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奇怪。”顧雲風翻著聊天記錄,不小心就瞟到些奇奇怪怪的八卦,甚至還有關於他的。他裝作什麼都沒看見,點點頭默認她的猜想,心裡吐槽著哪裡是其他人都不知道,你還是知道了啊,指不定你的師姐還跟多少人說了這故事。“然後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啦,許教授評上了副教授,現在就來我們一線鍛煉了,說的是呆一年,實際上……可能幾個月就極限了吧?”“啊啊——”文昕張開手臂伸了個懶腰,“生病也有生病的好,這不,人家現在都回去睡覺了。”這丫頭……顧雲風隨手卷起幾張白紙敲了下她的腦袋,“行了行了,一會兒死者的dna結果出來後,就放你們回去,明天可以晚點來。”“哦哦顧隊萬歲~”她開心地在原地轉了個圈。一旁舒潘急匆匆地走過來,衝顧隊招著手。他嘴裡叼著根剛點燃的煙,看到顧雲風皺起眉,火速取出那根煙塞進褲兜裡。“哎呀大意了!”他出了身冷汗脫口而出,下一秒就被他的隊長拽著領子拖到辦公室外的走廊上,接受室外三十六度的高溫的炙烤。那根未熄滅的煙迅速將舒潘的褲子燒了個洞,他忍著灼熱帶來的巨痛直接把煙頭在褲兜裡摁滅,滿臉扭曲的表情還裝作若無其事:“老大,我剛碰到法醫室的徐老師,他說死者的dna鑒定結果出來了,郵件發給你了。”“知道了,我馬上去看。”說完他盯著舒潘褲子上燒出來的窟窿,臉色一沉,那裡剛好露出紅色的內褲一角。“你本命年啊?”顧雲風看了他一眼,指著那破洞說:“趕緊自己縫上吧。”舒潘趕緊點頭,臉發燙,末了還伸出自己被燙傷的手指開始鬼話連篇,說這大熱天站外麵實在是太受折磨了,皮膚都能燙傷。顧雲風搖了搖頭也沒再追究,他打開郵件,聽著舒潘在耳邊解釋著:“真像您說的,這人前科不要太多,總共進去了六次,盜竊誘拐傷人搶劫,壞事都快做儘了。”經過dna比對,死者名叫關建華,外省人,年齡42歲,二十多年前來到南浦市打工,第一年就因消極怠工被開除,此後走上了偷雞摸狗專門破壞社會穩定的道路。“關建華最近一次入獄是四年前,罪名是電信詐騙,四十五天前剛刑滿釋放。”顧雲風仔細瀏覽著此人的所有犯案記錄,第一次入獄是二十年前,打架鬥毆造成他人重傷,判了兩年,後麵還有搶劫和誘拐案,誘拐案判了十二年,最近的詐騙四年。誘拐案……他點進去仔細了案情,果然是十八年前的那起。可以說,關建華這二十年就是在監獄中度過的,每次刑滿釋放,不到三個月就立即被捕,真心是把監獄當作家,不用工作光在混吃等死。“能調取到關建華的通話記錄嗎?”他問。“這家夥斷斷續續關了二十年了,和社會嚴重脫節……調不到。”“他就沒用過手機?”“哎,就是這麼回事。”這人當真是把日子活在了二十年前,此後的時光一切停止,有的隻是罪惡的痕跡。“那我得跟趙局說一下,申請調取關建華出獄後的所有監控錄像。”他見過什麼人,去過哪裡,做了什麼事情,都得查清楚。南浦市做了監控聯網後他們的工作方便了很多,一張清晰的麵部照片,就能取到此人一個月內被監控攝像頭拍到的所有影像。通過監控影像,就能迅速獲得對象近期的社會關係及行為軌跡,大大縮短走訪所需時間。不過這個存放曆史影像的數據庫,訪問權限目前僅屬於公安部三所。顧雲風撥通了打給趙局的電話,也許是太晚了,五分鐘過去也一直沒人接。權限審批需要經過一係列複雜的手續,第一層上報金平公安分局的趙川局長,第二層上報到市局,再經由市局領導審批後報到省廳,過它個五六層最終才聯係三所領導層。短則三五天,長需一個月以上。這不算什麼複雜的案件,花費這麼久的時間去申請可能並不需要的東西,太麻煩了。他起身,把晚飯的包裝盒扔進垃圾桶,倒掉沒喝完的咖啡,準備回家睡覺。走出支隊大門時卻突然想到,作為公安部信息科技項目孵化中心的公安三所,大部分課題都是和高校實驗室共同研發產出的,而南浦大學的人工智能實驗室,就是與它合作最緊密的高校方。或許,許乘月也擁有這個權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