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縱橫 (九 )(1 / 1)

烽煙儘處 酒徒 2408 字 2個月前

第三章縱橫(九)‘“隱蔽!”這下,安德烈徹底清醒了,一把推開攙扶著自己的鮑裡斯,撒腿就往帳篷外邊衝。紅胡子昨天傍晚剛剛來過這裡,如果紅胡子想打掉這支隊伍的指揮部,最好的選擇是利用迫擊炮的射程優勢,直接轟擊中軍大帳。“大統領,你的靴子!”鮑裡斯的反應速度也不慢,緊追著安德烈的身影衝出了帳篷。在晨曦的第一縷曙光中,他們看見兩支騎兵隊伍飛一般越過營地的臨時圍牆。馬背上的戰士們手握非常具有中國特色的厚背大砍刀,殺得營地裡剛剛醒來的白俄羅斯人七零八落。“不要慌,不要慌!原地組織反擊。他們沒幾個人,他們沒幾個人!”安德烈顧不上穿靴子,赤著腳站在地上大喊。沒有人肯聽從他的命令,即便是他自己的心腹屬下,忙碌了將近一整夜,又剛剛灌了一肚子白酒,也沒力氣再端穩步槍。大多數白俄羅斯土匪都是剛剛從噩夢中被驚醒,渾然不知道身在何處。當聽見密集的馬蹄聲直奔自己的頭頂而來,憑著本能跌跌撞撞地鑽出帳篷。他們**著的脊背,成了突襲者的最佳攻擊目標,帶隊的黑大個子鋼刀一拖,就在一名白俄羅斯土匪後肩胛處拖出了一條二尺來長的口子。血如泉水般自傷口噴起,被凜冽的晨風吹成一團團淡粉色煙霧。重重霧靄中,黑大個子揮著鋼刀砍向另外一名跌跌撞撞的俄羅斯土匪,將他的頭顱一刀切離脖頸。“是入雲龍,他朝著這邊衝過來了!”鮑裡斯扯了一把兩眼發直的安德烈,大聲慘叫。能在馬背上將鋼刀使到如此出神入化地步的人,傳說中隻有一個。那就是以前的獨行大盜,現在的八路軍遊擊隊騎兵教頭入雲龍。昨天晚上安德烈還栽贓此人潛入營地內刺殺了大統領伊萬諾夫,沒想到對方今天早晨就找上了門來!“不要慌,不要慌。他不知道咱們兩個站在這裡!”安德烈被拽了一個趔趄,反手扯住鮑裡斯,揚起另外一條胳膊,狠狠抽了對方一個大耳光,“兩條腿肯定跑不過四條腿。你再不鎮定,咱們今天都得死。趕緊去後營組織人手反擊,我盯在這裡想辦法拖住他們!”鮑裡斯雖然被打得眼冒金星,頭腦卻變得清醒了許多。愣了愣,有些感動地追問,“那你?你身邊沒有幾個人啊!”“我是大當家!”危難關頭,安德烈身上終於體現出幾分梟雄本色。一腳踢開試圖拉著自己一道逃向後營的鮑裡斯,厲聲咆哮,“我既然從老伊萬手裡搶了這個位置,就早晚有這麼一天。快去,彆耽誤功夫。趁著敵人還沒把咱們徹底衝垮!”“哎!”鮑裡斯抹了把眼淚,連滾帶爬地向後營逃去。安德烈很恨地吸了一口清晨的冷空氣,轉身跑進帳篷內,翻出一把嶄新的三八大蓋兒。那是日本人作為禮物贈送給伊萬諾夫的,槍上的機油還沒抹乾淨,從上到下透著一股現代化武器特有的光澤。子彈也是滿滿一整袋子,就放在伊萬諾夫平素用的座位旁。安德烈將子彈袋子跨在肩膀上,拖著步槍再度衝出帳篷。營地前部已經被偷襲者徹底攪成了一鍋粥,至少上百名白俄羅斯人在睡夢中丟掉了性命。僥幸沒被鋼刀砍死的則亂哄哄地躲避著戰馬的踐踏,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兩支身著不同裝束的騎兵則在入雲龍、黑胡子兩個的帶領下,於營地內往來馳騁,如入無人之境。這兩個人的都是馬背上縱橫了多年的好手,無論騎術還是刀術,都屬一流。幾名白俄人無路可逃,轉過身來試圖從側麵將他們從馬鞍上拉下,卻被入雲龍和黑胡子二人一刀一個,統統砍翻在地。跟在二人身後的兩隊騎兵則策馬從血泊中快速馳過,撲向其他手足無措的俄羅斯人,如虎入羊群。“入雲龍,我在這裡,有本事衝我來!”安德烈氣急敗壞地咆哮著,趴在一具被炮彈炸死的屍體後,向入雲龍瘋狂開火。“乒、乒、乒、乒”連續射出的子彈沒有打中入雲龍,卻成功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包括一些沒頭蒼蠅般亂跑的的白俄羅斯土匪,終於找到了主心骨,拖著長槍、短槍,哭喊著向安德烈這邊跑了過來。“向我靠攏,向我靠攏!不要慌,他們總計才一百來人!隻要咱們頂住第一波攻勢,就能將他們趕出營地去!”畢竟是個積年老匪,安德烈作戰經驗十分豐富。將性命豁出去之後,很快便想到了度過危難的辦法。“向二統領靠攏,向二統領靠攏。咱們用排槍攔截他們,用排槍攔截他們!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如果不攔住他們,咱們今天誰也活不了!”見到安德烈死戰不退,幾個小頭目也恢複了鎮靜,扯開嗓子,用俄羅斯語大喊。在求生**驅使下,許多白俄羅斯土匪暫且忘記了恐懼。從藏身處紛紛跳出來,拖著各色槍支,不顧一切朝安德烈靠攏。周黑碳大怒,帶領剛剛易幟沒幾天的獨立營弟兄追上去,衝著白俄羅斯人的後背亂剁。十幾名躲避不及的白俄羅斯土匪被當場砍死。但是更多的白俄羅斯土匪加速奔向了安德烈。還有幾名留著一把大胡子的老匪,自知跑不過年青人,轉過頭,嘴裡發出絕望的叫喊,“啊——”“啊——!”一名老匪撲向周黑碳的坐騎,被他用刀劈得倒飛出去,淩空變成了兩段。第二名白俄老匪哭喊著滾倒,從地上抱向周黑碳的馬腿。周黑碳的坐騎揚起四蹄,將此人肚子踏了個稀爛。但是在咽氣之前,這名老匪還是成功地抱住一隻馬蹄,逼得周黑碳不得不停住坐騎,俯身砍斷他的雙臂。俄羅斯人的狼性,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前後短短不過數秒鐘功夫,已經有十多名老年土匪撲向了飛奔而來的戰馬。寧可被馬蹄踏得筋斷骨折,也要替同夥爭取一線反撲之機。周黑碳和趙天龍兩人的隊伍雖然沒被老匪們造成任何損失,衝擊的速度卻大幅度放緩。趁著這個功夫,白俄羅斯匪幫二統領安德烈終於糾集起了一夥亡命徒,以自家同伴的屍骸做掩體,衝著遊擊隊和獨立營的將士們扣動了扳機。“乒、乒、乒、乒!”敢跟安德烈一道聚集起來拚命的白俄羅斯土匪,都是些戰鬥經驗非常豐富老兵,倉促組織起來的火力雖然單薄,卻非常有節奏感。幾名衝在馬隊外圍的獨立營戰士被子彈打中,一頭栽倒。失去了主人的戰馬悲鳴著脫離隊伍,在營地內四下亂撞。兩個躲在倒塌帳篷後裝死的年青土匪被馬蹄踏中,厲聲慘叫。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匪卻順手扯住了韁繩,飛身翻上了馬背。“該死!”周黑碳勃然大怒,調轉坐騎,帶領麾下弟兄就衝安德烈撲了過去。安德烈求的就是這種結果,端穩步槍,不斷向周黑碳等人扣動扳機。“乒、乒、乒、乒!”三八大蓋兒和水連珠步槍雖然都不能連發,在有經驗的老匪手裡,卻能相互配合著打出持續的火力。更多獨立營戰士中槍,慘叫著從馬背上跌了下來。幾名躲在帳篷後開冷槍的老匪趁機衝出來,拉住無主的坐騎,返身衝進馬隊。獨立營的攻擊節奏,受到了極大的乾擾。不得不放緩推進速度,跟遠處和近處的敵軍糾纏。在另外一側追殺潰兵的趙天龍見狀,連忙打了個手勢,帶領遊擊隊火速趕過來增援。一名剛剛爬上馬背的俄羅斯老匪敏銳地發現了這個情況,俯身從地上撿起一把馬刀,咆哮著迎了上來。“給大統領報仇!”這名積年老匪嘴裡,發出野獸臨終前的咆哮。不求有任何戰果,隻求能乾擾對方的指揮。才衝了三兩步,戰馬的速度還沒有完全加起來,一顆從營地外飛來的子彈就準確地射穿了他的腦袋。“啊——”老匪的咆哮聲嘎然而止,慘叫著從馬背上栽落,死不明目!“不要著急,瞄準目標再開槍,替趙隊長他們開路!”張鬆齡用準星套住另外一名試圖乾擾騎兵隊伍的土匪,同時大聲向身邊的遊擊隊員們命令。跟在他周圍的清一色都是十八、九歲的少年,騎術和作戰經驗都遠不及趙天龍身後的那些成年遊擊戰士,但是人卻更機靈,可塑性也更強。他們紛紛學著張鬆齡的樣子,將步槍頂在肩膀上。以半跪姿勢射擊,替自家騎兵清理道路。“乒、乒、乒、乒”清脆的槍聲絡繹不絕,很快,就將敢於衝上來跟遊擊隊騎兵糾纏的白俄土匪們清理一空。趙天龍的隊伍立刻如掙脫了枷鎖的蛟龍般,咆哮著衝向了獨立營的側翼,將那些試圖拖延獨立營攻擊速度的土匪們一個接一個砍翻,然後又速度調轉方向,追上那些正試圖向安德烈靠攏的土匪們,或者從背後將他們砍死,或者驅逐得他們抱著腦袋倉皇逃命!“彼得,你帶一半兒人手去對付入雲龍!”正在組織火力攔截獨立營的安德烈很快就發現了新的危機,調整兵力,遣派人手專門去對付遊擊隊的騎兵。入雲龍身邊的遊擊隊員中間很快也出現了傷亡。但他們卻沒有被打亂進攻節奏,不管斜前方連續射過來的子彈,在自家隊長的統率下,繼續高速馳騁。快速飛奔的戰馬,令白俄羅斯土匪很難瞄準。五統領彼得無奈,隻好重新將攻擊目標定在黑胡子的隊伍上。然而,剛剛吃了一個虧的周黑碳也變狡猾了,迅速將隊伍拉向安德烈的側麵,高速迂回著去收拾那些正試圖設法往一起聚集的土匪們,不再跟安德烈等人硬碰。騎兵們主動讓出了的大麵積區域,令張鬆齡的視野變得十分清晰。憑著在屍山血海中積累下來的經驗,他迅速組織火力,向安德烈等人發起重點打擊。趴在自家同伴屍體後的土匪們登時就被打死了四、五個,剩下得再也顧不上對付入雲龍和黑胡子,不得不調轉槍口,跟張鬆齡和他身邊的遊擊隊員們展開了對射。“大周,老呂,該你們了!”張鬆齡才沒心思跟土匪們比拚槍法,扭過頭,衝著身後右側一棵枯樹喊道。隱藏在枯樹後機槍手大周吐了下舌頭,扣動馬克沁板機,向敵人射出一串滾燙的子彈。安德烈和彼得等土匪的氣焰立刻被壓了下去,趴在屍體後,盲目地胡亂放槍。遊擊隊副大隊長呂風卻沒有立刻響應張鬆齡的召喚。不是因為覺得對方沒資格向自己提要求,而是有點兒舍不得來之不易的迫擊炮彈。九七式迫擊炮的炮彈可不像馬克沁機槍的彈藥,實在逼得沒辦法時,用黑火藥複裝品也能勉強對付。這東西在小鬼子手裡,也算得上高級玩意,非一線部隊輕易不得配備。而小鬼子此刻的經營重點卻不在草原上,眼下黑石寨附近唯一的九七迫擊炮就是遊擊隊剛剛繳獲這門,即便藤田純二那邊,都找不出第二門來!光憑著一挺馬克沁,顯然無法將敵軍的火力完全壓死。張鬆齡無奈,隻好重新想主意。“跟著我,咱們衝進軍營裡去。靠近敵人,用手榴彈來解決他們!”“是!”鄭小寶等人答應一聲,躍躍欲試。“按照你們平時訓練的動作,貓腰,將上身儘量壓低!不要走直線,寧可慢一些也不要走直線!”張鬆齡又低聲叮囑了幾句,帶頭衝向了敵營。遊擊隊員們紛紛從藏身處跳出來,跟在他身後,呈分散隊形,快速向目標迫近。一名土匪趁著馬克沁點射的間歇,從屍體後探出槍口,將張鬆齡身邊的一名遊擊隊員打倒在地。隨即,他就被馬克沁的子彈掃成了蜂窩。更多的土匪冒著被機槍打中的風險,陸續向張鬆齡等人開火。不斷有遊擊隊員受傷,張鬆林不得不帶領剩下的隊員匍匐前進。攻擊速度和力度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甚至無暇再分神給趙天龍、周黑碳二人提供火力支援。“咚!”九七式迫擊炮終於開始發言,準確度卻有些差強人意。副大隊長老呂以前從來沒摸過這東西,又舍不得將寶貴的炮彈Lang費在平時練習上。所以做粗略發射時還能嚇住不少敵人,輪到精確打擊時,則完全不得要領。“唉!”張鬆齡懊惱得隻揮拳頭。早知道這樣,他在戰前就不會讚同讓紅胡子拿著拐把子重機槍和另外三挺輕機槍,去封堵白俄土匪的退路了。本來以為憑著迫擊炮和馬克沁提供的相對優勢火力,前營這邊可以迅速將敵軍的抵抗粉碎。誰料到遊擊戰士的訓練程度,遠不能跟自己的老部隊獨立團相比。幾個攻擊單位互相之間的配合,也遠不如獨立團那邊默契。正當他搜腸刮肚尋找打破僵局的對策之時,白俄匪幫四統領鮑裡斯帶著兩百多名慣匪自後營趕了過來。在安德烈身後分成左、中、右三個團夥,憑借優勢的兵力,試圖重新穩住局麵。“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白俄人的數挺機槍也陸續咆哮了起來,與大周手中的馬克沁展開了火力對射。張鬆齡等人得到了火力支持愈發稀少,前進的道路也愈發艱難。不一會兒,趙天龍和周黑碳兩方也受到了影響,不停有騎兵從馬背上掉下來,在血泊中痛苦地翻滾呻吟。“其他人原地臥倒!鄭小寶,劉二歪,你們兩個掩護我!”看到不斷有自己人落馬,張鬆齡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大吼一聲,縱身跳向了一座半倒在地上的帳篷。幾發子彈在他身邊嗖嗖飛過,濺起一串串青煙。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帳篷後,隨即又像豹子一般躍出來,跳向另外一座正在燃燒著的帳篷。鄭小寶、劉二歪兩個少年知道張隊長肯定準備乾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情,將步槍架在地麵上,拚命向敵軍射擊。對麵的火力被他們兩個吸引,無數顆子彈同時飛過來,打得他們身邊灰塵四濺而起。趁著敵人的注意力被同伴吸引的功夫,張鬆齡又迅速跳過幾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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