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兄弟(1 / 1)

過了立春,武三郎帶著六個公子哥,來到鄭家拜訪。大娘有些皺眉,兒子好不容易學好了,與這群壞伴再交往,弄不好又能“改正入邪”。但此次查賬過程中,武家三郎出過大力的。至今還有一個賬冊副本放在他房間保管,以防萬一。隻好迎了出來,一看,更皺眉。七個少年,大者十四五歲,小者與兒子同齡,都是好家境的子女。全部身穿著錦裘,頭戴著四角小襆頭,有的手指上還戴著玉板戒,大冷的天,手中搖著紙扇,七張乾乾淨淨的小白臉,溢不住的輕浮浪蕩。大娘是沒有從現代穿過去,否則以為這七個少年,不用打扮化裝,都能演電影裡麵地主惡霸家的壞兒子。幾個少年唱了一個肥諾:“大娘好。”“好……好。”“鄭郎君呢?”“他在書房看書。”“能不能讓我們見一下,”是客氣的說法,直接就進去了。大娘一個婦道人家,又老實,能拿這群少年乍辦?來到鄭朗房間,鄭朗正在寫字,一群公子哥好象看到大熊貓一般,牛家二郎嘖嘴:“朗哥子,這個字寫得好啊,能比擬李西台了(指李建中,前期宋朝文人以臨募飛白、二王與歐褚顏柳為主,大家不多,能拿得出手的,隻有李建主,後唐主李煜、林和靖)。”“三郎,以後有出息了,彆忘記咱春哥,”朱家的大郎朱少春無恥地拍著鄭朗的肩膀。七嘴八舌,亂蓬蓬的一團。鄭朗看著這幾個不知憂愁的少年,哭笑不得,說道:“我們出去說話吧。”來到後廂房的客廳,讓柳兒與四兒斟上茶,問道:“諸位,前來,有何貴乾?”武三郎說道:“鄭大郎,馬上就到了元宵節。”“嗯,還有三天,怎麼啦。”“我們一道去東京遊玩幾天如何?”元宵節乃是宋朝最熱鬨的節日。主要就是張燈觀燈,各州縣都會張燈結彩,燈的品種也多,珠子燈、無骨燈、羊皮燈、萬眼羅燈、走馬燈……還有許多燈上寫著燈謎,供人獵射。最繁華之所,還是汴梁城。除了無數達官貴人,富豪紳士家門掛起各色奇異罕見的燈籠外,自正月初七起,皇宮禦樓與官衙前,官府還會用燈籠搭起山林形狀,宛如燈山。天黑後,一旦全部點亮,金碧相射,錦鏽交輝,再好的形容詞,都形容不出來那種壯觀富麗的景象。除了燈外,在年前,對著宣德樓,在開封府衙外設置大型山棚,廣邀各方異士,表演幻術與雜技歌舞,觀者如山。若是一項表演精彩,贏得的喝彩聲,能聲震整個東京城。除了這些活動外,官方與民間還組織了一些表演活動。不考慮到邊患與軟弱的軍事,元宵節的東京城,那可以說是真正的盛世輝煌。所以後來有一句詩,直把杭州作汴州。但是京城居住著多少達官貴人?這幾個少年人,居然敢紈絝到汴梁,可見他們膽子之大。鄭朗寫的那篇文章,也確有其事的,原來的鄭朗與這群紈絝子無所事事,真在冬天裡跑到少室山轉了一圈子。鬆下那兩個老者在下棋,也是真的。幾個少年跑過去觀看也是真的。隻是兩個老者沒有說那番話,倒是幾個少年站在邊上胡言亂語,將兩老者氣得三魂冒火,七竊生煙,一怒之下,將棋子棋盤收起,揚長離開。崔有節是看到文章的新意,若知道這個真相,就是鄭朗寫出米體真味,有可能當場將那張短箋撕碎!鄭朗有些猶豫不決,腦海裡還儲存著《東京夢華錄》裡的一些文章,也想看一看如今宋朝王都的繁華。可想到家中幾位娘娘的擔心,立即做了拒絕,說道:“諸位,今年不行,去年家中發生了許多事,我再離開鄭州去東京,不大好。要麼改天我去鄭州城,宴請各位如何?”對朋友,幾位“好兄弟”還是很講理的。,去年在明珠樓,鄭朗被打得半死,嚇得幾位大少爺多少天都不敢出門。鄭家又似乎發生店裡麵的掌櫃想侵吞財產的事,雖然處理了,餘波未了。但他們更不相信,真是鄭朗查出賬目漏洞的。用小刀子敢,查賬,好兄弟有這能力麼?岑大郎搖著小扇子,歎息一聲說:“說倒底,還是明珠樓那個小姐害的。”“這個騷女子,郎哥子,要麼我替你出一條主意,你花點錢,將那個小姐買下來。”“嗯嚴三哥子,你知道買那個妖精得花多少錢嗎?她可是明珠樓的行首,搖錢樹。”“四郎,能有多少錢,花上三千緡,就是一頭豬來買,老鴇也將她賣掉了。”嚴家三郎說得粗鄙之極,兩個小丫環聽了後,捂著嘴在邊上竊笑。“三哥子,算你有理,可三千緡錢,不是三百緡錢,上哪兒弄這麼多錢?”朱少春懷疑的問:“還有,買那個害人的妖精回來做啥?”“錢嘛,問題不大,朗哥子此次清查他家的布帛店,為家裡挽回了不少財產吧。鄭家就朗哥子一個獨子,開口向幾位大娘娘討要一些錢帛,大娘娘能不給?餘下的錢,我們幾個再墊一些。那個小姐豈不就能買來了?”“三哥子,買來乾嘛?”方法看似可行,自己幾個人,每一個人拿上千緡錢,是拿不出來的,但是在家中想一想辦法,每一人拿三四百緡錢,大約還是可以。再加上鄭大郎拿一個大頭,錢就湊足了。終不是小數字。花那麼多錢,買來總得有一個用場。至於狎妓,幾個少年大多數半發育半不發育之間,倒沒有想過這麼多。就是狎,也是好玩的味道多過狎的味道。“買來報仇啊。那天晚上害得我們丟了那麼大的麵子,整個鄭州城都在談我們八兄弟,將她買來後,每天用皮鞭子抽,用竹棍打,隻要不出人命,是小妾,官府也管不著。然後我們也經常過來,用腳踹,有拳頭揍。”“不錯,三哥子主意好。”“還不夠,要讓她下田乾活,每天太陽曬,風吹雨淋,象男人一樣耕田。做不來,也要用鞭子抽。”“勞動也不夠的,在掃廁棚,倒盂桶,每天晚上要跪著服侍洗腳。”幾個少年越說越興奮,眼睛放著綠光,象七匹來自北方的狼,興奮不止,嗷嗷直叫。可憐邊上的兩個小蘿莉。原來站在邊上竅笑,聽著聽著,冷汗滿麵,連裡衣都幾乎感到汗濕了,小臉兒更是害得慘白慘白,身體骨兒直哆嗦。PS:小姐在北宋是專指妓女,也是一種罵人的稱呼。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