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星大做完任務就匆匆往醫院趕。
雖然推理琴酒在醫院對赤井覺動手的可能性不高,但終究隻是推理,在沒有看到實際情況之前,一切都隻是個未知數。
如果他們之間有他不知道的彆的關係。
深夜醫院的燈都已經熄了下去,隻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牌還亮著幽森的綠光,在黑暗中陰冷地注視了過來。
越靠近病房,他的腳步就越緩,直到推開房門,才故作不經意地走了進去。
“覺……小姐?”
單人病房裡,安安靜靜得能聽見均勻的呼吸聲。
諸星大手扶在電燈開關上,最終還是沒有暗下去,借著幽暗的月光四下掃了一眼,乍一看,並沒有發現外人來過的痕跡。
他很快放棄了做無用功:這裡畢竟是醫院,經常會有護士和醫生來查房,就算有痕跡……大概也被掩蓋掉了。
“怎麼了?”床上的被子動了動,被掀開,女人慢悠悠從床上坐起身,打了個嗬欠看向風塵仆仆的青年,聲音裡濃濃的困倦,“諸星先生,如果你身上的計時工具沒有損壞的話,應該清楚現在是什麼時候,不知道不要隨便打擾彆人的睡眠嗎?”
“抱歉。”他道歉得非常爽快,“隻有你一個人在嗎?”
“你不是也在這裡嗎?”那雙眼睛直直地看向他,“你希望這裡有其他人?”
諸星大:“病房裡有煙味……醫院裡是不準抽煙的吧。”
雖然很淡,不過他的嗅覺官能不錯——對方應該是事先抽過煙,身上沾了煙味,進入了這間房。
而這種雪茄煙香氣獨特,並不是路邊隨處可見的牌子,在他的記憶範圍之內,剛好有人抽過這種口味的雪茄。
從來沒有所謂的巧合,有的隻是必然。
“而且那個時候,你打電話——”
他止住,頓覺失言。
“你覺得有人來,”江奏靠在床上,“所以你明知道,還是放著我一個人麵對危險,是嗎?”
諸星大沉默了幾秒鐘,最後輕歎了口氣:“……那個時候我離醫院很遠,就算接到電話趕回來也要很長一段時間。”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回來也趕不及了,也不好表現得過於緊張,刺激房間裡的另一個人。
他這回並沒有說謊。
如果琴酒想要殺一個人,絕對乾脆利落,不會浪費任何時間,但他沒有那麼做,就代表赤井覺在他心裡的地位不一樣。
江奏:“這是原因,還是借口?”
諸星大無話可說。
“我沒有怪你,”她平靜地說,“換做是我,也能理解,畢竟我們兩個除了那場車禍之外,本身就沒有什麼交集,你有彆的考量,為了更重要的事放棄我,很正常。”
如果對方情緒激動地指責,諸星大還不會有什麼感覺,但她越是這麼平淡,他心裡反而有些愧疚。
“他……你認識嗎?”
“很有意思的問題,我
也很想知道他是誰,莫名其妙的跑進這間病房,又差點想把我殺掉,”這種時候還不忘調查,江奏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直接推鍋,冷笑一聲,“我本來可以知道他是誰的,這不是因為諸星先生幫忙,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麼。”
她伸出手,又把褲子撩了起來,露出修長又筆直的腿,哪怕在黑夜中,也仍然掩蓋不了那種雪一般的膚色質地。
諸星大下意識轉過頭。
“不看看嗎?”她說。
他有些尷尬地轉回視線,然後看見了她腿上的皮膚明顯有一塊顏色比其他部位更加深,還微微腫起。
像是擠壓傷——對方大概是把她壓製住的時候用力過度,以至於血液循環受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琴酒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還有其他地方,”她輕描淡寫地伸手去解衣扣,“你想看也不是不行。”
諸星大按住了她的手。
“不用了。”他說。“對不起。”
他聽見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似乎有些阻塞和潮意,然後懷裡撞入了一個溫暖的熱源,一雙手用力環上他的背,力道之大,勒得他都有些呼吸不過來。
諸星大身體一僵,為這過於親密的接觸,察覺到她有些微顫的軀體,瞳孔微縮,低下頭沉默了會兒,慢慢放鬆下來,有些遲疑地抬起手回應了一個安撫性的擁抱。
“我討厭你。”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