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看著陸琛暈倒,幻塔主控室裡的眾人頓時亂成了一團;正在觀看直播的聯邦公民們也都在愣住片刻後陷入一片嘩然:
【臥槽!剛剛倒下的那人是陸琛嗎?!幻塔的醫生呢?!快點救人啊啊啊啊!!】
【不是吧?這才剛看到成功的曙光啊?!他甚至還沒看到自己研發出的武器和藥物在戰場上產生效果就……!】
【喂喂,你們都盼著陸琛老師點兒好吧!他一定隻是太過勞累導致的昏睡或者低血糖!對,一定是這樣的!】
【我早就感覺這半年以來陸琛肉眼可見地消瘦了很多……作為新式武器和精神力藥物的雙料負責人,他所承受的身體負擔和心理壓力一定是我們常人難以想象的……】
【嗚嗚嗚,請求各路神明保佑!陸琛學長千萬不要有事啊(祈福蠟燭.jpg)】
聯邦政府大樓的頂層會議室中,看到直播畫麵中的這一幕,正打算向幻塔發起視訊、慶賀一二的聯邦總統深深地皺起了眉。
“原本計劃為幻塔舉辦的慶功宴暫且取消,”沉默了片刻,他轉頭看向身後的諸位幕僚,緩緩開口,“立刻讓主腦征召聯邦各科室最頂尖的醫生,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幻塔!”
“還有,沈華,你代表政府方麵去一趟幻塔,”言畢,總統又看向他身邊最信任的副手,“那裡畢竟是海中央的孤島、不方便醫生會診,你爭取將陸琛接到首都星……”
但話未說完,他卻頓住了少頃,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不……算了。”直接在會議椅上站起了身,這位向來做事雷厲風行的總統大步走向會議室大門的方向:“我親自去。”
“立刻準備飛行器,我們現在就出發!”
與此同時,白塔。
白塔的匿名論壇此時已經爆了,首頁上滿滿的全都是關於陸琛的帖子。
但和之前的幾次摻雜著負麵評價的刷屏不同,這一次,這些帖子的內容全部都是為陸琛感到驕傲自豪的誇誇貼;而在陸琛在幻塔主控室中失去意識的事情傳遍全聯邦後,論壇首頁上也很快變得清一色的全都是希望陸琛能夠平安無事的祝福……
聯邦新軍訓練基地的某間教官辦公室,在看到陸琛倒下的那一刻,某位將官的瞳孔瞬間緊縮。
下一秒,就如同一抹閃電一般,這個豁然間便已精神體附體的銀發藍眸的哨兵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出了辦公室的大門,向著訓練場停機坪的方向飛馳而去。
“唉——!柏上將?你這是——”
“等等!這位長官,沒有通行證是不能……!”
“攔住他!前麵那個動作快!把他攔下——!!”
“柏開霽!你這是要去乾什麼?!快從飛行器上下來!擅離職守是要——”
飛行器噴出深藍色的尾焱、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駛向高空,將那些阻攔的話語統統拋在了身後。
直接將閃爍個不停的終端設置成通話靜默,
柏開霽握緊了飛行器的操作手柄、將飛行速度拉到最大值。
“距離幻塔還有二十五星裡,預計飛行時間為十八小時……”
飛行器的智能導航發出了語音播報,但哨兵已經無心去聽,他現在的心緒已經完全被那個當前身體情況不明的雙黑向導填滿;直到鐵鏽的味道充斥口腔,他才恍然發覺自己的後嘴角不知在何時被自己咬破了。
……陸琛,等我!
在心中默念著,飛行器被柏開霽駕駛得如同一顆劃過宇宙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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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幻塔,已經完全失去知覺的陸琛已經被趕來的醫生們抬上了懸浮擔架,推入了緊急治療室。
其實在陸琛剛剛感到眩暈、身形不穩的時候,當時就站在他身旁的樓雨澤和許青就已經率先察覺到了他的狀態不對;可還未等他們上前詢問,陸琛就已經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向後仰倒。
不過,以A級哨兵的反應速度,樓雨澤和許青當即就上前托住了陸琛的身體,沒讓陸琛摔到地上;於此同時,注意到事態不對的乘長平立刻疏散了圍聚在陸琛身邊的人群,同時呼叫了一直在場外待命的幻塔醫療團隊。
在陸琛被推進治療室後,方才還現在實驗成功的喜悅之中、被狂喜衝昏了頭腦的眾人全都感到了些許不知所措的茫然;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人們圍聚在閃爍著“使用中”
的紅燈標示的治療室門口,臉上因驟然間大喜大悲的落差而一時陷入了不知該顯示什麼表情的紊亂狀態,最終歸結為一片呆滯的空白。
還沒喝完的慶祝香檳已經無人在意,本該徹夜狂歡的慶祝派對還未開始便直接散場;剩餘的蛋糕塔則被徹夜守候在治療室門口的人當做夜宵果腹——
這蛋糕嘗起來本該是代表了成功的甜蜜滋味才對,但此時吃在嘴裡卻隻剩苦澀。
蛋糕怎麼會是苦味的呢?是幻塔的廚師們在製作過程中加錯了配料嗎?
為此感到納悶的人們停止了機械化的進食,才恍然發現那嘗起來苦澀的物質並非蛋糕本身,而是不知何時浸入嘴角的、自己無聲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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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雨澤、許青和乘長平也混在選擇整晚等在治療室門口的人群之中。
“這都怪我……”凝視著治療室緊閉的大門,乘長平喃喃自語,心中滿是自責:“明明以他的貼身醫生自居,卻沒能保護好他的健康……”
眼看著自己立誓守護的人倒在自己麵前卻無能為力,這對一名醫生來說無疑是最可怕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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