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去,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倒把那白袍的公子嚇了一跳。他一欠身,往後一躲。“小姐這是做何?”“公子,你來你來。公子你有所不知,世上有兩種人你遇到了最難得。”那公子一聽來了興致,眼睛晶亮晶亮的問道“不知是哪兩種人呢?”穆雲歌慢吞吞的說道“一種是你的命中貴人。這種人自己不但大富大貴,還能幫助於你。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大好人。還有一種人,就是公子這樣的人。”公子急切的問“那我是?”穆雲歌“公子自然是那萬中無一,天上尋不見,地上今天見的——我的命中克星。”穆雲歌說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有道是,貴人易得,克星難尋。又說財神難到,黴神難送。公子既然來了,就彆走了。”薛鈞隻覺得自己的脖子冷颼颼的,“彆啊,我雖然父母不在了,但也是頂天立地的公子家,縱然小姐的兄長是狀元公,我也斷然是不能入贅了。當然,如果小姐肯屈尊……”咣當,冷月適時一個手刀,薛鈞就臉朝下了。“真是。”冷月和穆雲歌異口同聲道,“那麼多廢話。”晚飯的時候,狀元府前所未有的熱鬨。隻因為憑然多了兩個食客,小白舔著碗裡的魚肉心滿意足極了。不客氣的大快朵頤。難得的是薛鈞也好興致,桌上足足堆了八大碗。“咳,你早說呀。不就是想要她去金鑾殿演奏嗎?穆小姐,你想必是多此一舉了。”穆雲歌不雅得叼著筷子,納悶道“這話怎麼講呢?”“款待各國使節這種大事,朝廷怎麼會沒有安排呢。小姐往常不是京城中人吧?眾人皆知,曆來對外迎賓之曲都是由特彆訓練的宮廷樂師。而其中的揚威之曲更是由京兆尹之女簫容兒演奏。”“簫容兒?可有今日之女子彈奏的如此絕妙?”薛鈞剛要答言,冷月卻放下碗筷,出乎意料的接道。“簫容兒的技藝自然是絕妙的,難得的是她的彈奏之中有一種雄健之風,縱然是男子也不如。隻是,可惜了……”薛鈞皺起眉頭道“可惜什麼?”然而冷月卻像個白癡一樣看著他,然後她居然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施施然離開了。薛鈞於是不客氣的回了一個白眼,低聲對穆雲歌道。“你家這位怎麼沒有一點丫鬟的樣子。方才我問她可惜什麼,她居然便是這樣走掉了。”穆雲歌笑笑“想必你的脖子不痛了。”薛鈞的脖子果然一僵,但他的眼底也敏銳的劃過一絲光芒。冷月的身份不像是一個丫鬟,而更像是一個監視著,那麼,她在監視誰呢?薛鈞的目光看向穆雲歌。他一直沒有說破,穆雲歌自稱狀元之妹,卻一直沒有報自己的名字,而他今日造訪的時候,卻看見狀元府全府上下,都對她恭敬有加,倒是她口中那兄長,仿佛從來不存在一般。薛鈞雖然從小不住在京城,但卻對京城的事物了如指掌。剛才那女子冰冷的申請,和乾脆利落的掌法,讓他聯想起素有“王府三鷹”之一的冷月。如果真是冷月,她到這狀元府裡乾什麼。如果眼前這看似頭大無腦的狀元,真的是允王府的一步棋,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他仔細端詳著穆雲歌,心中暗暗思索。腦海中閃現著無數可能。恰此之時,穆雲歌吃得七分飽,抬起頭來,看見薛鈞皺著眉頭思索。薛鈞是那種特彆適合穿著白衣之人,彆人穿白衣要麼顯得太過寡淡,要麼便是溫文儒雅,如楚應星一般。而薛鈞則不同,穆雲歌不知怎的,看著薛鈞竟有些想起戲文裡那白盔白甲的嶽將軍,眼角眉梢自由一種威嚴風度,將個白袍穿的英武不凡。“嘖嘖。”穆雲歌不顧的收拾碗筷,居然就這樣花癡起來。當杜一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麵。但是宮裡的公公剛剛來過,他不敢怠慢,隻得走上前去。“大人,大人?”穆雲歌和薛鈞猛然回神,聽到大人二字,薛鈞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穆雲歌問道“何事。”“宮裡的張公公來過了,說是簫小姐近日突然抱恙,無法在金鑾殿彈奏,所以今年這首曲子,需要大人親自上殿演奏。”“……。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是的,大人。”穆雲歌搖搖頭,一直讓他們叫自己雲歌,但他們堅持稱大人。穆雲歌便也由著去了。薛鈞突然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因為穆雲歌用一種幽怨的眼光望著他,“我說,你再說個誰試試。看你穿一身白的,卻怎麼長了個烏鴉嘴呢。”小白吃得很飽,早早的蜷縮在牆角,滿意的“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