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感動得很,揪著他的袖子, “三哥, 我不生氣了。我和他撕破臉, 他以後也不敢的。咱們不和他一般見識,吃飯吧。”她怕韓青鬆去收拾曹光榮, 反而被楊副主任抓著把柄, 倒是對他不利。韓青鬆在她腰上推了一把,“沒事,去吧。”林嵐知道有些事兒拗不過他, 就隻好先回去。韓青鬆看著林嵐走過拐角,便轉身去宣傳部找曹光榮。宣傳部辦公室的幾個人如今正在侃大山呢。副部長不在, 莊部長帶頭和另外倆說韓青鬆的辦案八卦。邱乾事:“我聽羅隊長說, 韓局長辦案子的時候雷厲風行,大開大合可猛了。那一次有幾個小混混欺負一個女知青,被他一腳一個, 直接踹地上爬不起來。就一腳啊, 估計用點力氣骨頭得斷!”劉乾事:“是的, 我也聽青雲說過, 有個大隊騾子驚了, 咬了好幾個社員, 手指頭都咬斷。都沒有辦法就來報案, 韓局長親自帶人去的。他也不讓彆人上,自己上去把那匹發瘋的騾子給製住了,厲害不?”莊部長:“你們都是聽說的, 我可親自見過。就後頭牛頭村有個瘋子,力氣大得很。發起瘋來直接啃活雞吃,狗都不敢咬他!大隊好些人都被他打過,關起來他就跑出來。後來有一次發瘋,那磚頭拍了好幾個人的腦袋,還是韓局長搞定的。那瘋子一磚頭砸過來,韓局長一拳頭就把磚頭帶瘋子給砸飛了……嘿嘿,厲害吧。”三個人你一個聽說我一個親眼所見,那邊曹光榮飯都要吃不下去。就在這時候韓青鬆走進來,邱乾事先看見,立刻站起來:“韓局長。”曹光榮聞言立刻埋頭吃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莊部長也起來跟韓青鬆打招呼,生怕韓青鬆衝動打了曹光榮不好收拾,他還岔開話題,“韓局,殺牛的壞人找到了嗎?”韓青鬆舉起一隻手示意彆人不必插手。他走到曹光榮桌前伸手想把人揪出來,結果發現曹光榮腦袋要插抽屜裡去,便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麵,把正埋頭假裝什麼不知道的曹光榮給叫起來。曹光榮看著韓青鬆冷峻的臉,雙腿有點發軟,生怕韓青鬆一拳頭把自己頭打破。韓青鬆:“稿子,你抄的。”曹光榮還想狡辯,但是被韓青鬆淩厲的目光注視著,他竟然生不出反抗的心思。那眼神太嚇人,讓他想到小時候村長家那條半人高的大黑狗,眼神又冷又狠。他汗如雨下,雖然想否認卻又機械地點了點頭。韓青鬆:“你踹了林乾事一腳。”陳述的語氣,聲音卻帶著冷意,讓曹光榮不由得哆嗦一下,迫於壓力他點點頭。韓青鬆視線一轉,看到牆根的那根棍子,走過去拿起來。屋裡眾人立刻緊張起來,都以為韓青鬆要用棍子打曹光榮了。曹光榮也嚇得抱頭,“彆打我!”莊部長緊張道:“韓局?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要是被上頭問責,也不好。韓青鬆沒說話,隻是把棍子遞給曹光榮,“拿著。”曹光榮抱著頭,不敢置信地看他,“乾、乾啥。”韓青鬆目光冷沉,“想打架男人對男人,孬種才欺負女人。”“她先打我的,她先打我的!我沒想和她打,你這是欺負人!”曹光榮急得要哭,他哪裡是韓青鬆的對手。韓青鬆:“林嵐是我媳婦兒,她打人我負責。”他把棍子杵到曹光榮跟前,“你打回去,咱們來算下麵的。”曹光榮瑟縮了一下,喃喃:“你、你、你想踹回去?”他一下子抓住韓青鬆話中關鍵處。要是讓韓青鬆踹一腳,那自己還有命嗎?腸子都得踹碎了。他抽韓青鬆有什麼用?他不想挨韓青鬆一腳啊。他哪裡還敢碰棍子,他趕緊擺手:“算、算了,我、我不打、不打回來。”韓青鬆眉眼凜冽,冷喝一聲:“拿著!”曹光榮不但沒有因為他這一聲鼓起勇氣,反而嚇得抱頭就逃。韓青鬆伸腿一擋,曹光榮撞上來,沒把韓青鬆撞開反而蹬蹬後退兩步撞在牆上。韓青鬆腳一動,曹光榮嚇得立刻抱頭蹲在地上,大喊道:“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對不起我不該照抄林乾事的稿子,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看他這樣窩囊,韓青鬆連踹出去的**都沒有。韓青鬆:“錯了?”曹光榮猛點頭:“錯了,錯了!我、我這就去跟主任坦白……坦白。”對彆人有多拽,在韓青鬆麵前就有多窩囊,他不是不想硬氣,實在是壓力太大。這裡根本沒人能管得了韓青鬆,楊主任對他又恨又氣,自己能乾啥?林嵐那個女人,是再也不敢惹了。他看韓青鬆一副還不滿意的樣子,隻得繼續,“還,還有啥?哦,我去給林乾事道歉。”他忙不迭跑去跟楊副主任承認錯誤。韓青鬆這才跟莊部長打招呼。邱乾事、劉乾事倆崇拜地仰望著韓青鬆:“韓局~~”以後我們宣傳部也是有人罩的了。莊部長笑得合不攏嘴,“韓局彆生氣,有些新同誌吧覺悟不行。你看我們這幾個老同誌,就很清爽嘛。”彆看一個小小的公社機關,總共也就十個主管人,下麵都是些打雜跑腿的。可就這麼十個人,那也是分小團體的。大派係很簡單,就是造/反派和政府派,雖然現在已經是革委會,兩派也都在一起,可矛盾自然還是有的。楊副主任是造/反派出身的,沒什麼能力,但現在是主流有靠山。還有倆副書記,算是保守派不支持革命太激烈,現在被楊副主任壓著。韓青鬆兩派都不靠,可他是轉業軍人,上頭也算有人的,反正有人老早想動他卻動不了就是。莊部長去縣裡悄悄聽人說過一句話,“韓青鬆在本地區,隻要不是反/革命罪,誰都不能動他。就算反/革命罪,也得集團軍收押。”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莊部長信,所以當初他力主讓林嵐進公社宣傳部,還得讓另外幾個人一起真心歡迎她,讓她有家的感覺。韓青鬆跟他們聊了幾句便告辭回去。楊副主任看曹光榮這麼快就跪了,真是恨鐵不成鋼,你咬死了他還真敢打你?就算打你,他還敢打死你?他不要臉的?不顧及身份的?但是曹光榮自己認錯,他也沒辦法,隻得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以後注意啊。”於馨陰陽怪氣地道:“曹乾事,你這是畏懼強權啊,這樣可不好。”曹光榮:“於秘書,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擦擦汗趕緊走了,他還得去給林嵐道歉呢,今兒要是不能讓林嵐滿意,估計彆想過韓青鬆這一關。自己也是昏頭,太急於立功表現自己,竟然沒想到這一茬。於馨也跟著出去,她看韓青鬆從宣傳部出來,立刻扯了扯自己的裙擺快步過去。她依然紮著兩條小麻花辮,自己用筷子燙了劉海兒,穿著淡藍色的的確良短袖襯衣,下麵是藍色的裙子,裙擺拿了褶兒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下麵是白襪子配塑料涼鞋。這是他們縣城最時髦的衣服款式。70年以後,女孩子們又開始悄悄地追求美感和色彩。隻要不是太出格,裙子還是可以穿的。不過鄉下婦女要乾活也沒有多餘麵料幾乎沒人穿裙子,一般都是上學的女孩子會穿。女乾部因為要注重形象,一般也很少穿。於馨自詡漂亮,而且沒生過孩子,理應比林嵐更窈窕靈動。反正衣服上要壓過才行。她抿了抿唇,就朝著韓青鬆走過去,隔著幾步路就笑起來:“韓局長。”韓青鬆視而不見,直接從她前麵要拐出去。於馨立刻側滑了兩步,笑著揶揄道:“韓局長,大家都是同誌,你乾嘛……”“滾!”韓青鬆不耐煩地嗬斥一聲,直接把於馨氣得臉白腿軟地往後退了兩步。望著韓青鬆離去的挺拔背影,於馨氣得直跺腳,“你橫什麼橫!”韓青鬆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正好曹光榮在給林嵐道歉,“林乾事,我錯了,不應該撕你的筆記本,不應該抄你的文章。對不起。”他咽了口唾沫,“我、我已經跟主任坦白,文章還是你的,都是你的,我、我不搶。”林嵐看他一眼,不管他是不是真心道歉,反正看樣子是被韓青鬆嚇怕了,估計以後不敢再惹她。曹光榮看她沒說原諒的話,緊張得身體都哆嗦。林嵐:“你真錯了?”曹光榮:“真錯了。”林嵐:“那好,你抄我的稿子,我抽了你然後你知錯給我道歉,沒毛病吧?”曹光榮低著頭:“沒……”林嵐:“稿子的事情兩清,但你還欠我一腳。”林嵐扭頭看韓青鬆。他站在那裡,高大挺拔,跟山一樣可以給她遮擋風雨讓她安心。韓青鬆看她一眼,讓她想乾嘛就乾嘛。林嵐就對曹光榮道:“站好了,給我踹回來!要是踹得不爽,讓韓局長踹。”曹光榮嚇得立刻站好姿勢,任由林嵐踹,他可不想挨韓青鬆的腳。剛才在辦公室裡,韓青鬆讓他拿棍子的那架勢,簡直能嚇破他的膽子。還有他撞在韓青鬆腿上,不但沒把韓青鬆推開,反而把自己撞得退回去。他就知道,絕對不想挨韓青鬆一指頭。而林嵐身量不高,身材苗條,肯定沒多大力氣,踹著也不會很疼。林嵐一腳踹回來,頓時覺得筋骨舒展通體舒暢,打通任督二脈一樣,渾身的悶氣都排出去。“行啦,扯平了。”如果她不鬨,就隻能吃啞巴虧,如果沒有韓青鬆,那她也沒法討回公道。多少人受了委屈隻能忍氣吞聲呢?她偏不!氣死那個副、主任拉倒!曹光榮雖然被踹了一個趔趄,卻覺得撿回一條命,大大鬆了口氣。韓青鬆這才道:“下不為例。”他說下不為例,都是給曹光榮爹的麵子,否則在辦公室的時候一腳就先踹上了。曹光榮見活下來趕緊告辭跑了。他不好意思回辦公室,丟人,畢竟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是先進、是烈士子女,是對共和國做出巨大犧牲和貢獻的,是理應得到優待的。可這會兒,被韓青鬆一個照麵就給嚇得麵了。他又覺得沒臉。這時候莊部長走過來,看了他一眼,“咋地,曹乾事,不服氣啊?”哼,要是不治服你,你還能老實聽我管教?我才是部長。你要是不滾回大隊去,還想留在宣傳部,就得聽老子的指揮,彆天天就知道牛逼哄哄去找主任撐腰。曹光榮紅著眼睛,沒理他。莊部長背著手,迎著**辣的風,感慨道:“你覺得你爹救了五個人很牛逼了不起?”曹光榮:有本事你救一個我看看?當然了不起!莊部長:“你真應該好好看看韓局長的檔案,當然,有些檔案是不公開的,有些任務也不解密看不到全部。不過就算能看到的那些履曆,你也該知道天外有天的。”曹光榮:那他也沒有我爹厲害!莊部長:“彆說你爹救了五個人,救了五百人五千人,你的路也得自己走。烈士子女不能隻享受烈士帶來的榮耀,也應該為自己爹爭光不能給他抹黑。”言儘於此,莊部長轉身走了。曹光榮還有些不服氣:他韓青鬆厲害可他又沒死,自己爹可是犧牲了的。想想又覺得自己家命苦,如果爹活著,回來至少也是個公社乾部,那自己也不用這麼被人欺負。想想韓青鬆那麼厲害他又泄氣,以後少不得夾起尾巴來做人,再也不敢得罪林嵐。吃過飯,楊副主任就讓於馨把林嵐叫去辦公室,假模假式地安慰兩句,表示自己太忙沒認真看,讓她好好工作彆胡思亂想。林嵐敷衍他一下就回去工作。她並不想因為和楊副主任、曹光榮置氣就荒廢自己的工作。她把這一次會議的精神和內容傳達下來,順便安排好下鄉宣傳工作。批林批孔那一套就算了,但是反封建反複辟這個主題很好。這時候還有很多陳規陋習殘害著鄉下婦女兒童,趁機加大力度再搞一波,懲罰一些壞分子解救一些婦女兒童是很有必要的。下班時候,林嵐就去找韓青鬆。他和孫卓文、韓青雲正在分析譚家村大隊耕牛被殺的案子。孫卓文:“韓局,是不是中毒,說那牛都口吐白沫。”韓青雲:“孫副局你沒到現場,那牛脖子上被拉了一刀。”韓青鬆:“致命傷口是牛肩上那個小洞。”他指了指記錄上的某處,當時他還在上麵畫了一個簡單的圖,標注了一下,“細長的尖銳物捅進去,比刀更致命。”韓青雲看了看,百思不得其解,“三哥,你說誰這麼費勁殺頭牛啊?”孫卓文:“是不是想殺了牲口吃牛肉?以前不是有人為吃肉故意害死生產隊的牲口?”韓青雲:“那也不用這樣吧?做成這樣,傻子都知道,還不得查他們?”在最餓的那幾年,社員們吃不飽飯,大隊裡還得養牲口。有人就動歪腦筋,把牲口趕下坑摔傷摔死,這樣就可以全村吃肉。可摔死畢竟看起來是意外死的,這捅死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韓青鬆:“去查譚家村大隊和附近的屠戶,尤其會宰牛的,包括已經在公社屠宰組上班的,挨個盤查,有可疑的全帶回來。”他抬頭看到林嵐在門外,就站起來,“下班。”韓青雲:“三哥,那你給我爹說一聲,我晚上可能不家去。”孫卓文拍拍韓青雲:“青雲,好好乾啊,這說不定是個大案子呢。”韓青鬆收拾一下,推自行車和林嵐回家。林嵐坐在後麵,因為收拾了曹光榮心情不錯,她又開始逗韓青鬆:“三哥,你咋沒原則了呢?”韓青鬆:“怎麼?”林嵐:“你可是公安局長,抓壞人是你的職責。”韓青鬆:“不敢瀆職。”林嵐:“那你咋那麼護短呢。這要是我打了人,你就幫我擺平,那不是以權謀私縱容我嗎?”韓青鬆:“你亂打人?”林嵐:“這倒是沒有。”她本來想逗他的,說到這裡她覺得也是的,自己這麼遵紀守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當然不會主動去打人。但是他這麼護著她,她真的挺開心。不過想起後天大兒子要餓著肚子去部隊,林嵐又覺得有點不爽,雖然他今天護著自己很感動,但是一碼歸一碼,在單位裡感動回家得晾著他。她故意不理他。韓青鬆一會兒聽不見她跟自己說話就覺察出來,“不高興?”林嵐:“沒。”“說實話。”“真沒。”語氣帶著小情緒。“……彆讓我逼供。”“咋滴,你還逼供?職業操守呢?”韓青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個從嚴是允許采取一定措施的。”林嵐:“…………”哼!到底沒敢真哼出來。韓青鬆不緊不慢,林嵐推他腰:“快點。”韓青鬆:“到時候你彆求饒。”林嵐:……你怎麼臉皮越來越厚了,我跟你可是會害羞的好吧。過了一會兒,林嵐:“三哥,你以後正經點。”韓青鬆:“哪裡不正經?”林嵐:“你自己知道。”“我覺得我對你太正經。”韓青鬆聲音如常,唇角卻不自覺地翹起來。路上有人和他招呼,他的表情立刻恢複嚴肅,嚇得那人打過招呼趕緊蹬著自行車跑了。林嵐就趴在他後背上笑。“三哥、嫂子,下班啦?”前麵傳來柳浩哲帶笑的聲音。韓青鬆騎到跟前,一腳支地,看了他倆一眼,點點頭。林嵐也從車座上下來,跟柳浩哲打招呼,她看韓金玉原本笑滋滋的表情,見到自己的時候突然拉下臉,變臉可真夠快的。柳浩哲:“三哥,嫂子,我先回去,讓金玉在娘家住幾天。要是她有不對的,你們多擔待一些。我先給……”“你乾什麼啊?我哪裡就給你丟人了?”韓金玉突然怒了,“你快走啦。”她直接坐上後座。柳浩哲寵溺地捏捏她的臉,“三哥、嫂子,走了啊。”他讓韓金玉下來,“你快回去吧,不用送我了。”韓金玉卻不肯,那架勢想跟他回去。林嵐跟他們打過招呼,就和韓青鬆先走了。等韓青鬆和林嵐走遠,韓金玉哼了一聲,“她一來,你笑得後槽牙都露出來了。”“她好看啊。”柳浩哲依然笑,“你三哥三嫂很恩愛呢。”韓金玉:“關你屁事。”“當然跟我有關,拆散他們也是很有成就感的嘛。”“你做夢吧。先讓我三哥嘣了你。”“你剛才咋不和他說呢?就說我打他夫妻倆的主意,讓他嘣了我唄。”韓金玉氣得捶他後背。柳浩哲慢悠悠地道:“韓青鬆真的……很不錯。如果他肯聽我的,不出幾年肯定能當縣局長,前途不可限量。”“還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他連爹娘的話都不聽,就聽那潑……他媳婦兒的。”韓金玉氣呼呼道。“這說明嫂子有過人之處。”柳浩哲滿是欣賞,“要是和三哥交好,以後他是縣局長,那整個縣就是我們的天下……”“還你們的天下,你們咋那麼會做夢!這天下是m主席和無產階級的!”“你想做無產階級?那你乾嘛不留在鄉下種地?你非要嫁到城裡去做什麼?你為什麼不用辛勤的勞動來錘煉你無產階級的意誌力?”柳浩哲冷嗤一聲。韓金玉說不出話來,“反正你不許打她的主意。”“行,我打你三哥的主意。你想辦法和他們搞好關係,以後常走動著。”他看著她,警告道:“要是敢搞砸了……”“你保證不打林嵐主意,我就幫你。”“我保證,我就打韓局長的主意。有他當靠山,咱們可以在縣裡橫著走。你沒看不管紅w兵還是工宣隊,到最後都是軍管一切?這說明部隊最厲害。”柳浩哲拍拍她的臉,“回去吧,我先走了。”他知道韓金玉在自己麵前作,但是離開自己是絕對不會亂說的。林嵐回頭遠遠地看了一眼,抓著韓青鬆的衣服,“三哥,你有沒有感覺?”韓青鬆:“什麼?”林嵐:“柳浩哲和韓金玉倆,是不是有點奇怪?”韓青鬆都沒留意他倆,自然不知道人家奇不奇怪,不過他知道她心思比較細膩,“哪裡奇怪?”林嵐:“我也說不上來,直覺。你知道女人的直覺吧,直覺是很敏感很有用的。”韓青鬆點點頭,“這倒是。”有兩年他們潛伏在敵我交界地的時候,隨時可能埋骨荒野,那時候就靠著對危險的直覺救過好幾次命。所以他對林嵐說的直覺,並沒有不以為然,但是他雖然瞧不上柳浩哲,可對方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危險的感覺,他自然也不會多加留意。“說說看。”他看快到學校,索性停了自行車,讓她下來兩人並肩走。林嵐:“三哥,柳浩哲和那寡婦母女是有……那啥私情的吧?”韓青鬆:“羅海成查到是這樣。”林嵐:“那韓金玉咋這麼平靜呢?”她試探的時候,韓金玉還主動遮掩。這不正常啊,韓金玉是這種吃虧的主兒?另外雖然柳浩哲看似對韓金玉很好,可她總覺得有點違和感。至於到底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畢竟她和他們接觸也不多。反正這夫妻倆給她的感覺有點奇怪。按說韓金玉這麼驕縱,如果柳浩哲寵著她,那他要還錢,韓金玉不得跳腳?而韓金玉居然就順從了。到底是韓金玉改邪歸正,還是柳浩哲魅力太大?韓金玉要是改邪歸正,對自己也不會還是那樣。那就隻能說明,是柳浩哲魅力太大。他魅力到底有多大?自己跟他交往不深,對他竟然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覺得這人不錯不像壞人,孫要武說他和彆的婦女眉來眼去肯定是嫉妒他詆毀他。韓金玉是個驕縱刁蠻的女人,嫁給他以後居然容忍他和彆的女人眉來眼去,還替他遮掩,在他麵前規規矩矩的。這都說明他的本事。雖然看起來沒有問題,可林嵐就覺得有很大的問題。直覺!她把自己的分析說給韓青鬆聽,“三哥,我沒亂說吧?”韓青鬆微微頷首,“有道理。”林嵐受了鼓勵,思路清楚得很,“那你說,他們為什麼突然還錢給咱們?咱們也沒逼著要,韓金玉能那麼自覺?我覺得他們肯定彆有所圖。”韓青鬆:“目的是什麼?”林嵐:“肯定想找你走後門,咱們得警惕點,彆讓他在縣城打著你的旗號乾啥見不得人的事兒連累你。”韓青鬆頓下腳步看著她,緩緩道:“沒人能打我的旗號乾什麼。”末了加了一句,“除了你。”作者有話要說:下午繼續二更。【求一下作收,4622了,求早日到五千個。預告下午二更發紅包。沒收藏過作者的親們順便去收藏一下吧。謝謝啦。】…………感謝很多小仙女們的安慰和鼓勵,謝謝打賞,今天特彆讓我淚目,麼麼噠。阿九扔了1個地雷鬆鼠班長扔了1個地雷放肆的青春詮釋了悲傷扔了1個手榴彈阿九扔了1個地雷放肆的青春詮釋了悲傷扔了1個火箭炮放肆的青春詮釋了悲傷扔了1個火箭炮hyde813扔了1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