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元景,那我叫什麼名字?”宋征玉被落空儘寫得手癢,不禁撓了撓。
被宋征玉這麼一問,落空儘也才想起來自從小鳥破殼以後,就沒有給他取過正式的名字。
回答之前看他撓完手後還要再拿帕子擦一擦,落空儘撥開對方的帽裙,掐了一下宋征玉的臉。
“疼!落空儘你乾嘛掐我?”
落下的帽裙隻來得及讓落空儘看到宋征玉一雙瞪圓了的眼睛,碧綠色的尤為好看。
“誰讓你擦手了?我手上又沒有臟東西。”
“我就擦,要你管,哼。”
宋征玉說著當真是又重新擦了一回,幸好落空儘給他準備的手帕都極其柔軟,否則以他這樣的擦法,手早就紅了。
想到落空儘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擦到一半氣呼呼地把手帕往對方懷裡一扔。
“你還沒有給我取名字呢!”
“取什麼名字,我看叫小鳥就挺好的。”
“我不要叫小鳥!”
“你才叫小鳥呢。”
“你是小鳥不叫小鳥叫什麼?”落空儘嘲笑一聲,卻把宋征玉扔過來的手帕又重新疊好了。
給他的時候原本手帕上也沒有圖案,宋征玉一定要變個兔子在上麵,後來給對方準備的所有手帕一角都繡了兔子。每一條手帕上的兔子形態還不一樣,有剛出生的,撲騰亂跑的,也有安安靜靜窩成一團的。
落空儘心想,自家小鳥的愛好倒是多,又是昆蟲又是兔子的。他將折好了的手帕重新放回宋征玉袖口中,宋征玉扔了一回,又被他給撿回來了。
“反正我就是不叫。”
小鳥恃寵而驕,落空儘笑眯眯地側身倚在軟枕上,挑開他身前的帽裙問道:“你自己想叫什麼?”
宋征玉差點就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了,係統及時攔住了他。
“宿主不能說!你忘了主角到時候也會來魔界的嗎?”根據係統的推測,楊洛來魔界後肯定會和反派有一場昏天黑地的對決。等這個劇情結束後,宿主跟他差不多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而且我還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
“什麼事?”
係統這才將當初來殺宋征玉的人就是落空儘派出去的,還有對方後來是怎麼被落空儘搭了便船招魂到此兩件事說了出來。
“你是說,落空儘要殺我?”
“他當初沒有要殺你的意思,現在也以為你沒有以前的記憶了,但他要是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忘記從前的事,我也不確定會不會。不過為了宿主你的安全著想,還是不要讓對方知道的好。”
宋征玉看到落空儘撥自己的帽裙,本來是要推開對方的,聽到係統的話,他被嚇得一動都不敢動了。垂著眼睫坐在那裡,眼圈都紅了。
他腦子笨,想不出彆的東西,隻是不安地問道:“那他現在不想殺我了吧?”
“隻要不讓他知道真相,應該不會。”
係統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告訴宋征玉,
是因為它的宿主太甜了,
到時候跟落空儘相處,肯定會露出破綻。既然他們暫時沒有辦法從妖界逃出來,係統希望宿主的心理負擔可以少一點,也希望對方能開心一點。
後來是看落空儘對宿主的確很好,係統也才放心了不少。
宋征玉這邊半天說不出話,落空儘就看到他眼圈都委屈紅了。
心頭一陣煩躁,捏著對方的下巴將他的頭抬了起來。就見他養了這麼長時間的小鳥望著他時,眼神閃爍,似乎在害怕自己。
落空儘老大不爽,一邊摸摸他眼皮,一邊道:“剛才不是還能言善辯,衝我發脾氣嗎?想不出來就不用想了。”
宋征玉儘管害怕,可聽了他的話,畢竟本身秉性還在,而且又跟落空儘待得久了,下意識就回嘴道:“誰說我想不出來了。”
話說出來後,宋征玉才想起來係統說的話,定定地沒再開口,倒是眼睛一眨眼淚就掉下來了。
這一番難過也不知道從何而來,落空儘好長時間都沒看他哭得這麼傷心了,眉頭一皺。
“好好地又是在哭什麼了,我又沒有打你沒罵你的。”他把宋征玉攬到了自己邊上,用剛才折好的那條手帕給他擦著眼淚。不像第一回沒經驗,擦得人腦袋往後仰,又或者是把人臉擦紅了,宋征玉甚至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宋征玉隻是哭,也不回答,落空儘當他是為了取名字的事,等擦完一回眼淚後道:“這樣,我叫元景,你就叫元翡,翡翠的翡,可以了嗎?”
翡既指鳥,也指玉石名,跟他本來的名字正相合。
宋征玉哭的時候,係統也在跟著安慰。
“宿主,落空儘沒有要殺你,你不要害怕。”
“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看他還在哄你呢。”
兩廂說話,宋征玉偷偷去看落空儘。
對方見小鳥如此,也不去戳穿,反而是給他把眼角的眼淚也擦了擦。
“若是不喜歡,可以再改。”
以前落空儘是沒有想到要給他取名字,現在提起來了,他倒是生出了興趣。
“等我們回家後,我再正式給你取一個名字。”
宋征玉確定自己安全後,漸漸就不哭了,就是一路上比起以前過分安靜了點。不過這安靜也沒有堅持多久,因為落空儘一個勁地在招他。
他臉都氣紅了,最終還是啪地一下打落了對方總是要揭他帽裙的手。
“你不許再揭我的帽裙了,都要進城了,會有人看到我的。”
“你還要揭!”
小鳥好不容易發了脾氣,落空儘笑得暢懷。
“知道跟我發脾氣了?方才不是還委曲求全的。”宋征玉整理了半天,反倒是把幕籬越弄越亂,落空儘看不過去,接過了手,“你是我養的,就是性子驕縱些也無妨,記住了嗎?”
“你要是生氣了呢?”
“平時你氣我還少麼?”
落空儘不知道小鳥怎麼半道上突然有了這樣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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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膽的事對方都做過了,還在乎多一兩樁嗎?
宋征玉訥訥,落空儘沒聽見他聲音,又問:“怎麼不說話了?”
“我現在不想說不行嘛。”
“行,今天出門這麼長時間還沒睡過覺,要不要變回原形睡一會兒?”
“現在不想睡。”
“那等會兒到休息的地方再睡。”
兩人說著,車輛就已經正式駛進了魔界的領域。
落空儘這趟假扮的是倒賣法器的商販,這種商販在仙魔兩界都是很吃香的。
魔界入口處種了兩棵尤其大的樹,一左一右。馬車進去不久,這兩棵樹忽而無風自動。
但沒有太久,就又恢複了平靜。
落空儘一早就安排好了接應的人,為了沒有破綻,他還提前在這裡買下了一個鋪子。
馬車到了後,他們沒有先去休息的地方,而是去鋪子處探望了一回。路上落空儘暗中觀察,能看到許多仙界來的人,不過暫時看不出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接應他的人也不知道落空儘的身份,趁著話頭,落空儘不著痕跡地向對方打聽了許多事。宋征玉亦步亦趨地跟在他手邊,路上不經意聽到有說書的人在講故事,停腳望了一眼。
魔界自從由曇白作主後,除了妖族,對方並不管其它各界來此。不過他有下一道禁令,凡來到此地的,無故不得生事,同樣的,這條規則對魔族也生效。
因此宋征玉進來後看了一番,覺得魔界竟然比他之前在碧落城廟會的時候更熱鬨幾分。長期居住在這裡的魔、人、修仙者,幾乎都是和平相處的。
說書的人正在講的就是有關魔君的事,宋征玉知道,魔君就是曇白。
他之前就很疑惑,為什麼對方忽然要對妖界下誅殺令,現在也就沒有立刻離開。
不過聽了一圈,宋征玉沒有聽到曇白以前的事,而是聽到了許多對方現在的事。
那人說魔君任位後,喜怒不定,魔宮經常有人死於非命。據知情人講,那些人都是被魔君拿來喂手底下養的那條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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