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玄逸見曉兒喝下回魂草的熬成的湯藥依然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他便不顧自己身上還有傷,馬上啟程回帝都了。朱顏還沒從心上人的一句又老又醜的瘋婆娘中走出來,良人便離去了。上官玄逸他們前腳剛走,後腳朱縣令家便來了一個人。朱縣令見了來人忙熱情的招呼他去花廳然後吩咐丫鬟上茶。“文表哥今天怎麼有空過來?”“西月國都滅了,我們這些駐守西北的將領不就清閒下來了。”“沒想到六皇子年紀輕輕就能直接挑了西月國,以後這裡的百姓終於能夠安居樂業了。”以後這裡沒有戰亂,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他任期滿後,想必能提上一提吧。文傑聽了這話抿了抿嘴:“單靠他一個人,能成什麼事,西月國還不是靠士兵們打下來的。再說經過上次大戰,西月國本就是強弩之末了!”“那也是六皇子領的兵,三個月餘將一個國家滅了,哪怕是小國也是不易的。我看六皇子挺好的,說不定是我們閔澤皇朝的福氣。”朱縣令想起上官玄逸三日不眠不休,身受重傷,高熱不退,仍能將回魂草堅持送回來,這一份毅力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更何況是養尊處優的皇子!“你看六皇子?你又沒接觸過他,怎麼就覺得他是我朝的福氣。”文傑嗤之以鼻。“實不相瞞,六皇子剛從我府中離開。”朱縣令小聲地對文傑說。他想文傑是昭武副尉,曾和六皇子一起攻打西月國,現在六皇子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府邸,告訴他也沒有關係。“什麼!”文傑聽了這話激動得站了起來,甚至打翻了桌上的茶水。“你這麼激動乾嘛?六皇子打勝仗,肯定會回帝都的,你不是知道的嗎?他經過我縣也不奇怪啊!”朱縣令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文傑壓下心中激動,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無波:“六皇子為什麼會從你府中離開?”文傑是自己的表兄,朱縣令覺得他不是多嘴之人,向來可靠,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這麼說六皇子身受重傷了?”文傑的眼中一抹殺意一閃而過。“可不是,林大夫說得好好養上半個月才能好。”想到當然的情景,差點嚇死他!“半個月,那傷得可不輕。你為什麼不留他養好傷再走?”“六皇子是我想留就能留得住的人嗎?”朱縣令聽了這話,翻了一個白眼。再說一個重傷的皇子在自己府中,他也是整日提心吊膽啊!“是我想差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忘記交待下屬了,本想著來找你喝杯酒的,現在隻能下次了。”朱縣令揮了揮手:“正事要緊,快去吧!酒什麼時候喝都可以。”“那表弟告辭了。”文傑拍了拍朱縣令的肩膀,然後快步轉身離去。上官玄逸一行人離開第一天晚上便開始下雪了,一連走了幾天,天天大雪紛飛。天氣越發冷了,坐在馬車裡的上官玄逸抱著曉兒,忍不住咳了兩聲。“主子,你沒事吧?要不咱們找個地方住下,養好傷再回去?”駕車的趙勇聽見了,擔憂地問道。這天氣越發冷,這兩天主子居然咳嗽起了來,這是他跟在主子身邊好幾年,第一次聽見他咳!“沒事,不用!”入冬了,這裡都開始下雪了,天氣將會一天冷過一天,到時候路麵就會結冰,路更是難走。他們這一路走的是官道,前麵不遠就是月峽穀,如果他們抄近路的話,就是走曾經經曆過一場血戰的月落穀。許多南來北往的人都會在這個時候趕回家,準備過年,所以官道每天往走的車馬有很多。月峽穀的路段比較窄,並排勉強隻能通過兩輛馬車,而且還是在彼此相讓的情況下,這就導致了這一路段出現了交通大堵塞。有些比較蠻橫的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在那裡爭吵半天,甚至大打出手也解決不了問題,還是後麵的人等得受不了了,上前勸解,路才又開始通行。上官玄逸他們的馬車剛行到月峽穀中間路段,又有兩匹馬車不小心碰撞在一起吵了起來。後麵的人受不了了,忍不住大聲嚷嚷。“前麵的,你們誰撞誰的趕緊賠銀子走人啊!再這麼吵下去今晚咱們就得在這裡過夜了!”“對啊!你們不想走,我們還要趕著回家呢!”“這出門在外,不都是你讓讓我,我讓讓你,你們將路堵了,還顧不顧彆人了!”……“他娘的,這麼冷的天,那些人是吃飽了撐的嗎!又沒撞死人,趕緊分開繼續走啊!”這一段路足足走了半天都還沒有走過,趙勇都忍不住暴粗了。上官玄逸剛想叫趙勇前去勸解一下,突然耳朵一動,臉色巨變,趕緊抱著曉兒跳下馬車。“雪崩!快逃!”上官玄逸大吼一聲。聽了這話許多人都抬起頭往山頂上看去。白色的雪花,黃色的山石混合在一起,滾滾而下,讓人分不清是雪崩,還是山崩!這下眾人都慌了,馬車車夫棄馬而逃,馬車裡的人趕緊從馬車裡出來。騎馬的人想掉轉馬頭,卻發現根本沒有空間,也趕緊棄馬而逃。場麵一片混亂:風聲,哭聲,呼救聲,聲聲入耳。上官玄逸抱著曉兒施展輕功,踩著馬車頂,迅速離去。趙勇和楊柳架著景睿緊緊跟在上官玄逸身後。眨眼之間,混合著白雪的山石便傾瀉下來了。一聲巨響,煙塵滾滾,一片哀嚎瞬間被掩沒。上官玄逸帶著曉兒跑出很遠才停了下來。趙勇被碎石砸傷了肩膀,所幸傷勢並不嚴重。逃出來的人都氣喘籲籲的回過頭望去。山上的泥雪依然在傾瀉,然後慢慢的停了下來。天空雪花依然紛紛揚揚的往下掉。死裡逃生的人,均嚇出了一身冷汗。人群中,不知誰大喊一聲:“我兒呢?”然後此起彼伏的呼喚聲和哭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