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當真?!”玉小剛皺著眉頭,難以置信。
“反正陛下是這麼說的。”王廉摸著腦袋,心裡也沒個定數。
“不應該……”
玉小剛眼神閃爍,要說神王下凡,也不是不可能。
可再怎麼說,他自覺和神王關係不一般。難道小三真就撇下他不管,直接單獨見了雪崩一麵?
“不可能,絕不可能。”玉小剛既不相信這種情況,也不願相信。
可畢竟話從雪崩口裡說出來,其權威可見一般。
“哎呀,說句實在,現在隻有靠你了!”眼見玉小剛不表態,王廉也急了。
玉小剛思索片刻,靠在椅背上。
“我真是老了,要是再早10年,不……早5年,這群人屁都不敢放一個。”
“哎呦,彆扯這個了,你要真不想乾了,明天就去找陛下告老還鄉算了!”
王廉站起身來,玉小剛長歎一口氣,麵露難色。
“這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我這老頭子能怎麼辦?”
“他媽的!小剛,彆賣關子了!你腦子比我好,轉得靈清。”王廉將杯中茶一飲而儘,一拍桌子。
玉小剛笑了笑,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那你聽我的?”
“什麼意思?信不過兄弟?”王廉握著杯子,緊盯著玉小剛。
“彆急。”玉小剛知道,這一仗或許已經難以避免,但一定還有辦法從中周旋。
僅僅幾秒過後,他臉上的皺紋便舒展開來。
“陛下與神王有傾向,徐景閣下想統一兵權,可這兩件事情本質上沒有直接關係。”
“沒有直接關係?什麼意思?”
沒有理會王廉的疑惑,玉小剛撐著拐杖,站起身來。
“打仗可以,但絕不能讓徐景來指揮。”
“你的意思是?”話說到這份上,王廉也反應過來,麵露激動。
“沒錯,我們同意徐景閣下的戰略,但推舉彆人。”說罷,玉小剛從袖中抽出一張紙來。
“好!”王廉拍案而起,要讓徐景得了兵權,可比殺了他還難過。
“陛下的態度猶未可知,這件事情由我去提,反正老骨頭一把也不怕死。”
“這……”王廉麵露猶豫,卻麵露猶豫。
雖然他也不想擔風險,可如果真讓玉小剛一個老頭頂雷,自己這個大將軍實在是太丟分了。
“放心,我需要你的支持。”玉小剛明白對方的心思,他拍了拍胸脯,從袖中抽出一卷軸。
“集合你軍中的士官,簽署一份聯名信,支持我。”
“好!隻要你一上奏,王某立刻鼎力支持!!”王廉收下卷軸,神色堅定。
玉小剛笑著點了點頭,主戰的都是徐景的人,如果自己的主子做不了主,那他們還會同意嗎?
“你立刻出城,接下來中央可能會有些亂。無論收到什麼命令,你都要按兵不動。”
玉小剛倒了杯茶,遞給向王廉。此計的關鍵,在於發動邊防守衛力量,證明軍心所向。
在帝國首府,徐景占有絕對優勢,若是對方先下手為強,將各關口守住,那兩人便插翅難飛了。
一旦與軍隊的聯係中斷,那便是死局。
“媽的,管他什麼理由,老子拖個一年半載。”王廉雙手接過茶杯,一口喝下。
來到門口,王廉跨步上馬。他帶上兜帽,向玉小剛行禮。
“路上小心。”玉小剛微微一笑,目送對方的身影消失。
“藍電王,您還真是執迷不悟。”聲音從身後響起,玉小剛麵不改色,卻又笑了起來。
“哎,人年紀大了就是這樣,老頑固嘛。還請轉達,讓你們徐主子多體諒。”
被這麼一說,黑衣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麵罩下的目光也寒了幾分。
“藍電王,您妻女雙全,安享晚年不好嗎?”
話語中的威脅意味已然暴露無疑,玉小剛拐杖點地,竟直接刺穿地麵。
“把千萬子民送上戰場,以求全半身入土之軀?”
玉小剛轉過身來,當看到盤旋在拐杖上的金龍時,黑衣人不禁後退半步。
“當年麵對遠比你們強大百倍的教皇,老夫也未曾懼怕半分。”
……
“軍令乃機密之事!豈容爾輩觀之?!”感受到老頭的目光,軍官趕忙將軍令藏到背後。
“你這是抗命!”軍官一聲怒喝,幾名衛兵圍了上來,老頭紋絲不動。
“誰敢?”老頭側臉瞥了幾名兵蛋子,揚了揚嘴角。
幾名衛兵不禁咽了口唾沫,餘光已然撇到了身後眾人的怒視,幾名將官甚至已將手握在槍把上。
雖然服從命令很重要,但要是惹了眾怒,恐怕連今晚都活不過。
老頭看著軍官,麵色淡然。
“抗命?若北方有亂,而軍不在前線,如何交代?”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兩大帝國間的諜報戰早已人儘皆知,而調動邊防部隊的大動作不可能不走漏風聲,這是巨大的風險。
老頭轉過身去,擺了擺手。
“第三混成旅不會參加這次任務,因為目標超出職務範圍。”
“各位,好自為之。”說罷,他看了看四周的年輕人,便徑直走了回去。
有了這麼一鬨,原本激動的年輕人也開始猶豫了起來。
“我們不去!”幾名軍官下定決心,也直接退出行動。
很快,軍官們分成了兩派,針鋒相對。
當然,所有人明白,分歧的背後隻有二人的鬥爭。
袁立新,西北集團軍大將軍,最高軍事指揮部司令兼參謀長……
何玉軒,海軍總督,第二兵團將軍兼參謀長。
如此唐突的調動,而老將們也看出了不對勁。
京城恐怕有變。
由何玉軒一手提拔的新生派將官,自然與袁立新的親信部下水火不容,各為其主。
“一群蠢貨!違抗了皇室的命令,我可保不了你們!!”
軍官怒吼道,而一旁的衛兵也站了出來。
“此刻,正是立功之時!!爾等為何猶豫不決,止步不前?!”
有了這頓鼓吹,一些建功心切的軍官們再次改變立場。
雖然很快便組織起一隊人馬,但終究有一些軍官沒有聽命。
軍隊分成多路,汽車、馬匹與人群交織在一起,浩浩蕩蕩地向著星羅境內駛去。
……
戴維斯大口喘氣,他猛地抓住治療魂師,對方顯然被嚇了一跳,身體有些顫抖。
“蠢貨!怕什麼?!”朱竹雲怒吼著推開魂師,在床前跪了下來。
戴維斯看著她,目光有些意外。
“陛下難道要聽信讒言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戴維斯看著朱竹雲,神色鐵青。
“陛下!那何玉軒是什麼人,大家都清楚!若讓她掌了權,那我們母子可就……”
說罷,朱竹雲竟用手擦淚,哭了起來。
俗話說,一哭二鬨三上吊。雖然低級,還有些無恥,但卻有用。
“這是怎麼個說法?”戴維斯還沒反應過來,衛兵便敲響了房門。
“報,聖蓮國王求見!”
“陛下,這裡都是外人,我……”朱竹雲看了看衛兵,又哭了起來。
“哎呀,你……先去一旁休息,我們稍後再聊。”戴維斯揮了揮手,朱竹雲隻好退下。
在轉頭的瞬間,她的嘴角卻微微上揚。
隻見聖蓮國王一進房間,便撲通跪地,連聲喊冤。
“陛下,難道您忘了太上皇留下的遺言嗎?”
“你……”戴維斯知道了對方的來意,他的目光陰沉下去。
動一個袁立新,卻牽一發而動全身,人剛抓到,竟就鬨得滿城風雨。
“袁立新護駕有功,文武雙全,忠心耿耿,是太上皇陛下留下的能臣!”
眼見戴維斯沒有態度,聖蓮國王趕忙補充道。
戴維斯的嘴角抽了一下,自己老爹說過的話還不至於忘記,可也絕輪不到一個國王來提醒自己。
“報,阿拉木國王求見!”還未等戴維斯理清思緒,又是響亮的彙報聲。
戴維斯冷笑一聲,並沒有召見對方,而是直接看向聖蓮國王。
“他也是來說情的?”
“陛下,民心所向。”聖蓮國王匍匐在地,回道。
“民心所向……”戴維斯笑得很難看,他知道對方想乾什麼。
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方知道戴維斯明白這一切,卻敢如此逼宮。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可現在卻不是戴維斯的時機,他必須謹慎。
“陛下!”阿拉木國王氣喘籲籲地撲倒在地,聲音顫抖。
“前線來報,各路軍馬皆已啟程,說是要為袁大將軍含冤證明,目標星羅主城!”
“什麼?!”戴維斯神色大變,猛地直起身,這一切都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僅僅過去一天,各路兵馬便以知道消息,而且已經上路,若是沿著公路,恐怕不出一周便可抵達星羅主城。
軍隊反應速度如此之快,下手如此之狠。
雖然袁立新在軍中多年,素有威望,但戴維斯沒想到即便已經拿下對方,其手下依舊敢動用手中軍權反抗。
戴維斯眼神動搖,若是直接翻臉,雙方在主城短兵相接,內戰將會到來,而北邊的天鬥帝國……
想到這,他的臉色瞬間失去血色,仿佛即將溺死,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