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朗轉了一圈後,又來到西湖西側獅峰山腳下的壽聖寺。寺中方丈熱情的迎出來。鄭朗合了一什,道:“大師,嘮憂則個。”“不敢,鄭施主,請進。”進了寺中,鄭朗道:“我刻意是想討貴寺的茶水一杯。”“鄭施主果然是一個雅人,”大和尚懂的,笑咪咪道。此時沒有龍井茶這一名詞,杭州茶葉很賤,普通的茶市價一斤隻有三十文錢,建州則有五六百文錢,是它的二十倍。但有一些名種,比如天竺香林洞的香林茶,上天竺白雲峰的白雲茶與葛嶺寶雲山的寶雲茶,皆列為貢品。但它們還不是最好的,最好的在獅峰側麵懸廑上幾十株老茶樹,屬於壽聖寺的私產,除一些貴客與寺裡的大和尚外,其他人根本就喝不到。大和尚取來一個小茶團,開始沏茶,動作很優雅,一邊問道:“鄭施主,從何聞知?”“有便會早遲有人聞,無早遲人不聞。”鄭朗打了一個禪語。“也是,”大和尚見他不答,也不追問,繼續笑笑煮茶。其實不但壽聖寺的茶,其他幾處名茶,鄭朗也都知道,原因簡單,龍井茶也。後世鼎鼎大名的大龍井茶,非是在龍井邊上的茶樹,最好的是在獅峰,也就是懸崖上那十幾株老茶樹,什麼味道,非是他前世一個小宅敢夢想喝到。其次是龍井邊一些茶樹,產量也很可憐。這是龍井的一獅二龍,再次雲棲,四虎的虎跑,五梅的梅家塢。雖產自五地,總產量也不大,其他地方生產的龍井茶是不是還能稱為龍井,很讓人可疑了,可大多數人所買的龍井恰恰是這一獅二龍三雲四虎五梅之外的龍井。雖喝著·不要當真,那不叫龍井茶,而叫杭州茶,甚至連杭州茶都不是。一會兒香氣溢出來。也有區彆·宋茶分為兩種,一是挑選好茶葉的蒸後壓成團與片,二是散茶,散茶有經過簡單加工過的,比如略略發酵,或者曬乾,還有炒青。並且炒青技術漸漸成熟·可對此宋人不喜歡。不是會了炒茶,到宋朝會賺大錢,根本不可能。宋人對炒青那種濃香不大喜歡,而茶餅加工過程中所產生的一些細微發酵,使茶味更濃鬱馥內斂,這種味道才是宋人所愛。包括鄭朗也漸漸淡忘後世炒青的清香,愛上這種茶餅的味道。茶水煮好,大和尚給鄭朗與他四個學生·還有兩個隨從斟了一杯,很小的杯子,可大和尚動作非常小心·省怕溢出來。來之太不易了,僅是於懸壁上摘這數斤茶葉,就擔負著很大的危險。“謝過大師。”鄭朗又合一什,呷了一小口,然後細細的品味。一股淡香甘甜慢慢地從喉嚨間湧出,象小股甘泉在輕輕的滋潤。歎息道:“好茶。”又呷了一口道:“我都不敢喝了。”“為何?”“我是怕喝了此茶後,以後對他茶味同嚼蠟······是人,果然不能太放縱自己······”然後遙想,後來蔡襄去福建後,獻了小龍茶餅給宋仁宗·每斤製十餅,一斤市價兩兩黃金。休說貴,有這個錢,無這個市。即便放在皇宮之中,宮內太監也飾以金絲綴於其上。僅是大郊祭之時,賜少量於東西兩府·四人分其一餅。…,喜歡濃茶的,一斤的四十分之一,一杯茶就煮完了。也不是喝的,這幾個大佬得後,放於家中,貴客到來,將其拿出來,供貴客賞看。它不是茶,是絕世工藝品美術品!後來還有更好的密雲龍與翔雲龍,不知價幾何。但不知道那種小龍團與這種獅茶,拋去壓團的工藝不談,那種味道更好一點。三口喝完,合什離開,絕不拖泥帶水。小沙彌看著他們的背影,對方丈說道:“這個新知州好無禮。”方丈微笑,道:“你不懂,他來喝茶,是為茶也。”“為茶?”“不是為此茶,乃是為彼茶。”大和尚也聽聞一些鄭朗的事跡,知道他轉了一大圈子,馬上要回去,可去城中的時候,特地繞過來,當真貪戀寺中這一杯好茶水?可茶乃國家專營,他如何插手?想了一下,又是微笑道:“收拾茶具吧。”與我沒有關係,大約這個新知州隻想見識杭州最好的茶葉,然後給它定位…···在路上王安石也開始問:“鄭大夫,難道你想對茶法插手?”“不知道,隻是看一看。”鄭朗道,又說:“大和尚很熱情,我都不好意思將那本白蛇拿出來。”但王安石沒有當真。鄭朗一本中庸之道,已經說明很多問題。比如貧富不均,嚴重分化時必須做一些調節,阻止貧富分化的惡劣,若是太均,會阻止一些精英人士的創造力,又要默視一些人先行富裕,但後麵往往是不可能的。就象人的五指一樣,大拇指很粗,這是應得的,可比小指粗上十倍怎麼辦?比如中指很長,比大拇指長上十倍,又成了什麼?再比如釋老,它們對百姓的感化很重要,也會給百姓帶來信念,但如果發展到唐朝中葉以後,或者宋朝這種情況怎麼辦?人人出家,寺觀占田放貸。這失去它的本義。因此要將它撥回去。所以說與時俱進。在這種大背景下,給一百斤獅茶,老師也不會放棄一些糾正的宣上了船。天氣不大好,飄著細雨,這種天氣在杭州的八月,還是很少見。大多數是暴風雨,一月以來,經過數次暴雨。然而西湖景色很好,水色清墨,能看到水底的水草,以及魚兒的遊動。西邊是連綿的群山,東邊是鱗次櫛比的房屋,時不時有船兒經過,掠起數隻沙鷗飛起·湖邊又長滿了大片片的茭白與葑草。湖上還有一些蓮藕與菱角。水色清澈,葑菰青青,徐風吹來,讓人心曠神怡。但這一切·皆是一個假像。鄭朗從船夫手中討來了一根竹篙,測了測湖水的深度,大多數地方僅七尺深。有的地方因為葑草淤積,連他們所乘座的這船小船也不得不繞道而行,防止擱淺。倒是大片大片的葑草根部絞纏在一起,讓百姓得以利用,開出許多葑田·可能水份充足的關係,長勢比圩田裡的水稻似乎還要旺盛。但西湖不難。難的是未來自己的安排,以及鹽、茶、酒······暫時沒有想,從行李裡麵拿出瑤琴,吟了一句:“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一曲《廣陵散》激烈悲壯的迸出。範純忽然低聲對王安石說道:“王三郎,我從鄭大夫身上看到父親的子。”都是以身作則·都是一個人在戰鬥,在悲壯的舞蹈,是一個人在釣秋天。隻是父親手段更激勵·鄭朗手段更溫和。恐怕這是鄭朗所說的家世,父親出身貧苦,所以手段直接。而鄭朗出身富貴,所以手段更委婉,更雅趣。但途殊道同,最終目標都是一樣。王安石不作聲。能不能成功,就看這一次老師能不能將這個史無前例的大幻術變出來。不變出來,會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即便變出來,後麵也未必全是好的。但政績會促使更多人重視老師的思想,可王安石心中疑問也沒消失·當真用溫和的舉措,能解決宋朝的時弊?下船回到家中。富弼聽到後,立即趕來。杭州城快吵翻了天。不知道鄭朗是什麼大買賣,集那麼多大戶人家的財富,僅是一成半的契股,問·這些人沒有一個回答的。不能告訴你,一告訴你,馬上我的資格就沒有了。富弼卻十分擔心。太平州是奇跡,可那是人力能實現的,如今越玩越大,已經超過他能理解的範圍之外。除非用鬼神來解釋,那可能嗎?假如出了什麼事,自己可是通判,脫不了的乾係。“坐,”鄭朗道。江杏兒給富弼沏茶。但非是獅峰茶,乃是建州茶餅,非是那種頂尖的,也值幾千文錢一喝了一口茶,富弼說:“鄭知府,你說吧,究竟有何安排?”“還有十天,十天後,我會將謎度揭開。不用想得那麼神奇,比如我問鬼,比如我在太平州讓人送錢送物過來,揭開後便是如此。不過這一回,是很麻煩。我正要考慮一些細節。”“十天?”“我要等兩批人過來,算算行程大約還要十天時間。”富弼無可奈何,隻好再等。又說道:“正好呂知縣與韓知縣遞了一份案子過來,給你看一看。”韓絳為錢塘知縣,這個縣設立時間很早,秦已置,原為錢唐,唐改為塘,縣於州城南,管理著杭州城的南廂以及南麵一些少量的農村地區。呂公弼為仁和知縣,錢越割置,治所於武林門內,宋改治所於城北,管理著杭州的北廂。形式如同唐朝長安的萬年、長安二縣。諸位新進士為知縣,陸續地出現一些問題。做得比較好的是呂公著,一切稟程著無為而治,在等待鄭朗的變革。司馬光做得最好,想立即發展起來那是不可能的,發揮地緣優勢,在鼓勵百姓種桔、板粟、核桃,這是當地的特產。特彆是板粟,在牙刷未出來之前,百姓用板粟香嘴。用牙刷的人多了,可對板粟的愛好不有的在大山之中,比如光州一帶,運出來成本很高。於潛也有山,但借著河流之便,很容易地將它運到杭州城。並且不象另一特產枇杷,不易貯藏,這些都是乾貨,易貯藏易運輸,損耗也小。然後發動工匠互動,相互交流竹蔑技藝。其他的沒有動,但就是這項若做好了,幾年後百姓收成會增加。…,韓絳與呂公弼沒有那麼多優勢,他們主要職責還是維護杭州城的治安。兩人立功心切·上任後不約而同地將矛頭對準了一件事,私鹽。宋朝對鹽的管理,一是國家經營,二是買撲製·允許一小批商人用向北方支付糧草形式,換取鹽的配給經營。除這兩種形式外,皆是私鹽,法製也很酷嚴,宋太祖下詔曰,私煉三斤者死,擅貨官鹽入禁法地分者十斤死·以蠶鹽貿易及入城市者二十斤以上杖脊二十,配役一年。到宋太宗時稍寬一些,法製然很嚴,自煎鹽一斤兩即決杖十五,二十斤者配役一年至一年半,一百斤者刺麵押赴闕。可是法不能決,因為利潤太高,轉一下手·就能賺取**倍的盈利,於是全國各地皆有私鹽者,往往因為法重·多勾結成群,以武力變相反抗官府機構。杭州也有。不一定是杭州本戶的百姓,有許多是內陸地區,或者他州,本州也有一些商戶參與,特彆是那些大亭戶們。而杭州一帶的鹽場,除了昌化紫溪鹽場是內陸礦鹽外,多是錢塘江的煮鹽。想要將鹽走私出去,一是從海上,繞道長江·從海船翻運於江船之上。這一條走私商道最安全,對海上官府盤查無能為力。不但是私鹽,還有一些番貨也是這麼做的,海船來到杭州後,將大部分的番貨在海外卸到小船上,僅留一小部分供宋朝的市舶司抽解。可是海上風波無常·走私私鹽的船隻又小,常有船隻被突然到來的颶風沉沒。於是改從另一條道,大運河,或者浙江。走浙江的道很少,幅射的範圍不大。多是走大運河,將船通過大運河與長江運往各地謀利。先是呂公弼查的。還不是有意查的,想要打通這一條線,必須與官吏勾結。因為分贓不均,一個衙差舉報了這個團夥。鹽多從越明二州來,然後運到杭州,經過一些漂白,改成買撲鹽,正大光明的從杭州裝上江船,運向牽連有些廣,不得不與韓絳聯手。鹽販子勢力不可小視,但這兩人豈是幾個小鹽販子能嚇倒的。秘密盤查十幾天,一下子抓捕了四十多人。有私鹽販子,還有與之勾結的大大小小的亭戶,本地的一些小吏。案子有些大,牽連的範圍很廣,不得不將案卷交到富弼手中。富弼看到案子經過後,有些頭痛,不僅是杭州本地,若是如此,依法判決就是。抓不到你發財,抓到了你倒黴,就這麼簡單。然而這些鹽販子來自各州,包括勾連的大大小小亭戶也有明州與越州兩處。正好鄭朗回來,一道交給鄭朗處理。鄭朗看了看,也是頭痛。案件很簡單,想擴大化,繼續深查下去,還有許多人參與私鹽,以這些人為突破口,會找到更多的人犯出來。若想事件變小,就此斷案,附近各州的讓他們過來提人犯,本州的依法處執,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笞杖的笞杖。可是發生在這當口上,全不是鄭朗所想。是暴利,國家機器根本沒有辦法杜絕。不用多大的本錢,一船五六十噸重的小船,幾個不要命的人,至於鹽的成本,不需要考慮,一斤鹽才幾文錢那是成本嗎?一艘船能為他們帶來近百貫的利潤,而這僅需要一夜功夫。…,一年四十船,包括成本打點費用,除去二十船所得,還有四千貫巨利。富陽那個作坊主一年才盈利七八十貫這是何等的暴利?並且又牽連到海上番貨的走私。不審則己,一審牽連會很廣。就此斷案,都會給許多人造成岐義。這當口上,鄭朗更不想。若說走私,那麼配給就正確嗎,這些大商人入邊以後,操縱物價,使一鬥米價達四百多文到七百多文,是太平州的十倍以上,京城米價七倍有餘,然穀多秕惡,濕腐不可食。所以對鹽,鄭朗根本不想碰它。隻要不明目張膽進行販運,由你去。韓絳與呂公弼卻將這個潘多那魔盒打開了。將卷宗看完,鄭朗道:“富兄,不用去審,先將他們關上五六個月·等我另一件事完成,再審問此案。”“將欲取之,必欲予之。私鹽由來已久,已是積弊·你也來到杭州很久,看到聽到一些情況。我先予之,再警告之,若還不悔改,到明年可以動一動。”反正今年動它不適宜。不要談律法,這時候律法還算法嗎?即便動,也是對那些中小鹽戶進行一些幫助·這才是國家最不公平的一個群體。“不過你來了,也正好,四天後,我會邀請諸位官僚與各個大戶,於西湖賞月。”“賞月?”“跑了一月有餘,累了,想放鬆一下,富兄難道反對否?”“當真是賞月?”“你猜?”富弼搖了搖頭離開。又將九縣縣令重新召集在一起。廣邀了諸大商戶·有的人在太平州已聽到鄭朗說過一些計劃,有些期盼,還有些擔心·神情複雜,更多人是一頭霧水。帶著大家來到西湖東北白堤,各艘船舫陸續地在斷橋將船隻泊好。鄭朗帶頭,將桌子酒水瓜果,搬到堤岸上。如今隻有北邊的一道白堤聯於孤山與堤岸之間,至於蘇堤與楊堤、趙堤一個沒有出來,整個西湖除了漫天的蓮花外,空蕩蕩的一片。但接近月圓之時,清風吹來,水波不興·彆有一番美麗的韻味。鄭朗說道:“諸位,我來到杭州,有可能要做出一件大事,諸人這些天,在心中多有疑問,不過事情沒有證實之前·恕我保密則個。在這之前,我借著今天晚上的明媚月色,說一個故事給大家聽。”鄭朗要講故事,全部來了興趣。鄭朗又說道:“故事發生在很久以前,潤州有一湖,湖中有一條小白蛇,有一天雨天到來,空中濕悶,白蛇冒出水麵上來透氣。正好天空中一隻老鷹經過,將它抓了起來。在湖邊有一村莊,叫許家溝,許家溝裡住著一個許姓人家,他出來打獵,看到這條小白蛇可憐,於是彎弓搭箭,嚇跑老鷹,將小白蛇救了下來。八百年後,就在這裡,斷橋……”白蛇傳說已經出現,但故事發生在河南境內,還有一本傳奇,卻讓鄭朗搬到了杭州。但它以後遲早還要來杭州。這一說大家更來了精神。就在這裡啊。於是從斷橋相會開始說起,一直說到祭塔結束。感人的故事,這時同樣能打動人心,這個蕩氣回腸的傳說說完後,江杏兒與四兒哭得泣不成聲。…,可大家一起沉默不語。然後看著南邊,湖南邊便是南屏山,臨湖前有峰,名雷峰,上麵的塔便叫雷峰塔。崔嫻還不知道,恨恨道:“這個法海真可恨。”富弼苦笑,若是真的,這個大和尚是太可恨了,但它隻是一個故事。鄭朗道:“杏兒,我明天組織一些行首與妓子,你教她們唱這個。”說著,遞過來一個小冊子,正是宋話版的《白蛇傳》,能不能唱原來的越劇效果就不知道了,鄭朗也在小冊子裡用繩楷小字寫了一些袖法與步伐的表演。曲詞儘量雅化,一些俚語與一些過份的男歡女愛詞語一略節去不用,在這基礎上填詞或者寫曲子。基礎還是原來的越劇《白蛇傳》。這是這一個月來,借著空餘時間,晚上鄭朗寫出來的。但這一天晚上鄭朗將大家興師動眾的召集過來,除講了這個故事外,其他的話什麼也沒有說。與諸人敬了幾杯酒,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後,各自散去。這讓富弼更加一頭霧水。倒是有人在離開時,忍不住看了一下斷橋,非是斷開的橋,橋是好好的圓拱橋,讓百姓取的名字。有人忍不住想,當年許仙與白娘子在此相會時,是何等的風情萬種。江杏兒不由看著垂柳輕擺,不由癡了。鄭朗道:“回去吧。”“好可憐,那個許仙好懦弱。”江杏兒還沉浸在憂傷的故事情節中,這時才反應過來,不僅是法海的可恨,還有許仙的怯弱,才讓法海有機可趁。“不能怪他,人妖不同,得知真相,害怕終歸有的。”說完,望著東邊,東邊是千家萬戶,再過去便是錢塘江,似乎隱隱聽到江潮聲。月漸圓,潮水始大。許仙不能忍受妻子是蛇精,宋人能不能忍受自己驚世賅俗的舉動?不知道,先等東風來吧。東風便來了。還是王昭明。是鄭朗無奈之下的人選,對趙禎忠心,王昭明有了,無恥,手段狠毒,這是太監無師自通的本能。不要多,隻要將他日後對付歐陽修的手段拿出來,足以應付。最擔心的就是他怕死。王昭明還不知道,笑嘻嘻地問:“鄭府尹,你有什麼安排,必須要我去辦?”感覺很光榮。“陛下有沒有對你說,這一行會有一些危險。”“說過了,但能為朝廷辦事,雖死猶榮。”還在笑,這在杭州,能有什麼危險啊?那可是主持鄭家子變出杭州五六倍收入大舉措,若成功,自己豈不可以加官進爵?“既如此,我就將這副重擔托負於你。”“請。”鄭朗對衙役說道:“去將富通判喊來。”富弼進來,鄭朗讓衙役下去,屋內隻留下王昭明與富弼,道:“事情未功之前,還望二位不要張揚。”兩人點頭。“這一次計劃能不能成功,主要是王內侍,做得不好,我會被人恥為笑柄,五六倍收益也永遠成了泡影。但做得好,不但是五六倍的收益,它的意義······五六十倍收益也換不回來。王內侍,可能你會永遠留青名於中國史冊。”隻一句,王昭明笑容收斂,狐疑地問道:“鄭府尹,你讓我做何事?”
第二百八十六章 白蛇傳(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