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侍候的太監嚇得直哆嗦,誰說鄭行知人畜無害,進起諫來,不亞於韓琦**泡!書*大殿裡鴉雀無聲,這一棍子打得狠,趙禎與幾位宰相在內,全部挨批了張士遜紫黑著臉說了一句:“前車之鑒,後車之師”鄭朗心裡想到,果然如此楊偕是君子黨的一員,但不能影響張士遜之所以如此,關係到一個秘密,就連趙禎這時候都沒有弄明白這個秘密往小裡說,是防安史之亂的前車,往大裡說正是宋朝的製度安史之亂,藩鎮割據,五代十國,近兩百年內導致中國民不聊生所以讓宋朝君臣產生杯弓蛇影的感覺是不是如此?鄭平朗抬起頭看著書房中那兩個大字說道:“陛下,臣以前在這裡寫下兩個字,承蒙陛下厚愛,一直將它掛在這裡,沒有拿下安史之亂之在,臣知之太祖太宗做了一些防範措施,臣能理解他們的苦衷可這是度,保家衛國,需要軍隊,這才是法度上可以做一些變通,法卻不能變安史之亂,是唐朝在邊境安紮太多的胡人胡兵胡將,各個節度使不但掌握兵權,還有政事之權,財政之權,甚至可以鑄錢沒有安祿山,這些節度使也成了名義上唐朝的臣子,實際上唐朝境內的獨立王國又有唐玄宗的晚年昏庸,先是李林甫亂國,後是楊氏兄妹嬌寵故才有安史之亂,如果唐玄宗稍加防範能不能有安史之亂的故事?”“鄭行知,藩鎮割據諸將領多是漢人”張士遜喝道不但割據的諸路軍閥是漢將,一度逼得唐朝引吐蕃、回鶻軍隊入拱,以求平衡所以三川之戰前宋朝不但沒有向西北派駐多少軍隊,連夏竦訓練土兵之議都沒有通過本來為了防守西夏,一個小小的陝西設立四個路級建置自東北往西南依次是鄜延路、環慶路、涇原路和秦鳳路除秦鳳路以防備西邊的吐蕃部落為主外,其餘三路均麵對西夏這四路建置民政事務仍然是各州軍為主,監察與賦稅轉運歸陝西轉運司,可各路長官皆兼帶安撫經略之職,不但統管一路的軍隊,某種意義也能插手民政財政再讓他們有訓練組建土兵的權利某種意義上不亞於唐朝的節度使實權這是主要原因,久久沒有派駐大軍,導致元昊來犯延州,劉平幾路軍隊隻會合了一萬幾千軍隊也是宋朝官員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工作,長達一年半時間,直到三川口戰事打響,還在扯皮不但在扯皮,沒有三川口戰役連鄭朗到了京城,也有可能陷入這個坑中不撥已經陷了進來,鄭朗沒好氣地說:“唐朝之所以有藩鎮割據,是因為安史之亂還有門閥有節度使,中央政府不能集權統治軍政財權攏於一身京城兵力不足試問張相公,我朝改了多少弊端?陛下臣一路北上,這幾年在陛下統治下,國家雖時有災難,也有許多不好的地方,但總體而言,國泰民安,民也不怨,為什麼陛下不可以做得好一點?陛下是君,是父,是太陽為什麼人們敬愛太陽,是太陽均勻的將陽光普照在這片大地京城的百姓享受到太陽的溫暖,兩浙江東河南河北,嶺南西川,京城的百姓是你的子民,陝西的百姓也是你的子民就是你不將他們當成子民,西夏起始之初僅有夏州之地,後來擁有靈州,再後來擁有河西走廊,回鶻等蕃地這種擴張度繼續下去,再擁人西北,請問陛下,京城還能不能保住?陛下三思”…,張士遜又喝道:“千裡長堤,潰於蟻穴”鄭朗無奈了,這不是才華的問題,還有一個資曆問題,張士遜一定要咬住這個話題不放,自己拿張士遜有什麼辦法於是說道:“十天”……知日如同以前一樣高潔,臉上端正莊嚴,外麵一件月白色僧衣顯得他脫塵出俗但鄭朗到來,知日還是很高興,合什道:“是那陣春風將鄭施主吹來?”“非春風,是俗風惡風,想到你這裡喝喝茶,散一散俗氣惡氣”“難怪我老遠就聞到好大的酸氣,可此時來茶無好茶,水無好水,恐怕讓你失望了”“無妨,我帶了茶過來”鄭朗提了提手中的袋子,又說道:“還有九本琴譜,時間忙,心中有一些曲子,來不及寫了,隻寫了九本,本來想交給你師弟的,可他除了那次辨佛會前來勸我收手外,以後再也沒有來過隻好便宜你”“師弟來信與我說過,同是佛門弟子,一再央求,他也迫於無奈”“此事則罷,除了十惡不赦的僧尼,其他的僧尼我也未抱什麼其他的想法官員貪官位,大戶貪財產,有的僧尼為過得好一點,做了一些不好的事,雖然我看不慣,卻能理解但是佛門弟子沾到宗教與神權,不大好處理臨江寺出了那麼大案子,我在太平州為百姓做了那麼多的好事,居然有許多百姓對我阻攔故此我用了一些手段事情過去,也就算了”“那就好,琴譜呢?”“大和尚,你還貪心,看樣子,你這一輩子休想有好修行哪”“非是貪,小乘度己,大乘度世,何嘗沒有執著之念?一切看開,看淡,隻要不害人不害己,管他死後能悟得不悟得”知日淡淡說道“恭賀大和尚,幾年過去,大和尚心境比原先高了很多”鄭朗說道然後解開小包,將琴譜遞給他,又遞給他一袋茶葉,不是獅峰下的龍井茶而是正宗龍井邊上產的龍井茶然而鄭朗再三品嘗後,除了獅峰龍井外,其他的龍井確實不及建州茶泡-書_)思索半晌,才想到真正的原因龍井茶香貽甘甜最適合用來做炒茶,現在宋代茶是蒸後做茶餅,有一個半發酵過程所以無論是後來鼎鼎大名的龍井,或者碧螺春、六安瓜子片、黃山毛峰,都不及福建武夷山的茶氣候地理造成的結果,本來武夷山就是有名的烏龍茶產地但也不是俗物知日說道:“鄭施主,要不要聽琴?”“心煩,不想聽喝茶”鄭朗道僅看著知日烹茶的動作,心也能靜許多“為何煩惱?”“很多事看到結果,卻無法改變,所以鬱悶”知日笑了一笑雖他喊鄭朗為施主,其實鄭朗算是他半個徒弟,這些年狠狠地做了一些大事知日也感到光榮但是鄭朗地位正處在尷尬的時候鄭朗立下許多功勞,因為歲數年青,朝廷已經授予太子賓客之職再想升遷,很困難了不過這些功跡再加上學問,一本中庸,造成想貶他也很難那怕他將朝堂上所有大佬得罪完了這幾年也不敢貶他不是為了國家經濟,僅是民間風評就沒有官員敢輕易動鄭朗可想做下大的大事業這個掛名的太子賓客還遠遠不夠知日微微一笑,茶已滾去沫沏茶,從容說道:“鄭大郎,凡事儘了心,心就會安如諸葛武候,受先主所托,鞠躬儘瘁,可他有沒有想過,自己一死,後蜀成了什麼樣子?”…,“留作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太俗,太俗”“好茶,好茶”“不是好茶,過了一冬,再好的茶也會有腐味我又用了雪水,但還是不比活泉水甘甜茶不好,水不好,怎來好茶?”“大和尚,要麼隨我去杭州呆上一段時間,有好茶,還有好水,吃上幾個月再回來如何?”“大和尚也成了老和尚,懶得動彈已經執迷於琴道不撥,著了下乘,再為吃一口好茶,去那麼遠的地方求,是執迷不悟,不去不去”“隨你,要麼我回去後托人帶幾餅好茶給你,但水帶不來了”“隨緣你也要隨緣”知日機警的在勸鄭朗,能力有大有小,隻要儘了自己的力量,也就儘了自己的職責,一切隨緣,不必自責其實鄭朗來找大和尚喝茶,這時代說是靜心,換後來的說法,也是一次心理醫療忽然一陣北風吹來,天空中飄下幾朵雪花古怪的寒冷天氣,正是大寒的天氣,元昊才放膽發起這場戰爭可這場雪,又救了延州城,甚至挽救了西北的局勢望著陰沉的天空,鄭朗說道:“難道這是天意?”延州在正月又降了一場大雪,但在京城,雪很小,落地即融,嫵媚消魂得若南方的那些山,那些水,那些小橋天又晴了,鄭朗呆在客棧裡看書,話不投機半句多,趙禎讓他參與軍機事務,卻屢次被鄭朗回絕,現在不參與,十日之期後參與趙禎又讓小黃門找到鄭朗,說讓他進宮商討蔗糖作坊的事鄭朗還是不急,來京城要辦很多事,然而頂撞了張士遜,這些大佬心中有些不快,所以挪了下來,隻要再過幾天,西北軍報呈奏上來,自己就有說話的權利但趙禎喊到了,不好不去又進了宮這次沒有看到苗貴妃,而是看到另一個青年婦人,相貌中姿,眉毛揚起,略有些英氣也是第一次看到,但能看衣冠,鄭朗說道:“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坐,你的娘子回娘家去了,不然皇後想邀請她進宮一敘”趙禎說道知道鄭朗這幾年進了一些諫,自己沒有落實,如今造成一些嚴重後果,鄭朗心中不平,說了這句話,以示親近安撫然後趙禎又樂了起來,鄭朗到底歲數小,幾天來居然象孩子似的在賭氣又說道:“鄭卿,坐”鄭朗坐下,看著趙祉與曹皇後曹氏肯定不是恐龍但長相絕對是中姿,心中幽歎一聲大臣選曹氏入宮,鄭朗並不反對,不是曹家的人不是中姿,又不知道被大臣折騰成什麼樣子但這種相貌,趙祉肯定不喜,說實話,還不及枉死的郭氏若不是如此,以曹氏的身體素質,以她的年齡,絕對不會生下一個早死的嬰兒然而趙禎願意同她圓房還要不斷的“高素質”圓房麼?趙祉肯定不知道鄭朗腦海裡有這麼多齷齪的念頭,說道:“朕喊你進宮,有數事商議”肯定不是僅為了蔗糖作坊,鄭朗苦笑:“請陛下吩咐”“為什麼你說十天?”鄭朗說了一個十天後再不發一言,活活將張士遜氣死“陛下,元旦來臨,我朝邊防將士鬆懈,天氣又冷過了這段時間西北平安無事那麼我就猜錯了如果我猜對了,範雍重視我的意見,此時一定會將那些投奔的羌人往後方安置,也會出現混亂朝廷必有奏折進京”…,趙禎點了一下頭有奏折進京,隻說了將投奔的羌人安置到金明三十六寨賀真求和,隨後就沒有消息傳來這有一個時間差不是緊急軍務,從西北到京城,也需要數天時間鄭朗剛進京城的時候,賀真求和的消息才抵達京城鄭朗繼續說道:“臣沒有聽說,也沒有聽諸位宰相以及陛下說過,說明臣的奏折範雍並沒有重視即便重視,若臣猜對的話,元昊也不會坐視安插到金明寨的奸細轉移到後方,那麼必然會發起突然襲擊範雍沒有重視,馬上天氣回暖,對我朝將士有利,要發生戰爭所以臣說十天時間”“你說西北開戰了?”“陛下,是”“會有何結果?”“臣說陛下是太陽,雖然這輪太陽做得還不夠很好,終是仁君,許多百姓對這個國家沒有失望百姓不失望,將士也不會失望因此結果臣想會是雖敗猶榮”“朕不解”“範雍會誤國,延州除了金明寨的將士外,真正將士數量不足,所以必敗,可雖敗,元昊也隻能獲得一場慘勝”“為何?”“陛下,再過幾天,臣隻是猜測,隻有過了幾天,有了確鑿的消息後,才能根據具體情況商議”趙禎站起來踱來踱去鄭朗從容地說道:“也許臣想法是錯誤的,但不管是什麼理由,就是不同意夏竦組建訓練土軍,也不能用霍去病、李靖等名將做為理由華夏幾千年,象這種名將又出過幾個?況且我朝的士兵戰鬥力可及漢唐最巔峰時間的精兵悍卒?國家這幾年多災多難,又有西北兵患,危機重重隻有上下一心,才能化解這場危機可是臣看到的是孔道輔等人排擠武將,說王德用象太祖陛下憑借王德用搶親之舉,他能及太祖陛下?因為孔道輔不附己,張士遜相公用計,使陛下對孔道輔生惡,罷貶孔道輔,將孔道輔活活氣死這是朝爭,想要在京城站著腳,必然有爭鬥,這成了華夏幾千年文明的傳統外戰外行,內戰內行也許臣某一天也要投入這種塵俗中”說得很直接,趙禎隻好再次苦笑鄭朗說得似乎有理,可誰敢用武將?不但是張士遜,自己也不敢用之所以罷王德用,還有另一層原因,他呆在西府太久了,所以自己才默認的不過沒必要向鄭朗解釋鄭朗繼續說:“這是度,避免不了,但法是不能不顧國家,楊偕之進諫,是不顧國家的爭鬥夏竦的品德不及楊偕等人,然而臣觀去年的邸報,上書的數人當中,唯有夏竦對西北的認識最為清醒如果不顧國家利益,隻要自己反感的就要打倒,非是進諫,而是一種很嚴重的戾氣這種後果有可能比郭勸之舉嚴重”“朕明白了”“陛下,西北的局勢是猜測,再過幾天,等到西北奏折進京,才能做決定陛下讓臣進宮謹見,除這個問題外,還提了蔗糖的作坊……”“你說說”“如臣猜得不錯,自此以後西北戰火將會不休國庫這幾年多災多害,很是空虛,想要應付西北的軍事消耗,無非有幾條途徑節減開支想要節省開支,節約內宮開支遠遠不夠的,隻有改革冗兵與冗官然而戰爭打響,不是冗兵,反而需要多的兵員與官員”“是啊”“那麼隻有加稅,隻要陛下想加稅,上麵加一成稅,攤到百姓頭上最少加了五成稅”少年時鄭朗反複也與趙禎說過這件事但鄭朗離開時間長了,趙禎自己發生的事情也多,大多數淡忘,如今再次提起來趙禎黯然點頭…,此時的趙禎絕不會憤怒,如鄭朗所說,那一朝那一代都有,宋朝在厚養官員的狀態下,算是比較好的不會指望每一個官員都有鄭朗的能耐這幾年鄭朗在下麵搞出許多事,為什麼沒有大臣敢反對,因為搞出名堂,各種稅務錢糧恐怕為朝廷帶來一千多萬貫的收益錢掙得多,花得也多朝廷國庫還是很緊張,不會多出一千多萬貫所以有的大臣也會想到一個問題沒有鄭朗替朝廷掙來這麼多錢糧,會是什麼樣狀況?趙禎眼神柔和起來,說道:“這幾年,你也辛苦了”“論辛苦,陛下才是最辛苦,”鄭朗歎息道,小魔女在他身上撒了尿,換了趙禎穿的便衣,穿回去崔嫻與杏兒都不相信,一個皇帝怎麼穿這種衣服又徐徐說道:“陛下,所以最好不要加稅,平安監的契股能為朝廷斂一部分財,但不是時候,可是蔗糖緊俏,臣聽聞契丹人與倭奴國人也產生了興趣,所以臣認為可以放一放也不能放開太多,否則供大於求,損害契股的利益,也損害朝廷的利益,臣認為在遂寧與杭州再設兩監足矣以後根據情況再作調控到秋後再放開一部分平安監的契股,雖不能滿足西北的軍費,但能緩解一部分燃眉之急”“朕準奏”趙禎道但是鄭朗很懷疑,如今蔗糖作坊不歸他管理,垂涎的人多,其中有許多權貴必然參與,那麼必然會有很多黑幕因此鄭朗懷疑能替朝廷斂多少正當的收入不過戰爭一旦打響,朝廷逼迫之下,雖有黑幕,不會很嚴重既然說了這件事,鄭朗索性將這次進京要說的事,全部說出又說:“臣想請杭州的茶法采用通商法”怕趙禎不懂,鄭朗說了茶法的關健一開始朝廷實施買撲製,也不能說是錯誤的鹽酒茶礬香除了香之外,全部是民用物資,家家戶戶離不開的,所以必須精英集團支持,才能實施下去買撲製作用之一西北與北方用兵,不象東京有大運河與汴河之利,運輸困難,運費高昂,若是全部官營,以官府的效率與貪墨,朝廷會產生巨大的虧空用買撲製交給商人自己解決,朝廷通過交引控製,在開始之初是起良性作用的但與鄭朗的那種聯營不同,那是通過市場作調劑,供大於求,出現虧損,求大於供,會出現盈利這是通過專營與武力律法強行控製的商業,故產生許多弊端終端是西北與北方的物資,糧食是陳糧爛娘,這是結果之一起端是大戶大商人得利,中小戶與中小商人破產想解決也不是很難,西北實施王安石的市易法爭議太多了,西北也不是他操神的地方鄭朗未說,隻說起端與茶法實施通商法,朝廷利潤會下降,不能想得那麼樂觀,可會比眼下的茶法為朝廷帶來的實利多又歸於各州府商稅收入,節約部分官吏全國性的通商法,鄭朗怕麻煩,還是沒有說隻說杭州一旦杭州實施通商法,會給杭州中小商人與茶戶帶來實利,是市場決定價格,而不是朝廷與大商人決定價格,缺價會揚,多價會跌,總之肯定茶戶收入也會提高損害的是參與的大商人與大戶人家、豪強但在杭州不是很困難,大多數會因為蔗糖作坊與平安監,與朝廷捆綁,雖略有不滿,但不會有很大的怨言又是大勢所趨,畢竟因為市舶司交易量增加,茶葉大量出口早遲要找出一個解決之道…,鄭朗從頭到尾將利害關係一一做了解講說了茶法,多的講了買撲製,以及鹽酒茶礬的種種利害關係趙禎的老師很多,包括夏竦、張士遜但他們不會向趙禎講解這個鄭朗的講述,趙禎眉頭跳了跳,幾次出現心領神會的表情但不僅是這三件事,還有海外的供給點鄭朗拿出一幅地圖,秋後還有數礦,不僅是呂宋群島,還有東南諸島,一直到大洋洲這是無奈了往西諸島因為航海發達,文明也提了上來,當地有比較先進的大小國家,倭奴國兩礦讓鄭朗感到頭痛不想觸動這些國家所以必須要設定供給點,不僅提供供給,還有一個作用,提供大量的避風港口海上多風暴,大風暴來臨時離港口近,船隻及時趕入港口,就能增加一份生機韓琦回京後也向趙禎說過,但趙禎臉上猶豫不決:“鄭卿此事再作商議”鄭朗說了第五件事,免役法繼續在杭州推行免役法不象全國推廣僅是杭州一處趙禎終於忍不住說道:“鄭卿,若是全國執行免役法如何?”看到太平州執行免役法帶來的好處已經有十幾個知州上書提及此事鄭朗搖頭,道:“陛下,此事不能急,國庫緊張,一旦全國推及免役法,必然成為國家斂財工具各州貧富不均,民俗不一,如陝西各州多弓箭手,一旦用免役法代替,將會給百姓增加多少稅務?想在全國推廣,隻有一個辦法,朝廷必須持公平之心,用東邊富裕的州府節約下來的財富補充西邊貧困州府,百姓才不會怨憤,這會很麻煩而且各州節餘多少,補充多少,又不好估計陛下,此事非能急也臣幾年前臨離開京城時,陛下說,代朕看一看江南所以臣這是特例,看看在數州實施結果如何,再漸漸普及”“會有什麼麻煩?”“麻煩很多,”鄭朗一一將王安石實施免役法產生的糾紛說出來說到底,其中一半糾紛,是王安石將免役法定位在替國家斂財上造成的可眼下要打仗了,一旦全部實施,必然也會成為斂財工具失去了公正之心,就會給保守與失去利益的大部分士大夫集團與精英攻擊借口“好難”“陛下,一項國政,甚至陛下的一言一行,都能讓全國震動,怎能不麻煩呢?臣隻要一州一府上做了一些實事,還給了他們斂財的機會,卻鬨出這麼多風波何況是全國但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陛下有心,陽光會真正的普照天下”鄭朗說完最後一句,離宮告辭……時光過得很快,眨眼到了正月二十八中書省院內的柳樹開始綻放出一小點一小點鵝黃的綠葉張士遜在喝著茶,看著窗外初春的明媚春光,向身後的宋庠問道:“今天是第十天了?”宋庠點頭張士遜眼中閃過一道詭奇的眼神鄭朗罵皇帝不要緊,有許多後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罵皇帝以博清名,但居然敢連自己在內東西兩府所有宰相都罵了進去使張士遜怒火衝天這幾年王曾李迪王曙等人先後死去,呂夷簡下放,張士遜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和鼓他的野心也在膨脹,似乎這一年多來,他在相位上做的事勉強也算合格,所以人格產生分裂,不但打壓了孔道輔,鄭朗說的那番話也讓他大為不滿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既然鄭朗說十天,那就給他十天時間一盞茶喝完,張士遜說道:“伯庠,你起草一道奏折,彈劾鄭朗”“彈劾鄭朗?”宋庠狐疑地問“說他妖言惑眾,破壞祖宗法製”張士遜冷冷地說道他氣鄭朗的不僅不給他麵子,要知道鄭朗能讓趙禎授太子賓客之職,還是自己默認的,否則有這麼年輕的太子賓客麼?既然不識相,那也不用客氣了宋庠還在懷疑,對鄭朗他也略有不悅,不過值得東府兩相來彈劾麼?就算西北沒有鄭朗說的危害大,也要增加軍費,平安監的作用無可替代,兩位宰相彈劾鄭朗,意味著要麼鄭朗換州府,要麼兩位宰相下台後者可能性很小,可誰去替代鄭朗?就在這時候,外麵的衙役進來稟報:“張相公,宋相公,延州急報”一聲脆響張士遜手中的建窯黑瓷茶杯丟在地上,濺起一道道烏黑的凶光章得象皺眉道:“讓他進來”將延州的探子帶進來,是急報,用最快的馬趕來,探子頭上一頭汗水,氣喘籲籲地說道:“元昊入侵延州,劉平、石元孫將軍全軍覆沒”()
第三百二十九章 陽光普照(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