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泥淖裡的淤泥,怎麼能因為舍不得她給予的溫暖而把她陷入危險的境地。()
他眸色晦暗,轉身腳步艱難的往反方向走。後背肩胛骨處被長劍劃開了一刀,有血跡從裡麵滲出。周遭草木搖曳,他孤身一人看著格外的蕭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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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姑不知怎得,就開口喊住了他:“喂……”
薑嶠豁然轉身,緊抿的唇和眉骨、鼻梁上的傷讓他看上去有股鋒利又脆弱的矛盾感。
趙小姑始終不忍:“你受傷了,同我一起回去上藥吧。”
薑嶠那張冷峭的臉瞬間猶如山花搖曳、秋水橫波,霎是好看。轉而想起來尋他的同門告誡的話,麵色又暗了下來,隱隱有掙紮之色。
原本說好他做完先前那單就不再是殺手薑一,而是薑嶠了。這群人出爾反爾,不僅圍捕重傷的他,如今還糾纏不休。
如今隻能回去把那群人都殺了,才能毫無負擔的回來。
他要轉身,趙小姑急了,大吼道:“薑嶠,你若是走了,今後再也彆回來!”
薑嶠一時竟邁不開腿,趙小姑撥開護衛,上前一把拽住他染血的手就走。他手輕微顫抖,任由她拉著往前,一路到了馬車上。
護衛和婢女互看一眼,誰也沒敢說話。
待趙小姑將人帶回了書房,吩咐了幾句,婢女快速去打了一盆溫水和傷藥來,然後退了出去。朝著護衛揮手,幾個護衛分散開來,遠遠的將趙府圍住了。
書房內燃著淡淡安神的香,薑嶠坐在檀木桌椅上,抿著唇不說話,也不敢看她。
趙小姑先擰了帕子,遞到他手心,沒好氣道:“擦擦吧。”
溫熱的觸感叫他回了神,他默不作聲的擦完沾著血腥的雙手後,才艱澀的開口:“東家,我……”
趙小姑打斷他的話,命令道:“把上衣脫了!”
薑嶠要解釋的話卡在嗓子眼裡,饒是知道她是要給自己上藥也禁不住耳根紅了:“我可以自己來的。”
趙小姑倒是不知道他如此純情,懟道:“知道你功夫好,難道後麵也長了眼睛不成?還是手長到能夠著自己的後背?”對於薑嶠的欺騙,她心裡顯然還是有點怨氣的。
薑嶠這下是連臉皮也紅了,乖順的伸手解了自己的衣裳。
黑袍被褪下後,露出結實的胸膛和骨肉勻稱的肩背。後背的肌肉因為肩胛骨一處深可見骨的傷而略微緊繃,形成漂亮的輪廓。
沒想到他看起來修長勁瘦,內底如此有料。
也免不了紅了臉。
但這個時候她決計不能露怯,她穩住心神,上前把薑嶠的墨發撩開,然後重新絞了帕子給他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擦完血跡後開始上藥。
薑嶠明明很疼,藥粉倒上去的那一刻,傷口周圍的肌肉都在顫抖,他卻一聲不吭。
趙小姑未免又心疼起來,下手更輕了。隻是她下手越輕,就越如隔靴搔癢,疼痛減輕,酥麻感就漸漸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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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嶠抓著木扶手的雙手用力,幾乎要將它捏碎。麵上不顯,心臟砰砰的跳個不停,仿佛要破口而出。
趙小姑見他肌肉顫抖得越發厲害,忍不住惱道:“現在知道疼了,讓你一個人跑去打架!”她收起藥瓶,在他肌膚上呼了呼,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
薑嶠卻如臨大敵,直接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趙小姑莫名其妙:“你做什麼?”
薑嶠搖頭,抓起搭在桌邊的衣衫就往身上披,語氣閃躲:“沒,……”
趙小姑板起臉,拿出何記東家的威嚴:“你在心虛?是因為騙我失憶的事?現在來說說,你究竟是誰?跟著我們是不是彆有用心?”
薑嶠抿唇,隻說了一句:“我是殺手。”之後就再不肯多言。
他手上沾滿了人血,從前他是不在意他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但不知怎地,他害怕看到對麵的人露出恐懼或是鄙夷的目光。
趙小姑氣惱他不肯多說,隻得把心中的疑惑一一問出來:“你真的叫薑嶠?”
她問一句,薑嶠就答一句:“嗯,我五歲前就叫薑嶠。”直到被賣進梵音閣才改了名。
“今日你殺的人是誰?”
“梵音閣,我同門。”
“他們是想帶你回去?”
“嗯。”
“你不想回去?”
“嗯。”
“你為何不想回去?”
薑嶠半晌無言,隻看著她:“不想再殺人,想跟著你。”
趙小姑又問:“那你方才為何又要走?”
薑嶠據實回答:“他們說,若是我不隨他們回去,就殺了你!我去將他們都殺了,再回來找你。”他看似輕飄飄的一句話,在旁人聽來卻血腥的緊。
這人怎麼把殺人說得和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趙小姑不知怎得,不僅沒怕,還覺得有些心疼他。她知道自己是有些喜歡薑嶠的,也許是他俊俏的容貌,也許是他對自己的赤誠和純情。
總之,她就是心動了。
這份心動不同於對趙春喜那般有跡可循,來得毫無章法,莫名其妙。
她歎了口氣,盯著他問:“我隻問你,是否真心實意想金盆洗手?”是人都有選擇一次的權利,也許這人同從前的自己一樣,當殺手並不是自己所願。
從前大哥給過自己一次選擇,她也想給眼前人一次選擇。
薑嶠點頭,豎起三指起誓:“我薑嶠發誓,等我殺了梵音閣眾人,此生決計不會再……”
“停停停!”趙小姑有些聽不下去了,“你為什麼一定要去殺梵音閣的人?先前受那麼重的傷應該也是他們所為吧,你就這麼想去送死??
薑嶠:“他們趁我不備,暗算我,論功夫,他們都不是我對手。”他目光冷沉,“他們想殺你,他們必須死!”
這語氣是勢在必行了!
趙小姑一時有些無語:“那就儘管讓他們來,我會讓他們明白匪不與
官鬥是有道理的。”
薑嶠目露疑惑,但很快他就知道她這話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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