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訓已經在農管所工作一段時間了,適應得還不錯,和周圍的人關係也比較融洽,看到趙英男拍到他桌子上的報紙笑了一下。
“那看來我得更加努力看看,早點把糧食產量提高更多的方法研究出來,還要英男同誌你多幫忙。”
趙英男是農管所所長的女兒,自小跟著父親夏天乾活研究,長大之後也順理成章加入了農管所,兩條粗粗的辮子綁在她的胸.前,因為經常勞作,她的皮膚是漂亮的小麥色,笑起來爽朗大方,兩排牙齒白得發光。
“那是自然的。”趙英男抬了抬下巴。
在辦公室裡坐了一會兒,許訓便起身去了試驗田,現在已經過了種糧食的時間,所以他們先劃分了兩畝地出來做他在報紙上說的改良土壤以及堆肥的試驗。
每一畝地又用田埂分成了規規整整小方塊區分,每個小方塊前麵立著一個小牌子寫著編號。
農管所的領導知道他身體不好,沒讓他的親自抬糞、翻糞,隻讓他在一邊看著指點著其他人進行曬糞。
這些糞便都是附近的公社下麵的大隊交上來的牛糞、豬糞還有一些往年的秸稈摻雜在一起,再統一堆到固定的位置,後麵再進行翻曬。
這些收集來的糞料堆成了一個小山,味道相當的上頭,許訓指點著人將糞料均勻推開之後,就迫不及待地走到了不遠處的樹蔭下歇著。
哪怕他沒有上手,就這麼在太陽底下曬了這麼一段時間也已經汗流浹背。
差不多到了飯點,陳寶森就戴著草帽跑過來喊他吃飯,小孩雖然跟著他來了農管所,但是也沒有閒著,白天上完課就去附近割豬草,割完一摞子豬草就喊許訓一起到食堂吃飯,到了晚上不需要乾活了,許訓就在煤油燈下給小孩補課。
學校是農管所的領導幫忙安排進去的,小孩小地主的出身並沒有告訴學校的小孩家長知道,因此小孩的校園生活過得還算如意。
春去秋來,又到了播種的季節,村民和下鄉的知青勤勤懇懇地將空著的田地都種上,吃過飯後便三三兩兩地坐在樹蔭下吹著風嘮嗑。
“你們說這許知青帶著小地主去農管所都大半年了,也沒個消息的,之前不還說要弄什麼提高糧食產量嗎,現在都沒個信了,該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一個穿著背心短褲歪坐在樹根上的知青一邊不斷地用草帽扇著風,一邊和身邊的知青絮絮叨叨地說著八卦。
另外幾個知青也累得夠嗆,女知青還能保持一下形象,男的個個都是橫七豎八地歪坐在樹根上、大石頭上,聽到那個坐樹根上的知青的話,他們也想起了和他們一起下鄉的許知青。
頓時就有人酸溜溜地附和起來:“我看他就是撒謊,他農活乾得都還不如我們呢,怎麼可能想出提高糧食產量的辦法,也就是嘴上說說騙騙其他人,指不定過幾天謊言被識破了就會被趕回來了!”
他這麼一說其實就是誇大了,原來的許知青雖然經常賺不到滿工分,但都是身體素質限製了
他的發揮,如果不是身體不如其他知青的強壯,許知青乾起活來也不比他們差。
不過知青們多少都有點眼紅許知青就寫了一篇文章就進入了農管所享福,因此哪怕知道這一點,也沒有人會出來幫許訓說話。
他們甚至還在心中偷偷想,如果許知青沒有拿出成果被趕了出來,說不定他們會有那個機會替代許知青進入農管所工作呢!
畢竟他們是和許知青一起下的鄉,工分每次都拿得比許知青多,怎麼著他們都比許知青要合適現在農管所的工作啊!
就在他們酸言酸語的時候,去公社開會的村長和村支書正在也在商量著許知青的事。
他們今天到公社開會,公社領導便宣告了一個好消息,說出農管所研究出了一款新的肥料,用了之後可以讓莊稼長得更好,還可以滅殺一些福壽螺、螞蟥之類的害蟲。
隻是肥料有限,暫時還不能供應所有大隊,所以隻能用報名抽簽的辦法來分配。
如果是平時公社領導這麼說,他們一定會積極報名恨不得將其他村的乾部都擠下去,交了公糧剩下的糧食就是他們村分配的,要是肥料真的如公社的領導說得那麼有用,那今天的糧食肯定會多一些,他們村也可以闊綽些。
但是問題是公社領導還特意點了一下他們,說了這個肥料就是從他們村調派到農管所的許知青牽頭弄出來的肥料啊。
許知青他們誰不認識啊,剛下鄉不久乾農活就暈過好幾回的人,弄出來的肥料真能使嗎?他們就怕要了肥料用了之後,害蟲死了,莊稼也死了。
本來呢公社的領導說了,許知青畢竟是從他們陳家村調派到農管所的,所以肥料他們可以優先分得一部分,但是他們需要用完之後再給公社反饋到農管所看看肥料的使用效果。
但是問題就在於他們壓根不想要冒著相信許知青的風險花錢買這些肥料用到他們的田地裡。
萬一許知青不靠譜,那壞的可是他們村的收成,就算到時候許知青被罰,那也沒有辦法彌補他們的損失了,許知青到他們村那麼長的時間,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許知青的家人給許知青寄錢糧,許知青比他們都要窮,怎麼可能拿得出錢來賠他們。
“我們還是跟領導說算了吧,這險我們可不能冒。”
李衛民態度很堅決地勸說著村長,許知青就是一個騙子,就算哪個筆會寫幾個字,糊弄得了上麵的領導,也絕無可能真的弄出什麼可以用的肥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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