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著感覺不到,可當單雅進到麥芒飛舞的場地中,心裡暗自嘀咕著,幸虧把自己包裹嚴實了,要不然,隻怕此刻麥芒、麥屑弄得身上紮得難受了。單雅跟著楊劉氏快速地穿過了麥芒飛舞的地帶,終於來到了裡邊兒。她這才發現,這裡竟然垛著捆好的麥子,地上擺著三個大鍘刀,在每個鍘刀旁邊兒,蹲著一個人,正抓住一大把剛割下來的麥子往鍘刀下放。接著,單雅就發現,拿著鍘刀的婦人用力往下一壓,麥穗和麥秸稈便分了家。隨後,地上蹲著的婦人又抓了一大把割下來的麥子往鍘刀下放。三個鍘刀的動作一樣樣的。她們一直這麼周而複始著這樣一個動作。單雅看了一會兒,都感覺枯燥,更何況不停重複著這個動作的婦人呢?楊劉氏見單雅一直盯著看,笑著解釋說道:“這個活看著輕省,其實是個技術活,一不小心,可是會鍘到手的,特彆講究配合的,走吧,咱們到那邊兒看看,那邊兒的麥仁基本上都打好了。”她說著,便拉著單雅朝著正拾掇麥子的人們走去。單雅仔細一看,見這裡果然基本上都是麥仁了,不由好奇地問道:“這裡既然已經都是麥仁了,怎麼還要攤開來啊?”楊劉氏見了,忙笑著解釋說道:“三丫,這些兒麥子都是九成熟的時候割下來的,一定要曬的,不然不好收藏的,容易黴掉的。”單雅聽了,不由疑惑地問道:“嫂子,九成熟?那不是還沒有熟透麼?”楊劉氏聞言,不由笑著解釋說道:“三丫,麥子若是熟透了,麥仁就掉到地裡去了,不是白瞎了麼?所以,咱們都是九成熟的時候割的,割下來後,多曬曬也就是了,總比瞎在地裡強多了吧?”她說著,由衷地讚歎說道:“今年得老天爺垂憐和東家的照顧,讓我們有了喜人的豐收,你看看,打穀場上的人們,哪一個不是歡歡喜喜的?”說著她便朝著忙碌的人們指了指。單雅聞言,情不自禁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不管是拿著木槌擊打麥穗的人,還是拿著鍁板仰撒麥子的人;不論拿著鍘刀分割麥穗和麥秸稈的人,又或者忙著拾掇鋪展晾曬麥子的人;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那笑容發自內心,由衷地感到滿足與幸福。單雅看著這樣的場景,不由也被感染了,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嫂子,這就是豐收的喜悅吧?”楊劉氏聽了,笑著歡喜地說道:“可不是,就是豐收的喜悅,你看看她們,一個個臉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笑得多開心啊,今年是個豐收年,家家戶戶餓不著了,你說他們開心不?”不等單雅回話,就聽到旁邊兒一個正在忙著的婦人笑著說道:“今年麥穗這麼飽滿,一畝地產得又那麼多,能不喜人麼?東家又那麼知冷知熱,咱這日子過得有奔頭了啊,她嫂子,你來了,這位是誰呀?”那婦人說著,便看著單雅問楊劉氏。楊劉氏見了,笑著說道:“我說她是東家,你信不信?”那個婦人見了,微微一怔,隨後便看著楊劉氏笑著說道:“信的,怎會不信你呢?”她說著,便看著楊劉氏使了一個眼兒,意思好似是問可確定。楊劉氏笑著對著她點了點頭。她詫異了一瞬間,隨後就恢複了原來的神色,笑著說道:“真想不到,咱們的東家這麼小。”單雅見了,笑看著她點了點頭,隨後又跟她說了幾句話後,楊劉氏便想把單雅安排在這裡做活。單雅聽了,卻立馬搖著頭看著楊劉氏笑著說道:“嫂子,三丫還是跟著你吧?你做什麼,三丫便做什麼。”楊劉氏見了,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三丫,那可不成,嫂子可是在那邊兒揚麥子的,就是咱過來的時候,麥芒飛舞的地方,你還是留在這裡吧?”她說著,便要跟剛才打招呼的婦人交代一下。單雅見了,自然是不依的,忙拉著楊劉氏笑著懇求地說道:“嫂子,你就讓三丫跟著你吧,要不然,三丫這一身衣衫豈不是白換了?”楊劉氏見單雅一定要跟著自己,性子還非常固執,遂便隻好無奈地答應了,卻苦笑地看著單雅說道:“三丫啊,那個活計可是很苦的。”單雅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嫂子,三丫不怕的,走,咱們快去忙活吧。”她說著,便推著楊劉氏笑著往麥芒飛舞的地方快步走去。麥芒飛舞的地帶,此時是碎屑飛舞,漫天灰塵。楊劉氏本待再勸一次單雅的,見她興衝衝地朝著那邊兒走了過去,隻得快步跟著走了過來。待到了揚灑麥子的地帶,單雅拿起工具興奮地揚撒了幾下子,胳膊就感到酸酸的。單雅見眾人都不停地揚撒著,遂又奮力地繼續揚撒起來。還真不錯,最後她倒也咬牙堅持了一個時辰。楊劉氏見單雅累得實在揚不動了,便忙忙地勸說道:“三丫,彆強撐著,你沒做過這個,已經很不錯了,快歇著吧,不然你的胳膊明兒可是不能動了,你快去那邊兒歇著去,一會兒嫂子帶你回家。”單雅此時感到胳膊確實很酸痛,也不再強撐了,來到了楊劉氏指著的地方,坐下歇息起來。忽然,一碗水端了過來。單雅扭臉一瞅,發現竟然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小姑娘,跟小石頭差不多大的樣子,不由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裡負責給大家送水麼?”那個小女孩笑著點了點頭,指著身旁兒的幾個小丫頭說道;“我們幾個負責送水倒水的,嬸子們、嫂子們若是渴了,叫一聲,我們便會把水送過去喂她們喝。”單雅聽了,不由好奇地問道:“你們這麼小,竟然也有分工啊。”那個小姑娘笑著說道:“那是,爹娘說了,東家好,我們都要儘力,怕天上下雨,所以才忙著收割的,等到收割完了,我們就不會再挨餓了,到了冬天,就不怕餓肚子了。”單雅聽了,不由一陣感慨,看著小姑娘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是誰家的孩子?”那小女孩笑著伸手指著楊劉氏說道:“我叫木棉,那是我娘。”單雅見了,這才知道她跟楊劉氏竟是母女,遂便笑著問道:“木墩是誰啊?”木棉聽了,急忙笑著說道:“他是我哥哥,不過他不再這裡的,今兒他在田裡割麥子的。”單雅聽了,瞅著木棉笑著點了點頭。木棉卻徑自說道:“姐姐,我哥哥跟你差不多大,他可厲害了,昨兒一天就割了那麼多的麥子。”她說著,把胳膊伸展開比劃著,一臉兒的自豪。單雅見了,不由笑著說道:“你跟你哥哥可真能乾,比姐姐強啊。”木棉的小臉兒立馬紅了,看著單雅羞澀地笑著說道:“姐姐是才學的,自然慢了,揚麥子可是個很累的活計,一般人都乾不了的,姐姐已經很不錯了。”單雅聽了,不由喜歡起這個小丫頭來,便跟她說起話來。單雅歇息了一會兒後,便又站了起來,走過去繼續忙活起來。一天下來,單雅才算知道了什麼是真正得累。那就是無論是蹲著、坐著、躺著、站著,全身哪裡都難受,就沒有一處感覺舒服的地方。最最可氣的是,不僅沒胃口,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因此,單雅哺食都沒吃,便被楊滿根派車給送了回來,並一再囑咐她,這幾天在家裡休息,哪兒也彆去了。單雅被送到家裡,把單香唬了一跳。單香哪兒見過這麼疲累的單雅啊?因此她是忙前忙後地噓寒問暖。當聽單雅說是自己在那裡勞作累得的時候,單雅不由皺著眉頭埋怨地說道:“三丫,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啊?若是自己種地,乾嘛要佃給人家種啊?唉,你真是有福不會享,快,到炕上躺著歇息去,隻怕休息兩天才會過來的。”她說著,便要攙著單雅進東屋的炕上坐。單雅見了,忙對著她擺了擺手說道:“香姐姐,你彆大驚小怪,三丫沒事兒,就是累著了,歇息一會兒就好了。”單香聽了,苦笑地說道:“你呀,就是個操心的命,這身體力行的事兒以後可彆做了啊,楊大叔他們都是種地的出身,早就習慣了,你哪裡受過這些兒苦啊?以前嬸子在的時候,哪兒會讓你做這些兒活計啊?頂多讓你做做針線罷了。”她說著,便端了一碗水遞給單雅,笑著說道:“喝吧,裡邊香姐姐加了一點兒鹽和糖,喝了好好補充一下體力。”單雅聞言,不由笑著讚道:“香姐姐,你怎麼知道糖鹽茶補充體力呀?”單香笑著說道:“自然是嬸子告訴的,嬸子懂得可多了,可惜我跟嬸子相處的時間太短了,你還是問二丫吧,她懂得可多了,都是嬸子告訴的。”她說著,憐憫地看了單雅一會兒,隨後試探地低聲問道:“三丫,你真得不記得昏迷前的事兒了麼?”(。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