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兒出了空間,便想到外麵走走,來了幾天,天天躺在床上養傷,每天聽著外麵院子裡莊氏和李氏為了一日三餐和那些雞鴨豬牛的事情吵吵鬨鬨,挺厭煩的。明知劉氏是因為坐月子才不用乾活,還要每天明嘲暗諷的,真的讓人無語。後來還是四嬸嬸盧氏將自己娘的活攬了過去才消停,讓人過了兩天清淨的日子。盧氏的這份恩情,她記下了。曉兒剛走出房門便見李氏正坐在院子裡啃瓜子,打過招呼便想直接出去的。誰知李氏看見曉兒出來,吐掉口中的瓜子殼:“曉兒打算去哪?今早上的豬還沒喂呢,你先去喂了。”奶奶個娘的,曉兒都忍不住爆粗了,自己都還沒和她算算她打算賣掉原主和她女兒害死原主的帳,見了老娘不是夾起尾巴有多遠滾多遠,還敢向前湊,真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二伯娘,二堂姐呢?我有事找她。”李氏聽見沈曉兒問起沈貝兒,不禁有點慌:“你二堂姐不在家,我突然想起誌兒有件衣服鉤破了,我得去補補。”說完便跑回房間。“二伯娘,二堂姐回來告訴她我的頭現在還痛呢!還有豬你記得喂啊”。曉兒說完跑去廚房端碗水給劉氏,順便和她說說自己想出去村子裡走走。李氏回到房裡忍不住呸了一下:“等過幾天把你賣去胡府,看你還怎麼囂張”!“娘,喝點水。”這碗水可是曉兒特意換成空間裡的溪水,多喝點,能讓劉氏身體恢複得快點。劉氏接過水喝了一口就喝出不同了:“今天這水怎麼感覺和往日的不同?”。“有嗎,我覺得一樣啊!”曉兒若無其事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倒給娘喝的,所以娘喝著感覺特彆。”“你這孩子還往自己臉上貼金呢!”劉氏搖了搖頭,又低頭喝了一口,又喝不出有什麼不同,大概自己感覺錯了。曉兒見劉氏沒再追問,也鬆了口氣。她輕輕地拉著小妹的小手把玩,這孩子也太瘦了,因為劉氏一天到晚都吃不飽,導致沒什麼奶水,所以小妹出世十天都沒見長什麼肉,天天晚上餓醒好幾回,哭的呱呱叫。“小妹,放心,姐姐去找點吃的回來,你很快就不用餓肚子了”。曉兒轉過頭來對劉氏道:“娘,我想出去走走,這幾天天天在屋裡,我都快發黴了。”“不行,你頭上的傷沒好全,出去萬一碰著磕著了怎麼辦”。想起女兒滿頭是血的被抱回來,她就心痛。這時,房門被拉開,沈景睿和沈景灝走了進來,怕吵醒小妹,刻意壓低聲音:“娘,我和弟弟上山摘野果子吃”。“好,小心點,彆太晚回來”。這不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嗎!曉兒馬上拉著劉氏的衣袖求道:“娘,我也要去!哥帶上我!我的頭不痛了,真的,你看我現在已經能活蹦亂跳了!”“不行。”劉氏依然不同意。曉兒沒法,隻能拆了頭上的紗布,給劉氏看:“娘,你看,我都全好了,一點都不痛了”。劉氏看了一下發現真好了,感到很奇怪:“這前天還沒好全的啊,怎麼隔了兩天隻剩一個淺淺的疤了?”“娘,大夫不是說多加了一味藥能好得更快嗎?可能那味藥的作用吧。”幸好上次大夫來換藥,說過本來缺的一樣藥他在山上采到了,現在加進去,能好得快點。劉氏也想不到原因,便認為是了,既然好了,也不能總是拘著孩子在家,出去透透氣總是好的,便答應了,但不能這,不能那,說了一大段叮囑的話,三姐弟都乖巧地應下了才放行。曉兒所在的村叫連溪村,四麵環山,附近一共有四個村,另外三個分彆叫洛河村,洛山村和袁屋村,袁屋村是大村,住的都是袁氏族人。另外三個村的人則多數是逃難而來在這落地生根的,幾代發展下來,人數也很是壯觀的。出了村尾,有一條小路通往山腳,路兩邊是一望無際的稻田,這些田幾乎一半是袁地主家的田,村民多數都是租種袁地主家的田。有自己田的,多數隻有一兩畝,產出根本不夠一家子人吃。在古代圈地是平常事,所以貧民隻能租種了。秋天是特有的金黃色的代表,陽光是金黃的,田野是金黃的,落葉是金黃的,隨處可見的金黃,帶給人們不僅僅是心靈的溫暖,還有碩果累累的喜悅。豐收兩個字,是這裡世代人們的目標,希冀和追求。整片金黃的稻田,微風下,一浪接一浪和村民們捧著稻穗閃亮的目光,這些對曉兒來說,感觸挺大的,但身旁兩小子就沒感覺了,景灝拉著曉兒興高采烈地往山腳跑。“姐姐,快點,強子他們也說今天要上山摘野果了,我們去遲了,就沒有了。中午就得餓肚子了。咱們走快點,多摘點回去給娘吃,晚上妹妹就不哭了。”“中午不是有飯吃嗎?為什麼會餓肚子?”曉兒被拉得回過神來。話落,兩人都奇怪地看著她:“曉兒你忘了,今天是集日,爺爺帶著爹和二伯,四叔去鎮上的鋪子幫忙了。爺們都不在家,中午就不開飯了。”“哦,我忘了。”曉兒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是有這麼一回事。以後真不能嘴巴比腦子快。其實沈家也算是小康家庭了,家中有上等田20畝,中等田5畝,旱地10畝,沙地10畝。足夠一家溫飽還有盈餘。鎮上還開著一間雜貨鋪。雖然是這樣,但所有掙來的銀子都先緊著用來供長子嫡孫讀書考取功名用。在這朝代,紙貴如油,更不論筆、墨、硯、書本和交給先生的學費,所以其他一大家子人隻能半飽半餓地來供著。男人不在家,家裡的女人就連飯都不開了,省得沒邊沒際了。曉兒一邊欣賞田園風光,一邊應和著景灝的童言童語,很快便到了山腳。村尾離山腳也就三四裡的路程,走了一刻鐘左右便到了。在山腳下遇到了曉兒的救命恩人沈子軒。沈子軒聽說他們上山摘野果子,也想一起去。他看書看累了,在家有點悶,便出來走走,覺得和他們三人上山摘野果活動活動也不錯。三人沿著熟悉的小路上山,景灝拉著曉兒去前天他發現野果子的地方:“姐姐,我前天看見一個地方,那野果快熟了,今天摘剛好,那裡的果子比其他地方的都要大,我們快點”。景灝拉著曉兒來到他之前發現野果的地方,但樹上成熟的果子都被摘完了,隻剩下又青又小的。看見這種情況,景灝都想哭了,本來指望這裡的野果在今天摘回去讓娘親和姐姐吃的,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曉兒看見景灝的眼睛都紅了,一副快要落淚的樣子,忙安慰道:“山這麼大,野果子肯定不少,我們再到處找找,說不定待會兒灝兒找到更大更好的果子呢。”“對,哥知道還有一處地方有一片黃泡果,我帶你去摘”。“呆會兒子軒哥給你掏鳥蛋,鳥蛋比野果子好吃多了。咱們現在繼續往裡麵走”。景灝也知道野果子被摘了也沒有辦法,哭也沒用,而且這樣的事,也是常有的,山裡果子多,再找就行了,想通便又高高興興地往前行了。幾人都沒再交談,細心地留意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陽光從層層疊疊的枝葉間透射下來,形成一束束的光線,遠遠望去虛幻而縹緲;地上印滿了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的粼粼光斑;葉子穿過光線,踏著旋轉的步伐,輕輕飄落,顯得眼前的這一切靈動美妙。三人在這靜寂而又神秘的氣氛中,伴著腳踩落葉發出的特有的沙沙聲和偶然一兩聲的動物叫聲,小心緩慢地前進。“我好像聽見野雞的叫聲了。”沈子軒用手指放在唇上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