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被懷疑偷人了!清婉原以為,整個王府雖然是在王氏的掌控下的,但至少她的小院,她還是清理的很乾淨的,隻是卻還是清掃漏了!她不敢想象,若是她沒有去北疆,聞了這鳳尾草七八年之後,她有什麼後果!又或者,春分和秋月因為臉皮薄而未對她說這件事情,她回府後又繼續聞著這鳳尾草的味道,又是何後果!想到此,她便覺得,身子一陣陣的發冷……她喝了藥,想想還是吩咐秋月道:“秋月,你將藥渣處理了,不能讓任何人拿到,知道了嗎?”秋月見她麵色凝重,便表情嚴肅的點點頭,清婉又接著吩咐道:“還有你跟春分的藥,藥渣也要處理乾淨。舒榒駑襻”“夫人?”春分不解的問道。清婉搖搖頭:“我暫時分不出精力去應對那麼多事情,等我救了夏至,找出我們院裡的釘子,再將孫福兒安頓好,才能騰出手。”清婉抬頭看了看春分和秋月,笑著繼續道:“你們倆先好好調養著,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稍晚的時候,清婉在屋子裡沐浴洗去了一身的風塵,而後便歇下了。但王氏屋子裡,卻是一整夜的燈火通明!“嬤嬤,你說她真的懷孕了?”王氏不確定的問著。近來,楚白弛愈發的寵溺著晚荷那個賤人,幸得她在王府經營多年,若非如此,整個王府後宅還不成了晚荷的天下?王爺對她,可算是有求必應了!她真是後悔,當初沒有將她給解決了!在府裡第一次見到晚荷,她就知道這個女人能讓男人瘋狂,天生媚骨,一顰一笑都帶著魅惑,能讓男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如今,她隻想讓自己的兒子接掌王府,她才有出路。王嬤嬤思索著道:“王妃,咱們在這裡猜來猜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的,她不是請了大夫嗎?大夫總是開了方子的,不若我們將那方子討回來看看不就知道嗎?再不濟,將她的藥渣弄回來也是一樣的。”王氏閉眼淡淡道:“好了,這事你去辦。王爺,我已經不指望了,若不是為了城兒,我必須做個賢良的主母,該死的!我早就魚死網破了。”王嬤嬤知道王氏這兩年過的不如意,但王氏的脾氣也越來越壞,往年還能聽進兩句勸,現如今,卻是無人敢勸了,王嬤嬤也隻是看在眼裡,卻不敢多言。而恭親王妃鄭氏在接到侄女的來信後,便開始了對恭親王側妃曹氏的動作。一開始,她覺得恭親王就愛鑽進曹氏的院子是因為曹氏長的嬌俏可愛,一張嘴又甜,說起話來媚中帶惑。現在想來,卻完全不是如此!鄭娟蘭一邊著手對付曹氏,一邊,她也與王氏有著相同的目的——不惜一切讓楚銘城坐上世子之位!所以,她也是萬分的關注著清婉那邊的事情。第二天,清婉卯時便起身了,梳洗一番之後,隻稍微用了些稀粥,便帶著春分和秋月準備去王氏那兒請安。還未出門,便聽到門外小丫鬟稟告道:“夫人,孫姑娘求見。”清婉一陣頭痛,隻道:“讓她進來。”“嫂子這是要去給王妃請安嗎?”孫福兒進門便拉著清婉的胳膊,笑嘻嘻的問道。清婉點點頭:“正要遣人去給你說一聲的,你若現在無事,我們便走吧。”孫福兒今日穿了一件豔紅繡金邊牡丹裙,配上一件滾了紅狐毛領的襖子,顯得很是妖嬈美麗。清婉卻有些驚異,她不記得在北疆的時候,她有穿過這身衣服。而她,也在北疆呆過這麼長時間了,按理說,北疆時做不出這樣的工藝的。那這身衣服,是她原就有的,還是到了京城之後才買下的?衣服雖然很新,但看著款式,卻不像是新的,她不確定京城最近兩年是不是又流行起複古來了。她盯著那身一衣裳半晌,最後撇過眼睛,隻微微道:“孫妹子這身衣服倒是吸引熱的眼球。”孫福兒一臉的開心模樣:“是嗎?我這麼穿著去見王妃,不算失禮吧?”清婉好想上去給她兩下,尼瑪不算失禮吧?怎麼不失禮!說白了,你什麼身份,還沒有讓恪親王府的王妃去接見你啊!妹的!一邊的春分和秋月也是看著孫福兒各種不爽,穿的這麼惹人眼球,喧賓奪主的是想乾什麼?她們都暗暗在心裡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清婉隻是淡淡說道:“你若不想失禮,便待在小院就好。”孫福兒卻是一臉笑意:“嫂子說笑了,怎麼說我都是楚大哥的客人,不去見主母,實在於理不合。”“那便走吧。”跟在清婉身後的春分和秋月兩人相視一眼,最後春分悄悄的拉了拉清婉的衣袖,小聲道:“夫人,您,要不要去換件衣服?”清婉朝著自己看了看,隻穿了一件寶藍色襦裙配著同色係的外衫,頭上也隻簪了一支金步搖,並一支紅寶石的釵子。餘光一掃間,便看到了孫福兒眼底得意的光芒,清婉麵色微微一冷,道:“雖說是人靠衣裝,但若認不清自己的身份,胡亂穿著,隻會徒惹笑話罷了!富貴裝點,並不是什麼人都能襯得起的。”孫福兒麵色一僵,她沒料到顧清婉會說這麼直接這麼毒的話,但也隻是一瞬,便又恢複了笑意盈盈,語氣透著三分天真,道:“是呢,我也知道我隻被北疆門千總的妹妹,自然不很富貴,太過貴重的我襯不起。但,有些人有些身份更是要不起的。”清婉隻微微笑了笑,沒有接話,率先提步走了出去。她對著身後的春分和秋月吩咐道:“你們二人走快些,跟上來,莫讓王妃久等了。”春分和秋月小步跟了上來。去了正房,清婉覺得再次踏進這裡,總感覺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王氏還是坐在首座上,穿的一派雍容,清婉盈盈一拜,道:“給王妃請安,王妃萬福。”“起吧。”王氏的聲音中,似乎透著些許的憔悴,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清婉心中更加呃好奇,她離開的這兩年,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清婉微微抬起頭,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王氏身邊的丫頭,紅綃和澄碧。此時,兩個丫鬟都是一臉木然的站在王氏身側,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讓清婉看出了她們的拘謹。王氏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一次再來到這裡,她竟然感覺到,這兒的氣氛如此的壓抑。小丫鬟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給王氏倒茶,王嬤嬤立在一邊,沒有吩咐絕不多話。清婉總覺得有些地方透著怪異,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卻還是未曾有什麼發現。“母親,媳婦來給您請安了。”門口響起了鄭氏的聲音。今日的鄭氏打扮的異常的雍容,一身華貴的紫色,貴婦的氣質儘顯,這麼一對比,清婉立時便被比了下去。鄭氏的聲音稍稍停頓,仿佛是才看到清婉在一般,訝然道:“原來大嫂也在啊,大嫂倒是孝敬,我這個做弟妹的可是被你給比下去了。”說著,鄭氏掩嘴笑了笑,然後自顧自的坐到了王氏的身旁,道:“母親,媳婦知曉您最近胃口不太好,這不,一早起身幫你熬了些粥呢。您看看,合不合胃口。”王氏麵上露出了些許笑容,笑罵道:“就你會討巧。”鄭氏笑著躲過了,接著又狀似不在意的問道:“咦,大嫂怎麼不做?”“呀,大嫂你身側這位姑娘時誰?生的這般好看。”清婉還沒說話,孫福兒便拜了下去,開口道:“孫福兒給王妃,二夫人請安。因著北疆戰亂,是楚大哥讓嫂嫂帶我來這兒避難的。”鄭氏道:“原來是大伯的相識。”語氣頗為不自然,說完還看了清婉一眼。清婉笑笑道:“她的兄長救了夫君,如今她們家隻剩下她了,我們總要代為照顧的。”王氏看著孫福兒身上穿著的衣服,臉色連著變了幾變,心裡早已翻滾起來,她陰晴不定的看著孫福兒好一會兒,才道:“來,坐這兒來。”“大嫂怎的不坐?”王氏這才看向清婉,隻淡淡吩咐道:“你也坐下。”孫福兒坐在了王氏的對麵,臉上掛著笑容,始終笑意盈盈的。王氏心裡一直在不安著,她看著孫福兒問道:“你說你叫孫福兒?”孫福兒笑的很是得體,點頭道:“回王妃,是的。娘親說,我是個有福氣的。”“娘親?你娘親叫什麼?”王氏問的很是急切,這讓清婉非常不解。本來,她剛剛回府來給王氏請安,王氏沒有做做麵上工作關心關心她,她雖覺奇怪,但也能理解。可此時,王氏卻是完全將她拋在了腦後,反而對孫福兒感興趣起來。清婉怎麼想,都覺得很是怪異。“娘親夫家姓錢,我是跟著娘親姓的。”“你娘親姓孫?”孫福兒點點頭,笑看著王氏。王氏卻顯得很是慌亂,她忽然又想起了那日的夢,她夢見了周氏,夢見的萬條毒蛇,吐著紅信向她遊去,她掩飾的喝了口茶水,卻被燙到了。“呸!”隨即,茶杯碎裂的聲音傳來,屋子裡有一瞬間的靜謐,王氏罵道:“誰沏的茶?這麼燙。”一個小丫頭趕緊跪下來請罪:“王妃恕罪,是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王妃饒命。”王氏看了王嬤嬤一眼,道:“拖下去!”小丫頭被拖了下去,清婉聽到那個小丫頭嘴裡的慘叫聲,求饒聲可驚恐的哭泣聲,隱隱的透著一股深深的絕望。清婉的目光不著痕跡的在王氏和孫福兒身上遊移著,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孫福兒自小生活在北疆,按理說王氏不可能如此對她。鄭氏看著氣氛不好,便很是賢惠道:“母親何必為了一個小丫頭生氣呢?氣壞了自己身子可不值當。”王氏衝著鄭氏笑了笑。清婉也問道:“對了,王妃是不是認識福兒她娘親?”王氏手一抖,迅速的抬起頭看著清婉,卻見她還是淺笑著,仿佛真的是隨口問出聲的一般。王氏問道:“為何這麼說?”清婉趕緊回道:“王妃,我沒彆的意思,隻是看您似乎對她的娘親很感興趣,所以才這麼問問的。”孫福兒低下頭,眸中斂去冷笑。再次抬起頭時,她輕笑著說道:“楚大哥也是不放心我,隻是,我在王府叨擾了,真是不好意思。王妃覺得我這身衣服怎麼樣?”王氏看向孫福兒身上的衣服,眯著眼睛冷然道:“很好。”“是嗎?這是娘親留給我的呢。是她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了。”“那你可要好好保存了。”孫福兒笑道:“王妃說的是呢。”王氏不再與孫福兒糾纏,看到清婉坐在一邊,驚覺自己剛剛露出了太多的破綻,心裡暗恨著孫福兒太不知事,卻是笑著問清婉道:“一路從北疆回來辛苦了,路上沒遇上什麼事兒吧?”清婉搖頭道:“謝王妃關心,沒遇上什麼事兒。”“這就好,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一路過來,你們也辛苦了。”清婉點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給王妃請安。”王氏擺擺手,“行了,下去吧。”清婉和孫福兒走了,鄭氏卻還留著,王氏看著鄭氏問道:“你還有何事?”鄭氏笑道:“母親,媳婦有件事還請母親應了。”王氏微微皺眉,顯得有些不耐,卻還是問道:“什麼事?你說說看。”鄭氏起身,很是正經的朝著王氏行了一禮,道:“是這樣的母親,前些日子媳婦找了大夫確診了,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母親讓媳婦管著針線房的事兒,這本是媳婦的榮幸,能跟在母親身邊學習。隻是如今……怕還是要勞煩母親了。”王氏麵上一臉喜色,道:“兩個多月了?好,你這孩子,懷孕了還過來做什麼?天大地大都大不過你肚子裡的孩子,針線房的事情,我幫你管著便是,現在你先回去休息去吧。”鄭氏道:“是,母親。”王氏拉過她的手道:“你啊,就好好在院裡歇著吧,那些個小妖精,不用管她們,給王府生下個健健康康的長孫才是正經。”鄭氏羞澀的點點頭。“那母親,就要多多勞煩您了。”王氏道:“下去休息吧,待會兒叫人請個大夫過來好好看看。”清婉出了王氏的院子,便朝著自己的小院走去。“大嫂。”清婉回頭,恰看到身後站著一個男人,很高,形容與楚銘宣有幾分相似,看著模樣,也比以前俊朗了許多,清婉朝著楚銘城福了福道:“小叔。”楚銘城上前道:“大嫂真是會****丫頭。”清婉聽了這話,卻是一頭霧水,楚銘城幾步走了上來,笑道:“冬雪那丫頭,可真是讓我吃了些苦頭呢。”清婉這才恍然,隻道:“小叔喜歡就好。”兩年不見,楚銘城竟發現清婉長的更加明豔了,臉上的青澀褪去不少,看著她溫婉的答著他的話,不知為何,心裡竟然有一種****的渴望。他看到了跟在清婉身邊孫福兒,問道:“大嫂這是給大哥預留的?”清婉心下有些不喜,隻冷淡道:“這是來自北疆的客人,小叔是去向母親請安嗎?還是快些吧。”說著,便帶著春分和秋月,孫福兒跟在她的身後,回了院子。鄭氏從王氏那裡出來,便看到楚銘城站在那裡,她心底一喜,以為他是特意過來等她的,加快了腳步上前道:“相公。”楚銘城微微點了點頭:“請過安了?”“嗯,母親說,等會兒請個大夫過來。”“怎麼了,母親身體不舒服嗎?”楚銘城有些急,鄭氏笑著搖搖頭:“不是的。”忽而又嬌羞的低頭說著:“是我,懷裡兩個月的身子了。母親不放心宮裡的太醫,便說,便說請個大夫來瞧瞧。”“懷孕了?”楚銘城語氣裡透著明顯的開懷,鄭氏點點頭。但他顯然沒有意識到鄭氏話裡的意思,王氏不放心宮裡的太醫,為何不放心?鄭氏見楚銘城沒有異樣,斂去心裡的失望。抬起頭,麵上儘是一片母性光輝。楚銘城上前挽了她的胳膊,語氣帶著寵溺道:“快些回去吧。既是懷孕了,怎麼還出來亂跑。”幾人都離開後,王氏便將人都屏退了下去,隻留下王嬤嬤一人在。她給自己灌下一口茶,問道:“嬤嬤,你說她,她有可能是那人的女兒嗎?”“老奴不知。”“那件衣服,分明就是當年本王妃賜下的!她如今穿著,是想怎麼樣?她到底知不知道當年那件事?不行,那件事絕不能讓人知道,尤其不能讓王爺知道了。嬤嬤,我該怎麼辦?”王嬤嬤不忍看到這樣的王氏,畢竟王氏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她上前勸道:“王妃,您先冷靜些。老奴瞧著與當年那錢孫氏長的不太像,還是先查清楚了再說吧。”王氏卻顯得有些瘋狂:“不,一定是孫氏的女兒,一定是的!當年那件事,隻逃走了她一個,後來我差人追殺,我也才知道,她是逃到了北疆去了。你瞧,這個孫福兒正是從北疆來的!”想到她叫楚銘宣楚大哥,又是跟著清婉一起回來的,便又有些擔心的道:“會不會,會不會他們已經知道了什麼?”王嬤嬤跪下道:“王妃,當務之急不是這個孫福兒,二夫人已經懷孕了,您該替二少爺打算才是了。不知道那位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呀。”王氏漸漸冷靜下來,眯著眼睛道:“對,那個孩子,本王妃絕不會讓她生下來!”緊接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道:“若真懷孕了,那鳳尾草的事,她是不是知道了?”王嬤嬤點頭應和:“該是笑得了。”王氏冷笑道:“曉得又如何?即便調養好了,以她的身子,隨便出個狀況就能夠將孩子給流了!”清婉回了屋裡,秋月去了小廚房端了藥,進來道:“夫人,該喝藥了。”清婉點點頭,一口氣將藥給灌下去,又吃了兩顆蜜餞,才差人將安康請了過來。接著,她細細問了安康這兩年府裡發生的事情,才知道原來王氏早已經不那麼受寵了。說著,安康又有些猶豫的問道:“前段時間,荷姨娘來透露了一些事情,屬下…屬下也不知當不當說。”清婉道:“你既然提了,便是想說的,說說吧。”安康便道:“那日荷姨娘悄悄使人送來了一封信,屬下也不知何姨娘信上所言是真是假,更不明白何姨娘這是何意。”接著,他將信拿了出來,交給清婉,道:“還請夫人過目。”清婉展開信,上麵的字跡很是清秀,清婉一行行看下去,卻顯得有些心驚!原來周氏的死海藏著這麼多的隱情嗎?與傅子任私下往來,暗中謀反,這一樁樁事情,若真是真的,死了倒還真不為過,隻是,周氏當時也不過一個二八少女,怎麼敢做這種事呢?她將信收了起來,問道:“荷姨娘有說什麼嗎?”安康道:“荷姨娘派來的人隻說,姨娘說了,她是可以信任的人。”清婉皺著眉頭,事情似乎變得複雜多了。“輕疏狂呢?現在在哪?”清婉問道。話音剛落,門口便有一個聲音道:“夫人找屬下何事?”清婉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這人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她定了定心神,方才道:“夏至還在大牢,你等會兒拿了她的賣身契,去牢中接她回來。”“是,夫人。”“春分秋月,你們跟著狂侍衛一起去吧。”清婉吩咐道,她知道,這自己身邊的三個丫頭感情很是要好,此刻心裡也都焦急著。隻是,春分和秋月麵上卻有些遊移,道:“夫人,我們都出去了,您身邊沒人可怎麼辦?”清婉笑道:“北疆也沒你們照顧著我不照樣好好的?去吧去吧,省的你們一個個的口不對心。”本以為會很順利,誰知道,一直到了申時末人才被接回來。夏至看到再屋內的清婉,麵上清淚便似黃河絕提,她帶著哭腔道:“夫人,您可終於回來了,那個香爐裡燃著的香有古怪,您,是王妃要害您。”清婉幫著夏至擦了擦麵上淚水,道:“我們已經知道了,傻丫頭,瘦了這麼多。”夏至情緒有些激動,春分邊上前道:“夫人,夏至她,她差點就被殺了,在府裡時遇見了狂侍衛,在牢中,也幾次遭到殺手,多虧了東方公子出手相救。”“你們怎麼到現在才回來?”秋月回道:“夫人,路上我們遇上了一夥地痞****攔住了去路。幸虧您讓狂侍衛跟著了,要不然,我們可真沒辦法將夏至帶回來了。”“嗯,秋月你帶著夏至下去洗洗,再來用膳,都受苦了。”清婉吩咐完,輕疏狂便下去了,此時秋月卻道:“夫人,我們在路上還看到了王妃的人,她是去找大夫的。”清婉一怔,問道:“那日過來替我們診脈的大夫?”春分道:“是的,夫人。我跟秋月不放心,就偷偷的跟在後麵,那人走了後,我們才上前打聽的。”清婉正色道:“都打聽出了什麼?”“大夫說,聽那人的意思是要確定夫人您究竟有沒有懷孕的。還說想看看給您看病的方子,大夫便說您確實懷孕了,還寫了個安胎的方子給了那人。”春分回道。清婉笑道:“這麼說,王氏是以為我懷孕了?”春分和秋月對視一眼,然後同時點頭。清婉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這可是個好機會,她正愁著沒辦法拔了自己院裡王氏的釘子。王氏認為自己懷孕了,按照王氏的想法,她是一定不會讓自己生下這個孩子的,而讓一個人落胎,最容易下手的便是吃食上。如今小廚房已經是夏至的天下,隻是,夏至不在了這麼久,廚房出沒出什麼亂子,清婉還真不敢確定。再一個便是屋內的熏香,王氏應該不會再次在熏香上下手!還有一便是衣物了……第二天,清婉醒來時,便聽到屋外一陣吵鬨,清婉皺著眉頭問道:“春分,外麵出什麼事了?”春分從外間進來,道:“是孫姑娘,昨兒個聽說您有了身孕,硬是吵著要過來看看,我們都說您還在休息呢,她便在外間不依不饒了。”說完,她又問道:“夫人現在要起身嗎?”清婉“嗯”了一聲道:“去打些熱水來吧。”春分出去了,清婉便自己起身將衣服穿上了,淨了麵漱了口,夏至便將早膳上了來。“嫂子,您什麼時候有了身孕了?”孫福兒麵上帶著懷疑的神色,繼而問道:“我聽大夫說,還未滿一月?”清婉本想斥責與她,但聽她問這話的時候,麵上明顯帶著幸災樂禍的神情,清婉斂下心神,細細想了想,未滿一月?隨即,她心裡泛起冷笑,她這是來看笑話的?她們在途中便走了一月有餘,孩子未曾足月,怎麼算,也都不可能是楚銘宣的了。果然,她聽到孫福兒問道:“嫂子,咱們在途中走了一個多月才到了京城,隻不知這個孩子……”清婉麵色未變,倒是春分、夏至兩人具是一臉驚怒的看著孫福兒,夏至更是怒斥道:“孫小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孫福兒隻是扯了扯嘴角,不陰不陽道:“我有沒有亂說,你家夫人心裡清楚的很!嗬,不知道楚大哥若是知道了,會怎麼想呢。”清婉捂著肚子,笑問道:“誰告訴你我懷孕了?”“你彆想否認了,你這王府大夫人的位置,可是保不住了。”說完便轉身出了屋子。春分和夏至一臉焦急,她們都急急的看著清婉問道:“夫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們都知道清婉根本就不曾懷孕,但有時候閒言碎語對一個人的傷害更大,她們就擔心孫福兒轉身便散播出什麼風言風語,到時候,即使夫人證明了自己不曾懷孕,那於夫人的名聲也是有礙的。這些年她們待在王府,也有了些見識。夫人出身農家,按理說嫁入王府那便等同於癡人說夢,但既然來了,夫人勢必是要受到很多人的嫉恨的。這個時候,夫人若是行差踏錯一步,也能萬劫不複!名聲對夫人來說,太過重要。清婉搖頭淺笑道:“沒事,孫福兒在府裡沒有勢力,想要傳寫事兒,最終不是找上鄭氏便是王氏。這事,若將她們倆拉進來,我們便不會輸。放心吧。”春分道:“夫人心中有成算變成,隻要彆被算計了去。”這時秋月一臉不忿的走了進來,清婉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問道:“你怎麼了,瞧這臉色差的。”秋月道:“夫人,您不在的時候,我們院裡的份例便取消了。這兩年多的花銷包括婢女的月錢,都是安康從鋪子的收益中拿出來的。隻是如今,您都回來了,王妃還是沒有恢複院裡的份例!剛剛我去領銀絲碳,那裡的管事媽媽竟然說,沒有我們院裡的份例!”清婉問道:“銀絲碳?”“夫人,您不在便也算了,但如今您回來了,天氣又這麼冷,眼看著又要下雪了,我便想著也該點上爐子了。隻是,沒想到,沒想到王妃她如此過分!”清婉笑了笑,道:“急什麼,王氏當家,麵上功夫都做了這麼些年了,不差這些銀絲碳的,今日你便去找黃杏提一提,重點跟她強調王妃當家如何公正,明兒我們的份例就來了。她在意名聲,我既然回來了,她便不會在這方麵給人拿住話柄。”“知道了,夫人。”清婉用了早膳,安康便派人將各個鋪子的賬本送了回來。這兩年,珍寶閣因著沒有新鮮花樣出爐,而老式的花樣已然被旁人模仿了去,生意也漸漸回穩,不似原先那般紅火了。但,顧鄭氏的雙麵繡很是吃香,她每年都有兩幅繡品送到珍寶閣,這也保證了珍寶閣的生意要比其他繡樓好上一些。整個下午,清婉便在看賬本,倒不是她不信任安康,她隻是想看看自己手頭上還有多少錢,隻沒想到,兩年下來,這些錢竟也不少了。次日清晨,春分伺候了清婉起身,正在用早膳的時候,針線房的楊嬤嬤過來了。清婉有些詫異,這個楊嬤嬤針線功夫不錯,平日裡便是待在針線房的,話不多,但做事很勤快,不知道她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兒!楊嬤嬤進來,便朝著清婉跪下道:“老奴給夫人請安。”清婉忙道:“嬤嬤快請起。”清婉還記得,她與楚銘宣剛剛成親那會兒,院子裡的小丫鬟們沒有領到冬衣,還是這位楊嬤嬤過來說的,當時,她那為底下小丫鬟們出頭護短的舉動,清婉心中還是很感慨的,回想往事,這才驚覺,時間竟然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嬤嬤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清婉問道。楊嬤嬤道:“是這樣的,夫人剛剛從北疆回來,老奴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就做的衣服還能拿得出手。”說著,她解開手裡的包袱,將一件嫩黃色的長裙拿了出來,抖落開來,對著清婉道:“這上麵的花都是我們針線房的幾個丫頭自己繡的,夫人您彆嫌棄。衣服是老奴一針針縫的。”看著是一件曳地長裙,嫩黃的顏色看著很是賞心悅目,上麵繡著蘭花,滾了銀邊,看著很是華麗。清婉拿起衣服,從衣服上,仿佛還能聞到一股子蘭花的幽香。“你們辛苦了。”楊嬤嬤搖搖頭,道:“不辛苦,夫人待下人好,我們也懂得感恩。這件衣服,是老奴和幾個小丫鬟湊了銀子買了布和銀邊做出來的。可惜,錢不夠了,不然還能再做出一件配套的外褂襖子出來。”清婉將長裙交給春分,讓她收起來,然後才對楊嬤嬤道:“你們有心了,裙子我很喜歡,襖子等會兒我差人讓繡樓的人做了便是。”“夫人能夠喜歡便好,夫人喜歡便是我們天大的榮幸。”楊嬤嬤臉上一臉的自豪神色。清婉看了卻有些疑惑,印象中的楊嬤嬤,一直是一個話不多,表情很是收斂的人,怎麼今日不僅表情外露,話也如此多了起來?清婉想了想,對春分吩咐道:“針線房的人,每人賞二兩銀子,輪休三天假。”楊嬤嬤聽了臉上一臉惶恐之色,道:“夫人,孝敬夫人是我們該做的,我們不是為了賞賜。”清婉溫和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們不是為了賞賜,你們的心意我也知道了,行了,沒事下去吧。”楊嬤嬤還想說什麼,終是努努嘴,什麼也沒說。清婉看著楊嬤嬤的背影歎道:“真看不出來,楊嬤嬤原來也是個有心人。”秋月最是看不慣這樣的,恨恨道:“夫人,您可不能被她被騙了!她若是要巴結您,何不自己掏了銀子,偏生還要整個針線房的丫頭們都掏了銀子。奴婢猜測,那些丫頭裡麵定然也有不願出銀子的!”春分也說道:“也是,夫人,那件裙子一看便不便宜。”清婉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們知道楊嬤嬤究竟為何這麼做嗎?”幾人都沒想通,隻好作罷,這時夏至已經藥端了過來,伺候清婉喝了藥,清婉問道:“廚房裡可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夏至搖搖頭:“廚房還跟平時一樣,沒什麼可疑之處。”中午用膳的時候,王氏便派了人過來,將銀絲碳也一並送了過來,她院子裡的份例也恢複了。清婉看了眼秋月道:“夫人我神機妙算!”秋月笑道:“是,夫人是諸葛再世。”清婉便從榻上起身,道:“走吧,總該要去謝個恩的,不然,你家夫人可要成了沒規矩的人了。”她對待王氏的態度雖然強硬,但那時年紀小,世言對她也不會過分苛責,再則她也沒對王氏做什麼不敬的事情。如今她已經快要十五了,再不能如以前一般了……唉…清婉低低的歎了聲氣,長大的煩惱啊!幾人出了屋子,清婉便聽到夏至喝道:“是誰?在那裡探頭探腦的?”這時,從屋外的回廊上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長的很是清秀,聽到夏至那麼一聲喝,眼睛霧蒙蒙的猶如受了驚嚇的兔子一般。清婉示意夏至退下,她上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兔子忽閃著眼睛,語氣還帶著害怕,道:“奴婢,奴婢叫秀兒,是是,是在針線房當差的。”“你彆害怕,你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秀兒點點頭,看向清婉的眼中,透著幾分堅定,但神色依舊惶恐,她聲音低低的說道:“奴婢是跟著楊嬤嬤過來的。”說著,她又抬起頭看著清婉,語氣甚為堅定的道:“夫人,楊嬤嬤送來的衣裳,您,您不要穿。”清婉露出詫異的神色,眸光暗了暗,道:“你跟我進屋。”屋外讓夏至和秋月把守著,將秀兒帶進了屋子,屋內留了春分伺候著。清婉坐在椅子上,望著秀兒問道:“為何楊嬤嬤送過來的衣服不能穿?”“夫人,您是好人,您相信奴婢,那件裙子,真的不好。”秀兒神色間有些焦急。清婉卻又問道:“那裙子不是你們幾個丫頭和楊嬤嬤一起出了銀子,買了布做的嗎?為何穿不得?”秀兒急切的道:“夫人,奴婢知道您懷孕了。其實,那件裙子,那件裙子是王妃遣人交給楊嬤嬤的。是奴婢不小心聽了她們的對話,那人說一定要讓夫人收下這條裙子,說夫人懷了身孕,王妃不能讓您生下孩子。總之,那件裙子,穿了就會讓你小產的。”清婉麵色一肅,問道:“你說的可句句屬實?”秀兒點點頭,“這些都是奴婢不小心聽到的,夫人,您就信了奴婢吧。您人這麼好,那日若不是您要來那些棉布棉花,我家裡的兩個弟弟可能就要凍死了。之前,其他的管事嬤嬤一直克扣我們的月錢,每個月根本就沒有餘錢送回家裡,總是,夫人,您對奴婢有大恩,是好人,奴婢不想您出事。”秀兒說這些說的很是急切,好似生怕清婉不相信一般。清婉皺著眉頭,秀兒朝著清婉磕了兩個頭,流著淚道:“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