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婆子想到這裡,恨不得把楊嬸子拽出來,狠狠地扇她幾巴掌解恨。好在錢婆子還有理智。她雖然恨楊嬸子、不想理會,可聽到她叫著自己的姓問自己,知道不理會根本不合適,遂便淡淡地說道:“她嬸子,我是來找大丫的,有話想跟她說道說道。”楊嬸子聽了,不由脫口而出道:“喲,原來你是來找大丫說話的呀?這一大早的,來得也太早了吧?大丫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總得容她好好地歇息歇息再說話吧?”楊嬸子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心裡卻忿忿地思索著。明明就是來堵二丫家的門的,卻硬要說是找大丫說話,她這人啊,還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重,哼~,現在可不是以前錢家有錢有勢的時候了,想強按著人低頭,怕是不成了。大丫的心裡其實明明白白的,聽了楊嬸子的提點兒,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兒,隨後便笑看著錢婆子譏誚地說道;“這一大早的正吃飯的,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呱噪聲,你說有事兒找大丫?怕……不是什麼好事兒吧?”錢婆子聽了大丫的話,眼睛登時就變得銳利起來,心裡嘀咕著,合著這丫頭什麼都知道了,那自己也不用裝了,有什麼隻管說什麼就是了。她想到這裡,便狠狠地剜了單雅一眼兒,看著大丫怒聲說道:“大丫,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嬸子也不多囉嗦,有什麼便說什麼了啊,當初你家三丫為了給你娘看病,可是自願賣給我家寶兒做童養媳的,後來我見三丫病得厲害,心裡直惦念著家裡,便把她送回來家了,誰知好心沒好報啊,不僅被二丫騙回了三丫的賣身契,竟然連她賣身的銀子都不給,這算哪門子的理啊?嬸子見你在鎮上馬府裡當值,心又善,應該是個明理的人,所以一大早便帶著寶兒過來了,今兒你可得給嬸子一個說法,要麼讓三丫繼續回去給我家寶兒做童養媳,要麼你們就把她賣身的銀子給還了?總這麼拖欠著,也不是一個辦法啊,對不對?”錢婆子說著,便得意地橫了單雅一眼兒,隨後便徑自挎著胳膊白了大丫一眼兒。大丫見了,心裡不由冷笑起來,這聽過賊喊捉賊的,還第一次見到騙子指著彆人說是騙子的。錢婆子見大丫瞅著自己徑自笑著,以為她怕了,心裡不由得意起來,故作氣怒地繼續說道:“依嬸子看啊,這好人可是萬萬做不得的,當時也是嬸子心軟,見三丫跑來跑去沒能借到銀子,便好心地要主動借給她銀子,誰知她卻眼淚汪汪地說,嬸子,不用借了,我娘的病花銀子多,這麼著吧,你給我二兩銀子,我給寶兒做童養媳吧。唉,這明明是三丫主動要給寶兒做童養媳的,如今她卻反咬一口,處處說嬸子的不是,也怪嬸子啊,當時乾嘛要心軟……”她說到這裡,猛然被一道稚嫩的聲音給打斷了。小石頭憤怒地說道:“你胡說,我三姐隻是借銀子,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賣身,是你、是你騙著她在賣身契上簽了字,如今倒咬一口的人也是你,你個壞了心的惡婆子,竟然還在這裡胡說八道。”小石頭說著,怒氣衝衝地就要衝過去,卻被單雅緊緊地給拉住了。單雅冷冷地瞅著錢婆子淡淡地說道:“真得假不了,假得真不了,咱們也鬨過好幾次了,怎的你以前不這樣說?到了村長家的時候不這樣說?今兒見了我大姐,倒口口聲聲地這樣說了呢?”錢婆子聽了,臉兒登時一變,指著單雅憤怒地說道:“三丫,你在我家的時候,我可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啊,怎麼你如今翻臉不認人了呢?莫不是以為你大姐回來了,就有人給你撐腰了不成?”她說著,便用眼角兒覷著大丫。大丫見錢婆子的矛頭直指向自己,不由笑著說道:“大丫才多大啊?哪裡就能給她撐腰了?人都欺負到門上來了,大丫也隻不過就問了一句?這誅心的話便連珠炮似地轟過來了,怎麼?難道你一直以為當日咱們村長判錯了?大丫可是聽說了,當日村裡可是有許多人都去村長家裡看到了,到底誰在這裡紅口白牙說瞎話,大丫想著大家的心裡定然都明明白白的吧?”大丫說著,便不屑地白了錢婆子一眼兒。其實,錢婆子的心裡很清楚,再讓單雅給自家的寶貝兒子做童養媳,已經是千難萬難了。更何況,她現在從心裡、眼裡已經不希望單雅做自家寶兒的童養媳了。原本,她見單雅人長得不僅俊俏,還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以為她很好拿捏,才動了這個心思的。可是,自從單雅醒過來之後,整個人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以前,單雅哪裡懂什麼拳腳功夫啊,但是,現在她的身體卻異常地敏捷,錢婆子可是聽人說單雅打過單成的。那單成是誰啊?他雖然算不上村裡的小霸王,可也不是隨便任人欺負的。如今,單雅連單成都敢打,還打得他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這樣的童養媳再好,給她個膽子,她也是萬萬不敢要的。她可是心疼寶貝兒子的,要是錢寶兒被單雅給打壞了,那她豈不是要心疼死?可這口氣不出來、長時間地擱在心裡,也不是個事兒啊。每每想起這件事,她的心裡就跟被刀割了一般。不行,這口氣她一定要想方設法吐出來,讓那個死丫頭好看。因此,打錢婆子聽說大丫回來了,就動起了歪心思。她想著大丫大半年才回來,定然會帶回好些兒金銀細軟。大丫她可是見過的,那就是一個溫柔、嫻靜的丫頭,說話柔柔的,從來沒跟人紅過臉兒,就是她的性格,也跟二丫差不多,好拿捏著的。雖然大丫為了爹爹自賣自身進了馬府,多了一些兒見識,但她始終都是呆在深宅大院裡,想來性子變化不大。再者說了,她的年齡頂多也不過十五歲,又哪裡是自己的對手?若說那單雅麼?她自醒來之後,就是一個怪胎、妖胎,大丫說什麼也不可能象她一般,跟長輩頂嘴、吵鬨的。錢婆子這般想著,心裡便有了主意,美得不行。她都佩服死自己了,暗自讚著自己聰明,竟然能想到這麼一個一箭雙雕好主意。錢婆子越想越高興,心裡美滋滋的,暗自得意地嘀咕著。哼~,你個死丫頭,就等著吧,敢跟我鬥,不僅讓你身敗名裂,還要讓你大姐把帶回來的金銀細軟乖乖地給我奉上來。錢婆子想到這裡,心裡暗自高興,隨後便是一歎唉,家裡的銀子是越來越少了,****吃得都是老本,地裡出產的莊稼,也賣不出一個好價錢,去年硬是賠了,今年還不知道回怎樣呢?這銀子能多一個是一個,總比****吃著老本強啊。因此,今兒一大早,錢婆子不僅自己早早地醒來了,還把她的寶貝兒子錢寶兒給弄醒了,興奮地跟他說了自己要去找單雅算賬的事兒。錢寶兒一聽,見娘要去欺負那個死丫頭,他的心裡彆提多高興了。他可是記著的,前幾次碰到那個死丫頭,自己不僅一點兒好處沒撈著,還被欺負得很慘。這一次,他不僅要撈回本來,還要把那個死丫頭踩在腳底下,狠狠地跺上幾腳,直到她求饒,再放開她,以解他的心頭之恨。就這樣著,兩個人早早地吃了飯,便興奮地奔著單雅家來了。可是,錢婆子萬萬沒有想到,大丫竟會是這麼個態度,她說話雖然不是很強硬,可是聽話聽音。錢婆子自然聽出來了,大丫說得句句都直直地指向自己。這大丫不是一向溫柔嫻靜的麼?怎的今兒竟變得咄咄逼人了?倒好似比單雅還要厲害幾分呢?錢婆子這般想著,不由微微蹙了蹙眉。隨後,她便看向大丫,笑著故作和藹的樣子說道:“喲,大丫,嬸子哪裡敢說村長斷得不公啊,這不是已經不再糾纏著三丫做童養媳的事兒了麼?那賣身契嬸子可是早就還給二丫了,但三丫的贖身銀子卻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給嬸子的,嬸子都等了這麼久了,難到就不能來問問?”她說著,眼睛便剜過單雅,直直地看向大丫。單雅聽了,不由笑了起來,看著錢婆子說道:“合著三丫在你家沒黑沒夜的勞作,都是白乾的啊?”錢寶兒聽了,當即便瞪著單雅惱羞成怒地說道:“我家還給你吃飯了呢?你怎麼不說?”單雅見了,好笑地說道:“三丫當日沒黑沒夜的在你家裡忙活,吃得不是糠就是拿一點點可憐的剩飯剩菜,病了也不給看,任憑三丫自生自滅,見三丫醒不過來了,怕汙了你兒子的名聲,就直接叫人丟回家了,難不成三丫還要感謝你們不成?”錢寶兒聽了,色厲內荏地盯著單雅狠狠地說道:“你胡說。”他說著,便要衝過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