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伯剛雄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昂首挺胸,不屑一顧的傲慢,卑微得就像是一隻被扔進垃圾堆裡的流浪狗,拚命地搖尾乞憐,生怕抵在他身體上的那把刀真的往下刮。
“你不能隨便殺我……”他戰戰兢兢,嘴唇不停打著哆嗦,“不然警察一定會把你抓走的……到時候……”
“你為什麼會這麼緊張?”江奏轉著手上的刀片,“你剛才不是很生氣嗎?生氣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讓我猜一猜,你為什麼這麼篤定俊雄不是你的孩子。”
伽椰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沉默地牽著佐伯俊雄的手,她既沒有為自己辯解,也沒有感到憤怒,就像是一個陌生人,冷靜地旁觀一切發生。
“去醫院做了親子鑒定?醫院去了,親子鑒定?沒有。”
“親眼目睹妻子和外人出軌?也沒有。”
江奏的語速很快,就像是在翻書一樣翻過他臉上的表情,“不是妻子的問題——那就是自己身上的問題。”她幾乎沒有給佐伯剛雄任何開口狡辯的機會,很快就有了結論,“從醫院回來之後就單方麵認定了妻子背叛……是無精——弱精症?看來是弱精症了。”
“原來如此。”五條悟道。
雖然這個女人能看出來的信息,他同樣也能看出來,但是有些知識還是超出了他目前了解的範疇。
江奏:“……”
她輕咳了一聲,假裝剛才什麼都沒聽到,隨手把電話扔到了佐伯剛雄的手邊,對方如同落水者抓浮木一樣狠狠地抱住了電話,想要撥打卻又怕被中途截斷。
“我不介意你報警。”江奏根本沒有對佐伯剛雄的行為作出任何阻止的動作,眼睜睜地看著他拿起了聽筒,慢悠悠道,“你的診斷書應該還在,就算不在身上,隻要稍微花點時間找找就能找到,找個複印店複印個幾百份,附近有這麼多鄰居嗎?就算沒有,加上上班地點的同事應該也差不多……佐伯先生,你也不希望自己生不出孩子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吧?”
這種話有什麼意義嗎?五條悟微微側頭,不能理解江奏說這話的目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威脅,隻不過是被彆人知道而已,這又有什麼好怕的。
“求求你!”佐伯剛雄眼中的恐懼比剛才還要強烈,在電話成功撥出去之前迅速掛掉了電話,“我不會報警的!求你千萬不要說出去——”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江奏像扔掉一塊無用的肥肉一樣,隨手把他踹到了一邊,“要是表現得不好,我就買下東京銀座的大屏幕廣告,給你循環播放一天。”
她一腳踩在了男人的腦袋上,漫不經心地嘲諷,“孩子是你的也好,不是你的又能怎麼樣?像你這種垃圾,有人願意忍受你的窩囊無能嫁給你就應該好好給我跪下來感恩啊,劣質基因有什麼好遺傳的?如果俊雄是你的孩子那真是倒了十八輩子黴。”
“她……出軌……日記……”
伽椰子的瞳孔忽然緊縮了一瞬。
“難不成要守著你這個
自己沒用還家暴的豬頭過一輩子嗎?就算真的出軌那也不過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女人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如視螻蟻,“沒有把男人帶回家裡已經很顧及你的麵子了,這樣的好女人去外麵哪裡找?像你這種廢物既然滿足不了自己的妻子,那就識相點把位置讓出來,隻要她還願意回家不就好了……你怎麼那麼自私?隻知道考慮自己,為了這個家庭的幸福就不能忍一忍嗎?”
佐伯剛雄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但是臉上已經腫得像個豬頭,瑟瑟縮縮得不敢說話也說不出話來,隻能睜大眼睛聽著這個家夥光明正大地歪曲事實。
伽椰子臉上的木然也發生了些許微妙變化,似乎是從未聽到過有人說這些,猶豫地低下頭看了一眼佐伯俊雄,後者睜著天真無邪的眼睛回看她。
“……”
“好了,這個事情就這樣,”江奏把做成標本的貓鈴鐺放在了佐伯家的客廳裡,隻要一轉頭就能看到,“如果有需要隨時打電話給我,給人渣做手術比給貓做手術更簡單,隻要割掉就好了。”輕描淡寫的語氣讓佐伯剛雄的身體蜷縮得更緊,努力屏住呼吸,就怕一不小心引來了這個魔王的注意力,讓對方一時興起把自己給割掉。
“今天真是辛苦您了。”佐伯伽椰子語氣始終不變,但是細聽之下還是能聽出一絲變化,“家夫無狀,鬨出這樣的事情真是非常抱歉。”
江奏略略點頭,帶著五條悟離開佐伯宅,才踏出門檻,頭頂的天空似乎突然亮了起來,空氣也瞬間清新許多,再回頭看那座宅子,之前圍繞在身上若有若無的陰冷感也消失不見。
“請留步。”
身後的女人開口叫住了江奏,“我有個問題……想要打擾一下您。”
“可以。”江奏道。
“如果我真的另外心有所屬……”伽椰子輕聲細語道,“這算不算是出軌呢?”
江奏道,“……”
“如果需要離婚可以隨時找我,我不建議你在這個家夥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江奏忍不住吐槽道,“出軌不出軌有什麼好糾結的,跟這種男人在一起算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