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三章 瘦身(1 / 1)

看了一眼全明,眼光收回來,平視著韓琦,說:“請稚圭兄指教。”為這件事,鄭朗煩惱了很久,所以親切的用了韓琦的字,又加上一個兄,場合也不對,雖是家宴,有幾位官員,還有歌舞妓在此,特彆是歌舞妓,她們能赴此宴,也是一種榮譽,回去後會將席間所發生的種種,各人的談話當作資本說出。韓琦今天若想出辦法,證明他比鄭朗智高一籌,傳出去,韓琦也很有臉麵。鄭朗越對他尊敬,韓琦越有臉麵。已經感到臉麵,韓琦一張長臉綻出笑容,說道:“想知道關係,請鄭行知授我寬嚴之法。”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大家相互請教,沒有彼高此低。富弼又鬆了一口氣。鄭朗從富弼臉上掃過,說執著,富弼內心執著比自己比韓琦皆厚了幾份,所以在出使契丹時有了驚豔的表現,也因為這份執著,才有後來的種種,不但富弼,範仲淹執著更厚。然而不是每一個人都是他們……。丟下這個想法,徐徐說道:“稚圭兄,唐朝鹽價最低時一鬥才十文二十文錢,酒之利要麼缺少糧食不準釀酒,要麼聽任天下人釀酒。但如今呢?私鹽幾十個私曲者五十到一百斤者一律處死,這是太平盛世的律法嗎?”王拱辰道:“鄭知府,我朝鹽酒之政,都是在唐朝基礎上改良過來的。”“也,但是君貺兄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鹽酒之政是我朝從唐法上進行改良過來的,然而唐朝什麼時候出現了在鹽酒上謀利,用之於國的?晚唐時期!唐朝開始走向末落,不得不從百姓身上進行漁利。老百姓開門數件事,柴米油鹽,還有酒茶礬,朝廷從這幾件事上進行苛剝,是不是在向百姓進行苛政?是不是變相的加稅?”“非也內治之功,我朝當數第一。”“這話我也說過,比起其他朝代,我朝勝也就勝在內治上外交昏暗,軍事軟弱,若沒有這個內治遮一下羞,我都不好意思說我是宋朝人了。也因為這個內治,雖苛剝於民,民怨之心不重。沒有內治,被契丹人欺侮,馬上黨項人又要欺侮了。你還以為這個國家會堅持多久?”“行知不用多說我已經明白但我怕失去警戒井用。”“無妨,此案中除鹽案外,還有多起命案,鹽,是國家從百姓身上謀利所造成的弊端,但命案不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關律法也要進行處執。這是我的看法,何去何從,還由三位欽差作主。”沒有那麼簡單這一案牽動天下人的矚目,無論怎麼判,以後必然會被各地官員當作法例依準,輕判有輕判的後遺症,重判有重判的後遺症。鄭朗提供的僅是一個諫議。必須要輕判,要錯最大錯誤是朝廷,這是民生,卻讓朝廷當成了斂財工具,但也怕造成不好的後果,有些人牽扯到命案,必須重判,用他們以示警戒的。具體怎麼做,是功是過,鄭朗不想參與,更不想與韓琦與爭這個處執權。又道:“請稚圭兄教我,為什麼中庸與遷民有什麼關係?”“你著中庸,寫的是調濟之道,其中包括天下,故有天下篇。雖你是杭州知府,也要胸懷天下,平安監暫時由杭州兼管,可它終於朝廷的監,陛下的監。“尼”鄭朗正襟兔坐。全明卻喝了一杯悶酒,鄭朗服氣,他不大服氣,這一切全是鄭朗帶來的。說句不好聽的話,是鄭朗胸懷天下,讓利於朝廷,否則蔗糖作坊,與海外的礦藏,私心重一重,不交給朝廷經營,自己經營,朝廷也無可奈何。…,想法有些偏佐,不交給朝廷經營也行,麻煩多,見效慢,特彆是海外的礦藏,任何一家一戶,都沒有辦法將一處礦藏經營好,能找出來,但未必能守得住。能守得住,利太厚,朝廷會有人眼紅,最終也保不住。富可敵國是美詞,換那一個國家,如果國內有一個人財富比國家財富還多,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宋代也不行,會坐視你擁有幾百萬貫財產,但能坐視你擁有幾千萬、上億的財產麼?再說,擁有這麼多財富做什麼?總之,鄭朗的態度暫時讓韓琦很滿意,包括在公堂上引起的不快,韓琦暫時忘卻了,說道:“杭州沒有人力,然而此監乃是國家之監,事關國家的大量財富,不一定從杭州撥出人力。全國各地,有許多禁兵、廂兵還有浮戶。”“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最好是禁兵,朝廷數冗當中,以冗兵危害最大,其實移一移,有了收入,又適應了當地天氣,等於是在替朝廷解決一部分冗兵,而且禁兵好啊,他們本身就有一定的戰鬥力,對國家忠心耿耿,到了海外,若有原住民來犯,可以隨時拿起武器進行反抗,拱衛供給點安全。稚圭兄,回到京城,一定替我多多美言。”“為了國家,是當然耳,但是行知,南方必須有準信,我才能在陛下麵前替你進諫,否則也不能輕易興師動眾。”“放心吧,不久後自會有消息傳來。”鄭朗說道。元蒙兩次遠征僂國,讓鄭朗心中留下一層厚厚的陰影,到了杭州後,仔細地盤問,有海隻沉沒的事件發生。畢竟這是在宋代,但也不是他想的那麼嚴重。如果隔三岔五就會有船沉沒,怎能有人出海?不要說宋代船舶技術發達,就是在唐朝時,大食那種船也沒有發生過多少起沉船事件。後世打撈沉船,那是多少年,甚至一千多年積攢下來的。就是這樣,也沒有發掘多少宋朝大型船隻,無他,不是沉沒壽終正寢,而是到了報廢的年齡拆卸壽終正寢的,所以後人很少發現大型宋朝沉士兵外,還有大量國內各礦最頂尖的礦工,一直沒有回來。是在找礦,不可能全部出事的。說完拍了拍掌,讓歌妓唱歌,舞妓跳舞。儘興而散,全明留了下來,慚愧地說:“鄭知府,我不及韓知諫遠矣。”鄭朗搖頭笑了一笑。不要說你,我帶著無數金乎指,許多地方也遠遠不及韓琦。但全明今天的表現讓鄭朗略有些失望。今天鄭朗謙讓,是鄭朗龐大計劃中的第一步,有的對富弼說了,還聽了富弼的建議,有的沒有說。這個計劃就是瘦身計劃。為遷民的事,鄭朗困惑了好長時間,韓琦所說,鄭朗很早之前就想過了,但不是韓琦所講的那麼簡單。國家三冗不是鄭朗先提出來的,很早之前陸續就有先見的大臣提了出來,包括範仲淹在內。冗官之弊,沒有人敢動彈,這牽扯到官員本身的利益,包括冗政在內。唯一敢動的是冗兵,他們疏忽了重要的一點,皇帝的意願。北宋自宋真宗以後,皇帝漸漸變得弱勢,將權利一一放給了大臣。不談好壞,有益有弊,但越是這樣,幾任皇帝會在心中產生不安全感。因此,始終不願意裁兵,這才是本質。鄭朗過了很長時間,才漸漸參悟此節。這才是最困難的地方。再談趙禎的心路,一開始主政時,象一個莽撞的小青年,橫衝直撞,這肯定不行的,要麼成為嘉靖皇帝借助乎腕與朝堂大臣爭鬥一生,要麼成為隆慶皇帝,將軍國大權交給權臣,做一外名副其實的傀儡皇帝。但趙禎兩者都不是,無論是那一者,都不會成為曆史上有名的仁宗。他也在成長之中,成長速度很快,先是心灰意冷,差一點象隆慶妾帝進軍了,可“君子”“小人”們的爭鬥,給了趙禎一次楔機,重新把握了朝政。然而這時候趙禎還是不成熟的,為了怕麻煩,又選了幾個長者為宰相,後果讓趙禎十分失望,但沒有重新啟用呂夷簡與範仲淹口不過章得象等人使朝堂太安靜了,讓趙禎有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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