然才真正領略到,什麼叫做‘一覽眾山小’。山上的風,比城市裡要清涼很多。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也讓孫小然感覺特彆特彆熟悉。“孫小/姐,你來這邊看看。”沐凡站在懸崖邊,朝著孫小然擺了擺手。孫小然點頭,快步走到了沐凡身邊。下/麵,是萬丈懸崖。孫小然站在這裡,一些記憶,猶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她的大腦裡閃現出了很多的畫麵。她先是看到了一個站在懸崖邊,用銀白蝴蝶麵具遮麵的女人然後,她又看到了穿著一身貂皮大衣,站在女人身邊的自己。後來,女人摘下了麵具,然後她就看到了女人的臉。那個女人,不是彆人,正是沐凡。緊接著,那個女人就將她推下了懸崖。接下來,她與沐凡、以及涼薄之間發生過所有的事情,全都被她回憶了起來。她一個激靈,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穀欠伸手推她的沐凡見狀,立即收回了手,朝她微笑。她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沐凡,神色如常,道:“沐小/姐,我尿急,我先去解決一下,等下過來陪你……”“好……”沐凡道。孫小然聞言,立即快步走向了叢林處,蹲了下來,假裝方便。看著站在不遠處背對著她的沐凡,她的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她告訴自己,不能亂,不能慌。狠咬著內唇,她強/製讓自己鎮定了下來,然後給樓夜發了個短信:“樓夜,你快給/我/打電話,你就說你要過來找我,還有電話打過來以後不準掛斷,彆問我為什麼,一切等你來了以後,我再跟你解釋。”很快,樓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孫小然笑,心裡的緊張瞬間消失了一大半。拿著手機,她快步走到沐凡身邊,按下了接聽,道:“喂,樓夜。”“你在哪兒?我這打高爾夫呢,有點無聊,我去找你吧?”“我在s山,你過來吧,給/我/們帶點好吃的,中午我們就在山上吃飯吧。”孫小然看了沐凡一眼,故作鎮定。沐凡聞言,眉間的‘川’字立即深刻了起來。“丫頭,彆掛電話,我想聽聽你的聲音。”孫小然笑了笑,走到大石頭上,坐了下來,故意抬高了聲音,道:“好,我不掛電話,我就一直跟你打電話打到你過來為止……”沐凡聞言,臉上的表情立即冷了下來。看來,計劃是要失敗的節奏。她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將這個女人推下懸崖,到時候回去就說是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靠!沐凡站在原地,保持沉默,繼續俯/瞰著腳下的一切,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慢慢攥成了拳頭。孫小然就一直坐在石頭上,跟樓夜打電話。三十分鐘後,樓夜的黑色卡宴出現在了孫小然的視線。孫小然看了一眼站在山崖邊上的沐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快速走到了樓夜的車邊,為樓夜拉開了車門。“怎麼回事兒丫頭?”樓夜下了車,看了一眼不遠處正看著他們的沐凡,問道。“噓……回去再跟你說。”孫小然拉著樓夜的手,小聲說道。而後,孫小然便拉著樓夜的手,走到了沐凡身邊。看著如/膠/似/漆/的兩個人,沐凡,道:“我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小/兩/口/甜蜜。”孫小然點頭,道:“沐小/姐,樓夜車上帶了好吃的,我們一起吃過飯,再走吧?”沐凡笑:“不了,你們倆玩,我就不當燈泡了,改天再約……”而後,沐凡便朝樓夜點了點頭,下了山。孫小然站在山上,看著沐凡漸漸遠去的身影,她整個人徹底/軟/了下來。樓夜及時扶住了她,問道:“怎麼回事?”“樓夜,我什麼都想起來了,當初,我根本不是自殺的,是沐凡!是沐凡把我推/下/去的!我覺得,剛剛她約我來這裡,根本不是為了要跟我一起登山,而是想故技重施!樓夜,還好我剛剛恢複了記憶,要不,恐怕我早就死了!”孫小然靠在樓夜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