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懿裹著被子縮在樹洞角落,那口血在身體裡漸漸起了反應,她把臉埋在臂彎裡一段時間,又抬起頭看向洞口。
華媯容說完那句話就坐回了洞口,如果她想出去,隻能從他身上爬過去。
風雪不停,北風呼嘯,但好像一點兒都沒有吹到她身上,臉頰越來越燙,耳根紅如石榴。她需要很用力地掐著手心,用疼痛提醒自己。
但隨著時間推移,疼痛愈發不起效果,她從坐變成了側倒在地上,樹洞裡鋪了乾草,也不知道是本來就在這,還是華媯容尋來的。
她需要想些旁的事,才能叫自己不去太想著華媯容。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玉山的名字在她舌尖裡轉了幾回,她想玉山些許已經發現她不見了,正派人找她。
隻是那種像話本裡如大俠一般剛好降臨的故事都是人編出來的。
她無聲吐了口氣,隻覺得灼熱得能燙壞自己。思緒饒了一大圈,又不得不重新回到樹洞。華媯容堵在樹洞洞口,又不言不語,是想叫她沒尊嚴地求他。
她不願意。
華媯容雖背對著昭懿,可耳朵直豎,聽著後麵的動靜。他眼神不如麵色平靜,眼睫如一把刀直直垂下。
乍一看,又是極其困倦的懶洋洋模樣。
聽到那輕飄飄的哼聲時,他起初未動,後隱約察覺不對,回過首來。
這回換樹洞裡的人背對著他,烏雲一般的長發積堆在身,脖頸處的一寸膚光都不肯露,而華媯容因坐著,還是能瞧到一二。
長發將她半張臉也遮出,能露出的是輕輕聳動的鼻子,和張開的唇,不知有沒有方才輕吻的緣故,唇瓣很紅,熱氣成了霧氣從口唇溢出。
她似乎注意到有人看她,微微扭動一下脖子,飄來短暫的一眼,華媯容都不知道她有沒有看清,那個眼神已經收回去了。
華媯容不是個遲鈍的人,發現昭懿在做什麼後,他驀地伸手握住她肩膀,強行將人扭過來,對著他。
被長發掩住的臉徹底露出來,一雙眼盈盈潤潤,似有千般情意,桃腮香豔,脖頸處的衣襟被她自己扯鬆,久不見日光的頸窩蓄了汗,火折子的昏黃暖光一照,像一顆顆小米粒大小的珍珠,等人吮了去。
張唇說的話卻是——
“滾,彆碰我。”
她聲音軟聲軟調,如她這個人,可字眼卻是冷冰冰。華媯容知道她不是欲拒還迎,因此越發動怒。
他應該丟開她,反正來尋她,不過是為了兩件事,現在兩件事都有了答案,再留著她於他無用。
若是占有欲作祟,不想自己的女人又被其他男人擁有,大可殺了她。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他不想放過她,他痛苦她也該陪著他。答應父王的話皆忘得一乾二淨,心裡隻剩一個念頭,他如果死,也要拖著她一起。
握著肩膀的手往下滑了幾寸,把她的手抽出來,華媯容低頭看去,一股子蜜香送他鼻尖。明明準備等到她求他,
要她服軟,
華媯容冷著臉把那隻手壓在她頭頂上方,
想斥她放浪,斥
她不知廉恥。
可話語堵在喉嚨間,一個字都吐不出。
昭懿被控住的那隻手奮力地掙紮了幾下,她的全力在華媯容手下如蚍蜉撼樹,她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惱怒地抿住唇,旋即眼波一轉,水意濃濃,想要換隻手。
華媯容比她更快,在她的手剛動,就把那隻手一起握住了。
他的臉壓下來,任是昭懿都出神一瞬,眼前這張臉實在美麗,能灼傷人的那種,朝夕相處多日依舊會如此認為。
他變年輕,眼型似乎比原先圓潤一些,眉眼顯得少了些煞氣,好像真的成了未及冠的少年。
昭懿狠咬了下舌尖,大腦清明一瞬,可轉瞬又昏昏沉沉下來,她還記得麵前的人是華媯容,記得不能求他。
腿踢了踢,好像踢到了華媯容,鐵桶一般,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