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的正式代表、非正式代表和西班牙大使住在皮提宮,董南一行則下榻在城外的波吉奧皇家花園,相互之間就這麼僵持著,完全依賴於美第奇家族的二號人物洛倫佐-德-美第奇來回傳遞消息,不過這倒給了托斯卡納小公主克勞迪婭,跟心上人朝夕相處的機會。一年多沒見麵,克勞迪婭無時不在想念他,雖然說去年董南對她說的一些話和不辭而彆傷了她的自尊心,至今傷口尚未愈合,但她還是克製不住愛傑克-董,每逢想起他就心神跳蕩。她對他的愛絲毫沒有減弱,它深深埋藏在她的心靈裡,給予她內在的力量。她情緒低落時,是愛情安慰她,鼓勵她。她預感要做噩夢時,是愛情驅逐她腦海裡的黑暗……久彆重逢,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然而傑克-董又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忙,好不容易等到二哥洛倫佐離開了皇家花園,她便躡手躡腳地溜出了內院。為了給心上人一個驚喜,她換上了他最喜歡的那套連衣裙,這樣的裝束太過驚世駭俗,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避開人們的視線,加快腳步沿花圃間鋪磚小徑向前奔,跑過圍著整齊矮樹籬笆的百花園,呼吸著空中飄逸的百合花和玫瑰的清香,伴著人造噴泉咕嚕咕嚕的水聲,輕車熟路地來到董南下榻的小院。他正坐在牆蔭處一張石椅上看文件,她滿臉緋紅地撲了上去,靠上他的嘴唇喃喃道,“我想念你,親愛的”,隨即禁不住地貼上去狂吻。董南被吻了個措手不及,連忙輕輕推開她,屏著呼吸說,“我也想念你!”“我知道。”她凝眸注視了他一眼,這一瞥攝魂奪魄。這一瞥似水幽深,眼睛裡的淚潸潸而流。小丫頭成大姑娘啦!這讓董南很是尷尬,同時心中又有幾分悸動。看著她那俏臉潮紅,正咬著薄唇,雙眸緊閉,睫毛微微顫動的樣子,忍不住地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是董南最主動的一次行為,克勞迪婭心裡怦怦亂跳。猛然把手指插入他的頭發,壓緊他的頭,忘情地吮吸了起來。她希望這座花園更加幽靜,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凝固。幾年如一日的禁欲生活,讓董南失去了最後的一點理智,此也如同中了邪般。雙手手動情地撫摩著身前這個小丫頭,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憐愛與感激。當他的手撫摸到她脖子時,克勞迪婭開了腔,“我琢磨你還是不是那樣想念我,要不然,乾嗎一走就是一年多,甚至連一封信都沒有。你不在。就我一個人,姐姐死了,冬天變得更冷。傑克,彆忘了我是要男人不斷陪伴的女人。”她嗔怪地說著。故意將自己的嘴唇從他嘴上移開,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才十五歲的女孩兒,董南莞爾一笑,一邊撫摸著她那火焰般地紅發,一邊微笑著說道:“我這不是和你在一起啦,而且短時間內不會走。”“那我至少還得感謝你有幾天時間陪我囉?”克勞迪婭撅著小嘴,嘴角邊勾起了動人的微笑,刹那間風情萬種。見她閉上了眼睛。董南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捏了捏她鼻子。不無自責地說:“對不起,克勞迪婭。剛才我……我,怎麼說呢……希望你能寬恕我剛才的……”小丫頭急了,從他腿上驀地跳了下來,氣呼呼地問:“哦,傑克,難道你不愛我嗎?”…,“我愛你,”董南低聲說著,輕柔的鼻息吹向她的臉頰,“我現在愛你,將來還愛你。但愛是相互的,克勞迪婭,你現在還小,對一些事情的看法還不太成熟,所以我必須尊重你的選擇。”“嫁給你,就是我的選擇。”克勞迪婭哪能不知道他顧慮什麼,再次鑽到他懷裡,“我愛你傑克,我情願為你獻出身命,我對天發誓。”在彆人眼裡很“奇異”的那副麵孔,在她眼裡卻非常俊美。她一邊說著,一邊細看那不高但卻很直的鼻子和標致的嘴唇,她麵帶微笑享受著這樣的溫存,看著他的唇須,突然產生觸摸的衝動。可她的手指還沒觸摸到,就被他冷不丁地咬住了。“吻我,親愛的,像剛才那樣,”董南柔聲說,將嘴唇湊了上來,並用舌頭輕輕濕潤她那依然沉默的雙唇。克勞迪婭感覺咽喉發乾,她啟開嘴唇剛要說話,他的舌頭便伸了進去,他的壓力使她張開嘴唇,不由自主地作出反應,主動舔著她的舌端,緊接著,二人愈吻愈烈。克勞迪婭一動不動讓他摟在懷裡,以前從未有過哪個男人如此狂吻她的嘴唇,津津有味地舔著柔軟的舌端。隨著他的胡須在自己臉上掃刷,他的雙唇開始在臉頰,在喉部留下火辣辣的痕跡。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每個親吻,每次嗅聞,都給她帶來每陣窒息。董南不停地吻著,但腦海裡卻是穿越前的女友,這讓他有一種強烈地負罪感,突然抬起頭來,一臉誠懇地說道:“克勞迪婭,你是屬於我的,不管現在還是將來。而且我也屬於你,你是我的情人,唯一的情人,我要讓你完全屬於我,我也完全屬於你。”他的聲音輕柔,沙啞,具有著強烈的誘惑力。克勞迪婭伸開雙臂,鎖住他的脖頸,將他的頭拉靠向自己,幾分期待、幾分羞於出口似地一般輕聲說:“傑克,我要做你的妻子,唯一的妻子,我保證忠於你,就像你向我保證的一樣。”這個時代妻子不找情人,跟丈夫不在外麵找女人一樣的難,尤其對像她這樣出身於貴族之家的人。這讓董南十分感動,禁不住地抱得更緊了。她覺得自己的身軀被他的溫暖和力量緊緊拉著,一點點融化,消失在他的懷抱中。一陣顫抖的感覺迅速流遍全身,她覺得他的手滑到自己的臀部,撫摸著。她甚至能隔著連衣裙感到他肌體的力量,這種感覺使她惶恐,使她興奮,使她陷入羞愧和歡悅的混亂境地。她再次覺得他貪婪地吻著自己,他的牙齒咬住她的雙唇。隨後兩人的呼吸混為一體。她從未領受過如此快感,希望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下去。她急劇地喘著氣,董南也停止了親吻,凝望著她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他那炙熱的目光,讓克勞迪婭不由地害羞起來,指著屋裡怯生生的說:“傑克,我想進去吧。”董南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連連搖頭道:“傻丫頭,現在還不是時候。”的確不是時候,這一切早就落到了伯爵的眼裡。他正端著酒杯依靠在一棵大樹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對門不當、戶不對的情侶。“精彩,十分之精彩!”見二人停住了,伯爵大大咧咧的走了出來。一臉壞笑著說:“見到您很高興,尊敬的公主殿下。”“天啦!”…,他的出現讓克勞迪婭羞愧不已,連忙一頭鑽進了心上人的懷裡。董南笑了笑了,一邊撫摸著她的秀發,一邊和聲細語地說:“沒關係的,傑爾是我最好的兄弟。”“是啊,我們都是自己人。”伯爵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側著腦袋打量著正偷看他的小丫頭,似笑非笑地說道:“殿下,您還真選對了人。傑克是一個聖徒,在我看來……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真的。這一點我可以發誓,甚至連索菲亞都常用他來教導我。”海盜見多了,克勞迪婭一點都不怕,甚至還有幾分好奇,忍不住地問道:“索菲亞?”“傑爾的妻子,葡萄牙海軍佛得角分艦隊司令官佩羅德-蒙特瓦侯爵的女兒,還是我給他們做的媒。”自己愛上海盜是一回事,彆人愛上海盜。甚至嫁給海盜則是另外一回事,小丫頭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禁不住地確認道:“索菲亞-蒙特瓦?”“那是她以前的姓,”伯爵重重的點了下頭。不無得意地笑道:“現在叫索菲亞-愛德蒙-堂泰斯,而且還是傑克-愛德蒙-堂泰斯的母親。”這個名字很操蛋,操蛋到了極點,以至於傑克-董抗議過無數次。然而不僅抗議無效,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搞得整個薩累出現了六十多個“傑克”,而且不久的將來他還得成為這些“小傑克”的監護人。小丫頭樂了,依偎著他的胳膊上嬌笑道:“堂泰斯先生,您為什麼非得給您的兒子娶這個名字?”“好記啊,而且很響亮,”伯爵笑了笑,隨即岔開了話題,狡黠地笑道:“殿下,歡迎你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事實上你能有今天,完全得益於我們的幫助,尤其是我。否則你身邊的那個家夥,很可能會成為一個神職人員。”“真的?”“千真萬確,”伯爵挪了過去,把胳膊肘架在石椅上,煞有介事地說:“傑克從不找女人,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在我的印象中像剛才那麼親密的,你好像還是頭一個。”提起剛才的糗事,小丫頭滿臉漲得通紅,一直抿著小嘴在旁邊似笑非笑地傾聽。董南連忙乾咳了兩聲,提醒道:“彆哪壺不開提哪壺,說正經的。”“我就在說正經事,”伯爵不樂意了,拍了拍石凳,“傑克,你不應該讓公主殿下失望,更不能讓自己將來後悔,所以我認為應該增加一些條款,比如像我和索菲亞聯姻那樣,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克勞迪婭欣喜若狂,連連點頭道:“傑克,求你了傑克,我可不想成為寡婦後再嫁給你。況且你剛說過,我是你唯一的情人。”董南當然不想讓她嫁給那個癆病鬼,但這件事太過敏感,想了想之後,凝重地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貿然提出來的話,隻會讓科西莫左右為難。”“不就是悔婚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伯爵可不想看著最好的兄弟繼續打光棍,一臉憤憤不平地說:“那個什麼猶比諾公爵難道比菲力浦還難對付?大不了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老老實實的解除婚約。”哈布斯堡王室做主、教皇作證的婚約哪有那麼容易解除?現在提出來隻會壞事,想到剛剛結束的那一仗讓薩累損失慘重,必須得儘快獲得和平,董南便搖頭說道:“傑爾,克勞迪婭的婚事我們可以再拖一拖,但媾和卻刻不容緩。畢竟經此一役,我們已經大傷元氣了。”…,“可我們贏了,贏得乾淨利落。我可不認為他們還有財力繼續跟我們打下去。”“他們是打不下去了,但他們可以封鎖下去。傑克……彆忘了咱們為什麼要打這一仗?如果不能獲得和平,那我們這一仗就白打了,那麼多錢也白花了,到頭來還得像以前一樣當海盜。”“但他們不願意給我們和平!”“你是指上午那事?”“是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殺幾個人來嚇唬我們。”董南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傑爾,事情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簡單。上午隻是一場戲,表麵上演給我們看得,事實上卻是演給西班牙人看得。畢竟在這個問題上。教廷不能那麼快就妥協,必須作出一點表示。”伯爵糊塗了,指著佛羅倫薩的方向,一臉疑惑地問:“你是說那個紅衣大主教想媾和?”董南給了他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廢話,如果不想,那咱們的幾十萬金幣不是白花了?”“那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談判?”“萊奧波爾多伯爵做不了主,菲力浦的旨意沒到之前,談了也是白談。”董南沉思了片刻,繼續說道:“當然,我們也不能就這麼乾等他們。有必要在正式談判之前施加一點壓力。梅爾斯艦隊已經到位的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幾天他就得老老實實的求我們談。”克勞迪婭對傑克-董的事業並不是一無所知,但還是不敢相信他們真打敗了西班牙人。連忙問道:“傑克,你們真打敗了西班牙海軍?”“是的,確切地說,應該是西班牙陸軍,”董南點了點頭,若無其事地說道:“海軍沒多大損失,就搶了他們一艘戰艦。”“你們還搶了白銀艦隊?”“嗯,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一切都得到了證實。克勞迪婭禁不住地歎道:“我的上帝,德雷克也沒這麼大膽!”“德雷克算什麼?”伯爵樂了。放下酒杯洋洋得意地說:“哪有我們這樣真刀真槍的過癮?如果他們再不休戰,那我們既然能搶他們一次。就能搶他們十次,搶到他們主動求饒為止。”說話間,尤裡奧洛夫局長在奧普多爾的陪同下匆匆走了進來,見克勞迪婭依偎在董南身邊,二人頓時傻眼了,奧普多爾更是一臉苦笑著說:“親愛的,難道你還想進修道院嗎?天啦,還穿成這樣!如果你母親在的話,非得立馬把傑克絞死。”小丫頭跳了起來親了他一口,滿臉通紅地說:“哥哥,我知道你會為我們保密的。”董南可沒時間繼續跟小丫頭打情罵俏,連忙乾咳了兩聲,急切地問道:“奧普多爾,羅馬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教皇陛下原則上同意了你們的條件,但對出兵時間和數量有些異議,他要求你們必須在年底前參戰,參戰人數也不能低於一萬人。除此之外,參戰官兵必須接受教廷指揮,他會派出一位紅衣主教擔任最高指揮官。”說是一回事,上了戰場則是另外一回事,董南可不認為養尊處優的紅衣大主教會身先士卒。但出兵人數卻把他給難住了,畢竟整個薩累就那麼幾萬人,如果再動員一萬大軍,那還不成為柏柏爾人的目標?見董南皺起了眉頭,尤裡奧洛夫局長連忙說道:“傑克,我們或許可以在俘虜上做做文章。要知道對他們來說給誰打仗都一個樣,隻要能給他們按時發餉。”…,“西班牙人那邊呢?我可不認為他們光要那幾百個貴族。”“事實上我們也用不了那麼多人,”尤裡奧洛夫局長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說道:“陸戰隊兩千五、步兵團三千、騎兵團一千五,這麼一來隻需從中挑選三千人。”伯爵反應了過來,連連點頭道:“教廷不是要指揮權嗎?到時候把這三千人交給那個紅衣大主教,他願意怎麼折騰就讓他怎麼折騰。”“這倒是個辦法,”董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不過我們得儘早準備,尤其是後勤補給。這樣……你給家裡回個信,讓他們把參戰人員的身高、體形和腳的尺寸都測量下,統計後立即報過來,我們先把冬裝和鞋帽準備好,另外再采購點馬匹和其他物資。”“的確很有必要。”薩累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伯爵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異常嚴肅地補充道:“除此之外,還要勘察行軍路線,收集有關戰區的所有情報。”真是幫雷厲風行的主兒,正式談判還沒開始,他們就準備做參戰準備了。儘管奧普多爾對他們很了解,但像這樣涉及到核心機密還是頭一次,忍不住地問道:“戰馬不帶不過來嗎?”“不帶了!”董南搖了搖頭,“所有戰爭物資全部在佛羅倫薩采購,包括戰馬和燧發槍在內。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甚至可以就地招募一些對神聖羅馬帝國熟悉的軍官,並著手組建遠征軍參謀部。”“軍官不要招募了,畢竟我們也得派兵參戰,完全可以加入進來,組建一支統一指揮、統一補給的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