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劍飛是個做事很謹慎的人,在三十歲以內的年輕人當中能做到遇事冷靜,處事謹慎,嚴守秘密,凡事都留有餘地的不多,還能克製自己的好勝心就更加的難能可貴,相信千百年來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他在行動前從來是滴酒不沾的,因為他相信酒能誤事是千古不變的定律。但也有一些情況是很難避免的,人是感性動物,情感是很難控製的,多喝兩杯也是再所難免的。為了穩妥,不但準備了一壇不算太烈,後勁又小的“十裡菊花露”,為了給他解酒,還特地為他準備了一壺上等的黃山極品毛峰,又拿出三十兩銀子,交給王掌櫃,跟他借了一名夥計和一套紫砂壺的茶具去尋找白彤的下落。由於白彤一身白的特彆裝扮和那對殺人的眼神,不難辨認,他經常到鎮上的酒館裡討酒喝,掌櫃的不給,他就趁掌櫃不知,偷酒喝,遭人暴打也是常有的事兒。給鎮上的村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鎮上的大小酒館幾乎都認識他,一提提穿一身白衣的酒瘋子,無人不知。就這麼接連問了四五個路人,才知道他在鎮上西北角的一間廢棄的山神廟裡安了家。高劍飛進山神廟之前,瞧見有個穿著很體麵的女子雙手掩麵,哭泣著離開了,背影漸漸消失在朦朧的月色下。高劍飛起初也沒太在意,還以為是過路人,但總覺得這背影有些熟悉,之後細想起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好像在哪兒見過,可就是想不起是誰?念頭一閃而過,便邁步走進了山神廟,隨手掩上廟門。但見這山神廟裡家用設施應有儘有,鍋碗瓢盆一應俱全,旁邊還有一口碩大的水缸和四大捆乾柴,中間支撐起一個烤肉架子,兩根木叉插在地裡,上麵平擺一根樹枝,上麵掛著一個鏽舊的鐵鍋,下麵有一小堆柴火,燒的乾柴“霹靂啪啦”直響,時不時的有團團火星冒出,那鏽舊的鐵鍋的鍋蓋上冒著騰騰熱氣,料想定是在燒水。殿上塑著一尊石雕的金甲山神,兩邊一個判官,一個小鬼,中間擺放的半人高的香爐,裡麵的雜草已穿爐而出,足足有二尺來長,既沒香火,也無廟主,是個荒廢已久的破廟。高劍飛一眼就瞧見了昏昏欲睡的白彤,說道:“白兄,我知道你在這個時候最需要什麼,你瞧,我給你帶來了什麼。”說著故意拿出那壺“十裡菊花露”打開壺蓋,在他麵前來回晃悠。醇厚的酒香隨著空氣撲鼻而來,白彤聞到酒香味,緩緩的睜開雙眼,掙紮著扶身半坐著起身,叉開腿靠坐在香爐旁,伸手疾探,想從他手上把酒壇搶過去,卻被高一轉身的工夫躲閃開了,白彤這一奪搶收足不住,身子前搶跌下去,但聽高劍飛說道:“想喝就自己過來拿。”白彤扒在地上心裡難過極了,又翻身而起,出手比剛才更加迅捷,第二次又撲了上來。高劍飛倏地從廟裡縱身躍到外麵,白彤左一掌,右一抓,接連使出了十二招,卻連他的衣衫邊都粘不到,白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無法再殺人了,也沒辦法再殺人了,已經不再是昔日的無情厲劍白彤了,不由得緩緩低下頭,緊皺雙眉,瞧著自己的雙手,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高劍飛伸手指了指前麵的一座十四五丈高的山崖峭壁,微笑道:“想喝酒你就上去拿。”說著縱身一躍,飛身而起,左腳尖在右腳麵一點,身子躍起一丈五,右腳尖在左腳麵又是一點,又是一丈五,如此反複五次,便輕鬆的爬上了那座山崖,將酒壇往山頂上一擺,朝絕壁下麵的白彤朗聲喝道:“白彤,你不是一直想喝酒嗎,有本事你就上來喝吧。”白彤很懶散的仰起頭瞧了瞧那處十四五丈高的絕壁,圍著絕壁來回踱步,腳步蹣跚,試著運了幾次氣,太頭看看那處高高的絕壁,縱身躍起,可惜的是身子剛跳躍起來攀爬上四五丈高,雙手勾掛在絕壁之上,仰頭一望,天啦,還有一大半,連試了三四次,都隻是攀爬了兩步,不小心一失足,身子不由自主的滾落下來,身子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直滑落到山坡下,但見他穿的白衣的衣袖,褲腿上、肩膀上、手掌上都給沙石磨破了,一道道血痕,深深的留在他的肩上、手臂上、腿上和後背。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說道:“你這是什麼地方,為何讓我爬這麼高的絕壁喝酒?”高劍飛眼見他飛身剛爬上四五丈高就滾落下來,感到無比的失望,懷抱酒壇又縱身飄落下來,搖搖頭無奈的訓斥道:“你看看你,為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變成這個樣子,以我對你的了解,這處絕壁根本就難不倒你。你要是真的想喝,就過來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