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哥哥?”薛珊冷詫異地望著婉兒。“這布料不耐看,多看幾眼就俗氣,那裡配得上妹妹的高雅氣質!”婉兒憤憤道。“可是我覺得很好看!”薛珊冷把那塊布料在身上比了比,“真的很好看!”“仙女姐姐!”麻煩仔細打量披著布料的薛珊冷,傾慕地叫,更叫婉兒妒火中燒,該死的鳥奸!我也是大美女,為什麼就從來不表揚我。“不錯!這位姑娘貌美如仙,再穿上這塊布料做的衣裙,那簡直就是嫦娥下凡……”肥胖的布鋪老板娘不顧婉兒的臉色,厚著臉皮在一旁眉開眼笑地推銷。“王婆賣瓜!”婉兒打斷她,“穿你的布料做的衣裙就成嫦娥,那嫦娥還不滿大街是,天篷元帥就不用到廣寒宮去偷看她了,世界上就沒有豬八戒了!”“這個,這……”老板娘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婉兒把薛珊冷的手一拉,“小山,我們上彆家看去!”她在家時就經常和嫣然手拉手到處遊玩,這一氣憤,竟然忘了自己現在著男裝,外表是個標準的不折不扣的男子。她滿心的不在意,卻羞煞了薛珊冷。薛珊冷驟然被婉兒握住小手,臉上立刻布滿紅雲,她嬌羞地看了婉兒一眼,輕輕掙了掙。但此刻婉兒正氣憤地看著門外觀光的上官赫飛,手上使了五成力,薛珊冷哪裡掙得脫,掙了幾下也就放棄,乖巧地隨著婉兒出了布鋪。薛珊冷紅著臉頰,心跳如鼓。長了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和男子牽過手呢,現在她的柔軟的小手就捏在“小虎哥哥”手中,小虎哥哥人長得俊美,手也是又細又嫩。她雖然感覺到,但害羞之下不及細想,小虎哥哥大步往外走,她也低著頭在身後緊緊跟隨,薛珊冷的臉已經紅到不能再紅了,偏偏這時還有一隻鳥偏著頭瞧了瞧兩人牽著的手,轉了轉小眼珠子,沉思片刻,而後突然叫起來:“怪哉!怪哉!”怪你個頭!婉兒正要罵出口,忽然領悟到意思,再看薛珊冷羞羞答答低著頭立在一旁,已是滿臉紅暈,不由覺得好笑。——不如牽著薛珊冷的手在街上一直走,好好戲弄戲弄她!轉念一想,人家畢竟是黃花大閨女,跟一個男子在街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也就放開了手。三人沿著街道向縣衙大牢走去。一路上還是保留著先前的隊形,婉兒居中,上官赫飛在左,薛珊冷在右。略有不同的是薛珊冷和婉兒挨得近了點,上官赫飛有意隔得遠了點。一來他想離得遠點免受那股幽香的誘惑,二來剛才婉兒和薛珊冷的親熱場麵也被他看在眼裡,他不好意思妨礙她們。他這一遠,三人並排的空間就大了。寧德的街道本來不小,但是他們三個也占了半條街道寬,再加上上官赫飛高大英俊,薛珊冷嬌豔動人,著實在寧德街道引起一陣轟動。一群退休的大娘大媽跟前跟後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發表議論了。鑒於他們並不避開當事人,所以婉兒三人清楚地聽到他們的對話。滿臉皺紋的大媽甲說她很喜歡左邊那個,也就是上官赫飛那種類型的男子漢,又高大又有型,最重要是家裡搬個什麼重的東西或挑水什麼的完全不用愁。乙大媽喜歡右邊那個美女,當然指薛珊冷,她說要是天天瞧著這樣一位天仙般的人兒,簡直飯都不用吃,還可以多活幾年。一群人在前麵、後麵、左麵、右麵嘰嘰喳喳評論良久,婉兒豎起耳朵聽了又聽,一直沒聽到關於中間那人的評論。——莫非我隱形了?仔細看看不是,貌似那些大娘大媽也在打量我。是不是因為本寨主長得實在太瀟灑又或者太美麗,一時之間難以形容,所以他們都在翻字典找形容詞!“中間那小子是個燒火工吧?”一位大娘終於猶豫地說出自己的判斷。中間那位的身子震了一下。麻煩的嘴趕緊閉得牢牢,上官赫飛也變了顏色——昨夜的獅吼功還餘音嫋嫋,繞耳三日啊!“燒火工?我看不像,倒像個挖煤炭的!”另一位大娘走到跟前端詳許久糾正道。中間那個的身子又震了震。麻煩飛到遙遠處,用翅膀牢牢捂著耳朵。上官赫飛暗中吸了一口氣關閉耳膜。“八成是個保鏢,可是又太瘦……”“那就是個小廝!”幾位大娘吵吵嚷嚷,一時竟難以下結論。“不是!”為了保護環境,減少噪音汙染,中間那位考慮再三,終於文明的安靜的亮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我是他的弟弟,她的哥哥!”“胡說!胡說!”麻煩揭穿她的謊話。——可惜沒人相信一隻鸚鵡真誠的告誡。“為什麼一母同胞,卻如此大的區彆?”大媽大娘們本著活到老學到老的精神認真提問。“遺傳變異!遺傳變異!”說完中間那個擺出無可奉告的表情,急速拉著兩旁的兩人遠去。三人在街上逛了半天,曲曲折折繞了幾個大圈,走到縣衙大牢門口已近中午。寧德縣衙的大牢不大,門口蹲著兩個莊重的石獅子。大牢圍牆外麵彆無它物,隻種著一排柳樹。柳樹不高大,樹葉也稀疏。秋風吹來,柳樹不停地掉葉子,乾乾的枯葉在秋風裡打著旋兒飄落下來。薛珊冷不知道此行意義,兀自仰頭在地上轉著圈,一邊伸出瑩潔如玉的小手接住飄下的落葉一邊咯咯笑道:“好美!像金色的雪!”婉兒和上官赫飛對望一眼,兩人卻在心裡暗暗叫苦。隻有幾棵柳樹,葉子又稀疏,晚上來時到底藏在哪裡。前門倒也罷了,想來那山本不敢大搖大擺從前門帶人,一般會選擇後門。隻是後門若也是這種柳樹,卻也如何是好!三人裝作閒暇遊玩,慢慢繞著圍牆走了一圈,可巧走到後門,就看見一棵大榕樹正對著後門。大榕樹枝繁葉茂,濃蔭蔽地,樹冠猶如一把巨傘堪堪撐開,正是藏人的好地方。婉兒大喜,忘卻先前的不快,叫道:“大哥!”這一瞬間,上官赫飛也忘卻了困擾他半日的煩惱,心情愉快,向著婉兒微微一笑。笑容裡又恢複了往日的隻對婉兒才有的難得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