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他說是你契弟……”安靜沒有跟蘇承禦說什麼,隻是看向蕭長翊。蕭長翊一臉嫌棄:“是他爹趁我昏迷的時候,硬認了我做契子的。”契子,就是乾兒子的意思。安靜:“……”你就這麼嫌棄當今皇上真的好嗎,你麵前可還站著他親兒子——太子啊!是的,來人正是西雲國太子蘇承禦。蘇承禦似乎習慣了蕭長翊這樣,一點都不生氣,還溫和的笑道:“翊哥莫要孩子氣,雖然當日你昏迷,但已經跟祖宗說過了,你也已跟我爹同姓,你就是我兄長。”蕭長翊冷睇了蘇承禦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就拉著安靜進了灶房。蘇承禦一點都不惱,一邊溫和的笑,一邊跟在蕭長翊和安靜後麵,步子不急不緩,極其從容優雅。想著王有寶都不願意進灶房,那這太子殿下應該也不會進,安靜本想讓蕭長翊請人到堂屋坐,但見蘇承禦極其自然的跟著他們進了灶房,她也就將快要出口的話給吞回了肚子。孟竹青等人則守在灶房門口。“翊哥,你何苦回來,唉。”蘇承禦打量著灶房,連連歎氣。這日子過的實在是太艱苦了。蕭長翊不語,坐在火爐前,繼續烤紅薯給他家媳婦吃。倒是安靜笑道:“人各有誌。”蘇承禦又歎了聲,卻也沒再說這個事,然後,蘇承禦就站在火爐邊,看著蕭長翊烤紅薯。安靜給了他一個小板凳。蘇承禦先是怔了下,隨即,脫掉披風,門外立刻進來一個人將披風接了過去,再然後,他坐在了那張小板凳上。明白跟蕭長翊說話就是跟一堵牆說話,蘇承禦就不對牆說了,而是跟安靜說:“義嫂,翊哥正烤的是地瓜吧。”“嗯,”安靜點頭,“農家子一般都是靠這個度過寒冷的冬天的。”若不是這裡有地瓜和土豆這兩農作物,冬天餓死的人會更多。蘇承禦歎道:“百姓艱辛啊,望西雲國以後年年風調雨順,再沒有一個百姓餓死。”安靜心中微訝,沒想到這太子年紀輕輕,就已知民間疾苦。蘇承禦定定望著爐中火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才笑道:“我和我爹都吃過你們做的腐乳了,很是好吃,稻花魚味道也不錯,真沒想到,翊哥不僅打仗無人匹敵,這琢磨吃食也很有一套。”蕭長翊終於開口了:“不是我琢磨出來的,是我娘子琢磨出來的。”聽見蕭長翊竟然跟他說了那麼長的話,蘇承禦受寵若驚。安靜看蘇承禦那樣,隻覺好笑,但嘴裡卻說道:“也是多虧了我相公任我瞎弄。”蘇承禦:“那穀礱……?”安靜笑道:“自然是我和我相公一起弄的,我哪有那個本事一個人能弄的出來,當時也沒想太多,就想著能舂米快一點,讓我們自個輕鬆一點。”蘇承禦卻沒有笑,溫潤如玉的臉還沉了下來:“義嫂對答如流,想必已經知曉我的身份了吧。”他可不是傻子,到現在還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