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用手輕輕撐住櫃台，隨後向內俯身。
“請問貴書店的營業時間是從幾點到幾點？”
女孩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姐姐，我之前沒見過你。新來的嗎？本書店24小時營業哦。”
“24小時……”雖然天色已暗，但比比東並不困，擺在眼前的事情還有許多。
“因為本店位於市鎮中心，常年有客流量，所以就一直開著。”女孩習以為常的介紹道，說完便打了個哈切。
“在這裡……看一晚上多少錢？”
對方抬起頭，打量著比比東，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姐姐，本店看書起步價為兩小時10個銅魂幣，之後每小時3個銅魂幣。不過看在你第一次來……可以給你免費哦。”
“謝謝，我……確實沒錢。”比比東麵露難色，她用手摸了摸衣裳，很可惜，並沒有什麼值得當的東西。
“不過還是記著吧，畢竟我可能要看上一段時間了，之後一定來還。”
看著有些奇怪的來客，女孩笑了。
“姐姐，告訴我你的名字吧？來本店的人大多我都認識，畢竟索托的本地學者和魂師就那麼幾位。”
“原來這裡是天鬥帝國。”比比東一邊想著，眼神也留意到了櫃台上方的小國旗。
“我叫……何玉軒。”比比東轉了轉眼睛，隨口說道。
“嘿嘿，那我叫你軒兒姐吧！我叫徐敏蘿，你可以叫我小蘿。”女孩似乎有些自來熟，她靠上前來，目光停留在比比東手上拿的書上。
“想不到軒兒姐你也喜歡武魂殿嗎？！”她突然兩眼冒光，麵露興奮。
比比東愣住了，她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書本。
“誒，現在很多人都覺得史萊克學院和唐門才是正道，當年武魂殿是歪門邪道。可我不這麼認為，因為幫著媽媽管理書店，所以也看了很多書。”
說到此處，小蘿麵露無奈，她回頭看了看三三兩兩的讀者們。
“一開始我也和大家一樣，但看著看著，就被比比東的謀略和天資給吸引了。雖然也有和我一樣喜歡她的人，可畢竟是少數……”小蘿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聲音低了下去。
“不過，我今天總算是遇到知己了！”確定無人在意後，她再次激動起來。
看著湊到眼前的女孩，比比東下意識向後推了推。
“嗯……你不覺得她很壞嗎？”
“嘛，那個時代，誰手上不沾點葷腥，梟雄不也是雄。”小蘿退了回去，再次拿起書本。
“是啊，我很喜歡比比東，千仞雪和胡列娜。”比比東笑了笑，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表露出內心的快樂。
“你騙人，剛剛還說她很壞。”
“額，我……就喜歡壞的女人。”比比東愣住了，她有些卡殼，但當看到對方那鄙夷的眼神時，便趕忙擺手。
“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算了，反正你也這麼覺得吧。這本書的作者胡列娜，也是我的偶像。她曾為武魂殿聖女，受到教皇比比東的親授，卻敢於力挽狂瀾，不畏強權地為世人構立一個正確的曆史和人物。”
小蘿滔滔不絕，眼裡滿是憧憬。
“她的每本書我都看過，描寫細致有序，而且分析深入直接。其實……我挺想見她一麵的，向她了解一下那個逝去的時代。”
“你年紀輕輕，卻有著與大部分人不同的觀點與看法，這很好。”比比東點點頭，微笑著說道。
“對了，之前我好像在海報上看到過，胡列娜之後要開個簽售會。說起來我們書店還進了她很多書呢，也算是大主顧了。”
說道此處，小蘿停了下來，她看向比比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爸爸媽媽都沒時間陪我，到時候軒兒姐……能和我一起去嗎？你看，本地的武魂殿粉絲也少……”
此刻，比比東的麵色喜憂參半。這一切的發展，都與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好啊，正好我也想見見那位大作家。”
……
……
清晨的空氣十分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站在路中央，比比東環顧四周，主道兩邊的店鋪都已打烊，商人似乎都隻賺夜市的錢。看起來白天大家都要工作，很少會有時間來光顧。她轉過身去，向魂力事務廳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棟古典大理石建築，比周圍的低矮樓房高了不少，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這是……武魂主殿？”
雖然有些破舊，但樓房的規格並沒有改變，隻是被掛上了天鬥帝國的國旗和鐵招牌，上方浮雕著五個大字——“魂力事務所”。
她走上石板台階，推開大門。室內空蕩無人，眼見來客，前台人員迅速遞來了笑容。
詢問過後，比比東走上二樓，高大的雙開拱門出現在樓道中央，門牌寫著：“魂力檢測及魂師注冊。”
紅色的地毯中央放著水晶球，後麵是大型木製辦公桌，看起來已過古稀之年的白發老者靠在黑色辦公椅上。濃密的長胡子分成三叉，末端打著節團，褶皺的雙手中是一本頗具時代感的羊皮書。
“這年紀才來注冊魂師？多大了？”他上下打量了比比東一番，麵帶疑惑。
“15歲，之前沒打算做這個，村裡也窮，就沒多想。”比比東一邊熟練地背著履曆，一邊尷尬地笑了笑。
“把雙手放在水晶球上。”老者隨口說道，他又低下了頭。
水晶球的冰涼感從手心傳入，比比東閉上雙眼，緩緩驅動體內的魂力。藍光開始迅速在水晶球上擴散，很快就達到了刺眼的水平，宛如一顆閃耀的恒星，照亮了整個房間。
隨著光芒照射在皮膚上，陣陣熱感隨即傳來，比比東長舒一口氣。雖然早已料到，但此刻她終於確信，自己的天賦並沒有消失。
“居然是先天滿魂力？！”當看到那碧藍的光線時，老者瞪大了雙眼，整個人為之一振。他飛快地從抽屜中拿出一本厚本子，飛快翻閱。
“索托這破地方已經多少年沒出過先天滿魂力了？五年？還是十年？”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老者猛地停下雙手，他看向對方，眼中的興奮之意難以隱藏。
“很不錯的天賦，你要是早點來，絕對能在索托名列前茅。”
“我從小在農村生活，自己也沒想過要當魂師，現在父親去世，母親一人撫養弟弟妹妹很辛苦，所以我想出來賺點錢為她分擔些壓力……”眼見對方如此激動，比比東也隻能附和著說些什麼。
“真是塊好料子，可惜年紀大了些……”老者一邊用筆在書頁上記錄著，一邊嘀咕道。他輕咳兩聲，扶了扶眼鏡，再次恢複了那優哉遊哉的態度。
“你叫什麼名字？”
“何玉軒。”
“讓我看看你的武魂。”老者再次抬起頭來，聚精會神地盯著比比東的雙手。手掌緩緩張開，黑色的巨蠍赫然立於中央。
“居然是黑魔蠍？有點意思。”他深吸一口氣，彎下腰，仔細觀察起來。
老者將雙手背在身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抬起頭來，眯著眼輕聲問道：“這麼強的力量，你應該是雙生武魂吧？”
“不不不，就是毒蠍世家，村裡這類武魂特彆多。”比比東內心一驚，連連擺手。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個武魂被曝光，過去的經驗與人生告訴自己，這是決勝的關鍵與先天的優勢。
室內再次陷入了安靜，隨著分秒流逝，老者依舊盯著手中的武魂。眼見此狀，比比東不禁有些心虛。
“好吧，我明白了。”老者直起身來，長歎了一口氣。他走到木桌子後麵，從抽屜裡拿出一塊令牌，遞給比比東。
“去一樓拿新人補貼，詳細的檔案我稍後會給你登記的。”
“謝謝。”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老頭皺起了眉毛。
“這麼有天賦的年輕人，毒蠍世家……”
拿到補貼和魂師證明後，比比東便沿著街道尋找住處。很快，一棟金碧輝煌的歐式建築出現在眼前，和周圍的商鋪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大大的黑邊金字懸掛於側麵，標注著——“索托大酒店”。
即便是最便宜的單人房也遠遠超出了比比東的預期，鍍金牆紙配上金邊鏤空吊燈，房間的角角落落都在展現著酒店力圖打造的高貴氣息。
雖然隻有一個大房間，但擺在中央的超大號白色單人床卻足以讓人感到舒適溫和。
比比東變回原形，在床上躺成一個大字。金色吊燈散發出的暖光擴散至房間的每一處，令人生倦。她側過頭去，看著自己的紫色長發，用手指卷起後又放下。
……
……
待比比東醒來時，天色已黑。外麵重新變得燈火通明，夜市的繁華與人群的喧鬨讓人莫名的安心。她深吸一口氣，隨即翻身下床。
“該乾點正事了。”站在房間的空地上，比比東閉上雙眼。
“無相之間。”
再度睜眼之時，四周已然是熟悉的白色，全然沒有房間的模樣，外界的種種聲響已然消失。
“無相長戟。”
白色光粒自虛空而出，凝聚於手中，長戟幻化而出。看著手中的長戟，比比東掂了掂，分量很輕。她便嘗試著揮動它，戟刃快速在空中劃過，與空氣摩擦發出響亮的呼嘯聲。
空曠無人的環境令人得以安心思考，在魂環與武魂的改變上，比比東感覺無相神是故意為之，這樣可以讓自己更好地隱藏於人群中。如果魂環與武魂不變，一出手就會被認出，十分麻煩。
失去武魂殿的她難以與兩大帝國抗衡，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儘快提升實力。
雖然長戟並不重，但過了沒一會，肩頸處便傳來輕微的酸痛感。比比東停下手中的動作，白影閃爍，房間與內飾再次出現在四周。
“這個時代……與我想象的並不一樣。”回憶過後，比比東做出了決定。目前需要更多的情報，待準備充分後，她將為自己的武魂獲取“第一個”魂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