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胖鬆鼠整隻鼠都是懵逼的, 剛剛它還在樹上為見到小可愛手舞足蹈呢, 怎麼下一秒, 它就被打到樹下來了?那顆擊中它的小鬆果正好打在它全身上下最軟乎的肚皮上, 胖鬆鼠緊緊抱著肚子, 沒反應過來要逃,隻是委屈的想要哭個幾聲。太壞了,那群上次搶了它給小可愛的果果的強盜太壞了, 搶它的果不說,這一次還傷它的身, 雖然沒看清到底是哪一個用武器打中了它, 但在胖鬆鼠看來,這麼無恥, 就是上次那些強盜中的某一個沒的跑了。嚴山生就這樣幸運的,明明是真正的“凶手”, 卻因為上次沒有參與過分果果的好事, 被胖鬆鼠排除在了嫌疑範圍內。“它好胖,還好小。”福寶作為這群孩子裡年紀最小又最招人喜歡的小姑娘,即便剛剛她跑的最慢,大家還是很大方的給她空出了一個位置, 讓她能夠清楚的看著那個四肢朝天仰倒在地上的胖鬆鼠。對於小萌物, 她從來都沒有什麼抗拒力, 在現代的時候,她就幻想過等自己有了屬於自己的小窩,經濟壓力又沒有那麼大的時候, 養一隻貓再養一隻狗,即便找不到心儀的另一半,有這些小可愛作伴,日子照樣輕鬆又自在。隻是上一世的她去世的年紀,顯然還沒有達到時間充裕,財務寬泛的狀態,所以飼養寵物這個想法,一直也沒能落實。小鬆鼠雖然和她想象中飼養的貓貓狗狗不一樣,但勝在同樣的萌,一看就讓人心酥了大半。湊近了看,這隻胖鬆鼠比遠看時更加可愛。大約成人巴掌大的一團,模樣有些類似於倉鼠,皮毛主要呈金色偏紅棕,背部顯眼的五條褐色長條,貫穿了它整個背部,福寶記得,這似乎是金花鼠的特征。“吱!”看到小可愛湊它那麼近,胖鬆鼠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連帶著找凶手的心思,都淺了不少。“就是它用山果砸福寶的嗎,這個鬆鼠真是壞。”牛鐵花很有義氣,雖說鬆鼠給的山果很好吃,可她也在意福寶這個小夥伴,她發誓,要與這個胖鬆鼠勢不兩立。除非,它給她很多很多的山果,那她沒準還能原諒它。“其實一點都不疼的。”看到小萌物的模樣,福寶心裡頭是一點火氣都沒了,那麼小小軟軟的一團,誰又能對它生氣呢。但是在嚴山生眼裡,這就是普通的花栗鼠,獵戶世家出來的男孩眼裡,山上的這些小動物,隻有能吃的不能吃的,能賣的不能賣的,可愛的動物多了去了,比如小兔子,比如小花鹿,為了溫飽,照樣還是獵戶眼中和銀錢劃等號的獵物。不過,世世代代和山林為伍的獵戶都會告訴自己的孩子一個道理,就是在這個山上,不能殺帶崽或是懷孕的母獸,不能殺嗷嗷待哺的幼獸,因為竭澤而漁,老天爺終究會降下惡果在他們的頭上。眼前這頭剛剛襲擊了福寶的花栗鼠才巴掌大一團,嚴坤還沒教過兒子怎麼辨彆鬆鼠的年紀,嚴山生有些不確定,眼前這麼大一團的小鬆鼠,是不是幼鼠,如果是的話,他就得把它放了,可想想上一次就是這些小鬆鼠將福寶欺負的那麼慘,他又有點不想原諒這個鼠。“吱!”胖鬆鼠聽不懂人類的語言,它隻是覺得小可愛的聲音甜甜軟軟的,比它們鬆鼠群裡最漂亮的那隻母鬆鼠的聲音還要甜美。想著剛剛送給小可愛的鬆果她似乎沒有吃,胖鬆鼠艱難地用兩個爪子推著兩側的頰袋,努力將儲藏在夾帶裡的,原本打算餓了時候吃的幾顆鬆果吐了出來,然後用小爪子,朝福寶站著的方向推了推。“是給我的嗎?”福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著胖鬆鼠的舉動,有些驚喜的問道。她覺得自己之前的直覺似乎沒有錯,這些小鬆鼠確實對她有種彆樣的親近,恐怕上一趟以及剛剛鬆鼠拿果子砸她,都隻是為了將它們覺得好的東西送給她吧。難道,這就是老神仙說的賜給她的能力?和動物有關的能力?福寶有些不確定。“吱吱!”胖鬆鼠可不知道福寶在說些什麼,它隻知道福寶沒收下它給她的果果,邊上那麼多強盜盯著呢,小心彆被彆人搶跑了,這可是它現在能拿出來的全部寶貝了。緊張的胖鬆鼠將鬆子往福寶站著的方向又推了一段距離,肚子上剛剛被彈弓擊中的部位隱隱作痛,爬了一段路,胖鬆鼠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個爪子戳著肚子上的三成肥肉褶子,小模樣,好不可憐。“謝謝。”福寶受寵若驚的接下那幾顆鬆果,然後將鬆果小心的放到了娘親之前給她係在腰間的粉紅色的小荷包裡,這是娘親用從縣城繡莊拿來的絲綢布料的邊角料做的,上麵還秀了一朵粉白色的荷花和幾片翠綠的荷葉,一點都看不出來拚接的痕跡,精致極了。將那些鬆子放在這個荷包裡,足以表現出福寶對這些小鬆鼠饋贈的禮物的重視。“山生哥哥,它好像受傷了,要不我帶它回家吧?”自從她滿六歲之後,爹娘就考慮給她分房的事了,現在家裡頭分家,原本還算擁簇的房子一下子空蕩了起來,恐怕再過不久,她就要開始一個人獨立睡覺了。福寶想著,要是這時候能有一個軟乎乎胖嘟嘟的小鬆鼠給她暖被窩,這小日子該多美啊。尤其這個胖鬆鼠表現出來的親人的模樣,福寶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似乎也不是什麼妄想。“我剛剛沒用多大力氣。”嚴山生的言下之意,那就是這隻鬆鼠並沒有受多嚴重的傷。“可是我好想養它啊。”福寶蹲下身,試探著摸了摸胖鬆鼠的尾巴,見它沒有反抗,眼睛笑成了一彎月亮,嘴角的梨渦猶如一朵盛開的小花,看的嚴山生的心情也不由的好了起來。其實仔細想想,寶寶想養一頭壞鬆鼠養就是了,大不了那隻鬆鼠不聽話,他就給妹妹抓其他聽話的鬆鼠回來。這麼想著,嚴山生心裡的抗拒就少了幾分,雖然他還是很不喜歡這個剛剛欺負了妹妹的鬆鼠。在他看來,這一定是一隻狡猾的鼠,知道現在的它麵臨著危機,就通過討好福寶妹妹來求生,但他慧眼如炬,看出了這隻壞鼠的險惡用心,以後他會盯著這隻鼠的,但凡它再做出傷害福寶的事,他就讓它知道彈珠真的打在身上,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胖鬆鼠隻覺得背後一寒,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渾身上下蓬鬆的毛發炸成一個大絨球。“吱吱!”衝著福寶叫了一聲,胖鬆鼠那意思,就是讓她繼續摸,它打的冷戰,和她的碰觸無關。“小鬆鼠,你和我回家好不好啊?”福寶輕輕的順著胖鬆鼠的背,看它舒服地眯起眼,有時候她摸的慢了,腦袋還不住往她手上蹭的舉動,更加堅信了想要養這隻胖鬆鼠的決心。“你這裡受傷了,我想帶你去我家,等你的傷養好了,到時候如果你還想念你的朋友,你的家人,我再送你回來好不好啊?”她邊說,邊努力做出一些能夠便於鬆鼠理解的動作,然後一臉希冀的看著胖鬆鼠,等著對方的回答。看著小可愛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肚子,再指了指下山的方向,胖鬆鼠覺得自己大概理解了小可愛的意思。果然是它喜歡的小可愛啊,和那些搶了鼠的果子還打鼠的強盜們一點都不一樣。胖鬆鼠吧唧一聲倒在了地上,捂著剛剛被鬆果擊中的肚子一副傷的不輕的樣子。它不管啦,反正它受傷了,它要光明正大的賴上它的小可愛啦。看著鬆鼠蠢蠢萌萌的模樣,福寶忍俊不禁,在得到胖鬆鼠默認的舉動後,她用自己的小帕子將它裹住,然後小心放到了竹簍裡。原本是打算用來盛放菌菇野菜的竹簍,現在倒成了用來盛放小嬌客的好東西。“你有五道杠,以後就叫你五花肉吧。”福寶想著,現在這已經是自己鼠了,自己鼠,那當然得有一個好聽又響亮的名字。五花肉就很不錯,好吃又好記,還正好切合了它背上的紋路。“吱吱!”胖鬆鼠什麼都不知道啊,傻乎乎的看著小可愛,高興地吱吱叫著。一旁的嚴山生看福寶給那隻壞鬆鼠取了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立馬就覺得那隻鬆鼠順眼了許多。五花肉啊,那不就是豬肉鋪上最暢銷的豬肉部位之一嗎?嚴山生覺得,福寶妹妹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給鬆鼠取個名字,都能取到他的心坎裡去。“福寶,你真打算養這隻花栗鼠啊?”臨下山的時候,牛鐵花忍不住向福寶問道。農家是不養閒物的,養貓是為了捉老鼠,養狗是為了看家,養雞養鴨養鵝是為了吃蛋吃肉,單家雖然疼愛福寶,可未必願意家裡忽然間多出一張吃東西的嘴。尤其鬆鼠多難養啊,上趟他們帶下山的那些山果,還不知道夠這隻小鬆鼠吃多久,等吃完了那些山果,難道還要再去買不成,那得花多少錢啊。牛鐵花可是聽她娘說了單家分家的事,據說福寶家分到的東西還不多,現在養老的重擔還在他家頭上呢,恐怕真沒有多餘的銀錢,滿足福寶養鬆鼠的愛好。“嗯。”福寶是真沒有多想,此時她背著小竹筐,竹筐裡裝著既花栗鼠也叫金花鼠的五花肉,手裡穩穩當當當拿著原本應該戴在她頭上的竹編帽,因為竹簍被五花肉占據,這個草帽就巧妙的成了她用來盛放這一次上山采到的山菇和野菜的器物。“你爹娘要是不讓你養,你彆和他們犟知道不?大人打人,可疼可疼了。”牛鐵花的哥哥鐵柱在一旁插嘴,邊說還邊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顯然不久前剛被揍過,所以才這麼印象深刻。“我爹娘從不打我。”這點信心福寶還是有的,她那麼可愛,爹娘怎麼舍得打她呢。“在挨揍前,我也是這麼想的。”牛鐵柱抬頭望天,有些惆悵的說道,實際上,他被爹娘滿村子追著打,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村裡那些頑皮的泥猴兒,似乎哪個都擺脫不了這樣的童年。“你們放心吧。”對於小夥伴們的關心,福寶還是很感激的,不過她還是相信,爹娘一定會滿足她養五花肉的這個小願望的。和小夥伴們在村子的小路分彆後,福寶和嚴山生肩並肩朝單家所在的方向走去。*****“老爺,查出來了,給那家飯莊提供豬肉的,是泥塗鎮上的嚴記肉鋪。”縣衙門後麵的官宅裡,一個憨厚精明的中年男子走到外院的書房裡,對著裡頭穿著縣令官服的男子說道。這個男人,正是剛來到壩江縣不久的縣令榮信。“哦,這麼輕易,你就把人給查出來了?”前些日子,榮信剛接手縣衙內的公務,加上接見當地的豪紳,壓根抽不出空,去調查他很感興趣的豬肉的來源。好不容易這段日子將積攢的工務處理了絕大部分,榮信覺得,自己終於有時間來研究他最感興趣的美食了。“這件事還真不是什麼秘密,因為當初那個飯莊找豬肉的貨源找了好幾家豬肉鋪,最後嚴記肉鋪勝出,這件事,在縣城內以及周遭的豬肉鋪子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管家恭敬地說道,他是從京城跟著少爺一塊過來的,因此對少爺的喜好了如指掌,這一次他去調查,輕易的就查到結果,還擔心這裡頭是不是有陷阱,特地還停留了幾日,看著嚴家肉鋪的主人送肉去飯莊,中途也沒見其他人有送肉過來,他才肯定自己調查到,就是真相無疑了。聽了管家的話,榮信想著,看來這個縣城裡,還真沒有他這樣舌頭靈敏的老饕,吃出來那道極品的紅燜肉之所以出色誘人,完全隻是因為它的肉選的好。也是,縣城裡的人哪有他廣陵侯府小少爺這般見多識廣啊,吃不出來那些細微的差彆,也是正常的,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從來沒有人想著在進貨的源頭搞什麼手腳,而是一股腦的光動著挖廚子的主意了。榮信對做生意沒興趣,他的唯一愛好就是吃,因此他也沒想著捅破這一點,現在既然找到了飯莊供貨的源頭了,他就決定將以後他府上肉類的采買,全都交到嚴記肉鋪手上。了卻了一樁心事,榮信吩咐了管家這樁事,然後就開始認真處理起公務來了。壩江縣的地勢很好,又占著方圓百裡內最大港口的優勢,現在卻依舊發展的不溫不火,一來,是因為前任縣令沒有合理的利用港口,二來也是壩江縣內,並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特色貨品。榮信既然來壩江縣當了縣令,當然還是想要將當地的商貿給帶動起來的,因此在解決了口腹之欲上的問題後,他就將精力再一次放在了怎麼帶動當地經濟發展這件事上。*****“這是你讓嚴家送來的肉?”從縣衙回來,榮信迫不及待地就讓廚房趕緊上菜,第一筷子,他就伸向了桌子上他指名要的那道紅燜肉上。從京城帶來的老廚子最知道他的口味,這道菜的調汁勾芡堪稱完美,可就是一點美中不足,導致它完全不符合榮信的預期。那就是食材!榮信放下筷子,叫來了管家,難道那嚴記肉鋪的掌櫃對他這個縣令還有所隱瞞,沒有將他鋪子裡最好的肉送上來。“嚴記肉鋪的老板去鄉下了,據說是要搞什麼肉豬的批量飼養,這些日子他的攤位上雇了一個學徒工看著,這已經是學徒工送來的最好的豬肉了。”管家一看少爺的反應,就知道這件事他辦砸了。“批量養豬?”榮信的眼底閃過一絲趣味,這件事可有點意思。本來他不是就計劃著去周邊的鄉下看看嗎,看來,第一站的目標能夠定下了。他倒想看看,嚴記肉鋪的老板,到底想養什麼豬。作者有話要說:苗條身材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