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貓兒 又見貓兒(1 / 1)

公主很忙 薄慕顏 2633 字 2個月前

周宛宛被阿沅喝斥以後,扁著小嘴,既不出聲兒,也不寫字,就那樣含了一眶熱淚,委委屈屈的坐在凳子上,小模樣兒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不過仔細瞧瞧,周宛宛長得很是眉清目秀的,纖細柔弱,大約是麵相肖似父親周駙馬,倒和隆慶公主完全不一樣呢。一看就是十分需要人保護的,嗯……,小白花。按說她這會兒不寫字,是不合規矩的。可是程夫子雖然嚴肅古板,也不至於沒有眼力,——貓兒事件,牽扯的絲絲縷縷實在太多,摻和進去明顯不智,因而隻對周宛宛視而不見。阿沅等人則低著頭,陸陸續續把一整篇的小字寫完了。“公主。”薑胭脂低聲道:“要不……,你哄她幾句?不然回頭皇後娘娘知道了,她年紀又最小,隻怕……”阿沅最討厭沒事哭哭啼啼的了。還不如像她娘隆慶公主那樣,直接吵架,也痛快一些啊。她決定給周宛宛上點猛料,忽地站了起來,上前道:“第一,我隻是讓你好好坐著,不想用那搭紙就不用寫字;第二,我沒罵你,更沒打你,不知道你為什麼哭,弄出一副活像我欺負了你的樣子。”認真盯著她,問道:“你為什麼哭?可以不哭了嗎?”周宛宛漲紅了臉答不上話,忽然扁了扁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朝外邊跑邊哭大聲喊道,“小姨欺負人!我要去見皇祖母……”薑胭脂見她跑得急,喊了一聲,“當心彆摔著了。”話未說完,“啪”的一聲,周宛宛就從台階上摔了下去,慌得一群宮女追了上去,“周小姐……!!”阿沅揉了揉眉頭,好吧,小姑娘你贏了!是自己低估了小白花的戰鬥力!反正套路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哭得梨花帶雨,然後哭著喊著彆人欺負了我,最後再加上一招苦肉計。嘖嘖……,告黑狀妥妥的。薑胭脂小聲道:“這下可麻煩了。”小班裡麵亂了套,程夫子看著學生們表示無比頭痛,既不好喝斥阿沅,本來人家也沒錯,也不好說周宛宛是在做戲,這怎麼說得清?因而隻能吩咐人,“快點去請……”正在這時,外麵突然來了一群華衣錦服的少年。為首之人正是靖惠太子,他見周宛宛趴在地上姿勢不雅,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上前伸手要扶她,“快起來。”其實早有宮人去攙扶了,但是周宛宛坐在地上不理會,見太子伸手,不但不起來,反而哭哭啼啼道:“舅舅,我的腿好疼……”咦?阿沅站在門口打量,小姑娘這是要告黑狀的節奏嗎?“周小姐。”一個清雅少年走上前來,身著銀白色長袍,淡綠色竹葉暗紋鑲邊兒,笑容淺淡宛若天邊白雲,他道:“你的群擺,好像弄臟了一點點。”伸手指了指,“這兒……”那麼多的翩翩少年郎,他安安靜靜站立,穿著不比彆人華麗,神態也不比彆人張揚,但那高雅的氣度卻叫人無法忽視。紛擾紅塵之中,他就是那一杆風骨清雅的碧竹——不染一絲塵埃。那人白衣長袍、風姿卓然,不是姬暮年又是誰?阿沅靜靜地看著他。和新婚那夜的紅袍新郎官兒相比,年輕幾歲,多了一點青澀。他的五官清晰分明,線條優美、乾淨,即便此刻隻是一個少年郎,那雙眼眸一樣烏黑深邃不見底,透出攝人心魄的光芒。前世今生……,潮水一樣的往事撲麵襲來。“弄臟了?”台階下,周宛宛到底是一個小姑娘,先是被姬暮年的淡雅風采所迷惑,繼而羞赧不已,當即起身揪起群擺一陣檢查,微微紅臉,“哪兒?哪兒弄破了?”靖惠太子見她自己爬了起來,鬆了口氣,“還好宛宛你沒有摔著腿。”一臉慶幸之色,安慰她道:“裙子臟了就臟了,不要緊啦。”周宛宛不由一怔,繼而眼裡閃過一絲懊惱之色。大殿內,薑胭脂低聲一笑,“這會兒大家都看見的,她自己站了起來,回頭再哭訴什麼摔斷了腿,崴了腳,就不靈光了。”阿沅“嗯”了一聲。姬暮年……,他在出手幫自己!先是心頭一熱,繼而又涼了,重活一世了啊,他怎麼會記得自己?隻不過是性子和善,熱心幫彆人解圍罷了——居然有一點小小失落。周宛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氣得握緊了小小粉拳,腮幫子鼓鼓的,大聲喝斥宮人,“快把肩輿抬過來,我要去鳳棲宮找皇後娘娘!”薑胭脂性子比較爽朗,喊了一聲,“宛宛你慢一些,路上可千萬彆摔了。”她的母親是興平長公主,周宛宛的母親是隆慶公主,前者是皇帝的妹妹,後者是皇帝的女兒,還錯著輩分呢。論起來,薑胭脂是周宛宛的表姨,所以並不怕她。“阿沅。”靖惠太子走上前來,“方才聽說,這邊發現了貓兒痕跡?”擔心的打量著阿沅,“沒有嚇著你吧?等下學堂散了,我送你回去……”“呃……”“妹妹!”睿王大步流星乾了過來,先朝太子行了禮,然後接話道:“等下阿沅跟我一起回去就好了。”在他身後,還有年紀小一歲的代王,原本也是一個翩翩少年郎,長得膚色白淨、爽秀明快的,不過和哥哥站一起,居然硬生生被襯托成了路人甲。睿王成年以後,可是出了名的燕國第一美男子。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長成,但是他性子早慧,長長鳳目微眯時,言談舉止頗有幾分大人模樣兒,即便比靖惠太子矮了一個頭,氣勢卻不輸分毫。一身尋常的翡色團龍紋的長袍,穿在他身上,透著不一樣的豐神雋朗,他神色恭謹朝靖惠太子欠身,解釋道:“太子殿下等會兒要去鳳棲宮,和我們並不同路,還是讓阿沅跟我們一起走吧。”說得客氣,卻是拒人於千裡之外。可是睿王的話是在理的,一則泛秀宮和鳳棲宮的確不同路,二則他是阿沅的親哥哥,和妹妹一起走也是理所應當。代王夾在中間有些尷尬,陪笑道:“是啊,太子殿下不用擔心,有六皇兄和我一起看著阿沅,不會有事的。”靖惠太子一向都是好脾氣的,況且他心裡清楚,最近鳳棲宮和泛秀宮關係十分不好,親姐姐和異母妹妹都受了傷,這梁子還沒有揭開呢。睿王不放心自己也是情理之中,因而頷首道:“那好……,晚一點,你們好好護著阿沅回去。”睿王嘴角微翹,回道:“是,恭送太子殿下。”麵對如此明顯的攆人之意,就算靖惠太子脾氣再好,也有點不悅,但自己是做兄長的,不好意思跟小幾歲的弟弟計較,隻得隱忍不提。再次看了看阿沅,對她微笑道:“我先去回去上課,然後給母後請安,晚一點再過去看你。”阿沅心思恍恍惚惚的,“好,太子哥哥慢走。”姬暮年微笑著朝這邊看了過來,視線並未在她的身上多加停留,隻是欠了欠身,便跟著靖惠太子一起走了。阿沅的心情有一點複雜。前世的丈夫,今生卻已經變成陌路人了。******泛秀宮內,宮人們已經悉數退了出去。“有人又要興風作浪了。”睿王臉色微沉,冷聲道:“等著瞧吧,這貓兒爪印必定隻是開始,後麵還會有幺蛾子的。”鳳目微眯,“對方就是衝著咱們來的!不過今兒在澄心堂分發文房四寶的宮女,我已經讓人去盯著了。”阿沅小聲歎氣,“上一次,我和隆慶鬨得很不愉快。”“我知道。”睿王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頭,安撫道:“小丫頭彆擔心,你隻要老老實實不惹事就行了。”然後看向母親,“鳳棲宮那邊最有可能,但是彆人未必不會渾水摸魚,咱們一個都不能掉以輕心,都得防著才行。”玉貴妃“嗯”了一聲,眼裡閃過一絲掩不住的厭煩之意。“對了。”睿王猶豫了一下,從胸口掏出一塊古樸的玉佩,遞給阿沅,“這個你戴在身上,可以辟邪。”玉貴妃抬眸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可是從前皇帝的那番話,還在耳邊縈繞,“不求你待小阿沅和承煜一樣,但她好歹是你的親生骨肉,你這個娘……,不要做得太過分了。”再想起之前,小女兒為了自己奮不顧身,總算忍住沒開口,不讓她拿那塊前朝皇室的祖傳玉佩。是啊,她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親生骨肉。玉貴妃一聲幽幽歎息。阿沅畢竟不是真的小蘿莉,分明看出,這塊雕著奇奇怪怪花紋的玉佩,肯定很是難得,是母親專門留給哥哥防身辟邪用的。這會兒哥哥給了自己,母親一臉肉痛心痛肝痛的樣子,不由推辭道:“哥哥你拿著吧,我不用。”睿王畢竟是大孩子了,哪肯送出去的東西又收回去?況且他有他的道理。雖然不明白母親為何疏遠妹妹,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同胞手足啊,自己護著她也是應該的。更何況,父皇一向看重妹妹,超過了皇室裡任何一個皇子公主,自己對妹妹好,父皇也會更覺得自己懂事吧?更疼愛自己吧?隱隱的,又覺得不該這麼去想。“哥哥。”阿沅不想為了一塊玉佩爭執,靈機一動,忽地上前挽了玉貴妃的胳膊,笑眯眯道:“今天晚上我和母妃一起睡,就不怕了。”嘿嘿,借機緩和一下母女關係也是好的。玉貴妃從未和小女兒這般親熱過,微微不大自然,但是卻接話道:“阿沅的話有道理,玉佩你拿著,晚上……”遲疑了下,“我陪阿沅睡。”睿王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將玉佩掛在了妹妹的脖子上。阿沅正要開口再婉拒一下,外麵傳來腳步聲。“啟稟貴妃娘娘,鳳棲宮那邊剛傳來消息,說是……,周小姐嚇著了,已經請了太醫過去。”睿王不由皺眉,“她還有完沒完?”阿沅則是又好氣又好笑。瞧瞧,人家當時站是站起來了,還有後招呢。現如今隻說被貓兒爪印嚇著,回頭再做個夢,夢見貓兒嚇她就齊全啦。玉貴妃一向性子高傲,冷笑道:“作吧!看她一個小丫頭能作出什麼來!”“罷了,趕好不如趕巧。”阿沅上前拉住哥哥,踮起小小腳尖,在哥哥耳朵邊嘀嘀咕咕了幾句,笑盈盈問道:“你說好不好?”玉貴妃問道:“你倆嘀咕什麼呢?”阿沅嘻嘻一笑,“我和哥哥說,想過去看看外甥女兒呢。”想到周宛宛,就不由自主想到隆慶公主。眼下隆慶公主被上官太後禁了足,一百天都不能出懿慈宮,暫時不會起風浪,等她出來……,會不會和河間王小彆勝新婚?而皇帝爹那邊,不知道又是怎麼安排的。嘿嘿,先去會會她的女兒再說。******“皇後娘娘,三公主過來看望周小姐。”那丫頭的壞脾氣,居然知道過來看望人?郗皇後眉頭微蹙,淡聲道:“傳。”說起來,自從上次那丫頭被貓兒嚇到以後,性子變了很多,越發的叫人琢磨不透了,——比如今天在學堂,她不但沒有跟外孫女拌嘴,還喝斥住了人,沒有讓事情鬨大,越發的狡猾跟一隻小狐狸似的。另外今兒這事,不知道又是哪一路幺蛾子鬨出來的。哼,真是一刻都不讓人消停!郗皇後按捺住了情緒,靜坐不動,看著阿沅進來,行了禮,然後一臉遺憾說道:“你來得不巧,宛宛已經睡了。”“宛宛睡了?”阿沅皺起小小眉頭,“母後,我很擔心宛宛呢。”央求道:“你陪我進去看一看她吧。”郗皇後不好拒絕,回頭她又撒潑打滾兒的,鬨得皇帝跟自己發脾氣,隻得領著人進去,一麵給趙嬤嬤等人遞眼色。示意等下留心一點兒,彆讓這位混天小魔王撒潑,上去給外孫女使壞就不好了。趙嬤嬤輕輕點頭,搶先走到了床邊找了位置站好。阿沅見她們一臉緊張的樣子,暗自好笑,找了個位置坐好,然後叫人上茶、上鬆子、上點心,自己悠閒的開磕起來。嘴裡卻說得好聽,“我要等宛宛醒來,看一眼再走,不然不放心的。”這一等,就等到天黑了。周宛宛本來是聽見腳步聲就裝睡,不想理會人的,可是旁邊那位,從午飯後一直磕到天黑,唧唧呱呱的誰會睡得著?自己躺了一下午渾身酸痛,肚子嗷嗷叫不說,最尷尬的是……,實在忍不住想要去用恭桶了啊!無奈之下,隻得睜開眼睛。“宛宛你醒了?”阿沅拍了拍手的鬆子兒皮,一臉激動的樣子上前,“還好你沒事哇,看你睡了這麼久,還以為你嚇得昏迷不醒……”把人家小姑娘憋得臉色發紅,還不放過,巴拉巴拉巴拉說個沒完。郗皇後實在看不過去了,打岔道:“阿沅,你先讓宛宛起來再說。”阿沅隻是想捉弄對方一下,沒打算讓小姑娘尿褲子,因而放她一馬,“既然宛宛你沒事,那我就走了。”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真的沒事?”周宛宛都快急哭了,“沒有,沒有。”哼!阿沅心下暗笑,眼下可是當著大夥兒的麵兒,你自己爬起來,又口口聲聲說自己沒事,回頭再想賴人,那就先扇自己幾個嘴巴子再說。長長的歎了口氣,“哎……,沒事就好,沒事我就放心了。”白嬤嬤等人在她身後忍笑不已,當著皇後的麵兒,不敢出聲兒。“母後,那我先回去了。”阿沅臨出門,還不忘在郗皇後麵前巴拉巴拉,“可見皇天不負有心人,上天也被我的虔誠感動了,沒讓宛宛身體不適,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哇。”說得顛三倒四、不倫不類,郗皇後還不好反駁,隻能笑道:“是,辛苦你了。”“不辛苦,不辛苦。”阿沅強忍笑意,不就是磕了一下午的鬆子兒麼?眼下還另有要事,懶得聒噪,說了幾句便告辭出了門。睿王早就在路口等著了。皎潔月光之下,他身上籠了一層淡淡銀色光輝,麵容俊美、氣度絕倫,手上握了一把精美佩劍,哪怕還隻是半大少年,亦是光芒流轉。這樣的哥哥……阿沅忍不住感歎,是真的要比彆的皇子出色多了。睿王上前牽了妹妹的小手,低聲問道:“沒有人為難你吧?”“沒有。”阿沅想起哥哥對自己的關心,不由心頭一暖,拍了拍胸口的那塊積年古玉,笑眯眯道:“有哥哥的玉佩替我鎮著呢。”睿王淡淡一笑,光華璀璨竟然壓倒了皎潔月光,牽著妹妹的手,不疾不徐的往前走去,——沒再出聲,他從來都不是話多的少年。“喵……”忽然間,一聲尖銳的貓叫聲傳來。此刻夜色深重,那貓叫聲,一聲接一聲的停不下來,幽幽散開,聽起來頗為淒厲嚇人。草叢裡更是一陣亂動,周圍還有幾點幽幽的藍光,忽明忽暗的飄蕩閃爍,越發添了幾分詭異。“貓?怎麼會有貓呢?”宮人們議論起來。小宮女喜鵲走在前麵提燈照路,臉色慘白結巴道:“貓兒……,不是都被撲殺了嗎?宮裡沒有貓啊,難、難道……,是鬼不成?!”“什麼鬼?胡說八道!”睿王心下冷笑,幺蛾子果然來了,當即把妹妹擋在了自己身後,朝宮人喝斥道:“都傻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上去看看?!”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男主候選人還有幾個,目前沒有戲份暫時不能出場~~~候選人A,“求戲份,求出場……”候選人B,“求潛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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