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怕,真理永遠隻會站在正確的人這邊。”江奏義正詞嚴道,“我相信你。”
如果忽略這家夥前麵說的話,隻聽這一句的話,畫風還是挺感人的……但問題的關鍵是完全不可能忽略!
降穀零現在隻想捂住這家夥的嘴,懇請這樽大神不要再說了,沒看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不那麼對勁了嗎?!
他以後還想在這個學校裡繼續待下去啊……
“……”
“……”
在場的未來警察,都不約而同地被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同行發出的暴言驚得沉默了一瞬。
簡直到處都是槽點,根本就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才對。
“我覺得……”
不知道是哪個學生先開口打破了沉寂,降穀零等待著對方的發言,莫名有點緊張。
“真的是倒三角。”
降穀零:“……”
諸伏景光用手撞了一下他的腰,嘖了一聲,“倒三角?”
“……喂。”
“還是金發黑皮,確實……這個配色還挺經典的,不就是□□裡經常出現的類型嗎?”
“不過那一般都是女主角的設定吧?”
“又不是不能性轉……”
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他還是聽得見,謝謝。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一眨眼就如山體滑坡,急轉直下,往完全想不到的方向,踩死了油門。
眾人的注意力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轉移,好奇地看向了降穀零。
降穀零在這麼多不含惡意,又不那麼純粹的打量目光下略顯不太自在,輕咳了幾聲。
比起惡毒的偏見和謾罵,雖然現在的走向有些讓人啼笑皆非,但是,他並不討厭這樣的注視。
當然也不那麼能習慣就是了。
“少在這裡開玩笑了,有出色的外表就等同於是個好人,沒有就不值得信任……拿外表這種敷衍的東西去分配一個人的品德,判定一個人的好壞,這就是警校筆試第一名的素養嗎?這也能被稱得上是一名合格的警察嗎?笑死人了。”
對方顯然也認出了江奏的身份,嘲諷道,“如果你是這樣拿的第一名,那我不服,根本就沒有公道!”
他也算有幾分辯才,說出來的話也並非毫無根據,一時間輿論又隱隱有了轉向。
好歹對方是幫自己出的頭,現在沒有不站出來幫忙說話的道理,降穀零平靜下來之後也沒之前那麼生氣,打算從公開考試公平公正的角度反駁回去,“如果你質疑考試成績的真假……”
“為什麼要這麼生氣?”江奏道,“我不過是和你做了一樣的事情而已,還是說你有雙重標準?”
其他人也回過味來了,說得沒錯,最開始以相貌分配德行斷定人品好壞、認為混血就等於道德敗壞的人,明明就是那個先攻擊金發同學的男同學,憑什麼他能憑著外表貶低侮辱彆人,卻不準彆人這麼做?
細思之
下,
“雙標”這個詞實在精妙,
其他人紛紛讚同起江奏,“沒錯,我相信倒三角——咳咳,這位金發同學!”
降穀零:“……”
很想感動,不知為何就是有點鬨心。
“你想要個公道,也可以給你。”江奏道。
男人心裡浮起不太妙的預感,又不覺得眼前比自己矮一頭的人能說出什麼高明的話,“少對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
江奏道:“訓練場旁邊的井蓋壞掉,旁邊還沒來得及放告示牌,是金發黑皮——”
“降穀零。”降穀零忍無可忍道。
“——降穀一直站在那裡提醒其他人。”江奏從善如流地改口。
“學校大門到教學樓的必經路上倒了一塊指示路牌,整整十分鐘都無人問津,是降穀把它扶起來重新綁好。”
“至於你,”江奏平靜道,“這段時間裡忙著踹學校裡的櫻花樹,拿石頭打操場上的學長——”
“我什麼時候打過學長?!你彆亂說!”
諸伏景光扭頭,一隻橘色的貓咪坐在跑道上,氣勢洶洶地朝這邊喵了一聲,瘋狂地用爪子刨刨,“……”
學長該不會是指這隻貓吧?
不過聽說這隻貓在學校裡已經待了好幾屆,說是學長,貌似也沒什麼問題……
其他人吃瓜吃到這個時候哪還有不清楚的,紛紛炸開了鍋。
“好過分啊!”
“降穀同學一直都在做好事,根本就不是他嘴裡說的那種人……”
“明明自己一直在做壞事,一件好事都沒做,居然好意思指責彆人?”
日本不存在人情社會的說法,人與人之間最常見的狀態就是漠不關心,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遇到這種事,大概率會有不少人毫無道理地認為這是“女人無理取鬨故意引起的爭端”,但是在警察學校,還是有大部分的年輕人懷著一腔熱血,他們還沒變得像社會上的人那樣冷漠,身上的正義未曾褪儘,也更願意尊重事實和真相,打破世俗偏見的束縛。
男生已經被說得麵紅耳赤,在眾目睽睽之下,完全喪失了繼續駁辯的勇氣。
“不是我以貌取人,”江奏直視著他的眼睛,“畢竟外表隻不過是降穀最微不足道的優點之一。”
開玩笑,顏值算什麼?這可是未來的打工皇帝,甚至放狠話就算再給他多來幾份工作都能吃得開的狼滅,在內卷到死的社會裡,這家夥卷得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完全就不是個人。
“而你就不同了,沒有內在就算了,外在也沒有。”
“好聽的話說得比誰都多,該做的事一件都不做,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