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探頭出來看的是一個小道童。那小道童單手在胸前一立,行了一禮,說道:“兩位施主遠道來此,不知有何貴乾?”高劍飛道:“我們是左臂神劍葉秋生的朋友,特來求見尊師,勞煩小師父進去通報一聲。”那小道童合十道:“九轉還陽滴水不漏上官訸早在兩年前就已不在人世了,連累兩位空走了一趟。且用了素齋,待小道恭送兩位下山。”高劍飛大失所望,心想千辛萬苦才來到此地,仍是得到這樣一個回複,這便如何是好?難道這全是天意,該我有此一劫?可是柳若寒見了道觀,已猜到三成,這時候見到小道童的神色,更猜到了到了五六成,上前兩步說道:“錦衣衛副指揮使高劍飛求見。因為不小心遭到薑鴻烈的暗算,中了他的‘赤陽灼心掌’,盼尊師念在瞬息萬變快刀啞閻羅袁明和左臂神劍葉秋河同門師兄弟之情,賜見一麵,這把匕首,勞煩呈給尊師。”小道童接過匕首,合十行了一禮,轉身入內。這一次他不久即回,笑臉合十道:“師父恭請兩位。”高劍飛和柳若寒隨小道童入內。那道觀看似雖小,裡麵卻甚深。三人走過一條鵝卵石鋪的小路,又穿過一片青竹樹,隻覺綠蔭森森,幽靜無比,令人煩惱儘消。竹林中隱著三間石屋。小道童輕輕推開屋門,讓在一旁,躬身讓二人進屋。高劍飛見小道童恭敬有禮,向他點頭示謝,然後與柳若寒並肩而入。隻見室內茶幾上點著一爐檀香,茶幾旁蒲團上坐著一個道士,白眉善目,頭發花白,膚如鍋底,身穿灰布道袍,兩條腿僵硬筆直,像是有殘疾,旁邊擺放著一對鐵拐。眉目間仇深情長,似乎隱約中背負著血海深仇。一望便知,他可能就是那個能醫好“赤陽灼心掌”的人。柳若寒此時再無懷疑,輕輕一拉高劍飛的衣袖,走到那長眉道長之前,躬身說道:“在下高劍飛、柳若寒,拜見‘九轉還陽滴水不漏’上官訸。”那白眉道長一聽到“上官訸”的名字雙眼一睜,神情茫然,喃喃的道:“上官訸…你們找他做什麼?”柳若寒道:“我的這位朋友因一時不小心中了錦衣衛指揮使薑鴻烈的‘赤陽灼心掌’命在旦夕。求他替我朋友解毒!”過了好一會兒,那白眉道長緩緩抬起頭,眼望天邊,說道:“真不巧,上官訸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死了,讓兩位白跑了一趟。”柳若寒道:“道長身為出家人,應該以慈悲為懷,像薑鴻烈這種人,壞事做儘,理當受到懲罰。虧你身為一代宗師,不去為民除害,治病救人。卻一個人躲在這裡吃齋念佛,你以為這樣天下就太平了嗎?隻不過是你欺騙自己的把戲罷了,你能騙的了彆人,卻始終騙不了你自己。”高劍飛道:“死有何懼?柳妹,他不願醫治就算了,不必勉強。犧牲尊嚴,換來一條命還不是讓人笑話!我們走。”轉過身剛走兩步,突然感到胸口一痛,全身筋脈膨脹,有如千萬隻毒蟲在撕咬他的五臟,痛苦萬分。雙手按住胸口,仰麵向天,咬牙切齒,五官挪移,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叫,表情甚是恐怖。柳若寒見狀一把扶住高劍飛叫道:“高大哥,你怎麼樣?”那白眉道長見他中毒的表情,臉色突變,雙拐在地上一撐,身體呼地筆直向上躍起,落在高劍飛麵前,伸出兩個手指啪啪啪幾下,封住了他的任督二脈,手法極快,有如蜻蜓點水般。穴道一封,高劍飛的痛苦立時消去,身體如爛泥般癱軟下來,不醒人事。柳若寒道:“你乾什麼?”那白眉道長道:“他中毒太深,加上時間又拖的太久,醫治起來比較棘手,若再遲來一步,等到第七種毒發作時,七毒攻心,他的心臟就會膨漲三倍,血管爆裂而亡,就算華陀在世,也救不活了。快把他扶進貧道的廂房裡去。”柳若寒忙說道:“你彆亂來啊,你要是敢動他,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那白眉道長伸手一搭高劍飛的脈搏臉色突變,說道:“他身上中的不是‘赤陽灼心掌’的毒。”柳若寒見隱瞞不下去了,隻好實話實說道:“他是中了我姐姐柳明月的‘閉穴化功散’的毒。”那白眉道長一驚,問道:“柳明月?莫非是那個‘魔琴仙子’ 柳明月?”柳若寒點頭道:“是的,我知道道長醫術高明,有華陀在世之美名,你一定要救他,就當是為我姐姐贖罪!”那白眉道長道:“你要是不想他死的話,就趕快扶他進去。”柳若寒心疑道:“你……”那白眉道長詼諧一笑,道:“你什麼你,難道你會治嗎?”柳若寒問道:“那有沒有辦法醫治呢?”白眉道長道:“辦法倒是有一個,能否行的通,就要看他的造化了。首先,先準備一口大缸,用蔓陀子泡的水以爐火加熱,再讓高劍飛坐在缸裡,通過出汗將體內的寒毒排出。”柳若寒忙道:“蔓陀子也是有毒的,如果在缸裡放進蔓陀子,那蔓陀子也會通過汗水進入高大哥體內,萬一出錯適得其反,那高大哥體內又多了一種毒,豈不是更糟糕。”白眉道長道:“柳姑娘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蔓陀子毒性輕微,貧道用內力將蔓陀子的毒素運行到高劍飛全身的各大血脈,使其麻木,然後再用銀針紮他的‘神庭穴’、‘百會穴’、‘曲賓穴’、‘風池穴’、‘天柱穴’、‘肩井穴’‘身柱穴’、‘肺俞穴’,把毒逼出來,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能完全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