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地醒來,比比東翻了個身,綠的色帳篷頂映入眼簾。她坐起來,看了看身邊的小呂和王雁,兩人都睡得正香。
昨天下午繞著營地走了一大圈,都沒發現合適的魂獸。比比東都懷疑落日森林裡恐怕已經沒多少萬年魂獸,難道此行就這麼落空了?
玉婷婷送來一條草魚和一卷包心菜,早早起床的水瀾兒將它們切碎後和米飯一起小火慢煮。很快,陣陣香味便飄進了帳篷中。
鐵鍋放在架子上,木柴生起的火焰在下方飄動著。
“噗噗噗。”沸騰的聲音從鍋中發出。
“什麼東西,好香啊……”關恁爬了出來。她站起身,伸了一個大懶腰,然後用力地扭扭肩膀。
水瀾兒打開鍋蓋,白霧隨即飄出,使空氣中的香味更加濃鬱。肉香與蔬菜的味道混合在一塊,令人食欲大增。畢竟,他們都有一段時間沒吃上好的了……
“包菜魚肉粥。”她用木勺搖了搖,又合上鍋蓋。
關恁咽了口唾沫,兩眼發光地看著鐵鍋。
“哇……史萊克的人這麼大方?!”
早飯那誘人的香氣是最好的鬨鐘,很快,大家都被咕咕直叫的肚子拉起了床。水瀾兒將瓷碗與筷子擺在桌上,比比東則拿出了自己帶的鐵勺。
吃完後,眾人便呆在營地,比比東等待著下午出發,再去獵魂。
“魚真好吃,這頓飯吃得太舒服了……”關恁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水瀾兒轉頭說道:“他們說是自己釣來的,玉老師說可以借給我們魚竿,要不去試試?”
“好啊!反正我也閒著沒事情做。”關恁站起來,一個健步便向著史萊克學院的大營衝了過去,緊接著便傳來陣陣騷動聲。
“這家夥……冒冒失失的。”望著那背影,水瀾兒歎了口氣。
沒過多久,關恁便氣喘籲籲地跑回來,她左手拎著鐵桶,右手將魚竿分給兩人。
“玉老師說就是在前麵那魚塘釣的。”關恁指了指路的對麵,那濃密的樹林間隱隱約約顯現出一片水麵。
水瀾兒接過魚竿。
“我也要去嗎?”比比東看著手中的工具,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去釣魚……
關恁二話不說便拉起她的手,水瀾兒在後方默默地跟著,三人向著大營附近的池塘走去。
“哎,反正現在是早上,一起去嘛。”
走進樹林,波光粼粼的水麵映入眼簾,與其說那是池塘,倒不如說是一片小湖。池麵上長著翠綠的浮萍,岸邊的淺水區有著密密麻麻的蘆葦群。
在靠著道路的這邊,竟還有一座木板碼頭。上麵擺放著一張長板凳,岸邊的低處停泊著一艘小船。
“就這兒吧。”關恁興致衝衝地跑上前去,放下鐵桶,坐在碼頭前沿。
眾人隨即坐了下來,開始釣魚。
“有了。”沒過多久,水瀾兒便用力地拉起魚竿,一條長約一尺的鱸魚跳動著落入空桶。
看著那肥大的魚兒,關恁舔了舔嘴唇。
“瀾兒姐好強啊!”
“還釣嗎?”比比東問道,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萬年魂獸的事情,著實沒什麼心思釣魚。
水瀾兒靜靜地盯著湖麵。
“再釣一條,去還給他們吧。”
然而,好運並沒有接連到來。漫長的等待開始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晨霧開始越來越濃,漸漸地阻隔了大家的視線。
“怎麼沒魚了……”關恁的聲音從左側傳出,比比東根本看不見她,眼前隻有濃濃白霧。
忽然,手中的魚竿抖動了一下,比比東趕忙拉起。但無論怎麼用力,下垂的魚竿都不動如山。緊接著強大的拉力襲來,直接將她猛地帶起,差點被直接拉入了湖中。
“我這裡好像有條大魚,快來幫忙……”比比東趕忙站穩,但她感覺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關恁從身後抓住了比比東的腰,而她的腰則被水瀾兒抱住。大家排成一行,將魂力全都集中到手臂上,但也隻能勉強與對方抗衡。
“這到底是釣魚還是釣人……”兩邊都在施展全力,比比東感覺自己的雙臂快要支撐不住了。
水瀾兒咬牙切齒地說道:“堅持住,現在是比耐力的時候。”
湖麵上緩緩出現一道黑影,看起來足足有四米長,並不斷地扭動掙紮。
見狀,比比東回頭喊道:“不對啊,你們確定這是魚?!”
“管它是什麼,隻要是這河裡的,今天我都吃定了!”關恁的爭強好勝心被完全地激發了出來。她滿臉通紅、大汗淋漓,但依舊不願意放棄,不停地發力。
最終還是她們堅持得更久些,釣線被緩慢地拉回,但當看到“魚”時,三人頓時傻眼了。水麵下出現了密集的鱗片,緊接著那黑影猛地躍出水麵,竟是隻巨型鰻魚。
那滑溜的尾巴一甩,竟直接拍碎了碼頭上的木板,引來一陣地動山搖。
“快,剪魚線!!”眼見不對,比比東吼道。
後方的關恁一愣,緩緩說道:“我沒帶剪刀……”
幾人都愣住了,望著那昂首的巨鰻。果然,高級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身份出現。
鰻魚的身上長滿了光滑的黑鱗片,在光線不同角度的照耀下會反射出五彩斑斕的顏色。吻部則是一個大吸盤,裡麵有著密密層層的尖齒。
比比東在學校教科書上看到過,鰻魚是吸血的。但這要是被咬一口,可不隻少點血這麼簡單了……對方瞥了他們一眼,猛地俯首紮入水中。
更加強大的拉力猛然襲來,比比東隻感到自己的腰部一鬆,整個人便已飛入空中,向著水麵摔去。
湖水瞬間遮蓋了聽力與視覺,紫色魂環亮起,鱟甲在皮膚上蔓延開來,包裹住比比東。原本模糊的視野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她踩在了湖底的淤泥上。
周圍全是茂密的雜草群,在水中來回晃動著,偶爾還有三兩條小魚從身邊遊過。
“快去叫老師!”水瀾兒焦急的喊聲從岸上傳來。
比比東的身上已然多出一層護罩,她微微一笑,抓住了漂浮在水麵上的魚竿。無論何時,隊友都會在第一時間支援,這種默契感真不錯。
蠍尾快速的擺動起來,帶出陣陣泡沫,比比東向前方快速遊去,很快便看到了那巨鰻。在剛剛的觀察中,她確認了這是一條萬年級魂獸,想不到念念不忘的黑色魂環竟被自己給“釣”到了。
比比東猛地一拉魚竿,飛速地靠近,她雙手抱頭。帶著尖刺的鱟甲狠狠地撞在對方的頭部,鰻魚直接被這一擊撞得恍惚了幾秒。
銀光一閃,刺劍在比比東手中出現。她雙手握劍,高高舉起,用力向下刺去。劍刃瞬間貫穿了光滑的鱗片,令巨鰻依舊激烈的扭動起來。
它不停地凹過身子,企圖反咬一口。比比東絲毫不敢怠慢,尾刃刺出,但鰻魚的表皮過於光滑且堅硬無比,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比比東隻能用力拔出銀劍,紅色的血液瞬間在水中蔓延開來,阻礙了視線,一股血腥味隨之而來。她知道,這種魂獸雖然修為較高,但智商十分低下,不會運用策略等複雜的思維方式。
巨鰻不斷地擺動身軀,那光滑的鱗片讓人根本抓不住。一不小心便讓它溜了出去,水中的血液讓比比東看不清對方的位置。
但液體的流動方向是永恒不變的,比比東靜下心來,仔細地感受著水流的波動。幾乎是在一瞬間,她便感受到了對方的存在。
猛地轉過身,巨鰻那吸盤般的大嘴正好從上方咬來。比比東雙手緊握對方的吻部,由於那奇大無比的力量,她的雙腿陷入了沼澤之中。
眼見那口中的鋸齒離自己越來越近,比比東使出吃奶的勁,但依舊難以阻擋。
突然,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閃。
“外表防禦力強,那內部呢?”
蠍尾從比比東的背後刺出,紮進了對方的吸盤,鋒利的尾刃瞬間穿透了那薄弱的魚皮。鰻魚吃痛,力道猛然加大。
見狀,比比東雙手一放,整個人順勢滑入巨鰻體內。
下一刻,鰻魚再次開始扭動起來,戟刃從它的腹部穿出,劃出一道口子,全身紅色的比比東鑽了出來。
“老師,玉軒姐被一隻大鰻魚拉到河裡去了!”關恁急衝衝地帶著跑來,後麵跟著臉色難看的宗禦。
“你們搞什麼?!”話音剛落,一條巨鰻從水中飛出,重重地落在眾人麵前,引起一陣晃動。三人趕忙站穩身姿,伴隨著巨大的水花,比比東躍入空中,穩穩地落在眾人麵前。
黑色魂環在死鰻頭上升起。
“萬年級彆的嗜血鰻,也算是極品了。”慶仁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比比東在屍體前盤腿坐下。
“我開始吸收了。”
關恁和水瀾兒麵麵相覷,要是她們,恐怕剛才已經淪為巨鰻的午餐了。也隻有“何玉軒”,才能獨自一人在萬年魂獸的地盤裡反殺對方。
“我們……還釣魚嗎?”
二十分鐘後,比比東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
“我的天,這麼快?!”關恁轉過頭來,她依舊一條魚沒釣到。
水瀾兒聳聳肩,苦笑道:“玉軒姐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我的新技能是嗜血魔念,技能期間任何對敵方造成傷害的攻擊都能為自己恢複一定量的魂力。”比比東扭了扭脖子。
“玉軒姐幾級了?”關恁急忙問道。
“三十五級。”當然,這是比比東瞎編的,隻是不想當出頭鳥罷了,她現在可以直接再獲得一個魂環……
……
一輪明月在夜空中高懸著,今天似乎沒什麼雲彩。在空中飛行特彆順暢,王雁飛不需要使用魂技也可以將地麵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任何人想要在夜間的森林裡行動都必須要帶上明光,一是看路,二是震懾魂獸。而手中的照明工具便會形成一個光點,被高空中的王雁捕捉到。
最近營地的周圍並沒有什麼異常,但她依舊不滿足於此,每天都會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如果往森林中央前行的話,王雁便會提升自己的飛行高度,以防飛行魂獸的襲擊。
陣陣氣流劃過臉頰,她抬頭看了看上方的一輪彎月。時不時有小片的雲層從下方掠過,月光將王雁的倒影映在那白色的霧氣上。
自己的肩傷到現在都沒好透,一想到這,她便氣得牙癢癢。
巡邏半徑越繞越大,她的魂力快不夠支撐了。但王雁依舊不死心,又向著前方滑翔了幾裡。
突然,一個新的光點出現在視野的儘頭。隨著距離不斷拉近,越來越多的光點映入眼簾,她的心瞬間跳到了喉嚨口。
“這真的是雪狼連的老巢?!”王雁趕忙向高空飛去,雖然那裡的亂氣流會讓飛行更加困難,但為了安全起見,她必須這麼做。
很快便到達了光點群的正上方,而眼前的一幕讓王雁欣喜若狂。那是一座巨大的營地,裡麵的人都穿著和劫匪一樣的服飾。
而且,她在高空中清晰地看到兩個人坐在最高處。這不就和報紙上報道的雌雄大盜一樣嗎?!
大營設在一座山崖底下,之前王雁飛得都不夠遠,自然無法看到。
……
晚飯過後,眾人正在營房裡玩著卡牌。全隊都已經獲得了魂環,明天早上便可以離開此地。終於擺脫了盜匪團,大家的心情都不錯。這時,一個人影突然闖進來。
“我發現雪狼連的總部了!!”王雁大喘著氣,由於消耗了過多的魂力,導致她在飛回來的途中差點堅持不住,掉落下去。
“大營裡麵差不多一百號人,穿著和劫匪一樣的衣服。而且我還看到了他們的首領,是一對雌雄大盜,和報紙上說的一樣。”
原本熱鬨的氛圍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萬籟俱寂,大家的腦子都在飛速地運轉著。
但思路都是一樣的,這兩天被盜匪團追殺的寢食難安,而索托政府又重金懸賞雌雄大盜。在這個節骨眼上,真不做點什麼?
“對方人這麼多,咱過去不是送嗎?惹不起,隻能躲了……”關恁打破了沉默。
水瀾兒長歎一口氣,說道:“而且我們這麼過去,老師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比比東沉默不語,其實她已經暗下決心,早晚要把著群土匪給撅了。
“聽說你們找到了雪狼連的總部?”帳篷的簾子被拉開,遲墨言走了進來,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比比東。
“你監聽我們?”比比東的臉色瞬間冰冷起來。
“監聽?真難聽,我隻不過想做一筆交易罷了。”邪魅的笑容在遲墨言的臉色綻放開來。比比東上次看見這個表情,還是在擂台上。
“你想要什麼?”雖然比比東不太情願,但畢竟人家也算是幫了他們一把。欠下的人情總是要還的,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
“索托政府正在重金懸賞那對雌雄大盜,我們雙方來個聯合行動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