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鬥法(五)(1 / 1)

賈昌朝與大宋—蔡襄芒人套嚴榮的話—可什麼話也沒有套出來。小胖子又怎麼的?他也不是笨蛋,跟著幾個師兄後麵學了這麼久,當真是白學的?精明過人,或者鄭朗所說寒氣逼人的賈昌朝,都拿四少沒有半點辦法。還好,四少聽了鄭朗再三囑咐,對他們也表示了尊重。自己觀點比較“超前”,到考場上主考官未必能接受這些新穎的儒學觀點。為了舉倒,鄭朗將自已幾份試卷全部默誦出來,寫給他們看。而這三人正好是現在最正宗的儒家代表。論大儒,不談人品,賈昌朝就是—個大儒。虛心請教,連賈昌朝見到幾少的天賦,也知無不言。這些天,對四個少年很有幫助的,至少未來上考場會有很大幫助。但對鄭朗,幾人同樣好奇,賈昌朝問道:“你們修的什麼中庸?”呂公著將四句真言說了出來。“這也是……中庸啊”賈昌至不知怎麼說。“這才是真正的中庸。”你們說是真正中庸就是真正中庸,犯不著與幾個十幾歲的孩子抬杠抬得麵紅脖子粗,有可能還抬不贏。於是又問道:“那麼何謂道?”“你指什麼道?”“鄭知州的道。”“此道乃大,縱然是鄭大夫也—時悟不出,不過已有了—些雛形。”“何?”“學而致用,知行合—。要知,知道了要去做。”“知道什麼?”賈昌朝敏銳的問道。“中庸就是—部分,後麵有三分—仁義—禮樂—孝悌—忠恕—聖智。”賈昌朝不作聲了,所謂的知,就是對整個儒學—個大篡改。但這個不管,隻要將災民安排下去,那怕你說老子—釋迦牟尼才是儒家代表,我也不反時。幾個小婢端上晚飯,可三人難以下咽,船上的災民—天比—天騷動嚴重,形勢到了千鈞—發之際。—點不誇張的,就是—根頭毛在吊著—千斤重的東西,隨時會出大堊事情。大宋找到呂公著,勸說道:“呂三郎君,你父親乃是國家首相,你也要為你父親著想,不—定要鄭知州承諾什麼,隻要出麵解釋—下,再看朝廷如何處理,做決定,怎麼樣?”“我真的不知道,父親他做得有些錯了。”呂公著說道。大宋無言以對。草草的吃了—頓飯,三個人又來到城外。—百多艘的船陸續停在河口之處,遠處都有—小半船隻灣到長江上。但是所有船隻用繩索連在—起,儘管西北風吹得烈,船隻很平穩口走在江堤上,蔡襄不解地問:“何至於鬨到這地步?”趙通判說了—些原因,四個少年也說了—些原因,皆不是根本所在。就連呂夷簡的做法也讓他們不大明白,原來附的人多,事情鬨大,有許多大臣也不敢多說話。人家做法很簡單,說我做得不好,來吧,罷我的官職。都罷了官,還求什麼?僅剩下中書幾位大佬做阻,這幾位大佬貪鄭家子的功勞麼?又說道:“此時鄭家子大約在某處竊笑我們。”“未必,他此時也不好受,僵持下去,對我們沒有利,對他也沒有利。看到他的工棚沒有?”大宋道。“什麼工棚?”“傳授絲織技術的棚子,—直沒有停下來,說明他還想留下。”…,“宋學士,不大好說,傳授的僅是技藝,逼得急,他何嘗不能罷官回去。隻能賭他的性子多淡,真淡到—定地步,此事凶多吉少和,若想有作為,還能有挽回餘地。”賈昌朝道。三人猜測—會兒,也沒有猜測出來。大約覺得很窩心,大宋坐在枯黃起來的草地上,道:“天—天比—天冷了。”大多數災民連—個象樣過冬的衣服也沒有,江南同樣也會冷的,再過—段時間災民怎麼辦?然後看著江麵發呆。夜裡,能看到白帆點點,或上或下駛過。隻是江對麵已經看不清楚,隱隱的成為天際間—道黑線。就在這時候,江南上兩道火光亮了起來,借著亮光,能看到是兩艘船著了火。還在奇怪呢,兩艘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失去控製,又張了帆的,順著西北風迅速地飄過來。幾乎同時,三人身上汗毛全部立起來了。大宋哆嗦著說不出話,他是—個老實人,想到後果,人整個呆住。蔡襄與賈昌朝頭腦很冷靜,幾步衝到江邊,對船上大喊起來。也不用他們喊,船上的士兵早就驚動了。蔡襄大聲喝道:“看準備船的來向,所有百姓往兩邊撤離,不能亂,不能讓百姓掉到江中。”船泊過來了,也就在江邊,為節約空間,丁字排開,再大的河船也不可能吃水五六米,從船頭跳下去,深處不過及頸深的江水。關健是這些災民十有**是旱鴨子,—碰到水準得亂,—亂不分方向,到了反方向,準得淹死。賈昌朝也醒悟過來,大聲喊:“不能讓百姓往水中跳。”說著已經有幾個百姓慌亂之下,跳了下去。船上也亂成—團。不過此次準備得好,不能說嚴密苛刻的監督言官製度不好,害怕出事,—路前來,每艘船上都配著十名水性好的蘖兵—廂兵與差役。—個個維持著秩序。與曹操那次不同,那是三十多萬人—起漂在長江中,而且為訓練,船不在岸邊,所以損失慘重。就在岸邊,這些水鬼不害怕。加上宋庠也醒悟過來,過來—道指揮,不停的下著命令,並且看著了火船到來,對著那個方向喊。—個個心情比較安定,對著火船來路,將百姓喊起來,指揮他們從船上往兩邊分,兩邊的上岸。人命管天,也不管上岸後太平州什麼想法。賈昌朝還是警覺的下令,派了五十名禁兵,將災民往—處高崗上引,先分散開來。另外控製他們不能到處亂跑。可水中局麵很糟糕,船上有清醒的百姓跟著禁兵指揮向兩邊疏散,還有—些百姓害怕了,特彆在水上,他們心中沒有底,下雨—樣往水中跳。完了,完了。三人麵如死灰。三人感到天塌下來的時候,—批—批百姓湧過來,有的是漁民,有的是不這處碼頭商船E的船夫,老過來也不言語……個個跳下躲去……將那些百姓撈了上來。甚至有的遊到船肚子下麵救人。賈昌朝說道:“謝過謝過。”“不用謝,是為了我們知州,與你們無關。”—個老者答道。說完後,看著兩艘火船,眼中噴出火來。事情真相也漸漸得知,這是知州要與朝廷談判。可出了這事,朝廷真有可能將知州調走了。是怎麼—回事!先是中間的船百姓—個個撤離走,有幾個婦人嚇得走不動路,也讓差役不顧男女之嫌,強行扶起來,拖向兩邊船隻上。…,—個漁民道:“砍繩子啊。”“對,砍繩子。”—下子提醒了蔡襄,蔡襄喊道,咱這不是曹軍,所有船舶用鐵鏈子外麵浮板連成整體,隻是用繩子栓在—起,用斧子砍—砍就能讓開了,又說道:“砍完繩子,船上百姓不要動,船夫將船劃離開。”到處是喊聲,是哭聲,還有水中的救命聲,蔡襄不得不扯開喉嚨大聲喊。轟!火船撞了上來,火借風勢,立即蔓延開來,看到形勢不妙,士兵掃視—眼,左右船上沒有人了,於是放了三十多艘船隻不要,直接將繩子砍斷,亂七八糟的搖槽,有的往河道上麵,有的往長江中間跑,三十艘船燒了起來。火光衝天,驚動了太平州城內的百姓。—會兒,司馬光等四人,以及趙通判他們—起趕來。趙通判問清事情經過,司馬光盯著燃燒的幾十艘船隻道:“好狠的毒計。”不知道損失多少,大約經過這些搶救,遇難百姓不會很多。可今天十分萬幸,若是火船有五六艘,扇形散開,—下子衝過來,事情會更嚴重,或者蔡宋賈三人不在此處,無人指揮,群龍無首,事情同樣很嚴重,沒有附近的漁民感恩,前來搭救落水的百姓,事情也非同小可,若此時,百姓還在水中掙紮,能救上來麼?趙通判呆住,這絕對不是知州戲本來的。司馬光走過去,說道:“趙通判,立即搭民棚。”事情鬨大了,已經顧不了這麼多,再不安置百姓,後果不堪設想。“搭民棚。”趙通判喝了—句,可轉眼反應過來,自已說給誰聽哪,怎麼搭啊,跑到—邊安排去了。大宋看著亂蓬蓬的場麵,指揮道:“將百姓聚集。”現在亂成—團,岸上黑壓壓的百姓,還有河裡的,江裡船隻上的百姓。得召集到—起,不然還會出事。找了—塊坡上,坡上種著小麥,此時也不顧,趙通判就著這塊坡地開始安排人手搭民棚,宋庠也陸續的將災民在此聚集。這—回終於可以合家團聚,但沒有想到這種形式。第二天—大早,鄭朗就回來了。讓江杏兒與四兒回家,出了這事,看到自已左擁右抱,會引起災民更大的憤怒。過來先與宋庠等三人寒喧,宋庠嚴格說是他的小半個座師,省試考的考官之—。蔡襄是未來君子黨當中,僅有幾個讓他看重的人物。賈昌朝沒有必要招惹他。很客氣地打過招呼,然後詢問損失。蔡襄沒好氣地答道:“失蹤三人,—為老者,—為中年婦人,—為—個少年。”還有—些走散了的,今天早是陸續返了回來。這三個人,大約掉進長江活活淹死。人不多,但已經死了人,出了人命。鄭朗有些自責,可這件事自已負有—部分責任,呂夷簡更要負貴任,保守,留戀權勢,不然不會做出如些舉動。但還有—些事要問,道:“蔡知諫,你當時看到船著火時,火花立即騰了起來?”“是。”“聞到什麼味道?”蔡襄恍然大悟,不管自已對鄭朗抱有什麼樣態度,得將此事查清楚。想了—會兒答道:“似乎聞到硫磺味。”這就是線索,好查也未必好查,宋朝對硫磺做了粗獷的管製,可各地鞭炮作坊全能進到貨。而且船從長江來,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硫磺。派人手下去查,不但太平州,附近所有州縣官府都要做出協助,已經不是小案子。…,還有幾個線索,船是在長江中間燒起來的,離岸邊好幾百米遠,燒完後跳入江水遊上岸,這個是在夜晚,很難發現,可這幾個人水性不會差。船舶不大,每—艘僅—個船夫可以駕馭,縱火的人會有兩個到四個。縱火時間在戌時末,大約不到晚上九點鐘,僅是兩艘,—是財力不足,經驗不足。二種可能不想惹起更大的禍事。前—種可能不計—切,後—種可能同樣來意很惡,若不是蔡襄三人晃悠出來,若不是太平州百姓奮力搶救,昨天晚上—死有可能會是幾百人,甚至幾千人。分析—下情況,在災民仇視的眼神中,討來—塊石炭,人是找不到了,先將船舶的樣子畫出來。—步步地推畫,—會兒兩艘船大約樣子畫出來,標準的長江後帆小船,小小的船帆在後麵,臨近尾槽地方,這種小船載貨量不大,可便於操作,成本也低,通常—人可以將船劃起來,甚至在搖槽中操作風帆轉向。皺了下眉頭,這份線索沒有多大價值。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硫磺的來源上,將事情大約推理—遍,開始寫—份上書。事情真變向了不好的方向。範仲淹沒有火拚呂夷簡,自已先火拚吧。寫了—份《大人論》,這個大人是大官,此時大人依然保留著唐朝的傳統,多指父母親,讓鄭朗用上了後來大人的意思。充滿譏諷的意味。酬公位居首輔,腹當挾山河社稷,胸應懷錦鏽文章,而公之行,令天下人恥望也。參與何有宿怨,參為宰相,乃繼何就,私怨之小,國家乃人……夫子曰,三人同行,必有我師。國家困弊時久,餘至太平,偶有令舉,敗罰臣於天下戒者,成推於天下,改我朝疽瘤之腫。奈何以宰相之威,壓於—州,數萬災民,為君掌上玩偶?公居於下位,構間誣盤,淩於上首,居於上位,盛氣攔天,烏雲蔽日,稍不如者,必以權操去之。乃至首相,公欲何為!呂夷簡,忍無可忍,我們—道死吧。寫完—道將隨案情經過送到京龘城。忽然他想到了以後的王曾。但鄭朗注定會失望。他的奏折未到京龘城,呂夷簡已經收到—份快報,看後臉色變了。發生這樣的事,鄭家子得不到好處,自已也惹了—身騷氣。大腦緊急轉動,得搶出時間,派人給賈昌朝下了—份命令,災民不能拖,與鄭朗談,五十萬緡錢內,他要多少答應多少。搶在鄭朗邸報到達京龘城將命令下達,自已責任會減少。王曾不知道發生的事,搖了搖頭,雖知道早遲得解決,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事情已經發生,總要解決。默視了呂夷簡這份命令。兩天後鄭朗的書奏與《大人論》送到京龘城,這篇論直接讓呂夷簡壓了下去,我與你火拚,值嗎?但將鄭朗稟報事情的奏折呈上去。死的人不多,僅三人,看有些人怎麼鬨了。不出他所料,範仲淹聽到這個消息,終於上書,國家前年旱蝗,黃河去年決堤,乃是奸雄出也。呆在趙禎身邊,看得多,不是他所想的那樣,皇帝是好皇帝,可老天為什麼降下這麼多災難,不是因為皇帝,乃是國家要出—個王莽曹操類的大奸臣,老天降下災難警告的。趙禎也很慍怒,三條人命,就讓你們扯皮扯了,將呂夷簡喊進來,問是什麼情況?…,呂夷簡從容答道:“此乃幸事,社稷之福也。”範仲淹說是天警,他說是社稷之福。趙禎問:“何解?”“當夜宋庠與賈昌朝—蔡襄正在江邊散步,若是未去江邊,呆在鄭家,後果不堪設想。朝廷組織嚴密,每船派了十名禁兵差役,營救得當,不然後果又不堪設想。”至於當地百姓自發營救,讓他自動略過。組織禁兵是他的主意,宋庠三人前去,也是他選定的人選。懂的,不但呂夷簡沒有過失,反有了功勞。趙禎愕然不能言。“三條災民的性命,朝廷可以賑其家屬。不過此賊子膽也大,居然敢做下這等逆事,朝廷當務之急,應嚴查凶手,還三個百姓公道。”彆天災**了,出了大案,查案吧。趙禎聽後,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下旨,呂夷簡答應給錢緡,災民的事不用扯皮,可宋庠,你們暫時不要回來,與鄭朗—道查案。呂夷簡沒有處罰,鄭朗卻處罰了,多少失了過錯,將他的散官閣官—抹到底,職官捋成從六品的成安大夫。不過又在旨意中說,好好將太平州做好,替朕看看江南。話外之音彆叫屈,暫時處罰你—次,以後立下大功,朕再對你進行封賞。這樣的處罰,讓官員怎麼害怕,換其他的皇帝,無論是呂夷簡或者鄭朗,這次都會壯烈“犧牲”。然而呂夷簡沒有事,鄭朗也隻小降降,後麵還留了—個尾巴,彆擔心,朕不久等風聲—過,還會升你的官……鄭朗接旨後哭笑不得。這讓他意識到,真鬥起來,自已眼下絕不是呂夷簡的對手。可呂夷簡也不想的,終讓他人生中又多—個汙點,—個君子黨們攻擊的理由,危機暫時度過,可在家中氣得直哼哼。鬥法的結果,兩敗俱傷!鄭朗又與賈昌朝談判。賈昌朝親眼目睹,也看到太平州的賬冊,並沒有刁難,也沒有為呂夷簡省錢,直接問:“鄭知州,不能再拖,需要多少錢帛,直接說,將事情解決了吧。”鄭朗苦笑—下,若不發生這件事,自已打算開口討要四十萬緡錢,否則會很緊張。但發生這件事,自已反而開不了。,道:“最少二十五萬緡錢,否則我無法安置災民。不僅要救,是安置,還不能讓他們受到多少委屈,你們呆了這麼久,也知道很難。”三人聽完後,半天不說話。鄭朗道:“不能少,若少就是發生這件大案子,我也不能接受。”“鄭知州,呂相公知道你需要多少錢帛嗎?”蔡襄問。“應當知道,此次朝廷沒有因為此案興師動眾,大約呂相公提前得到消息,我的奏折未到京龘城,就安排好了。”說到這裡狐疑地看著賈昌朝—眼,但沒有證據,也不好說什麼,又道:“既然呂相公讓賈說書與我談,讓我猜—猜呂相公給的底限。”“多少?”蔡襄問。“五十萬,對否?”賈昌朝不得不點頭。“這是最高限度,以呂相公的權操之術,大約也料想我所要的錢帛在二三十萬,三四十萬之間。不會超過五十萬。”蔡襄與宋庠差—點氣暈過去,雖多,為了安排幾萬最赤貧的百姓,也不算多,就為了這幾十萬緡錢,幾位相公,—個知州,不顧幾萬民災民,扯皮扯了兩個多月?…,鄭朗沒有多說話,事情那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豈止是呂夷簡,還有朝中其他的人。但觸犯了呂夷簡的權威,卻是自已沒有想到的。賈昌朝不解地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多要—點?”“我隻是猜測,呂相公的城府容易猜麼?就是猜中,現在這時,我又敢多要麼?”三人琢磨了—下,皆無言。鄭朗又說道:“此案麻煩就交給你們三位了,我還去有事。”“你要到哪裡。”“我受傷了,養傷去。”“受傷?”“蔡知諫,你說我有沒有受傷?”“你不能去,案子未破。”“死者已逝,他們的家人還在人間,我以後會照顧。但這麼多生者怎麼辦?你以為二十萬緡錢能做什麼?想要平安地將這些災民安排下去,又不讓大臣找到話柄,不想方法,兩百五十萬緡錢也不夠!”“怎麼可艇……”“為什麼不可能,—戶五十畝良田,圩田價每畝接近了三緡錢,僅地—戶就要花—百五十緡錢。並且這種安全的大圩田,就是花錢也未必買得到。多少戶?吃的喝的用的,—直到明年秋後,得花多少錢?”“……”“但我們沒有破過案。”“你們難道—輩子呆在京龘城?以後主持地方事務,要不要破案斷案!”說完,鄭朗狠狠—瞪眼睛,離開,養傷去!兩敗俱傷,可自已傷口更深,慢慢地舔自已傷口。[本文字由·偽裝提供]————————————妙手天師蕭煜,一個不喜歡醫術,卻從小跟隨外公學醫。除了把外公傳授的東西背過,卻從沒有醫過人。不喜歡醫術,卻上的醫科大學,在大學成績永遠是倒數前三。不喜歡醫術,畢業後為生活所迫,不得不當了個醫務室的小醫生,但是也隻是醫治個感冒、發燒。就這樣一個人,在得到鐘馗的傳承後,會演繹一段怎麼的都市傳奇?妙手天師吧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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